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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能找出一个比你们更符合邪魔歪道的门派吗?”

花匠顺口道:“血屠堂。”

说到血屠堂,薛灵璧□来道:“这次白道之所以敢如此大张旗鼓,怕是与血屠堂有关。”

冯古道一边忍痛,一边笑道:“血屠堂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

花匠纳闷道:“血屠堂主不是已经被明尊杀死了吗?”

冯古道道:“若是这样轻易就能杀死,他就不是第一大杀手组织的组织者了。”

薛灵璧将伤口包扎好,站起身,面无表情道:“当初那个假血屠堂主追杀你……我知情。”

冯古道努力地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道:“哦。”

薛灵璧扫了他一眼,“你不问?”

“你不是说了么?”冯古道笑容不改。

薛灵璧沉默地望着他许久。

久到纪无敌不耐烦道:“天都暗了,还能看到什么啊……啊,阿策,你在哪里,我都看不到你了!好黑啊。”

袁傲策没好气道:“废话!你把头埋在我怀里。”

“你好好养伤。”薛灵璧对冯古道低声说完,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

冯古道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你在何处落脚?”

薛灵璧捏着缰绳,马在原地踏了好几步。

“开封知府衙门。”他说着,调转马头,朝来处奔去。

花匠托腮道:“听说侯爷之前是去了京城。”

莫琚道:“明尊是从天山直接赶到开封的,尚且日夜不歇。若是从天山到京城再到开封……”

花匠打了个哈欠,“我听得就累了。”

冯古道道:“既然累了,还不赶快回去。”

“回哪里?”花匠眨眨眼睛。

纪无敌闷闷的声音从袁傲策的怀里传出来,“当然是知府衙门。”

花匠明知故问道:“去做什么?”

“蹭饭吃。”

由于冯古道是另外找轿子抬回来的,所以入开封城的时候,天色全黑。难得城门竟然还敞着,等他们进城之后才关上。

轿子并没有如纪无敌所言,去了知府衙门,而是一转转回原本分舵。

纪无敌和袁傲策在半路就脱离队伍,独自上路。

莫琚马不停蹄赶回魔教,联络赔偿事宜。

花匠则回守京城。

冯古道身边顿时只剩下端木回春一人。

此刻他们正听着开封教众的报告。

“雪衣侯未回衙门?”冯古道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

端木回春道:“明尊担心他这次来另有所图?”

冯古道道:“另有所图是一定的。”眼巴巴地赶回京城,又眼巴巴地赶过来,怎么看都不只是替他解围这样简单。他想了想道,“开封最近还来了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教众想了想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可疑的人。只是那个严晨经常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也不许旁人进去,好像藏什么。”

冯古道听到严晨这两个字时,眼睛不由露出一道冷光,“唔,藏着什么呢?”

70作弊有理(六)

藏着的是一肚子的气。

严晨一回到客栈,就直奔房间。

那人果然在房间里悠悠然地坐着,见他进来,眼睛一亮道:“如何?”

严晨反手关上门,面色不善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

那人皱眉道:“不可能,我想的每个步骤都是推敲再三,万无一失的。我查过魔教在开封的势力,明尊暗尊加上三个长老,一共只有五个高手。白道那么多人,纵然胜不了他们,胜魔教教众是绰绰有余。十一局六胜绝对万无一失。”

严晨嘴唇抖了抖,想起这场大会最后的走向和对方预期的不一,实在不能完全怪他,原本窝在心头的火不免熄了几分。

那人察言观色道:“莫非,事情有了变化?”

