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勾引我!

裴衍被制服,瞠目欲裂,叫嚣着:“我什么都没有干,我不想死,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可我什么都没有做。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陆宁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她用自己的衣裳给裴衍换的冬衣,瞪大双眼望着她至死都深爱着的男人,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她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她死在心爱之人的刀下。

她为了裴衍入太尉府,想为他报仇雪恨。裴衍的仇,就是她的仇。她搭上一生的幸福,只为完成他的心愿。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死得如此猝不及防。

倘若她能听到裴衍失控的言语,也不知她是否会后悔曾经深爱。

可她死了,一切盖棺定论,为心爱的人而死,这应该是陆宁想要的结果。

噩耗传来,商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紧地抓住阿妩的胳膊,“你说谁死了?”

阿妩眼泪直掉,“是陆娘子,陆宁,陆娘子。”

商离还是不愿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

“是真的,是裴衍,是裴衍杀了她。如今太尉府乱作一团,今日大朝会,萧寅还未归,裴衍该如何处置,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我走。”商离纵马扬鞭,疾驰在洛阳城熙攘的街市上,她的眼中只有陆宁,她不相信陆宁会死,也不相信是裴衍杀了她。她要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有这般荒诞之事。

商离到了太尉府,萧寅正好下朝匆匆赶回,二人在大门处打了一个照面,商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陆宁要是出了事,我会让你以命抵命!”

萧寅回道:“郡主只怕是弄错了,萧某也是苦主,裴衍杀了我新妇,他才是凶手。”

商离不想同他逞口舌之快,快步走进太尉府。一进门,便看到裴衍被五花大绑,跪在院中,口中喃喃自语,听不真切。她上前拧起裴衍的衣襟,“你对陆宁干了什么?”

裴衍抬起失焦的双眸,“陆宁?不,我与陆娘子什么都没有。她给我送冬衣,不小心摔倒了,我扶她……然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倘若有也是她的错,她勾引我,光天化日她来我房间的。”

裴衍越说越激动,“他们,他们胡说,我就杀了他们,坏我名声,不可饶恕。他们,他们都知道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是裴家玉郎,怎可为了一个军妓之女坏了名声呢!这样的人也敢肖想与我双宿双栖,凭她也配。杀了她,杀了她,就不会有人相信我与她有染。没错,是她勾引了我,我是无辜之人。”

陆宁的尸体就在裴衍的旁边,浑身是血,面无血色,无声无息。

死了?她才十九!与商离一般年纪。

“你,你杀了她?”商离的声音在颤抖,“你竟然杀了她!裴衍,你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商离抽出贴身的匕首,刺入裴衍的肩膀,然后迅速抽出,血流如注。

“商离,你是商离!”裴衍被一刺,似乎清醒了,但出口的话却更加不受控制,“没错,就是你,我要娶你,你嫁了便是,我心悦于谁于你何干,若非你有护国公府和忠勇侯府,谁愿意娶你?若是你嫁了我,谁人敢动庆国公府?是你,就是你害死你阿母的!”

商离更气了,狠狠地给了裴衍一记耳光,匕首直指他的心脏。

“小九,不可以。”韩凛及时赶到,挡在裴衍面前,商离的力度未能及时收回,直插入韩凛的伸出的手臂,“小九,杀人者偿命,你不杀他,他也要死。”

鲜血染红韩凛半个衣袖,商离慌忙扔下匕首,“你这是做甚?”

韩凛忍着疼痛,“你不能为了一个裴衍,搭上自己的性命。”

商离看到韩凛时,怒意已经消了大半,只是出刀的手一时难以收回,这才误杀了韩凛。她一时的失控,竟差点铸成大错。

“陆宁死了。”商离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平静得像方才的失控从未发生过,“她被裴衍杀死了!”

“我知道。我带了宿卫军,他们负责京城治安,他们会把裴衍带走,送入京兆府的大牢,然后由大理寺会审。”韩凛语气放轻,意在安抚商离焦躁的情绪,“杀人者偿命,他一定会为他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商离冷哼一声,抬腿踹向裴衍肩上的伤,裴衍痛得面目扭曲,却还是口出秽言。

“把阿宁的尸体带回忠勇侯府。”商离对韩凛说,“那是我陆家的人,不能叫外人糟蹋了。”

韩凛命人去抬尸体,被萧寅的人抢先一步拦下。

“郡主这是何意,阿宁乃萧某之妻,你要把她的尸体带到何处?这是太尉府,不是你开阳郡主府,还请郡主自重。”萧寅仍是一身朝服,立于日头之下,面目阴鸷,“阿宁之事,萧某自会处理,郡主请回吧!”

商离却道:“是你留裴衍在府中,你明知他神智不清,却还不加约束,纵容他的行为。是你害死了阿宁!你不配当她的郎婿!她是我陆家之人,我要带回她的尸体,又与你何干?”

“郡主莫要忘了,你姓商,你是商家九娘,而非吴郡陆氏。”萧寅提醒她,“你做不了陆家的主,郡主切莫挑事,否则萧某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商离大骇,“是太尉想挑事吧!”

“这就是你陆家的家教吗?”萧寅冷哼,“有夫之妇竟然还勾引别的男子,男人不从,竟然还主动……简直是不堪入目。”

“你胡说,你不在府中,未曾亲眼所见,如何能污蔑陆宁!”商离不许陆宁受侮,“她死了,死无对证,无法为自己辩驳,你这是欲加之罪。”

萧寅道:“我府中之人都看见了,郡主解释一下,既然二人是清白的,为何裴衍要杀人灭口?”

“裴衍疯了,世人皆知,他说的话如何能信?”

“郡主也说裴衍疯了,可萧某记得,得了臆症的人杀人,是不用以命抵命。”

“裴衍因裴家满门抄斩而疯癫,满朝皆知。萧某惜才,见他略有好转,让他入朝任职,又怜他无家可归。岂料,他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萧寅,你竟然设计杀死阿宁!”商离握紧拳头,她没有再冲动行事,她错了,她落入萧寅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