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双掌合十,嘴里发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双掌上下旋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张蚝嘴角抽了抽,斜眼看着落入渔网的小杂鱼,不相信他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
七朵洁白无瑕的莲花,围着小杂鱼高速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
幻化成七个数米高的大手印,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伸展,拈花一笑。
“嗡~嗡~嗡~”如引擎轰鸣,大手印幻影向外泛出,层出不穷,汹涌澎湃。
张蚝感到有点不妙,单掌疾速击出,拍向旋转的幻影。
“轰!”
幻影过处,周围所有人化成血雾瞬间消散,张蚝被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反击,撞出两三百米,摔进狭窄的“一线天”,胸口一闷,喷出一口鲜血。
“嗡~嗡~嗡~”的声音还在持续,大手印幻影还在一波一波向外扩散。
岩石崩摧,瀑布散成漫天水雾,合抱大树被剥去好几层皮,残枝碎叶漫天飞舞,一公里外的眠牛亭和如斯亭溃散成瓦砾,随波飘散。
两公里外的狮子岩为之颤动,古老的寺庙晃了一晃,数百年的积尘纷纷扬扬。
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步步生莲,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核爆般的冲击波渐渐消逝,尘埃慢慢落定,张蚝缓过劲来,掠回瀑布前,飞瀑已恢复如常,但水雾之中已空无一人。
山道已被碎石和残枝掩埋,十几个喇嘛了无踪迹,碎石间偶尔掺杂着袈裟和鸡冠帽的碎屑。
“这是什么魔法?”张蚝嘴角挂着血丝,怔怔地自言自语,到现在也不相信一个地藏境小杂鱼能整出这么大动静,能一招把他这个强天极境干出数百米,口吐鲜血。
阳光从大树华盖的缝隙间泻下,洒在张哲翰苍白的脸上,斑驳陆离。
他此时正躲在一公里外的一个岩石凹坑里,往嘴里塞了一颗还元丹,盘腿而坐,五心朝天。
凹坑的周围,碎石残枝堆积如山,全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他现在也不好受,勉力发出天极境大招,再加上连续三个瞬移,体力条早已见底,这时候哪怕出来个鸿蒙境小白也能把他一拳打倒。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刚才惊恐之下慌不择路,只是避开了山路的方向,玩命逃逸。
偷东西很嗨,欺负人也很爽,可发大招逃命的滋味太难受了,手就发软,浑身无力,心慌气短。
他也没想到这释迦摩尼无上菩提印威力这么大,此时才明白高峰禅师为什么告诫“非万不得已不用”,幸亏他只是个地藏境,如果这一招是天极境发出,可不就毁天灭地吗?
不管怎样,好歹算逃过一劫,刚才如果不是这招无上菩提印,必然会被张蚝用铁戒指擒住,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酷刑。
在神殿甲级副本里,来不得半点侥幸和疏忽,这是一再痛定思痛过的,为什么总是好了疮疤忘了痛?
在岩坑里一直待到登载舱按钮亮起,张哲翰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又缩了回去,从一堆徽章里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易容。
437特战营少尉甘默尔·赫尔南德斯,他被杀的时候还没和其他人联系上,也就是说黑水公司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个副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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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哲翰进入李衎书斋的时候,画案上正摊开一幅画墨迹未干的双钩墨竹。
张哲翰一进门就把《烟江叠嶂图》取了出来,李衎接过画轴,却不着急打开,放在一边,指着画案上刚画完的双钩墨竹说道:“子昂兄,可否在此卷上再补一阙?”
张哲翰没搭茬,从笔架上拿起一支小狼毫,三下两下写完,取出“赵氏子昂”圆朱文印蘸了蘸印泥,盖在“孟頫”二字
李衎对着题字欣赏半晌,称赞道:“子昂兄之书,姿媚温润,修长柔媚,隽秀飘逸,真可谓字字风骨内含,神采外溢。”说罢将刚题好字的《墨竹图》卷了起来,微笑道:“此画乃应彦敬兄之索,烦子昂带回大都交给他。”
张哲翰接过扔进储物舱:“《烟江叠嶂图》你就不打开看看吗?”
“不必了,鬻爵之作,有污文雅。”李衎脸上很不屑。
张哲翰接道:“何出此言?”
李衎脸上的不屑变成了无奈:“左丞相阿合马索贿受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张哲翰问道:“仲宾兄可知桑哥和阿合马是什么关系?”
