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和狯岳锁了,手粘一起撕不开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俩还有试图反抗过,但很快鹤衔灯就单方面宣布了放弃,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狯岳挣扎。
哪怕在怎么努力,鬼的手和人的手依旧如胶似漆的紧挨在一起,并不契合的掌心纹路互相磨蹭着,都快磨出茧子生出火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鹤衔灯半躺着一脸戏虐,“要不然就这样吧,挺好,我很喜欢。”
他笑嘻嘻的,一边眉毛抬高,一边眉毛压着眼眶,嘴角翘起,咧开一个阴阳怪气的弧度道:“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不如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狯岳:“……”手上撕扯的动作更用力了些。
他的动作没停,鹤衔灯的嘴巴也没停,巴拉巴拉的和放炮似的,每一句话都直戳黑头发少年的心窝子,恼得对方血管快要被气爆了。
“说起来,我曾经听鬼杀队的人说过,兄弟之间就要情同手足。”鹤衔灯拨弄着自己垂到肩膀上的卷毛,睫毛扑闪眼神扑朔:“虽然我们不是兄弟,但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情同手足是肯定要有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我们之间疏远了好多诶。”鹤衔灯做作的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哀怨语气刚出口没多久,吐出来的音还没散呢,舌头又顶出了一句近乎欢快的发言:“正好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彼此之间深入了解,我知道,都这么多年了,想要快速的打开心扉,互相接近,很难做到,但是你看啊!”
白色的鬼举起了被粘在一起的手,动作大的差点让狯岳扑到自己身上:“我们身体的距离已经进一步靠近了,不是吗?”
“你哪里学来这些话……”狯岳一个头锤顶到鹤衔灯的下巴上,“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
鹤衔灯被撞的差点咬到舌头。
“你从哪里学来的攻击方式,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带头撞人,呸,鬼的!”
鹤衔灯揉着下巴,免不了来了句控诉:“很痛的啊!你要是把我身上藏着的药撞碎了怎么办?”
他抱怨,狯岳也抱怨,而且声音更大。
“你可给我拉倒吧。”黑头发少年单手比划,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啧啧有声,“我撞的是你的脑袋!”
“还有你到底在干什么?”
面对质疑,鹤衔灯表现的委屈巴巴。
“咕呜呜……”他挤着喉咙发出来一段怪声,故作梗咽道,“我只是想要缓解一下你紧张的心情而已啦,干嘛这个态度啊。”
“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的吧!”狯岳差点,不,是已经炸了,“总之,你现在给我想办法把手撒开——”
他大吼大叫,逼得鹤衔灯抬高了音量:“可我没办法啊!”
“我不管!”狯岳难得找回了几分任性,他单手插着腰,说话的声调有些无理取闹:“你不行我就去找别人,总之,今天,不,现在,我们两个必须把手松开!”
“这谁会有办法啊,鬼杀队有靠得住的人吗?”
“至少比你靠得住!”
鹤衔灯:“……”
白色的鬼沉默了半响,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他幽怨的咬住了自己想往上翘的嘴唇,像个蘑菇一样扑到地上用头发盖住了脸。
黑头发的年轻人干咳一声,正要继续谴责呢,突然发现罪魁祸首不和自己呛声了,而是蹲在那边研究刚从花上挤下来的胶液。
“狯岳哇。”鹤衔灯还没傻到直接拿手去戳那盆水,他用手指着盆,隔空喊话,“你能不能拿个什么东西把它装好了让我把它带走啊。”
“哦……?”狯岳艰难的推了下下巴,长吟一声,“你是想把这个带出去给人看看吗?也对,单凭我们肯定解释不清为什么,带上这个还好说明一些……”
“你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面对狯岳无端的猜测与怀疑,鹤衔灯雪白的脸通红一片,不过不是气的,是羞的。
他干巴巴的从喉咙里提出的两声磕磕碰碰的咳嗽,还能动的那边手戳着嘴角露出的小窝,用一种委婉中带着勉强,尴尬中掺着羞耻的声调说出来自己原本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奇效,放在身上哪天遇到敌人了我就可以爆出来喷他一脸,让他上眼皮和下眼皮黏在一起,看不清我,这样我就可以跑掉……了……”
鹤衔灯看着狯岳抽搐个不停的嘴角,声音越来越小。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你到底帮不帮?”
