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长得很好看, 属于那种温柔大方类型, 坐在宫泉身边, 见到突然进来的蓝宁和紫连炔也不吃惊, 朝他们礼貌点了点头。
“蓝小友好久不见。”宫泉站了起来, 要亲自招呼她,走近之后见到紫眸的紫连炔愣了愣,“这是……柳小友?”
几年过去, 从轮廓中还是能看出来紫连炔,宫泉想了想淮堡的人大多数也都变了眼瞳色,很快将外露的神色收敛起来。
蓝宁不是多事的人, 也和宫泉没有太熟, 自然不会多过问刚才怎么回事。
倒是宫兴坐在位子上左哼一声,又冷笑一声。
“小兴?”饭没吃几口, 宫泉便忍不住放下筷子, 严肃着脸看着宫兴, “别闹。”
“我有什么资格闹?”宫兴‘啪’地一声摔下碗,“吃饱了。”
蓝宁挑了挑眉,这是小孩子和家长闹矛盾?
左右还是宫兴更重要, 蓝宁和其他两个人分别对视一眼,便齐齐放下碗筷, 去找宫兴。
“宫兴父母的房间被改成储物室。”雷皓石走在路上给蓝宁和紫连炔解释,“宫兴特别生气。”
下午雷皓石去过宫兴的房间,带着两人去敲宫兴的门,手刚一碰上门房, 发现门没关。
一进去,宫兴坐在床边低头生气。
涉及到父母的事,三个人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安慰,只能坐下对面桌子上陪着宫兴想清楚。
“以前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宫兴忽然开口,“我、我父母出事后,房间是他硬要留下来的。”
蓝宁扭了扭脖子,觉得眼睛有点胀,抬手揉了揉才稍微舒服了一些:“淮堡变化这么大,你二叔又要维持淮堡不乱,变化是肯定有变化的。”
管理者都不容易,这是蓝宁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在末世宁愿到处杀丧尸,也不愿意去做那些接触和人类有关的决定。
“是啊,你之前才说你哥手上变得全是伤疤。”雷皓石对宫泉感观不错,从他看向宫兴的眼神就能看出对宫兴的在意。“你那未来婶婶不也挺好说话的,两个人都没结成修侣,就为了等你回来。”
宫兴低着头不再说话,从刚才在未来婶婶口中得知父母房子被拆的消息,他就莫名对未来婶婶有种怨怼,或许是因为当时她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也不排除是因为她即将要成为自己二叔的妻子,以后自己就是独自一人的缘故。
自己坐着想了想,宫兴还是开解了自己,反正房间里面也没有了什么东西,该留念的东西全在自己房间里,当初他甚至想过让他二叔拆掉,现在拆掉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见宫兴差不多好了,三个人才起身离开。
宫泉给他们三个人安排的客房也在附近,雷皓石就在宫兴右边,拐个弯就到了。
“明天你们带我去淮堡走一圈。”雷皓石对这边十分好奇,今天听了宫泉说的变化更好奇了。
“行,明天起来早点,去灵尾山那边转转。”蓝宁一边揉眼睛一边应了。
见蓝宁同意,雷皓石才心满意足进了房间。
整个走廊只剩下蓝宁和紫连炔两个人。
“怎么了?”紫连炔拧眉拉下蓝宁揉搓眼睛的手。
“没事,可能是被风吹的有点不舒服。”蓝宁忍不住不停眨眼睛,眼周早红了一圈。
紫连炔低头看着蓝宁通红湿漉的眼睛,皱眉用指腹碰了碰她的眼尾:“进沙子了?”
“没有,就刚才突然一下。”
蓝宁还是觉得眼睛胀得难受,想要再揉一揉,被紫连炔按住:“别再用手揉。”
“行吧。”蓝宁扯开紫连炔的手,朝自己房间走去,浑身掩不住的烦躁。
这里不是天都,否则紫连炔能找到药膏给蓝宁擦,只能望着蓝宁进了自己房间。
眼睛是真酸胀的难受,蓝宁觉得有一排细密的针在不断从眼睛内扎着自己,躺在床上不由自主掉眼泪,擦都擦不完。
过了会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是我。”
紫连炔?
蓝宁心底一阵躁意涌动,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眨着眼泪开门,蓝宁语气不太好:“有事?”