李衎拍案骂道:“一丘之貉!阿合马和桑哥佞幸妖僧在江南为祸,强夺宫观圜丘,盗掘前朝故陵,还侵占庙宇、学舍、书院、民房、田土、山林、池荡,将一应财赋钱粮等物据为己有,民怨沸腾!”
张哲翰继续拱火:“据我所知,杨琏真迦已经盗掘了理宗陵寝了!”
李衎眼含热泪:“悲乎!下一个一定是高宗陵墓!”
按这个逻辑,是不是该表哥态了,张哲翰试探着说道:“子昂一定设法阻止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
李衎激动地握住张哲翰的手:“仲宾代表江南士人感谢子昂,若能阻止,功德无量!”
剧情走完,张哲翰问道:“仲宾兄可知那桑哥现在何处?”
在刷新之前,桑哥被张哲翰所杀,但真正被杀死的是382特战营的Noahbeck,角色桑哥还会被重新刷新出来,既有可能是Npc,也有可能被新来的天行者选角。桑哥是总制院使,掌管全国佛教及吐蕃事务,无论是天行者还是Npc,都必然和杨琏真迦有脱不开的关系。
“离此不远,油车巷北乙十九号。”李衎答道。
出了官邸,张哲翰突然发现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时间牌,上面把副本里的年月日时分秒标得清清楚楚,还有公历、农历和时辰对照功能。
“非非,你这时间准不准啊?”
【当然准,地藏境之后,我也进化啦。这是根据更鼓和日月星辰校正的,误差在30秒左右。】
在还按时辰报时的古代,这已经是非常精确了,非非的智商确实今非昔比。
现在是8:45,张哲翰又变回甘默尔·赫尔南德斯的模样,登录黑水公司作战系统,伪装成一个正在寻找组织的游子。
一打开动态图,张哲翰吃了一惊,五六个红点全部集中在有个地方,散落的三个红点也正在往那里去,而那个地方正是他要去的油车巷北乙十九号,桑哥的官邸。
不可能是聚会,又是一个伏击圈,张蚝也一定算到张翰从天目山下来有可能会去找桑哥,没有黄点并不意味着他不在。
去还是不去?上一次露馅是因为忘了和焦恩俊换徽章,这一次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甘默尔·赫尔南德斯,再说距离这么近,不去也会引起怀疑。
张哲翰又一次好了疮疤忘了痛,踏上了可能是作死之路,向那一大堆红点走去。
距离只有800米,刚靠近官邸,黑暗中就冒出一个人来,张哲翰先发制人,用英语问道:“身份?”
对方亮出徽章,张哲翰一摸,433特战营少尉加勒特·霍利,不是一个单位的,这才亮出甘默尔·赫尔南德斯让他摸,“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伏击张翰,保护桑哥。”加勒特·霍利答道,“你跟我到里面去,外面人够了。”
“好,”张哲翰跟在后面问道,“我们的领导是谁?”
“蚝先生,382特战营营长,天极境。”加勒特·霍利骄傲地答道。
“我听说过他!他现在在这里吗?”
“当然,那个张翰很厉害,下午刚杀了我们6个战友。”
但张哲翰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威压,张蚝也会敛息?可能性很大,敛息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功夫,对天极境更是小菜一碟。
加勒特·霍利领着张哲翰一直进到里屋,指着一个亮灯的窗户说道:“那就是桑哥的卧室,你在这里负责护卫。只要作战系统没有预警,你就可以不露面。”
张哲翰凑近窗户,贴着缝隙往里看了看,“他是我们的人吗?”
“肯定不是,甚至还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天行者。”加勒特·霍利有些无奈,“我们这几个华语都不行,你怎么样?”
张哲翰心中一喜:“我还行,在伏羲大学上过学。”多了个心眼,“蚝先生没无问过吗?”
“问过,还是无法确定。你去试试看吧。”加勒特·霍利说道。
这会不会又是个圈套?如果是Npc也就罢了,最坏的情况是,这个桑哥就是黑水公司的人假扮的鱼饵,张哲翰决定等等看。
“算了吧,蚝先生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张哲翰说着,找了把椅子坐在窗边的暗处,摆出工作状态。
加勒特·霍利回到外面的岗位去了,张哲翰一动不动,闭目养神,凝神静听。
半小时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穿着红色大氅,身形胖大,戴着紫色鸡冠帽,杨琏真迦?!他来干什么?
