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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江慧儿如愿以偿和小哥哥在一起了,列锦也很高兴。
感觉,江慧儿她整个人就像被按下一个兴奋开关,活力满满、容光焕发。每天和自己分享各种点滴小事,说话都比平时多了一倍。
与此同时,寒假也开始了。
高三寒假只有两个周,中间还要?过年,短得令人发指。加上学习任务不能搁下,被填塞得满满当?当?。
过年那几天,列锦照旧和妈妈、叔叔一起在家中度过,包饺子、看春晚,和气也温馨。
今年,她特意留了几?个自己亲手包的饺子冷冻在冰箱里,几?天后,取出来解冻煎了,用保温盒装好,带去Pluto给沈家铭尝。
到Pluto,日常接受了前台小哥的问好,以及两只大猫的欢迎,列锦走进熟悉的包间,坐在沈家铭边上。
却没想到,本该在玩游戏的网瘾少年,此时却乖乖坐在一片漆黑的显示屏前写作业。
他低低地说声“来啦”,头都顾不上抬。
因为洗脸而微微潮湿的发减去他几?分锐利,一件干净白T,看起来就是个非常没有杀伤力的大男孩。
列锦很轻柔地应一声,打开保温盒,并把准备好的筷子递给沈家铭,“我给你带了宝贝,先吃了再写吧,吃了再写会写得更快更好哟!”
沈家铭像个小孩一样“哦”一声,放下笔。
“什么……宝贝?”
列锦没说话,托着脸,有些期待地注视着他,等他自己看。
却看他拿着筷子,盯着盒子里的饺子,久久下不去手。
“怎么啦?”列锦眨眨眼,向前探了探身子,问他,“难道……你不喜欢吃饺子?”
沈家铭没立即答话?。
他目光仍落在那些个头很小、表皮被炸得金黄的饺子上,忽然唇角勾起,露出笑来赞叹,“你包的饺子……也太可爱了吧。”
列锦:“……”
她包的饺子就是比普通饺子小点、圆润点,好像是挺可爱的,但也不至于……让他反应这么夸张吧?
她说宝贝是开玩笑,而他就好像真见到什么宝贝似的。
俗话?说,爱屋及乌,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好了,你吃就吃嘛,甭拍马屁了。”列锦戳戳他手,督促着他快把这些饺子吃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过,尽管嘴上这么说,被夸了之后,她还挺高兴的。
带着浅浅笑?,她注视着沈家铭,期待又虔诚。
看着他给自己的饺子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吃起来,心里很满足。
“我说真的。”沈家铭边吃还边赞不绝口,并发出诚挚邀请,“要?不,哪天,你来我家包饺子呀?”
列锦:“……”
*
列锦生日在2月,也依旧在寒假期间。
当?日中午,她请江慧儿、姜紫瞳、李清水及她们那众小姐妹吃了顿饭,晚上和妈妈、叔叔一起吃。吃完,打声招呼,就跑去Pluto找沈家铭了。
知道列锦晚饭在家吃,家人肯定给她买了蛋糕,沈家铭就只象征性给她准备了一块很小、但也很精致的蛋糕。
不过盘子大小,雪白色,以蕾丝装点,上面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像她一样纯洁又美丽,就是没她那么可爱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准备已久的生日礼物。
是一条美少女猫的项链,可以与她之前的那对耳夹相配。
只是,沈家铭一开始就萌生出这个想法,却一直在市场上找不到合适的。最后,只好托他妈去定制了一条,独一无二,倒也让这件礼物更有意义。
并且……
当?时,他妈妈接受了这特殊委托后,明知故问,“给女朋友的?”
沈家铭就“嗯”一声。
对于列锦,他爸妈其实早知道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职高毕业后没想着以后做什么,而是破天荒跑去巡礼一中艺术部再读一年,甚至,十分认真地要高考。
——都多亏了两位帮忙。
只不过,知道儿子这次铁定是认真?的,也听家里保姆提起过那个“简直是她见过最漂亮”、且被沈家铭坚决认定为是准媳妇的准儿媳,却至今没能亲眼见上一见,沈夫人觉得极其遗憾。
于是,在表达了自己愿望后,沈家铭才在上次吃列锦做的饺子时,似是无意地向列锦提了一下。
不过,看列锦当时反应,十分讶异,沈家铭就没再多?说。
反正也不着急,且当?是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先让她……有个见家长的心理准备。
眼下,沈家铭将蛋糕上的小蜡烛点好,起身去关灯。
包间本就同整个网咖一样,光线偏昏暗,如此一来更是漆黑一片。
只有电脑桌前,蛋糕上的每个小蜡烛以一亮白刺眼的小点为圆心,投射出一团团金红色的温暖光球。映在一旁列锦的面庞上,随空气中微小的气流波动摇摇晃晃。
列锦早已将双手合十在胸前,细密的眼睑垂下,作许愿状。
在如此灵动梦幻的光影下,宛如一位因这些烛火才被召唤出来的天使。
黑暗中,沈家铭动作轻缓地回到位置上,不忍惊动这美好一幕。
直到列锦眼睑轻颤,静默了好半天,好像终于许完愿了,才?慢慢放下手,睁开一双动人的眸子,扑簌簌眨着。
沈家铭轻轻问她,“以后想做什么?”
