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春草的娘在看到白梵后也是一愣,等过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手里面还举着棒槌,赶紧将棒槌放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春草的爹在见到白梵后,拿着烟袋的手半天没迟迟没有放下。
“你就是住在对岸的那个姑娘?”
白梵点头,而后就见春草的爹皱起眉头来:“我家春草这段日子打扰你了。”
“无碍,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说着伸手将春草身上的衣服理了理,然后看向面前的这对夫妇。
春草的爹沉凝不语,春草的娘只能站在旁边难为的笑了一下,然后不断的向春草眼神暗示,意思是让她快点过来。
而春草此刻依然还记得她娘拿棒槌打她时的样子,顿时缩了缩肩膀,更是往白梵身后躲去。
“你看这孩子,快过来,你粘着别人做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把春草拽回去,春草见了顿时大叫一声,抱住白梵的大腿:“不要,我不要嫁人。”
“你这孩子。”
说着举起巴掌就要打了,可是站在面前的白梵眼神往春草她娘身上看了过去,女人立马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春草的爹看了一眼春草,冷静道:“我们家的条件姑娘也是看见了,家徒四壁,那厨房的锅里面已经有半个月没下米了,春草必须要嫁人,不然我们这一家子都得饿死,不是我们做爹娘的心很,是实在养不起。”
说完春草的娘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从一个缸里面拿出一个红包裹。
“这是上个月人家送来的彩礼。”
白梵见这红布包裹里面,就只有一吊铜钱,然后还有一个银镯子,更有一件上好的棉布衣裳,在这样穷苦的人家里,算是大彩礼了。
春草见了那些彩礼瘪起了嘴巴,抓着白梵衣服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白梵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生硬的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我把春草买下,她跟着我总比跟着一个老男人过要好,把这彩礼退了,我给一定金子。”
说着手心一转,一定拇指大的金子出现在了掌心内,她轻轻的放在桌上。
这定金子顿时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光滑的棱角,还有那小巧的模样无不凸显了它的贵重。
这是白梵身上最后的钱,也是当初离开清虚宗时李莲生给她的。
夫妇二人在看到金子后,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金子,春草的娘顿时失态了,伸手将桌上的金子拿起来端详了一会,然后放牙上咬了一下,在见到牙印的时候惊喜的和丈夫说道:“真是金子。”
春草的爹顿时手抖了一下,那拿着烟袋的手立马将烟斗放下,拿过妻子手中的金子看了一眼,最后发现果真是金子,面上差点就露出了狂喜。
但是想起了白梵还在场,面上的喜色顿时收住,然后一脸不在意的将金子放回桌上,与白梵严肃道:“我们家虽然穷,但是很守信用,这收了人家的彩礼就不好再退了。”
春草的娘就站在一旁,在听到自己丈夫这么说后,差点没憋住声。
“我们做爹娘的也很想她有个好的归宿,跟着姑娘是比那刘汉好,若是春草真的能跟春草学点本事,我这脸面不要了也算值了。”
说完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春草,最后又接着叹息道:“她若嫁人好在是隔壁村,这以后还能常见到,但若是跟了姑娘就有些难了,姑娘不像是会在我们这小地方常住,若是走了恐怕这辈子我们夫妻二人也见不到这个孩子。”
春草的娘在听到这句的时候也是有些感概,这孩子从小跟着他们就没吃过好的,她怀孕的时候又帮着干活,大冬天的在冷水里洗衣服,顿时就觉得自己女儿可怜了。
说着春草他爹向春草招招手:“你过来。”
春草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自己亲爹,白梵知道这父母是答应了,便伸手将春草拍拍道:“去吧。”
春草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了她爹面前,看着这张沧桑的脸,春草站的笔直。
男人看着自己女儿伸手摸了摸脸颊和脑袋,那粗糙的手摸得小脸生疼,仿佛是在看此生的最后一眼。
“去给你娘磕个头,你到底是她怀胎十个月生出来的。”
春草慢吞吞的走到女人面前,然后跪了下去,那原本有些感慨的女人,顿时把眼泪溢出了眼眶,嘴里碎碎念道:“若不是养不起,谁愿意吧女儿卖了,我家春草勤快又标致,以后定是个好姑娘,这上门说亲肯定都会把门槛踏破了。”
