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这时宁凡也冲在蓝色虚影前面,大声说道:“前辈,可知垢玉?”
蓝色虚影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抹无限缅怀之色,“没想到,事到如今,还会有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两个字!”
“垢玉当年负气而走,可她并未忘你,她还活着,”宁凡连忙说道。
垢玉是重生了,而且是借助夕瑶重生的。
不管如何,眼前这男人应该是重情的,宁凡仍旧尝试着说服他。
“她还活着?”蓝色虚影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宁凡点点头,“而且她还前往九巫大天去寻你,现在的她,断然也不希望你动用这血祭大阵,不是吗?”
宁凡很清楚苏落雪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原本就被自己的血脉折磨着,所以才不得不用寒池压抑,若是让她吸收如此程度的劫力,怕是会当场暴毙。
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血祭!
长公主等人此刻眼中也闪过一抹希望之色,想必宁凡前往南荒时得知此秘辛,如果真能以此说服此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蓝色虚影还很平静,可听闻宁凡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他冷冷一笑道:“她想通了,原谅我了,可惜,她寻的不是现在这个我,而是已经前往九巫大天的那个我,于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滁剑修建此阵,本是与她同修不世之法,结果她百般阻挠,最后还弃我而去,我心中悔矣,故而将血祭大阵封存,从未开启!我苦苦等了她两百余年,直到我前往九巫大天前她还未出现……”滁剑眼中露出一抹怨色。
宁凡明白了。
留在这里的残魂,并非是滁剑本身,而是他飞升前的一缕分魂。
而这一缕分魂,对垢玉存着一抹怨气的。
宁凡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他积累了上万年的怨气爆发了!
滁剑说完,径自越过宁凡来到祭台上。
他目光扫过云倾道与苏落雪,旋即淡淡说道:“这血祭大阵,耗费我六十载岁月方才筑就,说是一个阵,实际上由十六个大阵组成,大阵开启后,整个血祭大阵,由外向内一共祭祀十六次!”
“眼下就是第一次,”滁剑话音落下,祭坛忽然震动了一下。
同一时间,大云国北地,落雁关。
此关据山而守,易守难攻,当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直以来此关由何家把持,将大燕,龙隐拒之关外。
可如今,此关已成为了摆设……
大燕,龙隐以占据大云国土为由,驱赶了许多本国百姓聚集于此,而此时他们正被一股莫名的淡粉色光芒笼罩着。
陡然之间,这粉色光芒迅速转化为一片殷红色,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们,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膨胀,鲜血仿佛沸腾一般,随即化为一捧血雾爆开!
这血腥的一幕不仅仅是在落雁关上演,而是围绕着整个大云国周边一圈上演着,包括东域,南荒,无论是森林,高山,地下洞穴,无论是人,妖兽,植物,都在这股血祭的力量下化为劫力,朝着地下的祭台汇聚而去。
嗡!
笼罩在祭台上的血幕,变得越发殷红起来。
随即,那血祭劫力更是源源不断,朝着云倾道与苏落雪身上汇聚而去。
哗啦!
云倾道双眼睁大,眼中浮现着无穷的兴奋之色,狂笑声从祭台上传递出来。
“哈哈哈哈,就是这股力量,就是这股力量……”
云倾道天赋很高,又有天命,可正因为如此,让他有了更高的眼界。
他知道,自己在世俗,甚至在地龙宗内,都是极为顶尖的存在,可也仅限于此了,这世界之上的世界,辽阔到无法想象,自己身处其中仍旧不过是沧海一粟。
想要屹立于巅峰,他必须要借助这血祭大阵!
只要他得到这全部的劫力,区区地龙宗他未必看得入眼!
相比之下,苏落雪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这劫力绝不是一介凡人能承受的,何况苏落雪身上原本还怀着血脉之疾,当劫力汇入她体内时,原本许久不见的红色线条再度诡异的浮现出来,脸色更是万分痛苦。
旁边的云倾道看见这一幕,面露一抹狞笑。
他不能杀这个女人,但巴不得这个女人死了,这汹涌的劫力平白被她分走一般,这是何等的不甘心?
嗡!
苏落雪体表的红色血线,甚至泛出血光,并且原本断断续续的血线相互汇聚在一起。
虽说这些血线被衣物所遮挡,但只看局部,仍旧看得清楚,血线组成了一个阵法!
与此同时,她眼耳口鼻中,不断有鲜血涌出,整个人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迷过去!
“落雪!”
祭台外宁凡看到这一幕,脸色猛的狰狞起来。
他不管不顾,直接朝血幕冲过去,可这血幕轻轻收缩了一下,顿时一股与宁凡冲撞相同的力量反推回来,瞬间将宁凡又砸了出去。
宁凡猛的爬起身,手中剑气疯狂凝聚,化为一道螺旋针,眼看就要朝那血幕打出去。
“宁凡!”长公主轻喝一声。
“万万不可!”陈述心也拦在他面前。
这血幕可将一切攻击反弹回来,宁凡这螺旋针威力有多大,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若是反弹回来怕是连自己都有性命之虞。
宁凡哪里管得了这些,他正要一剑崩出,忽然抱着脑袋发出一声闷哼一声。
一瞬间,他的灵魂仿佛被针扎一般。
“实在看不下去了,每次都这样,你能冷静点?”吞天剑问道。
宁凡没说话,只是一脸阴沉的看着祭台上的苏落雪。
“如果苏落雪只是一个凡人,注入这么多劫力,她现在已经爆体而亡了,至少她特殊的体质让她硬撑下来了,”吞天剑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宁凡平静了一些。
吞天剑的话有道理,人就像是一个容器,容纳的能量是有限的。
苏落雪的血脉救了她,又害了她,可现在又变相救了她,换一个凡人上去,现在恐怕已经爆成一团血雾了。
“冷静下来后,你看到了什么?”吞天剑问道。
“她晕过去了,”宁凡回答道。
吞天剑一阵无语,旋即说道:“周围,我是说四周,莫非你感受不到?”
宁凡望了一眼四周,偌大的广场四周,密密麻麻全是剑。
或许是用什么独特的手段保存着,这些剑历久弥新,尤其是当这滁剑出现后,每一柄剑都散发着淡淡的剑势!
宁凡目光一凝。
人势,他已懂得如何驾驭。
可见势呢?
曾经宁凡尝试过数次,皆失败了!
“前辈的意思是,我若是能驾驭这些剑,就能破阵?”宁凡问道。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尝试,像方才那般鲁莽行事,有何意义?”吞天剑冷声说道。
听到这番话,宁凡冷静下来。
他干脆开启绝,让自身变得冷漠,绝望。
宁凡明白,现在的时间紧迫到以呼吸而计,而他对阵的理解,还远远不够!
他将手中的天阶剑横在双膝之上,同时收敛心神。
阵!
万物皆有势,宁凡想让自己沉入剑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