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棠,二十二岁,性经验为零。高中和大学时代因为沉迷游戏收藏球鞋以及嫌谈恋爱麻烦,拒绝掉了所有向他表白了的男女追求者,是个标准的母胎solo。
别说刻意引诱人了,就连讨好别人这件事他都从来没做过。
“作案”之前他把一切都构想好了。首先放倒言决,然后灌醉言琤,但是不能让言琤昏睡过去,接着就趁言琤意识模糊的时候把人拐上床,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就威胁言琤跟他结婚。
但问题就出在第三步,荆棠不太知道要怎么把言琤拐上床。他抱着言琤的脖子,走形式似的说完那句暗含邀请意味的台词,然后就开始为难起来。此时此刻,他倒宁愿言琤忽然之间兽性大发、哪怕是将他错认为哪个床伴都可以,只要别让他自己主动做那种羞耻的事情就好。
结果言琤好像有点喝懵了,听到荆棠的话也愣愣的没什么反应。事实上灌酒这一步是因为荆棠没有事先做好功课才做错了,他误以为言琤醉了之后会更容易丧失理性,结果言琤却是喝醉了之后反而会更寡言沉默安安静静的类型,看起来甚至有点自闭。
荆棠抓狂地想,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言叔叔……?”荆棠有点急了,试探着用手去扯言琤的领带,开始一通瞎喊,“言琤?言总?哥哥?老公?”
不知道是其中的那个词触动了言琤的开关,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了,冷不丁抓住荆棠的手腕猛地将人按进沙发里,俯首吻住荆棠的唇。
荆棠猝不及防被人压在身上堵住了嘴,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手还没抬起来就想起让言琤对他出手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只要顺水推舟就好。
荆棠想清楚了之后,便抬手揽住了身上的男人,开始回应言琤的亲吻。他在接吻上没什么经验,真正到了要实践的时候慌张得不知道是该先闭眼还是先伸舌。他胡乱地磨蹭着言琤染了酒气的唇,畏畏缩缩地尝试着去勾言琤的舌尖。
他的回应显然太不得要领。言琤眉心蹙起,伸手扣住他的下巴,短暂地放过荆棠的唇,低低道:“别乱动。”
荆棠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老实了。要论经验肯定是言琤更有经验,他刚刚一定吻得很笨拙吧,不然言琤怎么会这么说。
还没等荆棠自闭完,言琤的唇便再次压了下来。被警告过后荆棠决定不再自作主张了,他只需要闭上眼,把吻的主动权交给言琤就好。
言琤在荆棠的唇上轻轻蹭了两下,接着便轻松地打开了荆棠的齿关,畅通无阻地侵入了柔软的口腔。舌尖扫过齿列和口腔壁,最后勾住荆棠瑟缩的舌尖,纠缠不休地逗弄着。
言琤太会调动另一方的情绪,他的吻很温柔,春水一般令人沉溺其中。荆棠很快就被带动了,紧绷着双肩松弛下来,安心地享受着言琤的吻。
直到言琤的手掌探入了他的衣衫。
荆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言琤该不会是想直接在沙发上做吧!?
他转过头看了看还趴在桌边的言决,觉得这样很不妙。要是言决事后知道了自己的朋友和父亲就在自己身边发生了关系,可能会提刀砍死他。
“言、言琤……!”荆棠光是想想那种可能性就慌得不行,连“叔叔”都忘了叫,赶紧伸手抵住言琤的胸膛防止他进一步动作。
他干笑着,心虚地说:“在这里……会把沙发搞脏的,很难洗啊。要、要不,我们去房间里……?”
言琤沉默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其实已经忘了亲生儿子还在旁边,只是单纯赞同荆棠说的那句“很难洗”。
荆棠舒了口气,正要把言琤推开坐起来,就忽然被人打横抱起。
——是公主抱!!
荆棠震惊地搂紧了言琤的脖子,生怕醉酒的男人把自己摔下去。
怎么会这样,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没想到言琤喝醉了力气还这么大!
言琤因为酒劲上了头,下盘没平常稳,走得有点摇晃有点慢。荆棠紧张死了,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尾椎着地,但是又不想打破眼下的气氛,万一不小心把言琤弄清醒了,之后他就再没机会了。
于是荆棠便只好一个劲地往言琤怀里缩,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
言琤好像是真的没认出荆棠来,见人可怜又主动地往他怀里钻,还亲了一下荆棠的额头,勾起唇轻声说:“可爱。”
荆棠在心里大叫:你还有空亲人!抱稳点啊哥!!
所幸从客厅到卧室也没多远的距离,言琤用鞋尖轻轻拨开虚掩的卧室门,将荆棠抱了进去。
荆棠的身体被放倒在柔软的双人床上,接着床头的台灯被打开了,柔和的光线落在了脸上。他在昏黄的光辉之中,对视上言琤醉意朦胧的灰蓝色双眸。
现在这双眼眸里映出的人是谁呢?是他,还是言琤的某个炮.友,抑或是哪个言琤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荆棠怔怔地想着,而后就因胸前忽然传来的凉意回过了神。
言琤解开了他的衣服。
后来的事情,其实荆棠记得也不是很清晰。因为他也喝了酒,微醺。但言琤带给他的体验却留给他无比深刻的印象。
情事的过程中,他们几乎很少交流。荆棠觉得这样就很好,毕竟,他们也不是情投意合的人。
言琤发泄完之后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他原本就已经醉得不行。
荆棠疲惫地缩在双人床的另一边,一动也不动。床上被弄得一片狼藉,但他不打算清理,他要把这一切留给醒来之后的言琤看。
跟男人做好像也不赖……荆棠摸了摸鼻尖,转过身去面对已然熟睡过去的言琤。
这个男人是他父亲的朋友,是他的长辈。小时候他赖过言琤的后背,骑过言琤的肩膀,玩过言琤买给他的乐高和赛车,却没想到会在二十二岁这年……上了言琤的床。
泉下的父母如果有知,会怎么想他呢?荆棠自嘲地笑了一声,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
房间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
荆棠向言琤的方向凑了凑,把自己窝进他的怀里,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喃喃道:“言叔叔……我是囡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