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漆扭头进去，那边的人上车，两人两不相看，各自往家的方向离开。
进门上楼，赫漆把手机放到卧室去充电，自己进了浴室去卸妆，换下曲绯的外套放入洗衣机，转头放了一浴缸的水，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一个半钟后，收拾完毕，她踩着软绵地毯到卧室，钻入暖和的床上，打开手机，一下弹出来她经纪人的消息。
最新一条是：“曲绯说你一早就回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吗？赫女神你到底去哪儿了了了！！”
赫漆失笑，回复：“回了。”
那边的人已经睡了的样，也没来消息，赫漆把之前的聊天记录看了看，是经纪人发来的行程表。
她靠着床头舒服地扫了扫。
她休息一天，后天要回纽约去拍杂志。
正看着，经纪人忽然发来消息了，“啧啧，你终于回来了？”
“嗯。”她随手把路上的事说了。
那边的人听完，“什么？你坐晏协的车回来的？”
“嗯。”
“这还真是，难得了。”房葶噎了噎，失笑。
赫漆深呼吸口气，仰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底放空，不久拿着手机打字：“我懒得提他。”
那边经纪人打来电话，“看在他帅的面上，忍忍。”
“……”
“其实年初合作告吹之后，晏导的那部戏也没有拍，换了一部不需要女主角的，我听说他也是最近才杀青。”
赫漆懒洋洋的，“那是他的事，他想拍什么拍什么。”
“我意思是，我听圈内人说，晏导那部戏是看中你了，别人都不想找，所以你没接，他就不拍了。”
“你觉得我敢这么高抬自己么？高抬在晏大导演心目中的分量。”赫漆在床上曲起腿，懒洋洋一笑。
房葶悠悠道：“可圈里就是这么传的。”
“娱乐圈的消息你也信。”
“也是，不过他确实就是没拍了。”
“那是他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你信不信他下部戏就是这一部，你觉得现如今我还有可能去拍他的戏吗？他还有可能来找我吗？”
房葶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圈内还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传出合作消息，最后又没合作，双方都只对外说档期不和，但实际上，他们是“私人不和，团队不和”。
两边团队都是把对方拉入黑名单的。
晏协团队虽然可能觉得她们耍大牌，但她们这边，也是切切实实不屑和他们合作的。
谁比谁大牌。
只不过。
房葶：“虽然你们不和着，但是今晚的热搜……”
“还挂着呢？”赫漆挑眉。
“嗯，高居不下，一堆人看着你们俩的撑伞图，严重怀疑你们要合作了，到他微博下刷屏问是不是真的，说晏导眼光真好。”
赫漆晕倒。
挂了电话，赫漆老实睡觉，不想管了，也不是她去蹭他的伞，没什么好尴尬的。
第二天赫漆懒洋洋无事一身轻，睡到中午打电话叫了拖车，把车送去修后，转头刷刷微博，发现热搜还挂着。
她这边的人没撤，那边当事人也没撤。
#晏协赫漆好朋友# 的话题，就那么挂在上面一夜。
点进去，一水的网友在期待他们合作，每一句都真诚不已附加无数个啊啊啊啊。
看得赫漆又不好意思起来。
实在是，人没看上她。
她也真心看不上人。
第三天她就没再管了，赫漆清晨醒来准备准备，助理与团队的人来了后，就去机场了。
冬天的早晨天气寒冷，赫漆盖着被子躺在座椅里，闲散地看外面薄薄的晨阳听助理讲话。
“前晚在演唱会后台，听艺人在传《光芒深洞》剧组出了点事。”
化妆师问：“光芒？晏协那个？”
“对。”
前面司机也感兴趣插话：“什么事？”
“听说有个女配吸毒，被查了，晏导把她的镜头剪得一刀不剩，还追责赔偿千万。”
“我靠。”
司机发出惊讶声，后面的服化同事也个个意外非常。
