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定是活腻歪了,否则岂敢跟祁皇后这么说话?
礼部尚书见状,赶紧出言提醒:“秦枫,无论你有何等功劳,何等才学,你敢如此对皇后殿下说话,仍旧是死路一条,还不赶紧下跪向皇后殿下求饶!”
面对礼部尚书的好言相劝,秦枫却丝毫不领情:“难道我说错了?”
“我感谢皇后殿下为我作证,但遇到错的事情,我就是要指出来!”
“如此,才是真正为大炎着想。”
见秦枫如此执迷不悟,李璋生怕皇后真的直接杀了他,为了保护秦枫,当即一拍桌子,厉声怒斥道:“够了!”
“秦枫,朕命令你向皇后道歉!”
连李璋都站出来,公开指责,但凡秦枫脑袋不是被驴踢了,此时都该低头了。
可惜,秦枫若是会低头,他就不是秦枫了。
“我绝不!”
面对秦枫态度强硬的决绝,李璋也大为光火,却又拿秦枫这个“倔驴”毫无办法。
陈有方见到时机已经成熟了,当即火上浇油道:“秦枫大逆不道,皇后殿下不必再顾虑,直接处死秦枫!”
贵嫔见状,也连忙附和:“若是皇后殿下姑息秦枫这般大胆狂徒,皇室威严何在?请皇后殿下处死秦枫,以立威。”
在场的其余人,虽然都站在秦枫这边,可是秦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他们就算是想帮秦枫都帮不上忙。
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秦枫必死无疑之际,一直冷若寒霜,令人胆寒的祁皇后,却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皇后笑了?!”贵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秦枫都已经欺负到祁皇后的头上了,为何祁皇后没有立刻处死秦枫,反倒还能笑得出来?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祁皇后缓缓转身,冲着李璋欠身行礼,一改之前的凌厉,柔声细语道:“启禀陛下,妾身对秦先生已经没有顾虑。”
“有这样刚正不阿,又有大才的人辅佐陛下,大炎未来可期。”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终于意识到,祁皇后的做所作为,全都是在试探秦枫。
祁皇后不仅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更是李璋的结发妻子,她又岂能让一个不清不楚的人,成为李璋的左膀右臂?
这番试探,便是祁皇后擅作主张对秦枫设下的最后一个考验。
事实证明,秦枫已经通过了,接下来,整个皇室都将站在秦枫一边,全力支持改革。
意识到被祁皇后耍了,秦枫竟也瞬间变脸,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手心渗出的汗,尴尬道:“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前一刻秦枫还宁死不屈,这一刻又满脸怂样,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李璋直接被气笑了。
不过他对于祁皇后的行为,却打心眼里赞赏,暗叹不愧是朕最信任的妻子。
李璋脸上冰霜化开,展露出欣慰的笑容:“原来如此,皇后有心了。”
“连皇后都如此赞赏秦枫,朕也再无顾虑。”
祁皇后笑着点了下头,继而转身看向秦枫,摇头感叹道:“自本宫入主福寿宫以来,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即便是陛下对本宫也相敬如宾,客客气气。”
“若是换做旁人,本宫早就将其凌迟处死了。”
“不过你……倒是骂得好!”
仅凭这番话,就足够证明祁皇后格局甚大,只要是对大炎江山有利的事情,即便是被秦枫劈头盖脸一通指责,她也能欣然接受。
秦枫反倒是一阵诧异:“难道……皇后殿下意图建造寺庙,是你专门设的局,为了试探我?”
事已至此,祁皇后自然也就不再隐瞒,当即点头承认:“不错。”
“本宫亲眼看着浑天派为祸朝廷,又岂会重蹈覆辙?建造寺庙,便是试探你的诱饵。”
“你这般表现,远超本宫的期待,也不枉本宫亲自出来,为你作证。”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璋就够多疑了,结果祁皇后比李璋还要多疑。
之前李璋还口口声声说是最后一次考验,结果话音刚落,考验就又来了。
考来考去,到底有完没完?
秦枫大倒苦水道:“若是陛下和皇后殿下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干脆撤了,继续回去当我的逍遥驸马。”
见秦枫一脸郁闷,祁皇后当即微笑着安抚道:“本宫在此保证,这真是最后一次考验了。”
“毕竟关乎江山社稷之大事,岂敢懈怠?”
既然皇后已经保证了,那秦枫就姑且信了。
就在这时,祁皇后话锋一转,直指贵嫔:“你恶意栽赃,无限林贵妃和秦先生,罪无可赦,本宫决意废你九嫔之首的官位,押入冷宫待审!”
说到这,祁皇后瞥了赵还真一眼,轻声问道:“赵爱卿意下如何?”
赵还真自然是极力支持祁皇后的决定,当即拱手作揖:“臣以为,对贵嫔的惩罚,恰到好处,不无不妥。”
有了赵还真的支持,祁皇后转而看向礼部尚书:“尚书觉得如何?”
礼部尚书本来就是来帮场子的,别说祁皇后出面了,就算祁皇后和赵还真都不来,他也要当场弹劾贵嫔,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护秦枫。
要知道现在秦枫可是礼部最重视的人物,一众礼部官员都眼巴巴的盼望着秦枫去礼部“讲座”呢。
“回皇后殿下的话,臣赞同!”
有了皇后和宗正寺以及礼部三方决议,甚至都不用浪费时间审了,贵嫔当场被废!
尽管祁皇后没有直接处死贵嫔,但这个惩罚对于贵嫔而言,已经等同于灭顶之灾。
她非但没能把秦枫拖下水,反倒令秦枫得到了祁皇后的支持,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着一双眼睛黯然失色,贵嫔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
陈有方眼睁睁看着孙女被废,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什么也做不了。
没了后宫的支持,再加上国师党对此刻宫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陈有方彻底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