他小抽了一口气,尝试抬高声量,与此同时眼睛还一直盯着狯岳,就等他点头同意了。
第一秒,狯岳眼里的光闪烁了片刻。
第二秒,狯岳的嘴角疯狂抽搐,仿佛有谁对他的嘴唇用了雷之呼吸,电的他浑身上下都在抖动。
第三秒,狯岳偏过了头。
他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扭头就往旁边走。
狯岳估计是忘了,自己和鹤衔灯连在一起了。
他一走,鹤衔灯就自发向前跟上去,一人一鬼保持着相同的步调,肩靠肩撞在一起,手牵手缠成一片,跟个连体婴一样你贴我我贴你,连呼进去吸出来的气都有着对方的味道。
其实,鹤衔灯要是老实一点那还好,可问题是鹤衔灯从来不是个老实的鬼,他就是个三天两头想搞事情的臭孩子,拿好奇心旺盛当借口,成天在别人的雷区上跳神乐舞。
毕竟鹤衔灯也说了,自己是个永远活在15岁的少鬼,不过少年人的朝气蓬勃阳光向上他没学多少,少年人旺盛的精力以及强大的破坏欲望倒是拿走了个十成十。
他扒拉着狯岳,能动的那只手扯着人家的衣角扭扭捏捏,不能动的那只更过分,手指头直接缠上去了。
由于彼此的手掌相贴,鹤衔灯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拉上了狯岳的手指头,他不仅在人家的手掌上画着圈,还拿指甲尖去戳狯岳的指甲尖,把圆鼓鼓的指腹戳的快漏气了。
狯岳想躲也躲不掉,除非他肯把自己的手剁掉。
在想清楚利弊关系后,狯岳拿牙磨了两下嘴唇,垮着个脸不情愿的开口:“快点!”
“万岁!”
鹤衔灯欢呼一声,嘴里酝酿好的感激还没说出口就被狯岳逼着吞了回去。
他缩了缩脖子,换了个说辞:“感谢鹤莲目大人的眷顾。”
狯岳快无语死了。
因为手的关系,鹤衔灯蹲下来收拾东西,他也要跟着一起蹲。
起初的狯岳认为自己很牛,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鹤衔灯蹲下去的之后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很快他就维持不了自己的体面。
因为单手相连的关系,鹤衔灯挪动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会带着狯岳的身体往前倾,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体挪动还好讲,可鹤衔灯是个不让人安心的鬼,哪怕是收拾一盆水,他都能活动出许多新花样。
狯岳的脚从扎根大地到到逐渐松脱,最后自暴自弃陪鹤衔灯蹲在地上岔着个腿。
鹤衔灯不知道从哪里顺出了一个水囊,倒空了里面奇怪的液体后撑开壶口,翘着兰花指提着个小勺子舀起微微泛稠起泡的水往里头灌。
他动作轻柔颇有情调,狯岳却等得浑身发毛。
脖子上绑着勾玉串的少年终于等不下去了,他扬起还能动弹的手推开故作优雅的鹤衔灯,非常粗暴的举起盆子填鸭似的一股脑泼进了水囊里。
不得不说,鬼杀队的效率相当高,狯岳十分迅速的完成了鹤衔灯来办就需要一天一夜的任务。
他拿起水壶上的握柄,气哼哼的摔到鹤衔灯身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直接一把捞起鹤衔灯,往他头上盖了一件羽织遮住他的脸后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你这样不靠谱,肯定没法解开这个。”狯岳边跑边说,“还不如去找个靠谱的人!”
“可……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丢人吗?”
鹤衔灯被劈头盖脸飞过来的衣服给砸晕了,他犹豫地掀开了一点衣角,在看到外面透过来的光时下意识的又缩了回去。
“再丢人也没有现在丢人!”
狯岳心如钢铁,无视了鹤衔灯的哔哔赖赖。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个人找个办法让自己和鹤衔灯松开。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狯岳的脚步越迈越大,越拉越开,他是走的舒服了,鹤衔灯可不觉得。
鬼的脚在地上一点一点,到后面直接改成一蹦一跳,不然根本跟不上狯岳的步伐。
一人一鬼在蝶屋昏暗。的走廊里表演齐步走,可惜的是鬼业务不熟,走着走着就顺拐了。
这样高强度的走路方式让鹤衔灯很难受,没走几步他就喘起了气,两条腿像面条一样搅在一起,黏糊了半天后又软塌塌的往前碰,压住了狯岳的影子还差点踩到狯岳的鞋帮子。
“你知道花柱在那里吗?”就在鹤衔灯思考自己要不要原地起飞解放双腿的时候,狯岳突然扭头询问,“我觉得她应该有办法。”
“啊……这我怎么知道?”鹤衔灯眨眨眼睛,“你太高看我了。”
他瞪着狯岳,在对方即将开口的那一刻抢先发言:“别问我别问我!我不知道花柱在哪里!她妹妹也是!”
