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两人在里边,阿守接近地下室的入口处。无疑,阿守是在暗中寻找逃走的机会,而两个大人却完全被他那种懂事、听话的伪装欺骗了,他们根本没有法意到这一点。
当两个人凑到打火机上点烟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他们回头一看,阿守已经推开那不太重的铁板,嗤溜一下钻了出去。铁板哐啷一声盖上了,震得整个地下室轰轰作响。
“坏啦!……”柳之濑立即摔掉香烟,朝台阶跑去,慌慌张张一下子摔倒在台阶上,又赶紧爬起来,推开铁板冲了出去。
大门敞开着,被夜风吹得呼啦呼啦作响。柳之濑跑出大门,左右张望,要是晚了一步,可就完了。也该当阿守倒霉,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夜色中,柳之濑看到他的背影,在树荫下一闪又不见了。
阿守今晚算是极不走运。他慌不择路,没有朝大门方向逃,却朝院子深处跑去。四周的水泥墙有两米多高,为了防盗,墙上还架着铁丝网,就像监狱一样,插翅也难逃。
柳之濑跑跑停停,不时竖起耳朵。阿守赤脚跑路的声音,在暗夜中隐隐传来。
阿守的脚歩声,忽然听不见了!柳之濑心中十分着急:“难道让这小子跑了吗?”他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耳朵嗡嗡作响。
他突然看到阿守在一座房子的角上,正向这边窥视,喊道:“阿守,为什么要跑呀?你是逃不出这深院高墙的!……叔叔可是绝对没有想要惩罚你的意思哟!”
柳之濑想靠近他,可黑暗中嗖的一声,一块小石头飞了过来,擦着他左脸飞过。阿守转移到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荫里,好像是瞄准了这儿,一声不响地把石块,接连不断地投过来,柳之濑惊得目瞪口呆:要是石头打在脸上,那可不得了!吓得他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他妈的,多么可怕的孩子呀!……”他抬起头来,透过夜色,窥视着阿守的动静。
墙边的树枝在晃动,一个小小的影子,攀上树枝跳到了墙上,可是铁丝网的刺,挂住了他的毛衣和裤子。他想扯开铁刺,越墙逃跑,可是,动作却奇怪地慢了下来。当柳之濑跑过去,抓住他的两只小腿时,阿守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了。
柳之濑一把他抱下来,他就一下子依偎在柳之濑的怀里,手和腿上划出斑斑血迹,眼睛半睁半闭,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留美担心地在小屋前面等着,见到柳之濑抱着阿守走来,惊喜地奔过来。
“呀,怎么搞的,到处是伤?”柳之濑跟他说了刚才的经过情形,留美更加佩服这个孩子了。
“真了不起呀!……这孩子,这回该老实了。”
“也许是受了电视的影响,要模仿蒙面骑士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前途是不堪设想的啊!……”
他们把孩子放在床上,盖上毯子,枕边摆上吃剩下的面包,连不爱吃的东西也摆在那儿,然后离开了地下室。
上了汽车,两人顿觉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来支烟好吗?”
“好吧!……”
“噢,刚才我在地下室里,丢下一个带火的烟蒂。”
“啊,我己经弄灭了。”
“是吗?谢谢了!……”柳之濑点了点头。
“谢什么,这儿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呀?”留美问道。
“怎么,还放在心上吗?”
“嗯,离开环七路后,往右一拐又跑了好久。”留美仰望着夜空,“从那边明亮的街灯看来,这里肯定是个繁华区。是池袋吗?”
“再过去就是北千住,或是上野一带吧?”
“知道这些又怎么样?了解得那么详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也许你说得对!”留美微微地点了点头说,“总之,你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地方,这都是那人的命令?”
“对,是的!……”
“好吧,回去还要戴那玩艺儿吗?”
“请吧!……”柳之濑拘出蒙眼布递给他,留美熄灭烟头,戴上了蒙眼的布。
“真像呀!……”柳之濑低声说道。
“你说像什么?”
“啊……没什么,您戴上蒙眼布,看起来真像外国电影中的女英雄锕!”
“哎,真想不到您还知道奉承人呢。”
“不是什么奉承啦,您这种打扮,在一些间谍影片中,经常可以见到嘛!”
“那您就是黑社会的匪帮头目,我就是情妇喽?”
“不……我可不是黑社会头目,实在报歉,我不过是个穷阿飞。”
“可是,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我的脑海里,好像闪现着阿兰·德龙或是布隆逊的影子啊!……”
“是吗?那你就那么想吧!……一男一女两个坏人在一起,在人们眼里,可是形像不佳呀!……”
柳之濑很少说这种笑话,这时也许是刚才那种紧张心情,忽然烟消云散的缘故。他暗暗鼓起勇气,心想,现在再畏首畏尾,还算什么男子汉?他轻轻搂住留美的肩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留美没有反抗,顺从地依偎在柳之濑的怀中,任凭他搂抱接吻。留美脱下毛衣,解开衬衣的肩扣。她从小饱尝了世间的辛酸,虽然面容不显年轻,但身体仍然充满青春的魅力。
留美放下靠背椅,一丝不挂地挑逗着:“来呀!……”
“这……行吗?”
“混蛋,还犹豫什么呀!……”留美有些嗔意,“反正我们都是一伙坏蛋,还说什么好听的!……”
柳之濑有些迟疑,俯下身去,轻轻杬摸着她的全身。女人欲火燃烧,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车外,万籁俱寂,两人久久地抱在一起,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柳之濑心想,松永留美现在不单单是一个助手了,今后她就是这次诱拐事件的同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