“喂喂喂……”
纳兰闯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们一个个的,阴阳怪气什么?”
他可不会念及四房的同门之谊,纳兰闯素来惹事,在四房之中,本就不受待见。
而且性格使然,他这火爆脾气瞬间就炸了。
“纳兰闯,”纳兰馨也只能劝着自己的亲弟弟:“你少说两句!”
“怕什么?”纳兰闯得势:“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哟,这话说的,”几个四房的人,做势就挽起了袖子。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格外记挂陈安然。
也瞬间明白,为什么刘局要陈安然随我同行纳兰家。
还要她苦心扮演尖酸刻薄的人设……在这世家之中,是非口舌当真是免不了的诟病。
在由纳兰闯这么一挑,瞬间燃爆了全场。
几番争执,就立时引来了周遭的人。
“怎么?”他们纷纷压抑着情绪,矛头指向了我和纳兰闯。
我从始至终没有在搭话,而纳兰闯的嘴,可不饶人。
眼看纳兰闯和四房的其他众人,即将动手……
“吵什么?”纳兰四爷厉声一喝:“出马在外,自己人居然还吵了起来!?”
“爷爷,”四房众人,都是惊愕的回头。
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也瞬间夹起了自己的小尾巴。
噤若寒蝉,唯恐真的引来纳兰四爷的震怒……
“说吧,”纳兰四爷当下和六爷还有纳兰镇江同行。
走进人群质问:“为了什么事情,吵吵嚷嚷!?”
“我们,”四房的人欲言又止,纠结半晌也知如何开口。
毕竟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的义愤填膺,只是随着争吵,变得无休无止。
强势到不肯相让,可事后,真要回想起来……又变得无从描述。
因为往往这时候,连自己也说不清争执的缘由。
甚至追溯还原,才发现,事态只是因为鸡毛蒜皮而起。
“都是他们无理取闹,”
纳兰闯可不怕,当着纳兰四爷和六爷的面,直言不讳,指责起了在场的四房众人:“姜承不过是走近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就开始阴阳起了姜承!”
“是这样吗?”纳兰四爷沉眉怒斥,质问众人:“谁带的头?”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
面对纳兰四爷的责问,四房年轻一辈,可不敢忤逆。
倘若因此被逐出纳兰家,那可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事也不是由他们挑起……
众人开始眼神对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随着这些眼神,渐渐追溯起了源头,最终……目光停留到了纳兰镇江的身上。
“是你!?”纳兰四爷气的浊气长舒:“好啊,我还真没想到,你纳兰镇江,居然也会带头挑事?”
“爷爷,”纳兰镇江不卑不亢的站了出来:“我就是看不惯姜承……都是四房的人,凭什么对他格外照顾?”
“就是,”虽然四房年轻的一辈,不敢站出来回怼。
可暗地里交头接耳,当下随行的长者,尤其是纳兰馨父亲那一辈的中年人。
都已经在人群中议论开了,早前看到轮值的名单,他们就已经暗有不满。
对于眼下的争端,其实不过是根引线,成了导火索罢了……因为所有爆发的脾气,往往都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变得在难遏制。
在四房众人看来,姜承就是个十足的“废物”……自打他入赘四房以来,新婚当天,拜堂失仪,已经成了四房的诟病。
让四房只觉丢人,后来,四房中还有人盛传,姜承主张纳兰四爷“不作为”的态度。
更有甚者,将眼下的局势,也归结到了我的身上。
原本四房可以在大会上责问七房,乃至于三房。
追究往事,可如今,却被调到这来充当六房的外援。
四房可是家住一房的势力……在他们看来,哪怕四房羸弱,作为家住一房,支援外围,也不该受人趋势。
成为六房的依附,他们心有不满,不敢将矛头指向六房。
却独独对准了我!
有点意思,把我当成了出气筒!?
真当我是软柿子!?
就在我压抑情绪,准备出声回怼他们的时候。
纳兰四爷出头了:“放肆,说什么胡话?”
纳兰四爷的情绪异常激动,对于眼下的布局,和明早就撤离的消息。
六房的人和纳兰四爷一样,对内也是保持了封锁消息的态度。
这样才能保证纳兰家
可他们竟真把姜承当做了软弱的废物……
“看来,”
纳兰镇江也适时点评:“姜承入赘四房,是真不受待见!”
“呵,四房的家事,我们也不便插手,”纳兰六爷早有感慨:“只怕老太爷视若的珍宝,落在四房成了明珠蒙尘……”
两父子一唱一和,却也不是为了讥讽四房。
六房清高惯了,从不屑插手四房的事。
只是对于这样的是非,他们出声也只是为了给我撑腰,或说解围。
“姜承的事,是我安排的,”
纳兰镇江丝毫不做遮掩,他的个性也从来不屑去过多解释:“有什么意见,你们大可以冲着我们六房来!”
说罢,便是豪手一挥:“姜承,跟我走!”
