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
列锦抿了抿唇。
心里刚被往事的冰川冲出一道深壑,又?立即被暖流填充，层层融化开来，温暖得一塌糊涂。
列锦将头埋在沈家铭脖颈,轻轻地蹭了蹭,发出几声轻笑。
“好嘛，不?该把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告诉你。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没关系。”沈家铭笑笑。
没一会儿，沈家铭又道：“至少,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是很开心的。”
至少,知道自己是被信任的,而非被列锦当作一个外人。
“我希望,”沈家铭缓缓道，“你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永远都不会嫌烦。就算不?太会安慰人,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待在你身边。”
“……”
第一次听沈家铭这么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么温柔,列锦将脸埋得更深些，又?在沈家铭颈间蹭了蹭，猫儿撒娇似的。
沈家铭愣了下。
可以感觉到，列锦面颊和鼻尖的皮肤微凉而光滑,软软的，很有质感。
一排长长的、刷子般的睫毛扫在自己脖颈上?，像她说话时吹出来的气流一样，软而痒。
“反正,”沈家铭想了想，又?说，“既然你家里没人的话，我不?介意你经常来Pluto找我。”
“讲实话，如果我真不?想听你说话的话，第一天就把你赶出去了。”
“……？”
列锦语塞。
这?样的说话方式，还真不?愧是沈家铭。
又?无奈、又?气又?好笑，列锦伸出手，在沈家铭脸上捏了一下。
手感还挺好。
沈家铭也没介意，继续说：“所?以，想来就来吧，反正我也成天一个人，怪无聊的。”
“……”
“瓦嘎达（日语，“知道了”的意思）。”列锦嘻嘻一笑，也没问沈家铭为什么会成天一个人、住在那个网咖里，怕他会像自己一样难过。
列锦轻轻碰了碰沈家铭耳朵，洋洋得意地对他说：“怎么样，这?句日语是我看?火影学的，你听得懂吗？”
沈家铭就淡淡一句：“八嘎（日语，“笨蛋”的意思）。”
——“怎么样，听得懂么？”
“……”
列锦滞了一下。
“噗——”而后，笑得浑身发颤，“哈哈哈哈……”
“……”
沈家铭默了默，无语：“被骂傻瓜，还能美成这?样？”
好不容易收敛些笑意，“我开心，我乐意。”列锦轻快地说。
“被骂傻瓜还开心？还有，你笑就笑，别老晃来晃去的，你知不知道，虽然你很轻，我背着你还是……”
沈家铭正唠叨着，嘴巴却忽然被列锦一手捂住。
沈家铭：“……”
声音戛然而止。
列锦的掌心，温热柔软，带着点点香气，在鼻间蔓延，沈家铭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开心。
“嘘——”列锦凑到沈家铭耳边，说话时依旧会带出小小的气流，“你已经被我禁言了。”
“……？”
……
列锦一路心情大起大落，自顾自地叭叭叭说个不停，直到看见了熟悉的小区景象，才恍然，自己已经被沈家铭背着走了这?么久。
禁言归禁言，其实，沈家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路，应该也挺累的。
来到小区大门处，列锦刷了卡，沈家铭又背着她到了家门口。
列锦家房子边，沈家铭将列锦放下，站在一盏路灯下，背对着灯盏落下的光，轻轻歪着脑袋，双眸微眯，里面颜色沉沉。
列锦也巴巴地看着他。
虽然，从面容上?看?不?出沈家铭很累，然而，他额际正很明显地挂着许多汗珠，折射出点点金色的光芒。
固然列锦不重，可这一路走来，加上?气温本就不?低，真的挺消耗人。
列锦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列锦也不?太急着回家，就微微低着头，想了想：“嗯……那今天就这?样了，谢谢你啦。”
“嗯。”沈家铭点点头。
“还有……”列锦想到什么，又?仰起脸，眼里映着沈家铭背后的灯光，充满了温暖，“那你答应了我什么，你也别忘记啊——不?能再打架了！”
“嗯。”沈家铭又点头。
看?起来乖乖的。
“不?过，”列锦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既然你和他们说好一个人，我却跑了过去，会不?会，真的对你名声不太好啊。”
记得离开巷子的时候，其中某个人很大声地嚷嚷着什么“看?你以后有什么脸在职高呆下去”……
列锦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
然而，一开始自己去得急，并没想到这些。
而沈家铭依旧大大咧咧，就一句——“没事儿啊。”
想了想，沈家铭说：“反正，我都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了，他们也一直都这么认为。我女朋友看?不?惯我被欺负，挺身而出，以一打多，我还不?骄傲吗？有什么好丢脸的。”
说着，沈家铭还真一副骄傲满满的神情。
然而，没一会儿，沈家铭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不?是我女朋友。”
“……”
“哦。”
不?知道为什么，列锦本来听沈家铭说的挺开心的，忽然又听到这么一句，顿时觉得……
有些难受。
但也没什么好难受的啊，沈家铭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自己不?是他女朋友。
列锦想着，若无其事地鼓着嘴，看?着一边：“那什么，那今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沈家铭本来就是故意的，此时，一眼看破列锦，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着她，“不?过，我怎么觉得，某位小朋友好像在赌气？”
“……”
“赌，赌什么气。”列锦嘟嘟囔囔地说。
“行，不?逗你了。”沈家铭低头，从兜里摸出不知什么东西，“那我走了，但还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不?知什么时候给你，既然今天这么巧，那就现在送给你吧，列锦小朋友。”
列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家铭掰开手指，手心里多了个东西。
“那我真走了啊，”沈家铭说，“你要是无聊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嗯……拜拜。”
目送沈家铭远离后，列锦低头，却发现，沈家铭所谓的什么礼物，竟然是张卡。
列锦懵了半天。
虽然，列锦知道沈家铭好像挺有钱，但是，送卡这样的礼物，是不是有点……
太俗了？
直到，列锦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路灯下，对着明晃晃的光，看?清了卡片黑底上?的金字。
——Pluto网咖会员卡。
“……？”
为表达疑惑，列锦当即将手里的卡片照下来，发给沈家铭。
[？？？]
没多久，就收到了沈家铭的回复消息，是语音。
列锦放出来，就听他散漫而有些小得意地说道：“嗯，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这?不?是，你给我的建议么？不?是某位小朋友，diss我们网咖的经营策略太过坑人，于是推荐了什么，神奇的会员卡制度？这?不?就实施起来了。”说罢，沈家铭浅浅一笑。
列锦：[……]
沈家铭想了想，继续胡说八道：“啊，然后和你说下，你这?个是至尊黑卡，不?过现在卡里没有钱。这?个暑期有活动，消费多少就给你卡里充多少，懂吗？”
“就比如，你来喝一杯10元的柠檬水，但我们不仅可以让你免费，还会往你卡里充10元，暑假过了之后，你就可以拿你攒的钱来消费了。”
列锦：[？？？]
这?是个什么神奇活动？
[你们……想关门？]列锦弱弱地问。
“不?赔不?赔，黑卡特别少的。”沈家铭忍着笑，继续道，“因为，这?就是我们网咖的全新经营策略。”
列锦：[……]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另一边，沈家铭放下手机，走在夜色中，面上笑意就没消退过。
其实，这?卡真的很少。
也就列锦那一张而已啦。
沈家铭好半天才控制好情绪，想了想，又?给列锦发去语音。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说你不?是我女朋友。”
列锦想也不?想，没好气地戳着屏幕。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
“不?不?不?。”沈家铭换成打字。
[因为，我还没跟你表白;-)]
列锦：“……”
那一瞬间，感觉有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