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冷妃看向秦枫的眼神,变了又变,有忌惮,但更多的却是气愤。
秦枫此言,等于把她们全都卷进了这场争端里。
秦枫无视众人的敌意目光,直接走到庄妃面前,沉声道:“庄妃刚才说,亲眼看到媛妃率先挑起争端。”
“那我想问问你,媛妃是如何挑衅的?”
这……
庄妃感受到颜妃的威胁目光,只能临场编造谎言:“媛妃便是骂了颜妃。”
“骂了什么?”秦枫眉头一挑。
庄妃回想起颜妃平日里骂人的话,随便摘了一句,按在媛妃身上:“媛妃骂颜妃是……贱皮子。”
哦……
秦枫故作恍然大悟,紧接着话锋一转:“也就是说,今天是媛妃离开冷宫大喜的日子,媛妃临走之前,故意拿颜妃出气,对不对?”
庄妃木讷的点了点头:“是……是这样。”
秦枫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步步挺进:“这么说,媛妃和颜妃平日里就积怨很深?”
随着庄妃再次点头,秦枫当即密不透风的继续引诱道:“那上次媛妃和颜妃闹矛盾,又是因为什么?”
庄妃已经满头大汗,脑袋运转的飞快,竭尽全力编造谎言,可惜谎言终究是谎言,漏洞百出,她结结巴巴道:“上次媛妃主动与颜妃房间里挑衅,被颜妃赶了出来。”
“都有谁能作证?”秦枫直接问道。
庄妃下意识回答:“颜妃身边的侍女,都能作证。”
秦枫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同时冲着李璋拱了拱手:“启禀陛下,我已经问完了,事实证明,庄妃故意作伪证,前言不搭后语。”
一听这话,颜妃绷不住了,直接冲秦枫质问道:“庄妃哪里说错了?!”
秦枫眉头轻佻,字里行间尽是调侃之意:“媛妃自幼生活在京都,乃是名门千金,官宦之后,其祖辈更是大炎的开国功臣。”
“这等金枝玉叶,骂人会用贱皮子这么粗俗的词汇?”
颜妃刚要辩驳,秦枫却一抬手,打断了颜妃,继续补充道:“当然,此事做不得证据。”
“接下来才是重点,庄妃亲口所说,上次闹事,媛妃去你房间里找你麻烦,你身边的侍女都能作证,这点没错吧?”
颜妃不假思索道:“当然了,不信我可以把侍女叫来!”
一听这话,陈有方直接闭上眼睛,心想颜妃彻底没救了!
已经掉进了秦枫的坑里,竟浑然不知,真是蠢不可及!
接下来甚至不用秦枫言明了,李璋都坐不住了,冷冷问道:“你身为戴罪冷妃,哪来的房间?又是哪来的侍女?”
什么?!
颜妃一愣,脸色瞬间煞白。
她平日里在冷宫里飞扬跋扈,霸占了冷宫屈指个数的资源,若是私下里,自然无人过问,可是现在闹到李璋面前了,这事儿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李璋瞥了王多福一眼,沉声问道:“冷宫现在已经可以,一妃一屋了?”
王多福连忙解释:“启禀陛下,绝无此事,凡是戴罪冷妃,都是集体共住。”
“嫔以下者六人一间,嫔四人一间,妃三人一间。”
“另外,冷宫共有十二个侍女,但这十二个侍女,分三班服侍众妃嫔,每班当值者为四人,凡戴罪妃嫔,并无指定侍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璋冷笑不止,直接瞪了颜妃一眼,似乎再说,朕慢慢跟你算账。
随后将视线投向早已经慌乱无措的庄妃身上。
“究竟是颜妃欺瞒朕,还是你作伪证?”
庄妃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直接瘫坐在地上,彷徨道:“嫔妾罪该万死,是嫔妾栽赃了媛妃,作了假证。”
几乎是话音刚落,李璋便厉喝道:“欺君罔上,你好大的胆子!”
“看来将你软禁在冷宫这些年,都白关了,非但不知检点,反倒还学会了谎话连篇。”
“既如此,朕也没必要再对你网开一面,来人呐,竟庄妃押回后宫,交给皇后处置!”
庄妃当场吓哭,她心里太清楚了,交给皇后处置,等于判了死刑。
她帮颜妃作伪证,只是单纯希望以后在冷宫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不曾想却丢掉了性命。
就在庄妃绝望之际,秦枫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臣斗胆请陛下对庄妃从轻发落。”
庄妃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呆呆的看着秦枫,眼神既震惊又迷茫。
秦枫竟然主动替她求情?要知道,就在刚才,她还作伪证,陷害媛妃。
李璋也颇感意外,疑惑道:“秦枫,你要朕从轻发落庄妃?”
“庄妃欺君罔上,恶意栽赃,证据确凿,理应严惩,你为何要替她求情?”
现场所有冷妃,皆是不可置信的注视着秦枫,不明白秦枫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枫却无比认真:“庄妃被软禁在冷宫二十年,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想要生活,就必须仰人鼻息。”
“此番作伪证,也是兽人胁迫,逼不得已。”
“因此我以为,庄妃虽然有罪,但也是情有可原。”
李璋跟庄妃虽然曾是夫妻,但由于庄妃已经被废,再加上这么多年没见,以至于二人的感情几乎为零。
再加上庄妃在后宫助纣为虐,李璋自然是不愿意姑息。
但秦枫开口求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璋犹豫再三,沉声道:“朕已经决定,将庄妃交给皇后处置,你若是想要替庄妃求情,就去面见皇后。”
面见皇后?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秦枫眼神一动,有了主意,笑眯眯道:“不如我与陛下做个交易。”
“只要陛下从轻发落庄妃,我就……送陛下一本资政通鉴。”
一听这话,李璋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秦枫上交的明镜通鉴,已经被珍藏于国库,列为大炎第一等机密重宝。
以秦枫的学识,随便编撰一本书,都堪称国宝级别的典籍。
用庄妃的性命,换取一部巨著?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李璋压着兴奋,故作从容的冲庄妃问道:“你可知,秦枫为了你,付出多大代价?”
庄妃茫然,根本不知道秦枫的墨宝,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