杨琏真迦直接进了桑哥的房间,张哲翰释出闻金,附贴在窗边的墙上。
“嘉木扬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杨琏真迦不姓杨,他的本名是嘉木扬喇勒智,嘉木扬才是他的姓。
“坐,坐,不必客气。”杨琏真迦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蚝先生之后有人来和你聊天吗?”
“没有,您说张翰会上钩吗?”
“不好说,这家伙狡猾得很。”
原来这个桑哥还真是个鱼饵,幸亏稳了一下,刚才如果一脑门子扎进去,搞不好张蚝又该出现了。从对话内容看,“桑哥”并不知道杨琏真迦就是祝先生,或者说“祝先生”这个名字在黑水公司内部知道的人极少。
“如果抓不到张翰,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你明天就去大都,把这个骷髅碗交给阿合马,转呈忽必烈。”
“然后呢?”
“这个剧情会触发刺杀阿合马案,王着会现身去找张易组织人马进京,阿合马必死,张九思会出面缉捕王着,只要救下王着,就能通关获取终极神佚物。”
“我明白了,那掘墓的任务是不是还要我和您配合?”
“掘墓的事现在有点悬。”
“怎么了?”
“张翰调集了白莲宗的大批高手护住了宋六陵,其中至少有三位天极境,都是各大寺庙的住持和方丈。”
“那怎么办?”
“那是个支线剧情,这次做不了的话,下次再说,不影响通关。”
祝先生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出门走了。
张哲翰这次冒险作死,本来是冲着骷髅碗来的,祝先生的出现是个意外,无意间听到了副本的全貌。布道者还真是对副本剧情了如指掌,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不过是个地藏境,为什么敢说自己是“副本里的神”?如果真的像李如松说的那样来自高维空间,为什么还要吃饭睡女人?为什么对终极神佚物那么孜孜以求而又从来不用?
屋里传来呼噜声,张哲翰撤回闻金,收拢思绪,开始琢磨副本。
王着捂在手里不是办法,骷髅碗触发刺杀阿合马剧情,王着如果不现身,剧情就进行不下去,两个月时间一到,又会刷新。听祝先生的口气,他似乎再次进来很容易,但如果一般天行者要再匹配上这个副本概率就很小了,如果想通关拿终极神佚物,就必须让剧情发生。王着不出现,阿合马就不会死,张九思就没有理由抓捕王着,就算张九思是白莲宗的人,阿合马不死,你把王着交到他手上也不能触发“救下”的剧情。
所以这个副本第一要控制王着,一旦发现任务条件被破坏,只要往他脖子上抹一刀就能刷新副本重来;第二是必须让王着出去做剧情,导致阿合马死亡,才能正常通关。而打开阿合马死亡之门的钥匙就是骷髅碗,拿到骷髅碗就能控制刺杀剧情开启的时间。
要想获得骷髅碗,桑哥必须杀,关键是怎么杀,在哪儿杀,什么时候杀。看着近在咫尺,张哲翰益发谨慎,他坚信暗处一定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个地方,只要他一动,那人就会出现。张蚝的狡诈与耐力他又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张哲翰看了看时间,9:38,于是闭上眼睛,等待时机。
又过了半小时,外面传来一丝动静,动态图上有两个红点正在向这边移动,张哲翰决定动手。
一大片瞌睡虫向四面八方无声无息飞出,不一会儿,官邸内外响起一片呼噜声,甚至还有一声跌落的声音,估计是睡着了没坐稳。
张哲翰摇身一变,一只黑猫从暗处悄悄钻出,贴着墙角慢慢爬到桑哥的卧室门口,爪子轻轻推了推,没推开,里面插了门栓。
恢复原形,取出鱼肠剑,沿着门缝一划,门栓整齐地断开,张哲翰极小心地慢慢推门,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轻微的咿呀声。
手里扣着玉剑,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正要动手,却愕然发现,床上没人。
张哲翰一呆,上当了!