“噗。”狯岳嗤了一声,“都待了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啊,我为什么要关注这些。”鹤衔灯面露不解,“她们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狯岳被怼的噎了一下。
他摸摸鼻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尴尬的闷咳。
“哦……是哦,也对。”狯岳干巴巴道,“你的确不像会关注这些的人,人家都不理你呢。”
他的本意是自嘲一波,可语气里却透了几分阴阳怪气,这般明朝暗讽就让鹤衔灯有些不高兴了。
鬼挑起一边眉毛,牙尖尖从嘴唇里溜了出来。
“狯岳哇。”鹤衔灯故作和善,可贴在一起的手却冒着青筋,捏的狯岳眼角一阵乱抖,“说话就好好说话,什么叫做人家不理我啊,是我不理人家。”
鹤衔灯要拍狯岳,狯岳自然要还手,于是他俩从一开始的嘴上说说到莫名其妙的打闹起来,两片袖子扇来扇去,像两只翅膀被粘在一起的蝴蝶,飞又没法飞动,又没法动,只能拿触角在那扑腾来扑腾去。
呱唧呱唧,啪嗒啪嗒,一人一鬼从房间打到了走廊。
这样嬉戏打闹不看路的后果是,鹤衔灯和脸上缠着绷带的我妻善逸撞在了一起。
“呜哇!”
金头发太阳花和白头发蒲公英齐齐发出了一声哀叫。
鹤衔灯还好,最起码他和狯岳绑上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对方至少会记得养育之恩扶他一把,我妻善逸就不一定了,这倒霉孩子直接一屁股砸到了地上,哐当一下,发出了比电轰雷轰还大的声音。
“嘶……你们为什么不能看一下路……”我妻善逸一只手按头,一只手摁屁股,粗眉毛耷拉了下来瞧着委屈坏了,“撞到人真的很痛——呜啊啊大,大哥!”
“是大哥,不是大,大哥,更不是大大哥。”鹤衔灯试图纠正他,“你说对不对呀?狯——哇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呢,不讲礼貌不懂尊老爱幼没有对友情没有同胞爱的狯岳掉头就走。
鹤衔灯费了老鼻子劲才压住狯岳后退的脚步,他掐着黑发少年的掌心肉,脚往后一登,直接踩上了狯岳的鞋子。
你别想走。鹤衔灯用实际行动向狯岳传递这个信息。
“大哥……”我妻善逸的耳朵动了动,他眼巴巴的望向脸色铁青的狯岳,迟疑的开口道,“你不痛……”
估计是觉得痛这个词有些不严谨,追求细节的我妻善逸很快吞掉了这个杂音,他咳嗽了两声,迅速换了句话问:“你没事吧?”
狯岳本来就绿的不像样的脸变得更绿了,就像我妻善逸往上头刷了层油,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冒火。
两个人,一只鬼,外加一个小角落,正好凑齐了一个恐怖故事所需要的必备元素。
“咳咳!”
可能是觉得在在这里站着不动也不是个事,鹤衔灯硬是挤到了狯岳前面,阻止这俩师兄弟继续目光对视。
他清了清不干净的喉咙,略微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睛与我妻善逸平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炭治郎训练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我妻善逸回答完问题还要反将一军,“那你们这是干嘛?”
他的目光从鹤衔灯的脸挪到狯岳的脸上,眼珠子从上飘到下面,顺着脖子衣领持续下滑,最后直勾勾的落到了两个相连在一起的手掌上。
那两只手非常紧密的,掌心贴着掌心靠在一起,色调稍冷的那只死死的缠在麦色的那只手上,鲜红的指甲搭在皮肤上,一圈一圈的划啊划啊,都留下白印了。
“啊这……我说你们两个……为什么……”
我妻善逸脑子混乱了,声音卡壳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鹤衔灯盯着他的眼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在看什么,他舔舔嘴唇,肩膀朝狯岳一拱,成功的把对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哎呀呀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啦。”鬼用一种轻挑到极致的语气喷吐气息,“我和狯岳在增进感情呢!”
鹤衔灯的眼睛半睁半眯,眼尾上扫过的朱砂被研磨的很细腻,敷在皮肤上水润的发光。
“我呀,可是非常重视——狯岳的哦!”
鹤衔灯像完全没看见狯岳脸上满满的嫌弃似的,脸都快贴到狯岳脸上了,他亲亲密密地贴着被压到说不出话的倒霉蛋,勾着嘴角和另一个倒霉蛋讲话。
“完全感觉不到你在重视啊!”我妻善逸发出了一声惊叫,“而且——怎么会有人这样子重视别人啊?”
“这是鬼的重视方法。”鹤衔灯表现的很淡定,“和人的不一样。”
“喂!”
“不过……你说的对。”鬼伸手揉了揉自己软塌塌的下巴肉,“我的确不能用鬼的处事方法来和人交流……我们应该保持彼此尊重才对。”
“那当然是这样啦!”我妻善逸骄傲的挺起胸,像一朵被风吹得炸开的蒲公英,“你偶尔也要听一听我们在想什么啦……不要总是自作主张,自作聪——噫咦咦咦?!”