说着摸了一把眼泪,把小姑娘扶了起来,这七岁大的孩子还听不懂大人说的话,只是知道她娘这次是真把她卖了,以后她就跟着仙女姐姐了。
跟着仙女姐姐以后一定也会和仙女姐姐一样,不用嫁人不用生孩子,还能做好多漂亮的东西,又可以穿很多漂亮的衣服。
她对父母的记忆始终盘旋在这次的打骂中,还有那红色的彩礼终成了她对童年的阴影。
离开家门后,白梵伸手牵着她的小手,她一身穿着全是补丁的衣服,手里的布包裹也只是装了一件大棉衣,是她娘原本做给他爹的。
白梵带着春草在众多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她们没有再回小木屋,因为来的时候白梵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春草抬头看着白梵不知道她们现在要去哪里,但是她知道肯定是去很远的地方。
白梵握着一双干瘦的小手,她一个七岁孩子的手比她还粗糙,那手腕处没有半丝温度,冰冰凉凉的显得无比弱小。
走了一会白梵才停下来,小姑娘此刻已经走的气喘吁吁了。
白梵蹲下身来,看着被冻的一脸发青的小姑娘,双手握住两只小冰手轻声道:“以后我就是你师傅,不用再叫我仙女姐姐了。”
春草一双眼睛清澈的看着白梵,瞪得大大的,嘴里含糊小声的喊了一句:“师傅。”
“唉。”
白梵此刻看着这瘦瘦弱弱的孩子,顿时心疼的紧,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的哄哄,以后这就是她白梵的徒弟了,一想到这就很想与何旖曼分享,奈何此刻只有她一人。
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这孩子顿时紧张的不知所措,因为这辈子除去她娘小时候抱过她就没人抱过她了。
白梵拿出玉船,将孩子放进去,自己也上了船。
更是在春草耳边嘱咐道:“抓稳了。”
声音刚落,这玉船就“嗖”的一下不见了。
小姑娘顿时被吓的扒在边上,一副惊恐的感受着玉船的速度。
看着新收的弟子,白梵似乎变得稳重了不少,此刻她也准备去一趟玄冥派了,至少这个孩子在那里比在她身边安全,况且那里还有她的师父已喜真人。
飞向玄冥派的速度很快,白梵更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明目张胆的向着玄冥派飞去,虽然当初是自己离开的玄冥,但是玄冥也没有说把她赶出宗门了,这次回去依着自己元婴的修为总不会让人为难吧。
不过在回去之前,白梵还是要将穿着恢复成男装,不然免得让人认不出。
等到了玄冥宗门口,白梵带着春草下了玉船,袖子一挥收了玉船才拉着这个孩子进去。
春草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了,那到处飞来飞去的修士在她眼里就是仙人,因为只有仙人才可以飞来飞去,她回过头问白梵:“仙女姐姐。”
一见白梵此刻的穿着也是迷糊起来,怎么仙女姐姐突然变成哥哥了。
白梵拉着她走进去,口里纠正道:“之前我让你叫我什么了,怎么转眼就忘了。”
春草听了顿时慌张的起来,连忙的喊了一句:“师傅。”
“记住,下次不能再叫错了。”
“是。”
小姑娘唯唯诺诺的应着,不过眼睛却是不老实的到处去看,像极了当初白梵刚来时的样子,对于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
就在白梵她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巡查弟子上前来了,看着白梵疑惑道:“你是哪脉弟子,我怎么看着你如此眼生,还有这个孩子是谁。”
白梵听着巡查弟子的话,就想起了当初跟着周志师兄在后山巡逻,不过此刻她将真实修为压制在了金丹境界。
“我是玄重水一脉的弟子,这是我的玉牌。”
说着将自己那当年的玉牌拿出来,巡逻弟子接过玉牌用神识扫了一遍,发现是真的才递回去。
“那这孩子。”
巡逻弟子看着白梵牵着的春草,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一身补得不能再补的衣服,全身灰扑扑的像个凡间的小叫花子。
“她是我刚在外面收的徒弟,这会正要带她回来见祖师爷。”
“这样啊,外面这么乱,没想到现在凡人都活成这个模样了。”
说着还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挥手道:“你们走吧。”
收回玉牌,白梵点头带着春草离开。
一路上春草的穿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因为玄冥派的弟子大多都是从世家或者玄冥派的内城选出来的,很少有像白梵这样捡野徒弟的。
而就在白梵赶会洞府的路上,正在打坐的已喜真人便听到了小童的传话。
“真人,二师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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