脑后一阵微不可察的微风,是锐器破风的声音,张哲翰一回头,一柄匕首正缓慢刺来,并不是匕首慢,而是在归藏七手状态下,张哲翰眼里看见的情形。
就在匕首距离张哲翰后脑勺还有两寸的时候,张哲翰左手动了,归藏七手“坤手”加持的掌刀发出,直奔攻击者咽喉。
“咯”
“桑哥”的动作戛然而止,匕首停在半空,喉结洞穿一个血洞,脖颈后面透出一厘米长的暗绿色剑尖,剑尖上滴着黑色的血。
春秋芮国玉剑,刃含剧毒,见血封喉。
“桑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倒下,张哲翰伸手一托,盯着脑海里的时钟,倒数十秒,十秒之后,尸体就会消散。
就在数到第九秒的时候,威压骤起,张哲翰知道,张蚝来了。
最后一秒,张哲翰只能把尸体一起拽进登载舱,伴随着他进登载舱的动作,一道光已穿过窗口袭至,张哲翰避无可避,左手拽着尸体,口中念了个“???”字,右手拇指与无名指相交成环,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文殊金刚剑印迎向那道光。
归藏七手加持下,攻击者的动作会变慢,但光不会,人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超越光速。
所以文殊金刚剑印没能阻止那道光,在张哲翰进登载舱之前的一刹那,文殊金刚剑印将一面墙击得粉碎,而那道光也刺在尸体上,穿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再刺中张哲翰前胸。
登载舱里,张哲翰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桑哥”的尸体溃散,物品撒了一地,张哲翰前胸凹陷,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按下按钮。
怡云馆条案前,柳依依跪坐在“赵孟頫”题字坐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枚印子金发呆,突然怀里一沉,浑身是血的男人软软地落在她怀里。
柳依依花容失色,摇晃着怀里的男人:“张翰,张翰,你怎么了?”
张哲翰双目紧闭,嘴里咕嘟咕嘟冒血,柳依依赶忙把他放在地上,伸出两只纤细的手去寻找伤口。
门开了,柳姨站在门口,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儿和躺在地上的血人,叹了口气。
……
张哲翰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和上次一模一样。
在一个世外桃源里,遇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一见钟情,缠绵悱恻,爱得死去活来。一个娘娘腔男子,自称是姑娘的夫君,和张哲翰打了个天昏地暗,姑娘挥动一对金环,和他一起击败娘娘腔,男耕女织,举案齐眉,生了个美丽的女儿。娘娘腔再次出现,把老婆孩子抢走。
张哲翰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张翰,张翰!”女人的声音。
谁在叫?是我娘子吗?张哲翰睁开眼睛。
又是梦,我为什么总做同一个梦?
胸口的剧痛已经消失,头还是晕的,柳氏母女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美丽的面容映入眼帘,红唇贴近,糯湿而温柔。
张哲翰彻底醒了,却没有动,任由她吻着,感受她的温情。
心里在问自己,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使劲挣脱热吻,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心里有一道坎始终过不去,又无法启齿。
女人安静下来,伏在他的胸口,半晌,幽幽说道:“我不是坏女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张哲翰没说话,心里的拧巴轻了一些,却还是拧着。他很想相信,但无从判断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毕竟她曾经满口谎言。
原谅是一回事,信任是另一回事。两人之间隔着的东西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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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楼还在。
刷新之后的万花楼,依旧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万花楼丙字号房空无一人,画案上已铺好了上等的皮纸,端砚里磨好的墨泛着清香,碧玉笔架上一支长锋羊毫,毫颖雪白。
张哲翰出现在宽大的客厅里,活动活动右手,在画案前的红木椅上坐下,拿起羊毫在端砚里濡墨,凝思片刻,挥毫落纸如云烟。
卧室的门开了,关汉卿走了出来,站在画案旁,拿起黄山松烟,继续在端砚里磨墨。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张哲翰边挥毫边问道。
“这就叫心有灵犀啊。”关汉卿答道。
这次的“印钞”速度快了许多,张哲翰只管信笔挥洒,不再纠结是不是写得像赵体,关汉卿说过,买字的人根本就不看字,只看最后那枚“赵氏子昂”圆朱文印。
不一会儿工夫,两刀皮纸告罄,厚厚的绒毯上铺满了字幅,张哲翰端着一杯茶,看着超级“书僮”一幅幅钤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这次万花楼不会再夷为平地了吧?”
“不会了。”
“为啥?”
“因为你没来过。”
“来过”的意思是像上次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没想到自己才是万花楼被毁的罪魁祸首,张哲翰愣了一下:“蚝先生干的?”
关汉卿继续盖着印,看不见是不是在撇嘴:“你以为是为了杀我?我没那么招人恨好吧。”
“我昨天又和他打了两次。”
“输得很惨吧?”
“怎么可能,一胜一负。”
“你?打败了天极境?”
“很奇怪吗?我还是海晏境的时候,他就中过我一剑。”
“好吧,我信了。”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你知道祝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