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还真还想跟陈有方掰扯一番,结果却被秦枫拦住。
秦枫昂着头,那副表情,似乎在说,对付这种人,何必赵叔叔出手?小侄就把他办挺。
在陈有方的怒视下,秦枫慢条斯理道:“陈大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所谓的共同商议,不就是想让变革一事,陷入无休止的党派扯皮里?别说三五个月,只怕是三五年都没有结果。”
“而现在蛮国虎视眈眈,大炎还有几个三五年?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快刀斩乱麻,唯有猛药才能让大炎重振旗鼓。”
见陈有方欲言又止,秦枫直接一抬手,把陈有方到嘴边的话给拦了回去。
秦枫直接预判了陈有方的预判,语气虽然轻,但话语却充满分量。
“陈大人是不是又想说,国师党会全力对抗改革?”
“呵呵呵,不是我吹嘘,现在满朝文武,各大部门衙门,有几个会支持国师党?”
“现在国师党的铁杆盟友还有几个?六部之中,也就只剩下你刑部,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吧?”
杀人诛心!
秦枫这番话,直接捅进了陈有方的心窝子里。
自从浑天派被剿灭,秦枫又击败明镜通鉴以来,大炎的格局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昔日一手遮天,无所不能的国师党,赫然已经沦为孤军奋战的境地。
朝廷六部,礼部乃是秦枫的铁杆支持者,工部对国师党本来就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纯粹的随波逐流,哪边势大,工部就倒向哪边,讲究的就是一个无情务实。
兵部曾是国师党最重要的党羽,更是秦枫的死敌,可自从刘焱死后,在兵部尚书的影响下,兵部对秦枫的态度,直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若是要在秦枫和国师党之中,二选一,兵部绝对会选择支持秦枫。
至于户部,户部尚书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好不容不易得势,就算没有秦枫的影响,也要跟国师党算账的。
因此现在国师党的主要党羽,只剩下了刑部和吏部。
六部之中,四部支持秦枫,国师党已经陷入劣势。
而且除了六部力量之外,秦枫还拥有宗正寺,司农寺,太仆寺的支持。
还有太子党,清党……
今日后宫之乱,直接导致陈有方在后宫的势力被腰斩,而秦枫却通过冷宫改革,获得众嫔妃的感激和尊重。
此长彼消,秦枫的实力已经膨胀到了连国师党都满头大汗的地步。
只凭国师党这支孤军,想要反抗秦枫的改革之法,无疑是不现实的。
见陈有方已经说不出话,秦枫突然真诚无比的说道:“我这个人对政治毫无兴趣,可谁让某些奸臣佞党祸国殃民,为了拨乱反正,我不感兴趣也不行了。”
“陈大人,你可要小心啊,免得一条道走到黑,身败名裂还好,就怕粉身碎骨。”
面对秦枫的提醒,陈有方只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个昔日公认死疯子,如今竟然在朝堂上,威胁当朝尚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改革之法无法阻挡,那就直接将秦枫置于死地。
陈有方直接话锋一转:“既然赵大人和礼部尚书已经到场,那就请你和林贵妃,自证清白。”
“若是无法自证,单凭与贵妃有染这一个罪名,就足够夷平你的九族。”
秦枫正一步步的挖坑,把陈有方埋进去,而陈有方却浑然不觉,还天真的以为,依靠凭空捏造的栽赃嫁祸,就可以将秦枫置于死地。
天真!太天真了!
所谓的朝廷老狐狸,就这点水平?
秦枫诱敌深入道:“当然!为了贵妃殿下的清誉,我自然会想尽办法自证清白。”
“但相应的,倘若我自证了清白,就等同于贵嫔故意诬陷。”
“赵叔叔,后宫妃子构陷破害,应当如何惩治?”
赵还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典刑。”
得到了赵还真的肯定答复,秦枫笑容更浓:“陈大人,你听见了?若是扳不倒我,贵嫔可要受到牵连了。”
不等陈有方回答,贵嫔便急不可耐的喝道:“用不着你操心!”
“该死的秦枫,你害死我姐姐,我就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等的就是这句话!
秦枫当即仰头大笑起来:“那就用不着再浪费口舌了。”
“自证清白这种事,太简单了!”
简单?
陈有方眉头紧锁,不明白秦枫的自信究竟是哪来的,要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嫔妃是受到诬陷而含冤惨死的?又有几个人能够自证清白?
正所谓人言可畏,不存在的事情,又如何自证清白?
就在陈有方一度认为,秦枫是在虚张声势时,却听殿外传来一阵通报。
“启禀陛下,皇后殿下驾到。”
什么?皇后?!
陈有方瞳孔瞬间地震,心中惊呼不止。
“皇后来了?皇后怎么会来?”
自李璋登基以来,皇后便是统领六宫,位置稳的固若金汤,哪怕是背景再硬,手段再强,姿色再绝美的嫔妃,都无法撼动皇后地位的一丝一毫。
只因皇后乃先皇临终前,钦点的六宫之主,受到宗法祖制保护,除非皇后犯下滔天大罪,否则谁也动不了皇后。
除此之外,皇后深居福寿宫,平日里鲜少走动,跟各方势力没有任何瓜葛。
可以说,李璋此时此刻有多信任秦枫,二十年来就有多信任皇后。
如今,六宫之主却突然出现在前朝大殿,陈有方岂会不震惊?而且……皇后的出现,难道是和秦枫有关?
陈有方和贵嫔对视了一眼,眼神尽是震惊。
秦枫在此之前,也从未见过皇后,要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六宫之主,几乎不怎么在外界露面。
就连参加大型祭典时,也是坐在幔帐里,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秦枫一脸好奇的注视下,只见一个三十八九岁,绝对不到四十岁,慈眉善目的妇人,穿着一身鎏金凤袍,在一群太监侍女的簇拥下,跨过门槛,缓步进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