严晨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怒道:“都是辉煌门从中作梗!少林武当又坐视不理……”

那人道:“你慢慢说。”

严晨遂将受了一下午的苦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那人听完也是目瞪口呆。

显然他抓破头皮也没想到纪无敌帮魔教竟然帮到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地步。简直完全不顾及白道颜面,即便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的架势。

他沉吟道:“这样看来,纪无敌是铁了心要和魔教连成一气。”

严晨冷哼道:“纪无敌今日犯下众怒,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的。”

那人道:“纪无敌和魔教如今成了一丘之貉,今后要动他们怕是更难了。”

严晨转念一想,也觉泄气。这次大概是蓝焰盟被灭之后,白道最齐心协力的一次,虽然武当少林的表现不甚积极,但是其他门派还算齐心,机会好得不能再好。错过这次,以后再想联合起来对付魔教和辉煌门怕是难上加难。

他想到回来时,那些白道受损门派冷漠的目光,胃就好像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难受,不免抱怨道:“若非你死拉活拽硬拖我下山,我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狼狈。”

那人不悦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考虑。程澄城退婚之后,与谢一定的关系不同以往那般牢固,青城掌门也不再非他莫属,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时机。算来算去,程澄城资历不如你,辈分不如你,武功不如你,在青城的人望也不如你,唯一比你多的就是当初联合白道众派除去蓝焰盟的功劳。只要你这次能带领白道逼魔教退出中原,程澄城的那份微末之功也就不足一提。我这心心念念想的可不都是为了你?”

严晨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说得重了,不由放缓语气道:“可惜你不在场,不然我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被纪无敌和冯古道牵着鼻子走!”

那人叹气道:“并非我不愿意出席。只是先前在开封我与附近很多黑道结怨,若是我一出现,他们一定会赶来为魔教助威,反倒坏了计划。”

严晨道:“好歹你也是堂堂龙须派掌门,何至于这样畏首畏尾。”

龙须派掌门林千秋不愿再多做解释,转移话题道:“你适才说雪衣侯到了开封,还替魔教解围?”

严晨恨得牙痒痒道:“正是。若非他横出一脚,凌云道长又怎么会输给那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新明尊!”

林千秋道:“只怕雪衣侯是有备而来。”

“此话怎讲?”

“你忘了么?这个新明尊可是皇上亲口御封的。”

严晨急道:“可你不是说朝廷方面不必担心,你朝中的朋友已经打点好了吗?”

林千秋心中暗笑他天真愚蠢,随口说得也信以为真,嘴里却道:“正是。只是那人与雪衣侯并非一个党派,他们之间难免会有竞争。”

严晨叹道:“你若能早预知到这一点,我们这次也不至于功败垂成。”

林千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严晨兄不必懊恼。所谓来日方长,听说那个程澄城最近一直和陆青衣混在一起。这个陆青衣我是知道的,整日里只喜欢拉着人游山玩水,对于武林中的事向来不理。程澄城跟着他,只怕日子一久,连青城派都要疏远。到时候,谢一定自然知道谁才是最可信之人。”

严晨知道他这是安慰之词,但是聊胜于无,只得苦笑道:“但愿如此。”

林千秋道:“既然此间事了,我们还是早早离开为妙,以免魔教秋后算账。”

严晨心里顿时不大爽快,暗道:当初唆使我带头对付魔教的是你。如今事败,你拍怕屁股就走,干干净净两袖清风,反倒让他落得里外不是人。

林千秋一心想着及早离开,哪里还管他脸色好看不好看,从床上摸出一套店小二的行头换上,又掏出一颗易容丹将脸抹得蜡黄,这才道:“只怕这时候附近会有魔教教众监视,还请严晨兄叫一个店小二进来,也好让我脱身。”

尽管严晨对他已经产生不满,但到底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毕竟两人是多年老友,对方又是龙须派掌门,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按捺下火气,正要开口,就听林千秋脸色一变道:“有人。”

他话音才落,便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传过来,然后在门口立定。

严晨和林千秋都经不住紧张起来。

敲门声响起。

严晨低喝道:“谁?”

