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如今得了十大弟子的身份,加上又揽权刑罚堂,门中倒是有不少新弟子想要拜入她的门下,纷纷自荐请帖来拜见,不过这些都让白梵一口回绝了,毕竟收弟子是件非常头疼的事。
一个要挑资质,二个要看人品,三个还要看背景,四个还要看此人命格。
当初她收春草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这几日是从高真人和熊真人那听来的,这凡是收弟子,大多要看命格,有些人命格生来便是带克,又或者身负某些气运,胡乱的收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如此一来她那自立一脉的心思立马就断了。
不过就算白梵拒绝了收弟子,还是有不少弟子愿意投入她的座下,来当一位记名弟子,虽然记名弟子算不上真传弟子,但是好歹挂在了她的名下,也受她的庇护。
白梵原本也想回绝了去,但是高道长和熊道长却很支持,毕竟一个元婴修士的座下难免事物以后会增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收些记名弟子也算不得什么。
如此白梵的那处小山谷周围便逐渐多了不少的记名弟子的洞府,让原本荒凉的山头首次热闹了起来,而人兴了,这地好似也兴了,就在某一日白梵前面那池塘竟然通了一条灵穴。顿时荒凉的山头变成了一处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要说这灵穴还得有个由来,白梵那山谷洞府的小王八,几百年来都住在那池塘里,里面多是淤泥,但是这小王八总会闲着没事在水底挖,几百年都往一处挖,想着就是若有一日大难临头,往这处逃命便是,不想最后给它挖出一灵穴。
后来白梵知道了,还给这事说成王八点穴。
白梵也不愿打理这些什么记名弟子的事,索性就交由这对双生姐妹处理,这两姑娘从来也没想到跟着白梵会有今天,本来这小山谷也就她们自个,不想如今多了一批人要管束,当家管事就落到头上了。
而这些来投靠的弟子觉着,白梵虽然现在背景不怎么样,但是就因为她掌管刑罚堂,又是十大弟子的身份,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今早些过来自是对的。
加上有人猜测她已经悟出道门,以后大乘就有望了,这相当于看到了一个潜力股,甚至都有一些普通元婴修士悄悄支持白梵。
而收到白梵法器灵宝的善美师姐他们,此刻也有些惊讶。
毕竟正如王离所说的那一般:“师姐,如今她坐于十大弟子的身份,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过去道贺才是,但她却亲自遣人过来送礼,我们若是再不去,倒是要被人说不识好歹了。”
一旁的陈家兄弟拿着发起双眼放光,非常赞同王离说的话,也劝师姐过去:“师兄说的在理。”
“若是师傅出关后,知道我们几个连她向道贺都不去,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责怪我们了。”
一番劝说终于也是说动的善美师姐,几人商量了后,便决定择日就是道贺。
而周志师兄在收到白梵坐上十大弟子的身份后,面色更是苍白,不知是之前比试受的伤,还是这会气到的,一口血喷了一丈多远,将那送消息的小童吓个半死。
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道:“不想她如今鲤鱼翻身,我倒成了草蟒,一步错,步步错。”
他心中此时很是烦躁,论修为地位对方如今都远在他之上,但是当日白梵的话他依然记忆犹新。
而玄冥派内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外面,不少小宗门也开始过来拜见,许多都是白梵从未听说的,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什么当年有过什么之恩,反正就是顺着杆往上爬。
一会下来白梵这里倒是收了不少礼,更是收到手软,她那小金库也逐渐变得丰盈起来,更是让她修炼的时间都没有,隔三差五就来人道贺。
白梵被逼得烦躁了,觉着这玄冥派都呆不下去,站在大殿里想了一会,决定出去避一阵,等着十大弟子的热乎劲过去。
急急忙忙的离开也只是和碧池等一杆人说了后就直接走了,许多人都还以为她在府中,等到后来碧池回绝人多了,大家才知道这位已经不在门中了。
匆忙离开玄冥派的白梵终于是喘了一口气,将身上的道袍换去,穿上日常的便衣,如同凡人一般的走在山间。
人魔之战也已经结束了,在这些年间,南洲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她走在林间思绪飘远,在看到一座熟悉的大山时,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望月观的大山面前,这里一如当年那般,还是荒郊野岭,她当年喜欢盘的月桂树如今已经长的非常粗了,如同一把大伞般的撑开在了那里。
白梵走到树下,伸手抚摸着上面粗糙的树皮,感叹时光的流失。
“不想一眨眼,如今已是过了数十年,当初我能成妖也算是有你的一份功劳,今日我便来还了这份因果。”
说着从自己的袖口里逃出小葫芦,然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才从里面倒出一滴灵液出来,滴在月桂树的根部地下。
“当日我成妖借你树干,如今我入道,送你一滴灵液,机缘便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
收起小葫芦,挥袖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照着记忆里的路往那山路走去。
这林间小路已经是被杂草覆盖,再过些年基本就长实了,走着走着那熟悉的屋檐就露出来了,被草木遮掩了大半,如今看来这里已是荒凉的很。
等白梵站到那道观的门口时,才怅然的叹了一口气,似是许久未曾回家,今日终于归来,那被上了锁的门如今已是起了斑锈。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白梵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戴钥匙,当初钥匙放哪去了早就忘了。
“难不成回来还要我爬墙?”