“你敢,”纳兰正德冲我厉声一喝,显然激动的有些失控了。
不过,他这一声怒斥,唬的不是纳兰镇江,而是冲我。
我又不傻,我当然明白,纳兰镇江的意思,是暗指当下,我若作为四房的人,却跟着六房离开。
这难免会让四房的颜面无光,为此心生间隙。
可即便如此,我姜承也不是四房的人,随意可以拿捏威慑的。
便迎视着纳兰镇江的眼神,我故作轻蔑的一笑,走向了纳兰镇江,走向了六房的队列。
“姜承,你竟敢……”纳兰正德的话没有说完。
迎来的,却是纳兰镇江的威慑:“怎么?我让他随行,还容你来阻止?”
“可他是四房的人,”纳兰正德话音刚落。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震耳欲聋,令周遭的人,全都猝不及防。
“啪”声之后,“简直是放肆,”纳兰镇江瞪大了眼睛:“跟谁学的?成天张口四房,闭口六房……就是你们,成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才有了内院的门户之见!”
这一耳光,虽然是打在了纳兰正德的脸上。
可那震撼的耳光声,却涤荡在众人的耳边,深深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威慑到了。
“你居然打我?”纳兰正德已经被那个耳光,给打蒙了,一脸愕然的看着纳兰镇江。
“怎么?!”
纳兰镇江傲慢的抬头,目光也是仇然怒视着纳兰正德:“作为长辈,我难道还没资格教训不成?”
“你凭什么!?”纳兰正德可不怂:“你是六房的人,当着我爷爷的面,我爸也在场,你有什么资格上来教训我?”
“又提六房?!”
纳兰镇江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既然划分的那么清楚,你觉得自己眼下,当着你父亲的面,当着你爷爷的面,你就能代表四房吗?”
“我,”纳兰正德鼻血横飞,这一刻没有了刚才的嘴硬。
因为“丢人”到现在,他目扫视,发现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纳兰四爷。
他们攥紧了拳头,怒视的并非纳兰镇江,而是自己……
没错,从纳兰四爷额头上皮皱凸起的青筋来看,自己的亲爷爷,都恨不得上来掌掴自己两耳光。
怎么会这样!?
纳兰正德甚至想回头,将原话质问纳兰镇江,他又能代表六房吗?
可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因为他不蠢,他很清楚内院的局势。
没错,六房之中,纳兰镇江确实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而他纳兰镇江,别说是在六房,走到整个玄门,都是纳兰家的代表人物。
对此,纳兰正德是忌惮的。
这两耳光,也只能是认了……
看到纳兰正德灰溜溜的不再言语。
“走吧,”纳兰镇江也不做逗留:“姜承,我们正好找你有事商榷。”
“商榷?!”
我心里咯噔一跳,起初,我还以为纳兰镇江他们是循声而来,没曾想,他们似乎是专程来找我的。
“边走边说,”纳兰镇江当着四房的人,也留下一丝颜面:“这事,我和你爷爷说了,已经得到了他的同意,你和纳兰闯都跟我一起过来。”
说完还冲纳兰闯招了招手,而纳兰六爷则是冲四爷一笑:“四哥冒犯了,你这的事,我们就不打搅了,至于姜承那边,我会按刚才商量的,安排下去!”
“嗯,”纳兰四爷额首回应:“有劳了!”
“客气,”两个老头客套的回应彼此。
这也算是,给四房留下一些颜面,更是让我宽心,释然的随着六房的人离开。
相比于我这边,纳兰闯可没想那么多……
听到纳兰镇江的招呼,这小子立马就跟了过来。
紧随着我,离开了四房值守的人群。
便看着我们离开的身影……
原本已经按捺脾气的纳兰正德,瞬间冲四爷抱怨:“爷爷,你看看那个姜承!”
“胡闹!”
“啪”的又是一记脆响的耳光声,纳兰四爷气的虎目浑圆:“谁让你带头闹事的?针对旁人也就罢了,你冲姜承?那可是你父亲一户的亲妹夫!”
纳兰正德紧捂着高肿通红的脸,刚才那个耳光,虽不及纳兰镇江打的响亮。
毕竟纳兰四爷已经年迈,过了七十高龄。
可这一记耳光,彻底震撼到了四房的众人。
也让纳兰正德,心底破防……
“为了一个姜承,你打我?”纳兰正德难以置信。
同样,四房中人,也在内心里犯愁,为了一个四房赘婿,打了四房的人?
纳兰馨的父亲一户,虽在四房不受待见。
可纳兰正德从小聪慧、懂事,和纳兰馨一样,深的纳兰四爷的宠溺。
没曾想,今晚,纳兰四爷居然偏袒一个外人。
更是在六房跟前服软,任由纳兰正德教训四房中人。
可他们哪里会去想……六房素来清高,不屑过问其他各房的事。
又是出于什么缘由,值得纳兰镇江站出来说话?
值得六房插手撑腰?
四房只看到了眼下,却没人深思缘由。
庸才,废物,纳兰四爷一眼看去,偌大的四房,当真没有半个聪明人。
回想着刚才,纳兰六爷和纳兰镇江的态度。
那句明珠蒙尘,显得格外刺耳。
一句扶不上的阿斗,没有言明,却默然让纳兰四爷,有些对号入座了。
四房,可不就是扶不上的阿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