他很不礼貌的竖起手指,指着不断揉捏自己面部的鹤衔灯,拉着嗓子磨锯子般的喊道:“你在干什么啊?”
我妻善逸都注意到了,狯岳不可能没发现,只不过比起金毛小鬼的惊慌失措,他表现得更为淡定。
鹤衔灯用手掌揉开皮肤下面堆积着的肌肉组织,把它们烤热了滴答滴答的混下来摊在手心上,还没等它们凝固又给拍回面颊上,把圆圆的脸削尖了不少。
他的脸小了一圈,身子也瘦了一圈,本来就密的夸张的睫毛变得更多了,像个森林一样栽种在鹤衔灯的眼睛上,映衬着下方宝石般剔透的眼珠子更为闪亮。
“你觉得这样算亲近吗?”改头换面的鹤衔灯挤到了狯岳的旁边,胸口多出来的两团肉差点把这位可怜孩子给弄到窒息,“用你的标准来算?”
虽然说鹤衔灯平常的表现总让人忽略掉他的种族,可毕竟他的体内留有鬼不靠谱的血液,外加几百年的离群生活使他完全没有和正常人类交往相处的经验,这种种因素造就了鹤衔灯的没常识和不懂读气氛,也使得他在有些时候总是显得格外没有操守。
就像现在,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和狯岳贴贴。
如果只是手牵手就算了,但鹤衔灯是个大恶鬼,才不会这样轻松满足狯岳的妄想。
他像是要满足狯岳失去了好多年的母爱一样,紧紧把少年单薄的身躯搂在怀里,抱就算了,还一直冲我妻善逸嘻嘻哈哈的笑着,大有呼唤对方也到自己怀里取暖的意思。
狯岳的表情从淡定变成了绝望,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死亡。
我妻善逸:“……”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嫉妒自己的大哥,还是该可怜自己的大哥,脸上的表情失去管理,乒里乓啷的把从容摔了个粉碎。
“啊——!”
最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我妻善逸发出了一声呐喊,叫声惊动了蝶屋外的飞鸟,也惊动了旁边房间里的人。
哼哧哼哧哼哧——一只野猪撞开门飞了出来。
“纹逸!”嘴平伊之助双脚并用,在地上抠出了长长的一条缝,“你在叫什么!”
他在地上跑了一圈后成功刹车,炯炯有神的猪眼睛焦急的转向我妻善逸的位置。
“伊之助!”我妻善逸感动的搓搓掌心,“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他像个刚捞出水的面条一样在鹤衔灯面前抖开了花,就在这把面条要淋上酱汁的时候,嘴平伊之助一个猪突猛进,把我妻善逸撞倒在了地上。
“你鬼叫什么啊,吵死啦!”野猪大王插着腰,嘴巴里喷着气,一个劲的教训自己的仓鼠小弟,“我在吃东西啊!”
嘴平伊之助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口气,扭着脖子转向鹤衔灯和狯岳:“还有你们两个!干嘛那么黏糊糊的腻在一起!”
“哦!我知道了!”他看了眼还保持女相的鹤衔灯,左手右手一个碰拳击掌,发出的声音像个耳光,把我妻善逸的脸拍了个震天响,“纹逸,现在不是春天,不要这样。”
“我叫善逸不叫纹逸!”我妻善逸从地上跳起来,他的头发向上竖起,脸蛋通红,周围都是被气的冒出来的烟,“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能好好记我的名字!”
“首先是你!”他的手指噗的一下戳进嘴平伊之助的猪鼻孔里,“老是把我的名字叫错!”
“你也是!”沾满奇怪液体的手指飞向狯岳,硬生生把这孩子逼成一个斗鸡眼,“就不能好好叫一次我的名字吗!!”
“还有你!”鹤衔灯被这一声仿佛有雷之呼吸加成的怒喝吓得往后跳了三跳,“之前一直叫我恶意!我还没生气呢!”
我妻善逸的身影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高大,他紧闭着眼睛,牙齿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和个螃蟹似的张牙舞爪,迈开双腿朝鹤衔灯他们逼近。
“那个……”就在我妻善逸要进行正义制裁的时候,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你们挡着路了。”
鹤衔灯下意识地往后看,正好对上了一双古井似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富冈义勇依然披着那件颜色暗淡的羽织,他久久的凝视着跟他对上眼的鹤衔灯,眼睛眨了一下。
估计是被叫醒的关系,我妻善逸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胆子迅速熄灭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正要跑开的时候被嘴平伊之助捞住了衣角。
“你来这里干什么?”鹤衔灯假装没看见后面的鸡飞猪跳,表情真诚的询问道,“生病了?受伤了?还是过来交朋友的?”
“没有生病,没有受伤,还有我有朋友。”富冈义勇又乖又老实的回答起来,“我是来看炭治郎的。”
他回答完问题,又把这个皮球踢回了鹤衔灯那边,“那你来干什么?”