紫连炔只是放不下心过来看看,却没想到蓝宁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试试帮你。”紫连炔下意识抬手擦去蓝宁脸颊的泪。
蓝宁抬起手臂挡了挡自己的脸,侧过身让紫连炔进来,声音有些烦躁:“应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过敏。”但是她没有起红疹,浑身也不痒。
紫连炔直接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大腿,抬头示意蓝宁躺过来。
蓝宁眼泪越流越凶,太阳穴也在一阵一阵的刺痛,不知道什么毛病,她根本没心思去想两人姿势会不会太亲密,径直躺了上去。
后脑勺枕在温热的大腿上,蓝宁一点都没有多想,这时候她眉间一片郁气,眼角却不断渗出泪水,要是睁开眼睛便能发现她现在眼底全是红血丝。
“很疼?”紫连炔将玄力全部覆盖在指腹处,声音低哑。
明明不断掉眼泪的人是蓝宁,紫连炔却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心脏像是压着一块重物,看着她烦躁的面容,只想让她重新恢复起来。
紫氏玄力有各种玄瞳师的属性,只要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他们自己便可以当自己的医师。
紫连炔指腹轻轻按压着蓝宁眼周,玄力不断渗透进去,修复她眼睛的不适。
蓝宁症状稍微得到了缓解,不再控制不住掉眼泪,紧紧皱成一团的眉眼也松开了些。
“好点了?”紫连炔手指不停,低声问道。
过了好一会,她才像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紫色的玄力不停进入蓝宁眼周的肌肤,修复着不适。
也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紫连炔手法太过温柔,不多久蓝宁居然睡熟了过去。
紫连炔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又按了好一会才停手,轻手轻脚将蓝宁放在床上,准备要离开,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蓝宁的眼角又开始渗出泪水,眼看着眉眼要皱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紫连炔拧眉,指腹却已经放了上去,开始给蓝宁按压起来。
今天蓝宁吃过的东西他都吃过,他一点事都没有。
风……
紫连炔回忆宫兴房间的位置,从一路走来都是背风,根本没有一丝风吹过来。
蓝宁从来不是现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即便睡着了。在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紫连炔甚至怀疑过蓝宁是杀手,就因为她强烈掩不住的警惕。
紫连炔指腹不断轻轻按压着蓝宁眼周,一边闭上眼睛,感知骤然笼罩住整个宫家。
……
一大早雷皓石就起来了,先是敲开宫兴的门,见他起来了,兴致勃勃道:“蓝宁说今天去燕尾山看看,她现在应该起来了吧,昨天我没去东城,今天顺便也看看。”
蓝宁向来起得早,她说是因为容易饿,所以起来早点吃东西,几个人早习惯她的节奏。
结果等两人出来根本没见到人。
“会不会还在房间里?”雷皓石犹豫地指了指那边两间房间。
“连炔也没起来,他们俩都没起?”宫兴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跟着雷皓石一起去敲门。
宫兴敲了紫连炔的门,雷皓石在旁边敲蓝宁的门,最后紫连炔打开了蓝宁房间门。
“……”
宫兴觉得自己干了一间蠢事,被雷皓石给带沟里去了。
“怎么了?”紫连炔目光淡淡看着门外两个人。
“呃……我们时候去灵尾山?”雷皓石还是坚定问了出来。
紫连炔点了点头:“等会过去,蓝宁有点不舒服,我先去叫她。”
不舒服?!
宫兴低头掩盖住自己脸上八卦的表情,缓缓道:“既然蓝宁不舒服,那就明天去好了。”
“不用,今天就过去。”紫连炔将门带上,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蓝宁的声音。
宫兴拉着雷皓石走远了一点,还嘱咐他以后别拉着自己去敲门。
“刚才敲门的时候,你敲得挺起劲的。”雷皓石表示不背这个锅。
房间内,蓝宁刚刚被吵醒,睁开眼睛没有昨天那种酸涩感,也不再掉眼泪。
“现在什么时候了?”蓝宁坐了起来看着房间内的紫连炔,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和衣服上的褶皱,“你昨天一晚上都在这?”
紫连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蓝宁面前,弯下腰摸了摸蓝宁的额头:“昨天晚上你发烧了。”
蓝宁不解地歪了歪头:“我?”昨天晚上她完全没有反应。
紫连炔靠近衣领处的脖颈下方有两道划痕,是昨天晚上抱起蓝宁时被她无意识掐出来的,后半夜蓝宁身体突然高热,紫连炔只能用玄力不停缓解。
“昨晚,我进了你源海,你完全没有反应?”紫连炔虽是问句,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确定。
果然蓝宁摇头。
紫连炔情绪不高,他不知道蓝宁是因为宫家的问题,还是因为之前掉进源海而造成的后遗症。
“再在淮堡待两天就回天都。”紫连炔想要带着蓝宁去检查一番。
蓝宁都无所谓,她起来穿上衣服,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去,完全看不出昨晚身体出了问题。
“你们早上不吃了饭再走?”越芊对着宫兴和他朋友温柔问道。
“不用,我们出去吃。”经过昨天一晚,宫兴反省完自己后,对上未来婶婶还算有礼貌。
越芊有着一双绿色眼睛,气质也符合巫洲人,她微笑着看着几个人:“那中午回来吃饭吧,我来准备。”
“今天一天都在灵尾山那边。”紫连炔忽然出声,让旁边蓝宁都多看了他一眼。
“那……晚饭做好等你们。”越芊微微蹙眉,对宫兴道,“你二叔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好,想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