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简直要像爆米花一样炸开。
“不行!”她脱口而出。
他摸了摸耳朵,一副被她的大声刺激到了的样子。
她侧头瞄他的表情,拒绝得是不是太直白了?
他笑了一下,“知道了。”
她怀里的小狗不适时宜地开始叫,她安抚地摸摸勤奋的头,它就不叫了。
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一秒似乎都是煎熬,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你想追就追,问她干嘛啊?
既然问了她,她肯定是会说不行的,难道还要她说可以,欢迎你来追啊?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卫一泽没再接着刚才的话题,语气就像普通同学一样正常。
的确是太晚了,她一个女孩,万一碰上坏人可咋办。她没有扭捏地拒绝,点了点头,率先走在前面。
他跟在身后,没有走太近,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一直走,
走了好远,两个人都没说话,还是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说道:“明天我找人把寻狗启事撕了,再把你的手机还给你?”
既然狗都找到了,手机就不用给他拿了,如果有陌生电话,她不接就是了。她放慢脚步,等他走上来,回头。
她摊开手心,说:“你把手机还我吧。”
他从口袋摸出她的手机,放在她的手心里。
他的手带着滚烫的体温,让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这人不仅在语言上调戏她,还在行为上撩拨她!太可恶了!
她义正严词:“卫一泽,虽然你帮我找狗,我很感谢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像刚才那样过分。”
这下换卫一泽摸不着头脑了,他刚才怎样了?
他想了一遭,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干了什么过分的事。
“我刚才干什么了?”他真心求问。
她结巴了:“就,你刚才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那样。”
“我哪样?我怎么没印象。”
她抬头瞧他一眼,看见这人表情真是迷茫。
她鼓了一口气说出来:“你刚才摸我的手了!”
“……”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少女正义地强调一遍。
卫一泽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小雀,是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的手而已。”
是你想多了……哪个女孩能够接受这样的说辞,她气炸了!
她正想着如何反击回去,膝盖一痛,她不得不弯腰去看。结果发现她的膝盖在流血。
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个环节受的伤,不过狗找到了,流点血没事。
卫一泽也看见了她流血的膝盖,他抬手指了指前面亮灯的诊所,说:“前面有个诊所,去消毒一下吧。”
这个诊所在学校附近,这个时间点,有几个学生在看病。
还有几个打架受伤的男生,看见卫一泽还和他打招呼,就是看姚雀的目光带着奇奇怪怪的有色眼镜就是了。
老医生帮姚雀瞄了一眼膝盖,就叫护士:“拿一瓶碘伏,给他们自己涂。”
护士姐姐把碘伏塞进卫一泽的手里,面无表情地交代他:“瓶子打开,用棉签沾来涂伤口。回去不要碰水,每天涂三次,等到结疤就好了。”
卫一泽可太熟悉碘伏了,他熟练地扭开药瓶,用棉签沾了药水。
姚雀抱着狗站在一边,愣愣的样子。
干嘛啊?护士不帮她涂吗?
护士指着旁边的空椅子,催她:“你坐那边去,不要站在这碍事。”
姚雀只好顺着护士指的方向,找了椅子坐下。
她今天穿了校裙,白皙的膝盖上鲜红的血液刺目,不过她没觉得痛。直到卫一泽在她面前蹲下,用棉签给她涂伤口,她才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真痛。
“痛?”卫一泽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伤口还蛮大的。可能是爬墙的时候刮到了。
“你轻一点。”她叮嘱。
“嗯。”他一边答着,一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像对待脆弱的洋娃娃一样。
不远处打架受伤的两个男生,看见这一幕在旁边偷笑。
这两人还嘴欠,跟讲相声似的,开始了。
“我爸跟我说,这男人啊,可别碰感情。特别是爱情。爱情是什么?那可是毒药。”
“哦?这怎么说?”
“有些人啊,平日里跟天王老子似的,自由潇洒,遇到这个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狗看了都摇头!”
“那可不能吧!”