“哦——”鹤衔灯点点头,鹦鹉学舌道:“我也是来看炭治郎的。”
“是吗?”富冈义勇迷迷糊糊的抓住了重点,“那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得罪了,鹤莲目大人!
鹤衔灯在心里默念三声,抬起头故作骄傲道:“你当然不知道啦,我在祈福呢!”
“可是这和你现在有什么关……”
还没等富冈义勇把关系这个词给吐出来,鹤衔灯的手指就已经架到他的鼻尖上了。
“你不懂啦,鹤莲目大人比起男孩子更喜欢女孩子,所以变成女孩子更能得到他的祝福。”
就这样,白色的鬼充分运用起了自己年龄和的优势,仗着对方不了解,依靠几句随口掰出来的谎言,轻而易举地取得了20岁男青年的信任。
他拖家带口,一手搂着狯岳的胳膊,一手拉着我妻善逸的衣角,背后还坨了个嘴平伊之助,屁儿颠颠地跟着富冈义勇转换地图。
只可惜,鹤衔灯忘记了灶门炭治郎的鼻子很灵。
就在他想重新找个理由糊弄一下对方的时候,灶门炭治郎抽抽鼻子,一语道破了天机。
“你身上有说谎的味道。”
听到这话后,在场的人类迅速抱团,齐刷刷的盯着手拉手的鹤衔灯和狯岳。
他们齐声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鹤衔灯终于瞒不住了。
在说出发生了什么后,他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脚,拿头发包好脸后又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闷了半天一声不哼,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尴尬。
幸好,在场的各位都是些热心青年,他们叽里咕噜的商量了一通后,决心为鬼解决这个烦恼。
首当其冲的是嘴平伊之助,他向来是不耐烦听那些哆嗦的,在别的人还在争辩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连在一起的手取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上前打算付诸行动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蠢哦。”山大王洋洋得意道,“沿着边缘把胶住的地方切掉不就好了!”
“……我居然被一只猪说蠢。”狯岳好不容易平复的表情又一次垮在了地上。
“喂喂,先停一停。”灶门炭治郎有意见了,“这样会不会伤到人家啊?”
“怎么可能!本大爷很有分寸的。”嘴平伊之助暗自挺了挺胸,巴掌拍到上面和敲鼓一样咚咚作响,“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但是!”
狯岳看着想质疑的样子,结果被嘴平伊之助的一句“你是不是怕痛”给浇灭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他的眼珠子向上翻,一动不动,放软了身子任由对方操作。
“嘿嘿嘿!”嘴平伊之助无比的骄傲,“看我的,保证帮你们解决问题!”
就在那把刀要顺着惯性掉下来的时候,先前一直沉默的鹤衔灯突然大叫了一声。
“等,等一下。”他和只毛毛虫似的挪了挪屁股,硬是把一脸生无可恋的狯岳挤到了一边,“你不要把刀对着正中间,可以偏向我这边一点。”
猪脑袋动了动:“那会砍到你吧。”
“可是你把刀挪过去,会砍到人家啊。”
鹤衔灯拱了拱肩膀,开始念咒:“如果你把刀偏到狯岳那边会砍到他的手,如果你把他的手给砍到了,说不定手指会掉下来,如果手指掉下来了就不能握刀,如果不能握刀的话就没法杀鬼,如果没法杀鬼的话……”
“给我停,本大爷知道了!”野猪头套上的眼睛转了好多圈:“闭嘴!”
嘴平伊之助难得听话,按鹤衔灯的意思,把刀往对方的方向偏可,这样后面的人又不干了,以灶门炭治郎为代表的鬼杀队队员急得叫了起来。
刀偏狯岳,鹤衔灯感觉不妥,刀放中间,鹤衔灯又总有种预感觉得那刀等下就会偏向狯岳,可真要按他说的把刀转向自己的话,别的人又不同意。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在所有人的沉默下,本来就很没耐心的嘴平伊之助彻底熬不住了,他趁所有人还闭着嘴,直接一刀下去,打算快到斩乱麻,彻底帮他们解决掉这个烦恼。
哐——
没有像鹤衔灯预想的那样,也没有后面那群人脑补出来的凄惨模样,可更没有迎来嘴平伊之助所期望的结局。
他的刀卡在了狯岳和鹤衔灯的手中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扯了半天差点把刀柄给拖下来了。
“我的刀……”
嘴平伊之助变成了流泪猪猪头。
他蹲在角落里,拿手指在地上一个劲的画着圈,整只猪身上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怨念。
“那现在怎么办?”灶门炭治郎看看他默默垂泪的好友,又看看正在为自己手中央多了新鲜玩意发愁的人鬼组合,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谁有什么建议吗?”