“薛灵璧。”

……

严晨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千秋便一个急冲,从窗户跳了下去,但等在下面的却是二十个雪衣侯府的侍卫。

严晨踌躇了下,还是将门打开。

薛灵璧走进来,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走到窗户边,看着林千秋与侍卫们纠缠。

“不知侯爷所为何来?”严晨强按下被漠视的怒火,憋着嗓子道。

“与你无关。”薛灵璧道。

严晨想暴跳。

与我无关你还跑进我的房间,站在我的窗边?!

但是他很快就发不出火来。因为薛灵璧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

严晨看着敞开的门和敞开的窗,自嘲地想,这次可真是与他无关了。

薛灵璧跳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千秋正准备从东面突破。但是他很快又改变了方向,因为冯古道和端木回春正站在东面侍卫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薛灵璧手里抓着剑,一边看着侍卫大战林千秋,一边对冯古道道:“你怎么来了?”

“投宿。”冯古道道。

薛灵璧斜了他一眼,“还有其他理由么?”

冯古道摸了摸鼻子道:“探望投宿的人。”他说着,还真向林千秋大招呼道,“林掌门,别来无恙。”

林千秋分神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冯古道道:“哦,是么?我还以为在法海寺我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林千秋突然对薛灵璧破口大骂道:“你身为堂堂侯爷,竟然不守信用!”

薛灵璧淡淡道:“你的身份并非我说出去的。”

冯古道附和道:“的确不是他说的。”

林千秋显然不信,“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冯古道笑容可掬,“然后诈一诈你,你便招了。”

林千秋心中暗恼,嘴上却道:“什么招不招的?亏你们魔教之前还说什么赔礼道歉,一转脸就勾结朝廷打压白道!”

他的声音有够洪亮,而客栈也有够小。早在打斗声传出的时候,便有不少白道探出头来,如今听他这样说,不由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幸好,客栈太小,住的白道不多,所以他们探归探,却还没有冲动到跑出来螳臂当车的地步。

薛灵璧道:“勾结朝廷?”

林千秋心里打了个突,一招将身边侍卫扫开,迅速跳到薛灵璧面前道:“侯爷!当初我们说好,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薛灵璧挥手阻止要冲过来的侍卫,面无表情道:“不错,本侯会为你保守秘密,却没有说过不动你。”

冯古道接口道:“你是血屠堂堂主的事情不是侯爷说出来的,是我说出来的。”

林千秋脸色骤变。

躲在一旁偷看的白道也露出惊容。其中最惊讶的当属严晨。他趴在窗台上,惊得差点翻下来。

林千秋突然狂笑道:“好好好,你们一唱一和,不过是为了今天置我于死地,我便遂了你们的愿又如何?只是想血口喷人污蔑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冯古道讶异道:“污蔑你?好处是什么?”

薛灵璧道:“本侯无意置你于死地,本侯只是想要你供出背后那个人而已。”

林千秋面色极为难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堂堂龙须派掌门,哪里有什么背后那个人。”

71作弊有理(七、八)

冯古道道:“你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堂堂两个字,看来脸皮最厚你第一。”

林千秋心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薛灵璧与冯古道都不会放过自己,索性赖到底,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引起白道众人的恻隐之心。

他嚷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血屠堂堂主,有何证据?”

冯古道道:“那个当替死鬼的陈礼高不正是出自贵派?”

说到陈礼高,林千秋心下一定。说是替死鬼,自然死无对证,“不错,陈礼高是血屠堂主这件事我也很意外。说到率下不严我承认,但是就凭着这个要污蔑我是他的幕后主使人,恐怕你们也太儿戏了。”

薛灵璧道:“若是本侯作证人呢?”

林千秋心头恨得牙痒。要是早知道薛灵璧会出尔反尔,他从刚才就装作不认识,也省了现下自打嘴巴的局面。既然薛灵璧翻脸,他的口气也一改刚才的绵软,强硬道:“侯爷是朝廷命官,官字两个口,草民还能说什么?”

“当初你送书信与本侯,揭发冯古道就是明尊,所以本侯才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