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死寂,看着熄灭的魂灯,白判几个都是瞬间沉默下来,纵使心中再如何难以相信,但是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不相信。
顿时,气氛也一下子凝重起来,这一刻,白判一行人所要思考的已经不是邢为什么会死的问题,而是需要思考他们接下来该如何的问题。
因为此次他们这一批地府来到这片天地的人,就是以邢为首,如果把他们比喻成军队,那么邢就是他们的主帅,现在主帅却突然挂了。
“诸位,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府君大人的魂灯熄灭,恐怕是真的已经陨落了,我们需要好好慎重考虑接下来的行动事情了,该如何做?”
最终,沉默半晌,白判率先开口道,打破沉寂,转过头环视了其他四判一眼,至于那个阴司,自然是被白判选择性的忽视了,不作考虑。
周判、黑判、崔判、宁判四人闻言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剧烈的变幻起来,现在邢一死去,接下来的决策问题自然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此事已经不是我等能处理的了,我提议,即刻以最快的时间将消息传达给上面。”一张黑炭头脸的黑判开口道,嘴里却又是一口白牙。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白判几个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随后白判又无奈一叹:“不过此事上报上去,我等恐怕又少不了一场罪责了。”
其他几个判官闻言顿时也皆是一脸苦色,确是,此次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将消息传递上去,等到上面派人下来,他们这些人肯定少不了一番罪责,虽然表面上来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过错,怪只怪那个土著修士太过妖孽,但是上层的人可不会管这些,办不好就是无能,无能就是罪过。
几者都是心头苦涩,但却也没有办法,这种苦果,他们只能选择硬吞,否则除非是想背叛地府,但是要说背叛地府,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那其他事情呢,上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自处,此界规则受限,就算我等将消息上报上去在等上面做出决定指示下来,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这段时间,我等又该如何自处,还有府君的死,到底具体真相情况如何,是否真是死于那林天齐之手,还有那林天齐现在情况又如何……”
顿了半晌,一旁中年模样长相英武的崔判又开口问道,问出眼下的情况,虽然已经决定向上面传递消息,但是崔判却清楚,就算消息传递上去,等到上面街道消息作出决定再派人过来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毕竟宇宙这么大,横跨宇宙虚空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时间就不会短。
尤其是这片末法天地,本身就位置偏僻,地府在这片天地附近也没有什么根据地,要想再派人过来,就更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可以预见,就算他们现在就把消息汇报上去,但是等到上面的指示命令下来,恐怕都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崔判所言不差,就算我们现在将消息传递上去,等到上面的命令指使派人过来也绝不会是短时间的问题,接下来的时间,确实是我们最需要思考的问题。”
白判闻言接话道。
“不过这一点我们也无需太担心,现在黄泉已成,我等在此界就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就算真遇上打不过的敌人,我们也完全可以退守在黄泉之中自保,至于府君的陨落,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于林天齐手中,不过这个原因必须查出来,还有林天齐如今的具体情况。”
“不好查啊!”
旁边的周判立马幽幽一叹道。
一旁崔判、黑判、宁判三个也顿时神色微禀。
确实,不好查,而且是不敢查,哪怕是他们心中清楚邢的死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林天齐,但是难道他们敢亲自去找林天齐调查吗?
很明显何不可能,他们没这个胆子。
白判也顿时语气一止,想了想道。
“此事不急于一时,我等先稳定黄泉情况,再慢慢想办法吧,待黄泉稳定,到时候可以多培养一些鬼差和活人做眼线,总能查清楚林天齐的情况,反正现在黄泉已成,我等就算不敌,立守黄泉之中,也能立于先天不败,甚至若能找机会查出林天齐的情况,将之引入黄泉,以他活人之身,我等还可以将之困杀在这黄泉。”
崔判四判闻言细想一下似乎也是这个理,当即也都是心头一松,点了点头。
“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另外,也将事情与月判告知一声吧。”
“我去吧。”
白判道,主动出来自告奋勇。
……
忘川河,奈何桥头,月判所化的孟婆立身桥头望乡亭中,旁边放着一个开水壶一个水碗。
一个个阴魂在两边鬼差的监视下排着队从远处的黄泉路走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到尽头。
这些都是原本开辟黄泉时所残留下来没有死的阴魂,虽然只是开辟黄泉所有阴魂中残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但是那个小部分也只是相对于整个开辟黄泉的阴魂数量基数而言,真正的数量也确实数以万计足足好几十万。
经过白判等一众地府人员的努力,此刻的黄泉也正式步入正轨。
两边的鬼差也是白判等一行人从之前一开始所搜寻到的那些阴魂中挑选出来的一些。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都快点!”
旁边,有鬼差养着手中打魂鞭对着一种前行的阴魂喝道。
队伍前面,则是一个又一个阴魂排着队从月判手中喝完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很快,孟婆汤前,队伍轮到一个长相年轻,身着古代儒裳打扮的儒生。
“喝下这碗汤,忘记前尘往事,过了奈何桥,你就可以从新投胎做人了,喝吧。”
月判所化的孟婆头也不抬道。
儒生闻言却是猛地身体一颤,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激动道。
“不行,不能喝,我不能喝,喝了我就记不得秀秀了,不行,我不能喝,我不喝,我不能忘记秀秀……”
孟婆却是不为所动,淡淡道。
“前尘如梦,过去的终究过去,就算你不愿意忘记她,但是她早已投胎重新做人,还会记得你吗,又何必执着。”
儒生脸上顿时露出痛苦挣扎之色,足足好半晌,似乎想通了一样,长谈一口气,端起桌上的碗便将里面的汤一饮而尽。
儒生过后,则是一个面容俊美至极的青年。
“喝吧。”
孟婆又将碗满上,头也不抬道。
“麻烦能不能给我换个碗。”
青年却是一笑道。
“为何?”
孟婆头也不太问道。
“这个碗这么多人喝过了,留下的口水太多了,给我换个新碗吧,我这个人比较看中卫生。”
青年笑着继续开口道,语气说的颇为委婉,不过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你这碗太脏了,我喝不下。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脏不脏的,人都死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喝吧。”
月判闻言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口道,倒是显得颇为耐心好说话。
“这可不行,我这人很爱干净,你这样的碗我喝不下。”
青年则是摇了摇头继续道,说完又突然语气一转,开口道。
“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黄泉,我不投胎了,在外面一直做鬼算了。”
“嗯!”
顿时,月判所化的孟婆神色一凝,然后抬起头看向青年。
这一看,就是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升起,同时伴随着一股强烈的不安。
同一时间,与四判分开赶过来的白判也是刚好飞到奈何桥桥头上,看到月判身前的青年,顿时脸色大变,整个脸色都呈现出惊骇之色,连忙对月判喊道。
“月判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