我妻善逸和狯岳异口同声道:“还是去找蝴蝶小姐吧……”
在发表了如此同步有默契的发言后,雷之呼吸的同门师兄弟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地扭过头,脸上不约而同地挂满了名为嫌弃的情绪。
“可是,不管是哪位蝴蝶小姐,我都不太想理会诶。”另一头,鹤衔灯倒是和富冈义勇他们据理力争了起来,“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目光急速下滑,不偏不稳的停在了鬼杀队的手指上。
他们的手并没有像鹤衔灯那般光滑细腻,反而爬满了老茧,指腹附近也有一些细小的创口,一看就知道是为拿起日轮刀服务的。
这似乎激发了鹤衔灯的灵感。
他舔了舔嘴唇,直接了当的冲富冈义勇开口:“哎,对了,我有个主意!”
鹤衔灯拍拍手,好像犯了病:“不然——你用你的水之呼吸把我们身上的胶给冲掉吧!”
富冈义勇:“……?”
水柱平静无波的面庞上起了些波澜,他定定地看着一脸渴求的鬼,良久,才迷茫道:“水之呼吸是不会喷水的。”
“哈?”
鹤衔灯石化了两秒,灶门炭治郎眼尖的发现,这只鬼的眼白隐约变成了黑色。
“是,是吗?我还以为嘞……”他挠挠头,雪白的发丝像蜘蛛网一样被手指搅得七零八落,“之前有人跟我说了,你们水之呼吸修炼到最后是有可能把水给具象化出来的……”
鹤衔灯卷着头发喃喃自语道:“看来你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啊。”
“我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富冈义勇被这句话给打击到了,他木木的注视着鬼越来越黑的眼珠子,整个人和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啊这个……”灶门炭治郎左看看右看看,深呼吸三口气平复了下愈发激动的心情,“请别这么说!富冈先生很努力的!”
他一开口又提醒了鹤衔灯,这只表面看来是为自己担忧,实则唯恐天下不乱的鬼用仅存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卖炭少年的胳膊,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到了一块肉骨头。
“既然水不行的话,就用火吧。”鹤衔灯抓着灶门炭治郎的手臂上下挥舞,“快,用你无敌的日之呼吸来为我解决问题呀!”
“你先停一停!”灶门炭治郎惊恐地用手护住脸庞,“你那边手粘着的刀要打到狯岳啦!”
“唉?”
鹤衔灯下意识的回头,结果他那只停在半空与狯岳相连的手顺着动作往反方向一拐,不偏不倚地拍到了灶门炭治郎的那颗铁头上。
哐当一声,嘴平伊之助的刀断了半截,嘴平伊之助的心也碎了半颗。
他们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吵了半天,什么也没得到解决,反而弄出了更多的新问题。
可能是因为鹤莲目听到了他唯一一个信徒的虔诚祈愿,也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太吵扰民了,吱嘎——灶门炭治郎的专属病房被撬开了一条缝。
“你们这是在……”卖药郎的手上捏着个和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搭配的试管,摇晃着里面的液体问道,“干什么?”
还没等里面的人站出来一个开口解释呢,这位常年走南闯北对一切奇怪事情都颇有经验的卖药郎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他望着和狯岳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鹤衔灯,嘴巴里泄出了一声短促的“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好笑的走过来捏捏人和鬼的手,“玩浆糊把手粘到一起了?”
“可也不对呀!”卖药郎又道,“怎么会有那么黏的浆糊,居然能把鬼跟人贴在一起?”
“你哪搞来的?”卖药郎没去碰狯岳,反而推了两下鹤衔灯的肩膀,“告诉我呗?”
鹤衔灯的脸肿的像个河豚,他咬着嘴唇使劲的撕扯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面子,选择和在一旁呵呵直乐的卖药郎摊牌。
“啊,这……”卖药郎摇晃的手中的试管,里面盛着的淡紫色溶液开始上下分层,“我可真佩服你。”
“其实我有个办法,不过……”他挤挤眼睛,吊足了胃口后才不仅不缓的开口为众人解惑,“你可不要怕痛哦。”
卖药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在确认了可行后,鹤衔灯点点头,决定按他的意思办。
他用肩膀怼着狯岳,和众人一起连推带拉,把对方推出了蝶屋外,自己则是站在小房间里,躲进一个阳光几乎照不进来的死角内部。
“你现在可以把手伸出去了。”卖药郎摁住鹤衔灯的肩膀,慢悠悠的开口,“如果觉得痛的话,可以抱住我哦。”
对此,鹤衔灯翻了个白眼。
他迅速的把手往外面伸,阳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鬼苍白的皮肤上,这只手的上空冒起了许多白烟,黏贴在一起的皮肉卷曲蜷缩,砰的一下爆裂开来。
嘴平伊之助的刀掉到了地上,狯岳的手掌也不像刚才那样直直的立在半空,它垂了下来,摇晃了一会儿后直推了把鹤衔灯的手。
鹤衔灯呆住了,他痴痴地望着自己快烤化烤酥的指尖,迟疑了半响后依旧什么动作也没有。
在即将烤到骨髓里头的那一刻,守在屋外的我妻善逸迅速脱下羽织盖到了鬼的手上。
在太阳光公正无私且无情的帮助下,人和鬼的手终于松开了。
“痛吗?”卖药郎问道,“我记得你从小到大最怕太阳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就是了。”
鹤衔灯给了对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表面焦黑的碳化层窸窸窣窣的掉落在地上,在木缝里溅起了几朵白烟,与此同时,新生的经脉伴着皮肤爬上了要掉不掉的掌骨上,细细密密的织起了一个保护壳。
卖药郎兴致勃勃的看着鬼的再生,在鹤衔灯检查手部动作是否灵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需要用东西把手给胶起来?”
