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也觉得,刘鹏可以轻易伪造兵部手令,乃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证明了兵部各级官员,玩忽职守,进一步危及大炎的江山社稷。”
“此事绝不能纵容!”
李铭的出手,无疑给兵部补了一刀,令兵部的处境,雪上加霜。
赵方舟赶紧出言往回找补:“兵部官员,愿意自罚一个月俸禄,日后加强监管,而罪魁祸首刘鹏已经伏法,难道四殿下还想继续牵连不成?”
“现如今,蛮国施压,兵部若是出了问题,岂不是给了蛮国机会?”
李铭轻哼道:“赵大人三句话不离蛮国,你到底是蛮国的官,还是我大炎的官?”
“兵部之中,主战派甚多,而你赵方舟就是铁杆主战派之一。”
“我看你是故意废我武备,引狼入室。”
赵方舟不甘示弱:“蛮国有何可惧?我泱泱大炎,岂能任人鱼肉?但凡是有血性之人,都该予以蛮人迎头痛击。”
“反倒是四皇子,力推议和,不愿对蛮国动兵,岂不是有俯首称臣之意?”
李铭直接怒了:“好你个赵方舟,竟然公开污蔑本王。”
“本王主推议和,乃是深知大炎内忧外患,出于实际考量,哪像尔等,只知道一味的发国难财。”
坐在门槛上的秦枫,拱火成功。
看着太子党和国师党又干起来了,秦枫憋着嘴,几次差点笑出声。
“打咯,狠狠地打,狗脑子打出猪脑子才好呢。”
“太子党,国师党,都是一路货色,打灯笼都找不出几个好人,同归于尽才好。”
李璋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
对于国师党和太子党的争端,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纵使双方在朝廷上互相指责,甚至谩骂,李璋都懒得理会。
吵可以,但必须吵出个结果。
趁着双方互相泼脏水的时候,李璋瞥了秦枫一眼,发现那小子正坐在门槛上,一脸坏笑的看热闹,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了。
“呵,好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崽子。”
“等退朝以后,朕再跟你慢慢掰扯。”
双方足足吵了将近一炷香时间,起初是李铭和赵方舟一对一,很快就演变成了两党群喷。
所谓庄严肃穆的朝会大殿,此时比菜市口还要热闹。
李璋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当发现,兵部说破大天,都无法绕开“传令兵改道”这个麻烦时。
李璋也就不再犹豫,当即宣判结果:“兵部玩忽职守,致使贼人趁机钻了空子,凡兵部官员,皆应连坐。”
“罚没半年俸禄,派监察御史,进入兵部,彻查此案!”
“若有发现,其余伪造兵部命令一事,一律从严从重处置。”
这个旨意,算是狠狠的抽了兵部一个耳光。
赵方舟等人没辙,只能低头认栽。
之前因为李谋战败,太子党颜面尽失,如今算是找回场子了。
李铭深深的看了秦枫一眼,拉拢之意,已经无比明确。
秦枫心里却暗暗好笑:“看什么看,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帮太子党吧?”
“哼,本驸马只不过是在你们两党身上,来回捅刀子而已。”
“捅完左边,捅右边,捅完右边,捅左边……”
就在李璋准备宣布退朝时,秦枫的喊声又响了起来:“陈家村民白死了呗?”
又提这茬!
李璋脸色一沉,装作没听见,果断让王多福宣布退朝。
“秦枫,你留下!”
百官离开大殿时,李璋专门抬手指了一下秦枫。
“你小子不是话多吗?大会完了,接下来是小会,朕跟你好好唠唠。”
兵部官员经过秦枫身边时,无不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秦枫碎尸万段。
秦枫却满不在乎:“看我干什么?谁让你们玩忽职守的?活该被罚。”
兵部郎中沉声道:“好小子,咱们走着瞧!”
几乎是兵部郎中刚开口威胁,秦枫就指着兵部郎中,冲李璋大喊道:“陛下,郎中大人刚才威胁我,让我以后走夜路小心点,还说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兵部郎中差点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混球,未免也太能添油加醋了。
秦枫叉着腰,得意洋洋的抖着肩膀,看着兵部官员灰溜溜的离开大殿,这才转身朝着李璋走去。
“陛下,你找我啥事?”
此时整个大殿,除了秦枫和李璋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万多福了。
李璋居高临下,眯着眼打量秦枫:“良牧司扭亏为盈,你立下大功,朕又岂会忘记?”
“之所以刚才没有赏你,只因你与吴博结义,朕要敲打兵部,若是赏了你,岂不是自废武功?”
“你刚才用传令兵改道一事,向兵部施压,深得朕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律满足你。”
李璋前所未有的仁善温和,连秦枫都暗叹,这老皇帝吃错药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枫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嘿嘿一笑:“我可不敢要赏赐。”
“若是要了赏赐,岂不是等于承认了,我在中间拱火,导致国师党和太子党大动干戈?”
“到时候陛下,误以为我是什么聪明人,又要杀我,我可不上钩。”
这番话,直接把李璋的心思给点头了。
李璋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心里不由犯嘀咕,这小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若是真疯,岂能看穿朕的心思?
如果假疯,又岂敢直接点明朕的心思?
李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他都看不透的人。
李璋索性也不纠结了,摊牌道:“你这算是变相承认,在太子党国师党之间捣乱?”
只要秦枫敢承认,就证明他没疯。
结果秦枫没有任何迟疑,一口承认了下来:“不愧是陛下,竟然被我看的这么透。”
“正如陛下所言,我巴不得太子党和国师党,打的头破血流。”
“谁让他们以前欺负我爹。”
面对秦枫的明确回答,李璋反倒更加迷糊了。
“欺负你爹?就因为这个?”
秦枫昂着头,没好气道:“不然呢?我可是很记仇的!”
李璋直接笑出声:“难怪朕左思右想,都想不透你的心思,合着是朕把事情想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