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常长老身后的白梵四处张望着,走到一处道场内,四处都是正在练剑的弟子,他们不似外面的弟子见了生人会交头接耳,而是继续练自己的剑,就连常长老路过也无人前来行礼。
片刻二人终于到了一处大殿门口,殿门无人看守,也并未掩,,一进去那墙上就挂着一副水墨画,中间写这一个大大的战字,而这画上的水墨也如白梵所见的那般,看山是山,看云是云,看水是水,只要你看它像什么它就是什么。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哪怕你坐在此处观赏一天都不觉得厌倦。
而那个战字韵味深沉,一笔一划宛若天成,看就了整个人都会变得斗志昂扬。
白梵看的出这副字画定时一位厉害之人的笔迹,至于作用也待身旁的常长老解释了。
只见常长老走到字画地下,而后抬头看着字画道:“这就是秘境的入口,只有过了这字画一关,才可进入秘境内,失智着重则永远被困于秘境内,轻者元神重创,你确定还要进去?”
听了此话,白梵倒是有些犹豫,但是此刻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盯着字画看了一会,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要去。”
“那好,我旁边在外护法,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将一炷香点燃,然后插在字画的下方,袅袅青烟慢慢的往上飘。
“秘境的进出时间只有一炷香,若是一炷香你还未出来,我会将你的尸首送回玄冥。”
白梵转身向对方拱了拱手,常道长抬脚走出了大殿,殿门也在这一刻迅速关上。
那原本明亮的大殿,突然变得阴暗起来,鼻尖的檀香味也越来越重,白梵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而墙上的字画也一跃而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甚至那一个战字如同震天的呐喊,震慑她的心神,若她此刻有那么一丝的退却,便会被此画伤及元神。
风云卷动,擂鼓震天,白梵的眼前已然是另一幅天地了,四周一片苍茫,正方三山五岳,星宿诸列,
无数的妖魔鬼怪和各路仙家齐对在上,分明是一场仙魔之战的画面,其中不乏有无数的强者,那种修为就连白梵看一眼都会退却,而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在龙精的记忆里体会过。
无数的呐喊在白梵的耳边响起,一边魔气冲天,一边仙气缭绕,数不清的仙魔纷纷陨落了下去,染红了无数的山川河流,原本的苍茫也被血色所覆盖,而那股擂鼓的声音却是越发的响亮,每击落一下,白梵就能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猛烈的跳动一下,随着节奏的加快,心脏也会咚咚咚的跟着跳了起来。
不一会,白梵整个人都面红耳赤了起来,双眼通红,呼吸粗重,似乎也要同这些仙魔一般厮杀起来。
她突然激动的嘶吼了一声,拿出金珠也跟着拼杀了上去,哪怕对方的修为是她望尘莫及的,而她似是要在这里一战到死。
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似乎战意占据了她的一切,只知道自己需要战,不停的战,战到死为止,一股为战而生为战而死的信念疯狂喷涌而出,将她的理智瞬间淹没。
挥舞着金珠的白梵越来越兴奋,而那鼓声也越来越急促,最后快到心脏的要跟不上节拍时,白梵怒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仙魔是一个女子时,神情也是一愣,若是一个常人,恐怕只能看见尘埃一般的影子,但是这个人影,白梵哪怕相隔遥远无比,也依然认得出。
因为太过熟悉。
‘为何这个身形如此熟悉?’