“……嗯?”列锦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沈家铭会按惯例问自己许的愿望是什么呢。
“画画呀。”列锦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声音很温柔。
——“画你。”
——“画我们。”
这一直都是心底深处的梦想。
只是,慢慢有了他的影子。
*
寒假很快结束,高三第二学期开始。
在学校里,列锦几乎每天重复着相同节奏的生活:起床吃早饭,上学学习,吃午饭,午休,学习,吃晚饭,上晚自习,回?家睡觉……
她也想过,如果沈家铭不在身边,其实她每天也就那么过去。有江慧儿陪着,大概不会多?么无趣枯燥。
只不过,那样以来,她就不能每天看到他,就得多?看许多眼手机和他聊天吧。
然而,沈家铭在她身边,看着日历被一页页地画满小涂鸦、翻过;只要侧过脸,就能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庞……
生活于是像面包涂上果酱,买了喜欢的东西还收获赠品——一切本已很好,但有了他之后,就更好。
时间像空气中的尘埃,在窗外射丨进的浅薄金色阳光中悠然起舞,最终慢慢沉落,归于宁静与美好。
四月初,梨花盛开了,洁白,粲然又浩大。
这年生日,沈家铭也不想过得多?招摇,婉拒了不少兄弟朋友,没像去年那样叫了那么多?人去KTV聚会。
说等高考完再说。
众兄弟朋友们:“……”
是啊,他们的铭哥,现在还在巡礼一中里陪女朋友读书,连逃课过生日都不了,多?么感天动地TvT
生日当天,沈家铭就只是和列锦一起吃饭时多买了块蛋糕而已。
列锦当然也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瓶精挑细选的古龙水,还有一个定制打火机。
一个,印着两人某张自拍合照的,定制打火机。
列锦把打火机拿出来给他看,“铭铭小朋友。”
听得沈家铭眼皮一跳。
列锦憋着笑?,一本正经对他说,“虽然我不反对你抽烟,但是讲实话?,抽烟对身体不好,不仅可能让你肾虚,还会增加你老婆,也就是我得肺病的概率,最重要?的是……”
说着,列锦指了指打火机上印的自己,“我送给你的这个打火机,设计可谓十分独到,只要你一打……”
说着,她“啪”地一声打着火,一脸惊恐,“你看,我的头上就会冒火,你忍心嘛?”
那跳蹿而出的纯蓝色火焰,果然正好在照片里,列锦的头顶上……
沈家铭:“……”
“其实,我觉得相比这个,可能让你得肺病好像更可怕……”他弱弱地说。
“嗯……”列锦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点头。
尔后,也小声咕哝,“你肾虚也挺可怕的。”
沈家铭却忽然莞尔,“试试吗?”
列锦:“……”
她愣了一瞬,尔后恶狠狠往沈家铭耳朵上一扭。
其实没使多?大劲,但沈家铭很配合地一脸吃痛相,“……错了错了,老婆我错了,我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抽、烟!”
……
而后流光飞逝,眨眼间,梨花开了又落。
不同的人在固定的风景里走了又停,停了又走。时光流逝,高三的学生们历经鏖战,终于快要?上战场了。
发现沈家铭也参加了高考体检,从医院回学校后,列锦有点惊讶,“你……也高考?”
尽管知道了沈家铭在学习,但她也从没想过……他会真?的这么认真去高考啊?
“陪你啊。”沈家铭答得依旧那么理所应当?,云淡风轻,“相比接你,和你一起考岂不是更有参与感,更有意义。”
“哦……”列锦托着腮,似懂非懂点点头。
沈家铭果然还是沈家铭啊,她想,想法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且随心所欲地想什么就做什么,也几?乎没什么,是做不了或做不到的。
“那好呀。”最后,她接受了这忽然知道的决定,并且,还挺高兴地拉拉沈家铭手,“那我们就一起吧。”又忍不住,亲昵地揉揉他脑袋。
依旧是很短很短、墨般深黑的发,扎在掌心上刺刺的痒。
沈家铭始终微眯着眼,神情很像你大爷和太子爷那两只大猫。
表面看起来危险冷漠,实际上,内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于是,高考时,除了考场不一样,沈家铭都尽可能陪在列锦身边,像往常一样吃饭、聊聊天。
让列锦整个人很自然地放松下来,心态平和,没感觉出现什么很明显失误,就应该……挺好的吧。
两天时间,也过得极快。
像一片花瓣眨眼间从眼前坠落,无法定格,也只能在此后慢慢回味那分外短暂的美丽。
高考完第二天返校,拍毕业照的时候,这个高三半途才?组起来的艺术班学生,彼此间总算很熟悉了。
而且,学校对他们管得不多?,在学校主席台边排队形时,大家竟自发要组成个爱心图案。
被指定围在中间的,就是列锦和沈家铭。
“……”这完全是临时决定,列锦觉得自己忽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有点晕,“为啥啊?”