最后一阵南风吹来,这起了斑锈的门竟然直接被吹倒了,“轰隆”一声,露出了望月观里面如今的容貌。
里面的荒草已经长的有屋檐那般高了,白梵仔细瞧了一眼那门板,发现上面早已经腐蚀坏了,那锁也已经化成了一堆铁锈。
伸手拨开那杂草,走进了观内,那当年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腐蚀,李莲生小时候坐的那个小板凳,还有院内的那口水井,往里面一看发现还未曾干涸,只是井中长出了不少藻类。
而白梵所有房屋的瓦片基本都被吹飞了,剩下的也只有一根大梁还横在那里。
看完了这些后,白梵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往道观后走去,在一处快要化平了的小土包面前停了下来,这是望月道长的坟,当初就是这个老头亲口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修行,如今数载过去,若是投胎都是个半大的人了。
白梵站在坟前独自说了许久的话,零零碎碎都是这些年离开望月观后发生的事情,最后说道李连生的生死她顿了很久。
想着当年一起在馆内听望月道长念经的日子,那大概是她此生最闲散的时候了,无欲无求,整天就是吃吃喝喝。
最后她又说到了何旖曼,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容,不过想到对方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难免就低落了情绪。
“老头子,今日我就和你聊到这里了,你一个人呆在这山头也寂寞,我这有些灵果,拿给你尝尝吧,一辈子没吃过啥好东西,今天就让您开开口福。”
说着将自己口袋里面的灵果掏出了几个,往身上随意擦了擦,然后一也坐在了地上,伸手把灵果放在坟前。
她自己也拿了两个放进嘴里吃了起来,酸甜带涩的灵果,吃的她心里五谷杂味。
等吃完,发了一会愣,将那果核往地上一丢,然后才甩了甩袍子上的泥巴道:“好了,天也要黑了,我就不陪你了。”
说着转身抬腿就往山下走,青山绿水的,这里倒是个清静的地方。
而白梵下山还没走多远,就瞧见地下有人放牛的身影,迷雾间人影若隐若现,穿过河流,白梵走上岸边,发现那老黄牛正在那里吃草,那尾巴时不时的甩两下,只有一个五旬的男人坐在旁边,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
听见脚步声,那男人才皱起眉头,然后抬眼望白梵这里看来,一见到白梵顿时吓了一下跳,手里的烟斗都没拿稳,一下摔在了地上,起身哆哆嗦嗦道:“你是人是鬼,莫要吓坏了我。”
白梵眨了眨眼睛,然后道:“这位农家,我不是鬼。”
那男人看着白梵有些后怕道:“你不是?”
白梵摇头:“不是。”
“那你不是鬼,为何一大姑娘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一身穿着不沾半点泥腥,哪有这样的事。”
白梵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双手一摊道:“我是修士,不是鬼。”
“何为修士?”
白梵想了一会,然后才开口解释道:“修士就是道士,会点小法术。”
“你是姑子?”
“额,算是吧。”
听到白梵这样承认,男人才松了口气,然后弯腰将烟斗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泥道:“你这姑子,没事跑到这山上来干嘛,怪吓人的,我要年纪再大点就估计就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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