白梵双眼被血色染红,她好奇的往那女的背影上看了过去,一身碧色的衣裳,然她心头一紧。
失声了喊了一句:“何旖曼。”
此刻那被丧失的理智好似潮水褪去了一般,突然都回到了她身上。
她慌忙的跑了过去,将挡在眼前的人都纷纷推开,饶是有妖魔挡道都被会被她一剑斩杀。
她用着沾满血的手颤抖的将人翻开了过来,只见那碧衣女子将面庞露了出来,而这面庞上熟悉的面孔也随着视线的模糊变成了其他人的容颜。
让紧张的白梵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
顿时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耳边的厮杀声也逐渐回到了眼前,这场战役还在持续。而白梵之前被战鼓影响的心神也收了回来。
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还有双手一下坐在了地上。
‘还好这一切都是幻境。’
就在白梵准备要起身爬起来的时候,面前一只妖魔突然杀了过来,它双手拿着两把鱼叉,双脚一跳弹飞过来,鱼叉瞬间朝着白梵而来。
白梵瞳孔一缩,手里的金剑想要挡住这突如起来的攻击,却是只来的及挡住一只鱼叉,而另一只鱼叉却刚好镶进了她的肩骨之中。
“噗呲。”
自从进入幻境以后,她就察觉不到疼痛的,那有可能是因为战鼓的关系,而现在战鼓对她的影响消失了,这五感也从新的回到了她身上。
此刻突然受这一击,白梵顿时疼的面色一白,整条隔壁好似突然使不上力了,垂了下去,只剩下另外一只拿剑的手臂。
妖魔见血似是兴奋的吼了起来,伸手便要去掐住白梵的脖子,白梵抬起一只脚。翻身一个反转旋踢,正中对方的脸颊,脑袋瞬间一甩,獠牙瞬间蹦飞了好几颗,提剑直接将对方一分为二,就连这妖魔身体分开之后,双眼都还能转动,更是惊讶的朝面前看了过去。
这一击也来的太措不及防了。
这些妖魔放在缘尘界都是大乘以上的修为,然而在这里却是最低蝼蚁,哪怕如此他的□□也是十分强悍,甚至一脚可以踏碎山峰,凶不可挡。
死在地上的尸首很快被其他的妖魔踩的稀烂,最后化成一滩烂泥。
所有的人都是前仆后继,势要将眼前的一切屠杀个干净。
白梵抬头看着面前的三山五岳,黎明未至,天上的星宿依旧闪烁,随着战役越发的激烈,不少的群星开始暗淡下去,甚至有的直接陨落了下去,此方天地也便再无这颗星宿。
‘这就是战嘛。’
她自言自语着,看着眼前如同真实发生的一切,但是理智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她来这里是实现自我突破的,为战而战,为战而死。
‘若是如此,那我便战到最后,看这一方幻境到底是什么。’
她伸手拔去肩头的鱼叉,那被刺开的伤口缓慢地愈合起来,之前垂下无力的手臂也终于能够抬起来了。
伸手往哪虚空一抓,白色的剑丸从里面抽了出来,冰寒的气息将脚下的污泥都冻上了,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冰花,染上血色后竟变得无比妖艳,仿佛地狱的曼陀罗开在彼岸。
双手各持一把长剑,如同幻影一般的冲入了魔群之中,双眸有神,信念坚定。
就在她浴血奋战之时,在魔群的身后,突然裂出一缕缝隙,狰狞的手臂将裂缝撑开,最后一只额头长着长角的天魔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一出来整个天幕都黑了下来,就连天上的星宿都全部暗淡无比了。
“吼!”
天魔朝天一声怒吼,那群魔更是欢呼了起来,冲上前来也变得越发兴奋,如同爆发了战意一般。
而白梵也是第一从别人身上体会到了战意,那种洞察的眼神,更带着兴奋的战意,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不寒而颤。
只见天魔抬手覆来,那魔爪如同一只巨大的天幕,要将所有的人都捏在掌心里面。
遮天蔽日,所有的星辰都被掩去。
而站在下方的人纷纷都开始口吐鲜血,双目惊恐看着面前的天魔,就连白梵也列在其中。
整个人好似被挤压了一般,身体的内脏都被开始破裂,甚至有人当场炸开了,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看的白梵双目具是惊恐之色。
自己会不会也想这般爆体而亡,若是如此她的在这幻境中到底是生还是死。
而白梵也猜测的没错,所有的人都如同烟花一般的炸开,直到最后就要轮到白梵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死在这里,若是要死也是重伤而死,也不是这样如同蝼蚁一般的死去。
就在她想要挣扎之时,外面的那一株香也燃烧到了最后,而看着那香灰落地,青烟就要熄灭的常长老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如此我怕是要去玄冥好一顿解释了。”
说着起身便要打算去看白梵的气息时,幻境中白梵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躯体如同烟花一般的炸开,化成无数块洒在战场上。
而就在她的意识快要泯灭的时候,藏在元神内的时间道门突然亮起了一阵白光,那微小如同的米粒的光晕,散发出了比那星辰还要闪亮的光辉。
陡然一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而那快要燃尽的青烟也停在了那里,顺时针旋转的道门此时突然一顿,反向逆时针旋转,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好似时光倒流一般。
而察觉到的白梵也从恍惚中活了过来,四散的血肉重新组合出她的身体,就连之前死去的所有人都活了过来,脸上的神色都是处在巨愣之中,仿佛刚刚的一起都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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