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该说不愧是鬼吗,鹤衔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甩甩袖子拍拍屁股,直截了当撒腿就跑。

他捉迷藏一向很好,谁也不知道这只白色的鬼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除了不死川实弥。

风之呼吸像是对鹤衔灯有感应一样,不死川实弥站在原地,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突然睁眼,抽刀往半空某个方向一震,只见那处的空气一阵乱跳,像是静止的死物拥有了生命,舒展着筋骨活了过来,又像是破冰后的流水,在太阳底下蒸腾滚动,溢开满满一圈波纹。

众目睽睽之下,鹤衔灯在一片空白中露出了脸。

不死川实弥满意的咧开了嘴,刀上聚起的风直扑鹤衔灯的面庞。

鹤衔灯丝毫不慌,稀薄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只见这只他把手往地上一撑,小鸟一样扑腾着羽毛蹦跶着躲开了直冲脑门的大把青光。

“呜哇!”

趁着不死川实弥抽刀的空档,鹤衔灯两脚一蹬,迅速躲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雾气里。

他藏,不死川实弥就找,一时间四处飞满青青白白的光点,惹得在场的诸位惊叹连连。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家伙的?”我妻善逸揉着脸,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明明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掀开衣服检查,果然和鬼保证的一样没有伤口,皮肤光滑白净,仔细看了会发现那块厚实的皮变得比没受伤的地方还白,柔软丝滑的像一块刚凝结成块的牛奶冻。

我妻善逸被这卓越的美白功效惊呆了,他忍不住掐了一把,红晕开了一小块,但这红也衬托的其他地方更白了。

拖把少年看着自己色差严重的手臂沉默不语,对比了一阵后想到了什么,马上翻身过去看赖在地上哼哼唧唧不想起来的嘴平伊之助。

“天……”

我妻善逸奇道:“从野猪变成了乳猪,还是只小花猪。”

嘴平伊之助差点跳起来揍他。

就在这只猪打算这么实施的时候,不死川玄弥扶着腰走了过来。

“你还好吗?”我妻善逸问他,“是伤口还没有愈合吗?”

“不是。”头发毛毛躁躁的少年盘着腿坐下来,“我就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被他踢到腰的那一刻,我的思维一下子断线了。”不死川玄弥拿手比划了半天,发现划不出什么花样后选择放弃用嘴表达,“感觉就算现在也没缓过来,眼睛看什么都花花的。”

不死川玄弥甩甩头,目光飘移,从鬼杀队队员领衔主演的大型唉声叹气舒展筋骨比赛现场飘到了离他几人之隔的人鬼同游欢乐小剧场。

“这是在……干什么?”

不死川玄弥看着他哥砍空气,然后空气里又蹦出了一只鹤衔灯。

他们走走停停,停停砍砍,砍砍之后又是一波躲躲藏藏,其中甚至还掺入了一段由以宇髄天元为首的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场观众发自肺腑的热烈掌声,表演场景异常和谐。

“我也想知道。”我妻善逸把缩在一边睡觉的灶门炭治郎搬过来枕在腿上,捏着对方的鼻子大呼小叫道,“我一醒过来他们就在那边打打闹闹的。”

怀着对打打闹闹理由的好奇心,两位队员开始观察。

观察到一半,没耐心的他们就得出了结论。

“我不明白,那只鬼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我妻善逸支棱着耳朵,发挥自己的优势去听脚步声,结果他发现自己只能听出一个声音,另一个也不知道是没脚还是怎么的,一点声都没有漏出来。

脚步声听不到,我妻善逸就换了个思路,他选择把重点放在呼吸声上,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死川实弥呼哧呼哧的声音太大盖过了鹤衔灯那少的可怜的斯哈斯哈,我妻善逸一点儿声都没听见。

他只好退而求次去听心跳声,但听了那么久,耳朵里只有一个喷咚嘭咚,鬼的声音全埋在了雪里,少的像是死掉了一样。

“啊。”

听力达人我妻善逸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明白,哥哥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不明白,不死川玄弥也不清楚。

因为没有一个灵光的耳朵,不死川玄弥只能用眼睛去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吃太多了眼睛退化了的关系,他只能看见自己哥哥翻飞的衣袖,外加布料之间擦过的一点点白光,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瞪大眼,瞪小眼,瞪圆眼,两颗眼珠子在眼框里上下左右四处的乱飞乱蹦乱转跟着他哥全方位多角度的走,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看不见鹤衔灯的影子。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啊……”

不死川玄弥感到困惑。

他也不看那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只顾着垂头看着自己的手。

少年的手被血鬼术修的很好,刚才训练的时候压出来的血痕和淤青消失了,就连很久之前就顽固的赖在手上的那些老伤也柔顺的愈合了,只剩下白的亮眼的肤色。

这感觉怪得很,不死川玄弥手臂的主色调是少年人常有的,类似于太阳晒出来的小麦色,可鹤衔灯血鬼术修好的地方掉了层死皮,那些星星点点的疤痕痂块上爬出了粉白色的新肉,两种完全不统一的颜色压在同一条手臂上,把这么大一只不死川衬托的像一只花色不均匀的小黑奶牛。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现的呢?”他一边纠结着自己手的肤色一边纠结这个问题,“明明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啊……”

“那时因为我在风里,如果我不在风里的话,我就藏不住。”

不死川玄弥被冒出头的声音吓到了,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人,正当他想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腰上缠上了什么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冰冰凉凉像某种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软体动物的东西。

“哇啊!”

