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已经吓得满头大汗。
这小子,难道又犯病了?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陛下正在气头上,此事又涉及父子私事,极为敏感,就连位极人臣的三公九卿,也不敢轻易插手。
秦枫竟敢说三道四?莫不是活腻歪了?
王总管偷偷看了一眼李璋,却惊讶的发现,李璋的眼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李璋虽然脸色阴沉,但是却并未发作。
“朕善良?不错!朕就是这么善良的人。”
“这逆子,不分青红皂白,竟敢指责朕昏庸?简直就是有眼无珠,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
李璋注视着秦枫,压迫感惊人:“连你也认为,这逆子应该被处死?”
秦枫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何止?应该五马分尸……不,太轻了,应该凌迟处死。”
李妙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冲秦枫小声骂道:“秦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嫌不够乱吗?赶紧出去!”
李妙祺心里气得不行,本来李规就无依无靠,如今蒙此大难,秦枫竟然还落井下石,简直就是个祸害。
若是因秦枫胡言乱语,导致李规被处死,李妙祺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家伙。
“凌迟处死?”
李璋眉头微皱:“这逆子虽然罪大恶极,但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儿子,岂能动用极刑?”
李规昂着头,毫无畏惧:“千刀万剐又有何惧?我死得其所,无愧于心!”
不等李璋发怒,秦枫便指着李规,咒骂道:“你特么给我闭嘴!”
“还敢大言不惭,要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非抽你不可。”
一旁的王总管,满脸活见鬼。
秦枫怎么比陛下还气愤?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规是秦枫的儿子……
秦枫大声进谏:“陛下,您都看见了,这个小混蛋毫无感恩之心,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跟这种人,您还客气什么?必须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李璋虽然气愤,但是处置皇子,哪里轮得到秦枫说三道四?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手朕父子之间的事?”
秦枫故作委屈:“陛下,我可是你这边的。”
“李规诬陷吴博,您要是不狠狠的惩罚他,国师岂不是要寒心了?到时候,满朝文武怎么看您?”
“可怜吴公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俺们国师党,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总有人陷害俺们?”
这番言论一出,李璋反倒眉头紧锁,心中的无边怒火,也有熄灭的迹象。
李璋心里暗暗嘀咕。
“被这兔崽子一闹,还真就给朕提了醒。”
“对李规下手太重,确实能够安抚国师党,但是国师党之外的其他官员,会如何看待朕?”
“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朕?”
等等!
李璋突然想起什么,眼神诧异的看向秦枫。
“你是什么时候跟国师扯上关系的?朕怎么不知道?”
国师党,可都是权倾朝野的大臣,或是名满天下的望族名士,秦枫则是个疯子,怎么会被允许加入国师党?
就在李璋疑惑之际,秦枫得意道:“因为我养猪养的好,吴公子甚是欣赏我。”
什么?
这个蠢材,乃是为朝廷养猪,跟吴博有什么关系?
吴博都已经离开良牧司了,难道还能暗中干预良牧司?
李璋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并未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李妙祺一脸鄙夷道:“难怪你这家伙,这么希望老九死,原来是为了给你的主人出气。”
“加入国师党,给吴家当狗,你就这么开心?这么骄傲?”
李妙祺被逼着嫁给林家,还不是吴家在背后搞的鬼?
秦枫与吴家狼狈为奸,李妙祺岂能不怒?
面对李妙祺的质问,秦枫没心没肺的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吴家罩着我,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前媳妇,你就不盼着我好?”
嘶……
李妙祺直接气的深吸了口气。
“我以为你这死疯子还有的救,看来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秦疯子,你去死吧!”
“你若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再跟你啰嗦,直接便叫人打死你!”
李妙祺彻底被激怒了,她好不容易才改变对秦枫的看法,结果秦枫却和李妙祺的仇人,狼狈为奸。
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李规深知,秦枫加入国师党,是为了从内部瓦解敌人。
这条路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李规才对秦枫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算是被秦枫劈头盖脸的咒骂,他也毫不在意。
“明月姐姐,秦枫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李规轻声解释。
李妙祺却轻哼一声,鄙夷道:“他当然没有那么坏,他就是个又疯又蠢的死废物。”
感受到李妙祺的强烈敌意,秦枫心里阵阵委屈。
“前媳妇,你再忍忍,等我瓦解国师党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这条路,是秦枫自己选择的,也是唯一能够通向胜利的路。
就算再难走,也必须硬着头皮走到底。
秦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当狗有什么不好?吃喝不愁,还有人罩着。”
“再说了,我和我爹,从来没有被当人看待,给谁当狗,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李璋脸色难看至极,心里暗暗喝骂。
“秦半仙被朕圈禁在卫王府二十年,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朕对秦半仙的态度?”
“秦家父子,是朕养的狗,谁敢碰?”
“若不是秦半仙,宁死不肯篡改卦象,朕又岂会推秦半仙的师弟,出任国师?”
“国师,你们父子的手伸得太长了!”
现在国师党势大,再加上李璋需要国师相助,才能破解“斩龙之人”的凶相。
暂时确实不能碰国师党,但李璋心里已经产生了间隙。
他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至于李规……”
“虽然讨厌,但却是唯一敢弹劾国师党的人。”
“废了李规,并无太大好处,但留着李规,却可以时刻向国师党施压。”
想通了这一点,李璋果断改变主意。
将矛头指向秦枫。
“秦疯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逼朕对亲生儿子动用极刑?”
“居心叵测,罪无可赦……”
不等李璋念完罪行,秦枫便眨了眨眼睛:“猪饲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