“追责？这也正常，晏协那个人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冷酷无情，对整个剧组上到主角下到打杂，都很严格，耍大牌不敬业的人他不用，这种不洁身自爱找死拖累剧组的，更不可能用。”
助理悠悠扫了说话的人一眼，“说来，我们好像都进了他黑名单。”
赫漆看过去。
助理马上讪笑，“我绝对没有说我女神耍大牌的意思，我女神是被冤枉的！”
赫漆转了转身换个面晒太阳。
后面的人笑着继续闲聊，“听说晏协最近要补拍那个女二的戏份，取景地在纽约。”
赫漆闻言，顿了下。
助理凑过来，“怎么了？姐？你怕遇见他吗？”
“没有，纽约那么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下飞机时纽约晴空万里，由于时差关系，这边还是上午。
赫漆上了来接机的房车，往酒店开去，得先倒倒时差，纽约与国内有十三小时距离呢，这会国内已经晚上，不早了。
她有些困倦。
开了一个多钟到市区她之前拍戏时住了半年的酒店，赫漆熟门熟路地下。
一进门，助理就拉住她的手臂。
大厅处，站了至少二十号人，还有一些装备，作为刚杀青的影视圈人，都一看就知道是拍摄的东西。
赫漆静默两秒，扫了眼不远处的大堂沙发。
男人手里拿着剧本正低头扫着，收到视线，从本子上微微掀起眼皮，瞟了过来。
两边团队的人看着对方，有点只能干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晏协那边，都神色意味不明。
当初本来是以为请来演技一流的赫漆，那部电影一定能从头火到尾，更加把晏协的名声稳固下来，结果就那么出身未捷身先死，卡在了演员品德上，后来就改拍光芒深洞了。
如今……
当初约饭却迟到四十分钟导致饭局就地散了的人，站在面前……
赫漆两秒就从远处收回目光，拢拢衣服和助理走去前台，没理会其他。
前台小姐接过助理递过去的身份证，给她开了一间房，赫漆一听房号，默了默，不是她之前住习惯了的那间。
她微笑随口问：“请问，1906没有了吗？”
“哦，赫小姐您住了半年那间是吗？刚刚给晏协导演了。”
“……”
她住了半年的房间，他拿去了？
赫漆莫名脸颊一热，随即接过房卡道谢，转身就往电梯走。
上楼走到1905时，赫漆瞥了眼对面的1906，居然……在对面。
她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地呼了口气转身刷卡进新房间。
……
晏协在楼下翻看着需要补拍的镜头剧本，等着工作人员把房间都安排好了，才收起东西起身。
进电梯时，里面有一个酒店工作人员，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怀里抱着束花笔直站在最后面贴墙位置。
他助理成渠看到里面已经按了十九楼，收回目光和晏协说话：“刚刚副导几个还在说下部戏演员的事。”
“补拍好眼下的再说。”
“那您有没有人选的，心里。”
晏协脑海里晃过一张脸，漂亮夺目，在圈里数一数二。
但也只是晃过，他一秒没去想了，已经剔除的人选。
到了06号房门口，一起在这层出来的侍应生走过来：“晏先生，您的花。”
助理偏头：“？？？什么？”
侍应生：“就是06号房的。”
成渠眯眼：“谁收？”
“赫小姐。”
“什么赫小姐？这住的是晏协导演啊。”助理不明所以地看当事人。
晏协刷卡的手停在那，想了想，道：“赫漆。”
“哦。”助理恍然，刚刚在楼下确实有见到她，他跟侍应生说：“她不住这，这晏协导演的房间。”
“但花是指定送来这间房的，虽然姓赫，但也不确定就是赫漆小姐，不好意思，麻烦收一下。”
“不是……”
助理僵僵抱过花，随后看着人走了，问晏协，“哥……这。”
“拿去找她。”
“我哪儿知道赫漆姐住哪儿，我靠，酒店也不能随便告诉我啊。”他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还红玫瑰呢，啧，女神果然行情好啊。”
晏协砰的一声关上门，不想听：“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