“因为蝶子好像生气了。”鹤衔灯耸耸肩膀,“她最近都不太想搭理我。”
“你这家伙,是小朋友吗?”卖药郎无语道,“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爱和根本就不存在的虚拟朋友讲话呢。”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他的手摁在鹤衔灯的肩膀上,硬是把一根支棱起来的骨头给压垮了下去,“不要把对某个人的感情转移到奇怪的东西上。”
鹤衔灯好像想开口反驳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正欲说话,外头适时地传来了我妻善逸和狯岳的拌嘴声。
“算啦算啦。”卖药郎选择放弃这个两边都不讨好的话题,他思索了一下,笑道:“对了呀,小雪。”
“这是你欠我的多少个人情呢?”
“你要干什么?”鹤衔灯很是警惕。
这不怪鹤衔灯,谁让卖药郎老是喜欢戏弄他,久而久之,刻板印象已经在鬼的脑子里生根发芽,怎么抹也抹不去了。
果然,对方的下一句话就是:“唔唔……这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我可要敲你一大笔。”
卖药郎故作沉思,他把手拍起来又合上去,发出呱唧呱唧的噪音:“哦,有了!”
他道:“不如你给我跳一支舞吧,小雪?”
“哈?”
鹤衔灯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把头甩的像个蒲公英一样,飞起来的头发差点打到卖药郎的嘴巴。
“你不要开玩笑。”鹤衔灯认真且严肃的开口,“我是男的,献给鹤莲目大人的祭舞都是女孩子负责的。”
“我记得你们的神乐舞分为很多种啊,你不用跳祭神舞,你跳点别的就好。”卖药郎提出观点的同时还为鹤衔灯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实在不行,你变成女的跳也没关系啦,我也不介意的。”
鹤衔灯:“……”
“跳舞也是要讲究时机的。”鬼哽了一下,“怎么可能说跳就跳嘛,最起码要挑一个风和日丽的……”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了自己的修辞上出了错误,嘴唇动了动改正道:“咳,夜晚”。
“明晚有满月。”
卖药郎冷酷无情的打碎了鬼刚刚冒出头的逃避心理。
鹤衔灯咬住嘴唇,虚弱道:“……你干嘛老是要我跳舞呢?”
“因为没有看过啊。”卖药郎单手撑住了下巴,啧了声,“而且……”
他停了一会儿,等鹤衔灯看过来才开口:“你现在不跳的话,我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卖药郎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说到一半,手指便点上了鹤衔灯的额头:“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时间不多了。”
他的手指在鬼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揉搓了几下,像往湖面上丢了颗石头一样,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被这么一摸,鹤衔灯的额头上挣扎着冒出了第三只眼睛。
那双诡异的眸子眨巴了下,瞳孔中央的那轮浅黄色的高光碎成了一片一片,和星星似的,密密麻麻的插在眼球里,亮的要沁出血来。
“你看到了吧?”卖药郎幽幽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如果你现在不跳的话,可能我就再也看不到你跳舞了。”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笑着抛出了一句话,“在一切将要结束的时候,总是有人要献上一支舞表示祝贺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那当然啦,这可是你曾经写了发到报纸上的东西,你要听完整版的吗?”
他还颇为自豪地补充了一句:“我可是你的忠实读者,你写的那些玩意儿我都会背的。”
“……不,谢谢,别了。”
鹤衔灯没好气的锤了下卖药郎的肩膀。
“好吧好吧。”卖药郎朝鹤衔灯摊开双手,“所以你意下如何呢?”