“怎么不能?你是没见,有人啊,伺候起女孩来,可真有一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最后笑得倒在椅子上。
面无表情的护士姐姐,终于极其缓慢地裂开一个笑容,说:“你们就嫉妒吧。”
“……”谁嫉妒了。
卫一泽早听出来了,没功夫搭理。
姚雀只觉得膝盖痛,根本没有心思管别人在说什么。
折磨地涂药过程终于结束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两步,没事,便摆摆手招呼卫一泽走了。
她走出诊所门口,才想起要给钱,卫一泽已经在和护士说不要找钱了。
护士姐姐面无表情地回答:“行,我记得你们了,下次来直接抵帐就行了。”
谁下次还要来啊。姚雀在心里嘀咕。不过也许卫一泽还可以来!反正之前有阵子看见他受伤翻墙回校园。
离诊所远了,姚雀板着一张脸,毫无情绪地教育道:“你,少打架。”
卫一泽抬头望天,很听话似地:“啊,以后不打了。”
这么简单就被说服了?她不敢相信地观察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也对,绕他卫一泽多不学无术,碰上她这样的好学生一通教育,总会得到点播的。在这瞬间,她似乎觉得自己浑身在散发金光,普度了卫一泽。
她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看卫一泽,也处处顺眼了起来。
夜色微凉,月亮还挂在天上,这似乎是一个很浪漫的夜晚。
卫一泽把她送到小区楼下,等她上楼。
她抱着勤奋进了家门,孟娇丽也挺惊讶,女儿竟真的找回了狗。
“妈妈,我太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姚雀疲惫不堪的样子也让母亲有些心疼。
孟娇丽迎上来接狗,说:“雀儿,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给勤奋洗澡。”
“好,妈妈。”姚雀乖巧地答应了。
躲进房间,姚雀就悄悄地拿出手机,给卫一泽打电话,她的手机里已经被他存了自己的号码。
“我到家啦,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她压低了声音,怕给妈妈听见,好在浴室的水声很大。
卫一泽也低声回她:“好。明天见。”
虽然很想回答他一句“明天见”,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句话就像甜度超标的糖,含在嘴里让她成了哑巴。
电话挂了,她低头查看膝盖的伤,已经不痛了。真是的,怎么就会和他爬了墙,叫他自己爬进去不就得了。不过他不认识她的狗,抱错就麻烦了。
他还说想追她,这人可太混了吧。她一个好学生,他一个差生,那不是耽误她学习吗?她都要高考了。
她又不是木头,内心总会起波澜的。但是如果他真心为她好,不是应该默默藏在心里吗?
所以,她决定了,下次他再说这样的话,她就狠狠地拒绝他。
晚上真是难以入眠,少女漫无边际地想象力已经开始在作恶了,梦见他在小巷子里,把她困在怀里面,脸凑过来,然后……
可真太羞耻了。
可是,梦里面,他的怀抱也太迷人了,那样暖和。她的脸搁在他肩膀,硬硬的肩膀。
还有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谁的更加猛烈一些。
羞耻的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是的。
他凑过来的脸,已经不仅仅是和她的头贴在一起这么简单,他的脸也贴上她的半边脸了。
他的唇微张,很诱惑,在问:“小雀,我想亲你,可以吗?”
不、不、不、不行的!她一把推开他。
最后她记得的梦的结局,就是自己把他推开了。
第二天早上,她的脑子里还充斥着昨晚睡梦的画面,真没脸见人了。
在教室,文怡还问她:“卫一泽帮你找到狗了?”
听见他的名字,她吓了一跳,讷讷地说:“嗯,嗯,是。”
第一节课卫一泽就来了,坐在姚雀后面,心情很好地拿了课本来,摊开在桌面,还带了笔,准备认真写笔记的样子。
后面的女同学想问卫一泽什么,他心思全不在,盯着姚雀的后脑勺看了半天。
文怡无意中回头,看见卫一泽盯着姚雀的后脑勺在发呆,吓一跳。
文怡悄悄地附在姚雀耳边说:“昨晚你和卫一泽没发生什么吧?他怎么总盯着你的后脑勺看?”
姚雀不想瞒着文怡,斟酌了一会儿,很小声地回答:“他说想追我,被我拒绝了。”
文怡:“……”她才一晚上没盯着,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姚雀是那种玩得起的人吗?回头卫一泽感觉没趣了,苦的还不是姚雀!
文怡抓来一个纸条,在上面写字,然后丢给后面的卫一泽。
卫一泽把纸条摊开,抿了抿唇角,没回。
纸条上写的是:你放过她吧,她是会认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