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看完了闫娘悲惨的一生,心中也是五味成杂,这个时候洛雪睁开双眼,费力地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可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大惊失色。
只见村里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了出来聚集在这周边,他们双目猩红,跟疯了一般。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拿着锄头,还有些拿着榔头的,正在你砍我一刀,我给你一锄头,简直就是着了魔一般自相残杀了起来。
此时正有一个妇人拿着一把菜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洛雪吓得赶紧往旁边侧过了身,自己如果再晚一点点清醒,是不是就得挨上这一刀?
反手给那妇人后脖颈一记手刀,这妇人才晕了过去。洛雪又接连几个起落,将正在相互劈砍的众人一一拍晕。
只见地上已经有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了,看来,自己看故事这个时间里,已经出现了不少伤亡。
都怪自己粗心,竟然着了闫娘的道!她如今真是技能一天比一天多,大白天身体不能行动,就制造幻境,操控人心。
能弄死几个是几个,弄不死也算为她自己拖延时间,只要熬到日落,她就能脱身,真是灵智不低啊。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日头西斜,真是差点就被她得逞了,洛雪来到柴堆边,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闫娘。
此时她已经被太阳烤的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是个人形了。洛雪目中流露出了一丝复杂
“你杀了这么多人,已经够了”袖子一扬,木柴便燃起了大火,顿时吞没了那副担架。
大火足足燃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熄灭,洛雪就站在火堆边,亲眼看着闫娘一点点化为灰烬才敢放心。
“洛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啊。”洛雪转过头,却见不远处罗家汉子正揉着脑袋略带迷糊地半坐在地上,洛雪走近几步,本想说点什么。
待看清他旁边满身是血已经死去的罗家嫂子,顿时住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见他旁边躺着一个妇人,妇人胸口插着一把剪刀,身上还挨了几刀,看伤口应该是柴刀砍的,浑身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嘴角带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家汉子这时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身旁的场景,他先是一顿,转而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什么,抱住了罗家嫂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着罗家汉子声嘶力竭地哭着,洛雪也有几分不忍。
怎么说,自己那日来陆家庄时,所有人都不待见自己一个外人,也只有他们两口子给了点好脸色。
如今罗家嫂子惨死在自己面前,怎能无动于衷,上前几步替她把了脉,实在是断气已久。
“洛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家汉子哭声小了下去,他哑着嗓子问道,洛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们正准备火烧闫娘,突然陷入了幻境之中,待我好不容易从幻境里出来,就看到所有村民都在自相残杀。
我便赶紧打晕了大家,当时你正在和一个村民互相劈砍,我只来得及打晕你,地上躺的人太多了,我并没有注意到罗家嫂子。
又想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都陷入闫娘制造的幻境,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就自己点火把闫娘烧了。
罗家汉子看了眼火堆,又看了眼自己肩膀上被砍伤的伤口,刚才来不及反应。现在才感受到一阵阵痛楚传来,他没有说话,疲惫地站起身抱起了罗家嫂子走开了。
洛雪在人群中翻找起来,待看到陆伟年,赶紧过去摇晃他,好一会他才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地的狼藉,他也是大惊失色“洛姑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洛雪只好再解释一遍,扶起陆村长,两人先是找到陆庄主,然后又三人一起一一将地上还活着的村民们唤醒,当这幅景象印入眼帘,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接下来一连三日,陆家庄都沉浸在一片悲戚之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幡,时不时都能传来谁家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场景也是让人有些黯然,陆村长已经回陆二村去了,洛雪因为罗家嫂子一事逗留了两日,帮着一起安顿了罗家嫂子的后事,这才打算来向陆庄主告辞。
此时陆庄主正在主厅与庄上几位掌事人一同议事,待他们结束了,洛雪便上前向陆庄主告辞。
听说洛雪要走,陆庄主也有些愕然道“这次洛姑娘真是帮了大忙了,何不多留几日,待我们安顿好了后事,一定要好好招待洛姑娘一翻才够尽这地主之谊。”
洛雪笑了笑,拱手道“陆庄主客气了,我本是途径此地,还有要事在身,也不方便做多停留,陆庄主的心意我领了,就在此告辞了”
陆庄主本还待挽留,见洛雪态度坚决,只好随了她的决定。
只是吩咐了庄主夫人去给洛雪备了几十两银子还有大包小包的干粮吃食说是一定要以表谢意,洛雪推脱不过,只好接了。
出了陆家庄,洛雪便挑了一条官道,一路向北,继续上路了
这一上路,又是一年秋去冬来,竟然不知不觉在路上又走了一年,这一年来,洛雪分别穿过了越国,离国,还有北国,遇到了数不清的人和事。
不过这些人对自己来说,皆是过客,自然也不曾深交。但是这些所见所闻,大大地巩固了洛雪的心境,修为上更是从不曾懈怠,每日剧增。
这几次突破,都不曾遇到瓶颈,不出意外,突破第六层指日可待,应该也不会太久。
而今年的冬天,这天气越发地冷了起来,洛雪虽然比常人耐冻些,但是还做不到寒暑不侵,身上也多加了件衣裳。
往往路上遇见的行人就不是这般了,基本上都是里一层外一层裹的圆滚滚的,还一边冷的瑟瑟发抖一边跺着脚祈求上天升温。
上天似乎听不到子民的祈祷,没过几天,便漫漫扬扬地飘起了大雪来。这雪一下,就跟止不住似的一连下了五六天也不见停。
地上积雪已经堆了半尺来高,天冷路滑积雪厚,行起路来相当不便,洛雪就想着找个地方落脚等雪停了再走。
直到又走了两天,这才遇到一个小城镇,看了看地图,这个小镇位于闽国北部,叫狄绒镇。镇上人口也并不多,居民们大多以打猎为生,算是个发展各方面都还比较落后的地方。
寻了家客栈,洛雪便住下了。本以为这顶多过个一两天,雪就停了,没想到又是一连过去了五六天,这雪下的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虽然说每日呆在房中修行,也不算浪费时间,但是原本习惯了每天爬山涉水突然坐在屋子里几天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了。
这天,刚好雪下的小了些,洛雪实在坐不住要出门转转了。一身素衣,头戴纱帽,独自漫步在空荡荡地街头,纷飞的雪花星星点点洒在身上,不过一会,便堆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隔着衣裳传来了微凉的寒意,看着地上自己踩出一行行的脚印,即便每日有人清扫,但是这昼夜不停的大雪依然让洛雪踩出了很深的痕迹。
待走到街尾,看到前面有个雪人在扫雪,这是一个全身被大雪覆盖的老汉,他穿着一件大斗笠,手里拿着扫帚,正在认真地清扫积雪。
脸上布满的褶皱写满了他经历的沧桑,只是如今他嘴皮干裂,面颊通红,拿着扫帚的手上也是红肿一片,想是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