鬼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
他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睫毛趴在眼皮上微微颤抖着,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和着生理泪水过滤出去了。
卖药郎就等着鹤衔灯睁眼,可他没想到的是,等是等到了,但这只鬼理都不理他,撞开他的肩膀直直的往里头走。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情急之下,卖药郎只好出言威胁。
鹤衔灯只留给卖药郎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的手往上挥挥又往下转转,最后像隔空擦拭着什么东西一样上下舞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卖药郎咳嗽了一声,正巧,先前一直待在外头的几个家伙终于放下了彼此的成见,开火车似的肩膀搭肩膀走了进来。
“你们可以准备一下,多叫几个人过来。”卖药郎笑呵呵的朝一头雾水的众人道,“明晚有好东西看了。”
说话的时候,卖药郎眼皮上的妆容随着动作跳动了起来,估计是因为灶门炭治郎进来的时候没把门关严,原本昏暗的房间里挤进来一些零零碎碎的光点。
幸好鹤衔灯走得早,不然他肯定要被太阳二次伤害,那些光细细碎碎的跟随在卖药郎的眼睛周围,晕开了像条小小的溪流。
如果那只鬼在的话就会发现,卖药郎眼底的妆容变得好红好红,红的就像自己眼底的颜色从某条不知名的河流渡到了到了他的眼睛上。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说过了,我暂时不会给你写信。
我也的确做到了一部分,至少前几天我都忍着没有写点什么。
其实我有很多东西想要跟你说,比如说那只被水柱拐走的白鹤,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可能回去了,也可能不要我了,毕竟我跟他也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认识的啦……缘分名其妙的断掉很正常,谁让我跟他的缘分同样也是莫名其妙的开启的。
然后啊,我又不小心受伤啦,当然,我治好了。
就是过程有些坎坷,我的手跟别人黏在一起了。
不过后面都解决掉了,我还特意存了一些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我觉得以后有用。肯定会有用,我的预感一直都很准。
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写这些信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呢?
你回过我了吗?
其实有的,很久很久之前你,你们回过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会像现在一样高谈阔论,写这些又臭又长的让人看了就很烦的东西,
我只会嗯嗯啊,嗯啊……很是潦草的回答几个问题。
然后,非常敷衍的印个章就寄出去了。
有的时候印章都没有,就随便卷两下送出去了。
因为当时的我知道,不管我再怎样瞎写,大家都会收到的。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不珍惜的东西,到后面就会变成你高攀不起的存在哦。
现在我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信箱,那些未曾寄出的信件还静静的躺在我身体的某个空腔里。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在给谁写信啊,■■这个名字,究竟是我写完之后涂上去的,还是我从来都没有写上这个名字,直接下笔就涂的两个方块?
可是我明明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分的清这个方块背后的寓意的……不同的方块有不同的意思,不同的方块代表着不同的人。有一个方块很早就离开了我,有一个方块很啰嗦……有一个方块……有一个……有一个……个????
■■可以是一个人,可以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不同的人……
但更有可能的是,■■是我把很多人揉成了一个人。
毕竟我很喜欢这么做,在捏脸的时候我就喜欢参照不同的脸组装成一个全新的人。
啊……真的很抱歉,我越来越混乱了,卖药的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喜欢跟虚拟朋友聊天的笨蛋。
希望我还可以想的起来你是谁。
或者说,你们是谁。
信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可能我明天会给你们回信,可能明天以后再也没有信了。
我记得我很久以前,我有写过一个稿子,好像讲的是一个跳舞为生的卖艺的家伙的故事……?
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在一切将要结束的时候,总是有人要献上一支舞表示祝贺的。
主角家里的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很幸福。可是……
为什么一个从始至终都非常幸福的人,要在满月下跳一只招魂的舞蹈呢?
所以啊,明天,明天晚上我会,会……
期待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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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呢,鹤的信对于■■还是有指向性的,毕竟他明确的提出过■■的年龄还有一些特征……除了■■,信里好像也提到了■■(还是■■■)来着?
哦,对了,你们还记得鹤和不死川打的那一章吗,鹤被捅了之后身上掉下来了很多写着字的信纸来着。
ps,晋江好崩啊,我可真担心我的存稿被爆出来,那样我就当场嗝屁……完结是真的难,我以为我能很快就决定怎么写的,结果浪费了一个月无所事事,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毙掉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什么同归于尽,同归于尽,同归于尽。这样的(按现在的情况看同归于尽要是写出来的话会很难办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幸好哈哈哈哈哈哈)
脑子难受就算了,还要喝我妈熬的超级难喝的中药,因为中药难喝到爆,所以我就不想吃医生开的西药,然后我就断药了。
一个月的药,我居然只吃了一周,好像连一周都没有——哇,我好棒哦!
个屁啦!
然后我今天才知道,我那堆药里面有一盒会引起严重皮疹……啊这……
难怪我那天突然就对太阳过敏了,我发烧躺了一周!!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小子,你是内鬼!!!
不过说实在的,那堆药的副作用的确挺强的,比如说什么食欲下降,恶心,嗜睡,注意力下降,精神不集中呱啦呱啦的一大堆。
之前都没看说明书,最近把要捡起来去吃的时候才看到——噫,我到底在吃什么东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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