旁边一女生噘着涂得鲜红的小嘴,嘟嘟囔囔地告诉她,“作为每天吃狗粮的回?报。”
迄今为止,这大半年下来,谁还不知道他们班这极具传奇色彩的一对。一个是转到艺术部的校花,一个是从职高跑来的大佬。
两人大概觉得,他们坐在最后排小角落里就会无比低调,可实际,谁能忍得住不去关注他们啊!
更别说,别班都来打听,他们这些同学作为八卦第一现场的特驻记者,时刻关注焦点动向的任务是多么繁重了。
于是,轮到他们班时,他们独特的爱心阵型移到主席台最中央。
各位老师和领导就位后,随摄影师的“三、二、一”的倒数与最后“咔嚓”一声脆响,一张极为特殊,也格外具有纪念意义的毕业照落成。
列锦和沈家铭被包在爱心最中间,江慧儿站在两人身后,在胸前比了个心。
爱心中间,是一上一下的两张校牌。可惜最后相片像素有限,不能看清校牌上的内容。
不过,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江慧儿拍完照后,特别满足地想。
因为,那两张校牌,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纪一的,也算是份很特殊的记忆啦!在她原本以为高中注定会空白的部分,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
拍完毕业照,大家回?教室收拾东西。
临走前,或者说临分别前,在文艺委员的组织下唱了首《骊歌》。
班里大多是女生,而且不乏许多学声乐的艺术生。甚至,还有部分在文艺表演表演过。
此时唱起来,她们无疑成为主力军,声音婉转悠扬,格外动听,仿佛把这短短一首歌的时间给拉得很长、很长——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在这被拉得很长的时间里,三个春夏秋冬,如同被摁下好几倍快进键的影片迅速播放而过。
无论大家之前在哪个班级,经历过多?少不同的欢笑与悲伤,刚来到这个艺术班时,又是多么慢热,甚至彼此间因为陌生而几?分疏离……
但慢慢的,时间就如同一张滤网,冲刷去许些,留下许些,此时每个人心里那份沉甸甸的回?忆,灼丨热又沉重,这聚后又散的情感是可以共通的。
所有所有,都融在了这简简单单一首歌里。
列锦和沈家铭依旧在最后一排。
沈家铭默默在窗边托腮注视,窗外阳光依旧透明又灿烂。
列锦也没有唱。
因为这离别的气氛实在太浓重,她怕自己唱着唱着,就会忍不住哽咽……
她也不太敢看前方、教室里那些已经各自收拾好东西、拿在手里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一起唱着这最后一首歌的同学们。
她偏过头,在歌声里,好像很无厘头地问沈家铭,“高考作文,你写的什么?”
沈家铭将目光转向她,眸色被阳光照得像琥珀。
他很轻又有些懒洋洋地答,“你啊。”
“跑题了吧?”
“不会吧。”沈家铭竟还很认真地想了想,“它题目给的那么抽象,我生拉硬扯,感觉差不了多?少。”
列锦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
“嗯……因为你,我对这世界稍微有了好感。”他重复着最后那句。
列锦听后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歌声的尾音已落下,响起一阵欢呼。
沈家铭对着她笑了笑?,单挎着一条书包带站起来,伸出手。
列锦眨眨眼,看着沈家铭背对着光,垂着眸,整个身形被打上一层金边。
眼前的手,掌心上洒着细碎金箔般的阳光,手指修长,指骨分明若玫瑰,纹路浅而细密,清晰又真实。
她笑了笑?,搭上手,起身。
随人群离开教室,里面还散落着几?句“毕业快乐”、“以后你要?想我呀”、“暑假一起出来玩吗”……
以及几声低低的抽泣和安慰。
学校外,天空渲着柔和的白,云朵温柔缱绻,唯阳光金黄明亮。
有些分别在所难免。
但有些,永远不想,也永远不会。
两人顺着某股人群,自然地牵着手,不慌不忙走着,心照不宣,向着某个方向。
那里某个桌面上,还摆着第一次下过的大富翁棋盘;吧台后面,还放着做某张欠条时在末尾盖上的红戳,以及“盘踞”着两只老虎似的大猫……
全是温暖和回?忆,若某种气息在每一寸空气中缓缓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太忙了!而且从五月第一本开始到这本正文完结,我几乎每天都在对着电脑疯狂打字,身边人都觉得我疯了...(?
所以我想休息一下,番外更得断断续续的见谅鸭TvT
这个月陆续把番外写完,让锦锦和铭哥完完整整美美满满,9月10日下本日更再战!!到时候,我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