不死川玄弥飘了,物理层面的。

在大家的眼里,此时的场景诡异中又带着些滑稽,比起深夜鬼故事的小高.潮倒不如说是一出喜剧的精彩开场。

只见不死川玄弥无风自动,两条腿盘着飘在空中,他挥着手拍打着身下看不见的托举者,惊慌失措的像一位被土匪抢走的二八少女。

“我敢打赌。”宇髄天元还真把自己当成观众了,“如果不是怕,他下一句话绝对是哥哥救命。”

“你别打了好吗?”因为一直被打头,精致的发型乱了一大半,鹤衔灯被逼无奈露出了半个脑袋,“虽然我一直散着头发,可是我也是有发型的!打乱了你帮我梳吗?”

现在场面不滑稽了,反而有点滑轨跑向惊悚那头,看着倒是比刚才更有几分鬼故事的风味了。

因为鹤衔灯他老人家只露出了脑袋,身子以下也不知道是偷懒还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全没了,这次不用远看了,这近看就是一个飞头,还是只有半截脖子支撑着的飞头。

这脑袋后头的长发飘扬,雪白雪白的就像空中突兀的飘起了一层纱又堆上了一层雪,飞飞扬扬拍拍打打,扫得不死川玄弥鼻头痒痒的,差点一声哈啾打出一个大喷嚏来。

“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蛋!”在所有人都为鹤衔灯精彩绝伦的脑袋瓜拍案叫绝的时候,只有不死川实弥抓住了重点,“你给我放开我弟弟!”

“我不要。”鹤衔灯把不死川玄弥换了个姿势,从捧在手心变成了挂在肩上,地位急速下滑,“谁都知道只要把他抢走你就不会打我。”

他吐着舌头,牙齿被那一小团肉给挤出了两颗耷拉在外面,尖尖翘翘露在外面,被月亮晒饱了带出了几分微弱的反光:“或者说,鬼都知道。”

“哎?”不死川玄弥被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僵了,胡乱挥舞的动作也被迫停在了半空,“哎哎哎哎哎!”

他被抖得天旋地转,仰着身子抓紧了根本看不见的鹤衔灯的衣服。

“你给我放手——”

不死川实弥拔刀连砍自带暴击,一时间风云涌动青涛卷袭浊气四起音爆龙鸣,搞得一人一鬼好像要展开一场了不得的殊死对峙一样。

本来这气氛炒得火热,直到不死川玄弥发出了一声卡喉咙眼里的小小尖叫。

这下可好,惊悚悬疑剧过山车似的往后退,直接变成了家庭伦理剧。剧情都如此下滑了两位主演依旧配合不默契,更别提还有一位从观众席上随机抽了个小幸运儿赶鸭子上架过来当龙套,直接把东缺一块西跳一段的缺腿剧情给彻底无视了!

你想想,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中间还插着几声憋着嗓子的“救命!”,“不要这样!”,观影体验可以说是非常差劲了。

因为人质在手,鹤衔灯跑的更欢乐了,只要不死川实弥拔刀向前他就鬼精鬼精的把人家弟弟往上面一托,趁人家无从下手僵立不动的那一小会儿又迅速的把人家弟弟抱下来往前飞奔,一眨眼就奔出去好长一段距离。

“你就是这样训练我的吗?”不死川实弥恼得很,“你这叫差别待遇!”

“这才不是差别待遇呢。”面对身后人提着刀的质问,鹤衔灯很有勇气也很有实力的为自己辩解,“这叫鬼的智慧。”

鹤衔灯侧着身子,避开了擦着脖子飞过去的刀刃,与此同时白鬼的前方弥漫开一团绚烂的虹光,像衣服上勾出来的丝一般扯着鬼伸直的双手把他往里头拉。

这个没有素质的劫匪拍打着人质,胳膊肘一拐一伸,一点都不讲究,直接把不死川玄弥连头带屁股全塞进了虹桥吐出来的光波里,自己也紧随其后躲了进去。

咕噜一声,胃口不好的虹桥干呕了一阵,吐了一地彩虹。

一人一鬼消失了,就留下一个爆血管的不死川实弥站在那。

“……他还没走,就在那边。”不死川实弥咬牙切齿,“给我等着!”

鬼杀队的风柱大人随风而去,留着剩下几位和风不沾边的柱原地叹息。

“虽然好像很厉害,不过我还是很疑惑!”炼狱杏寿郎的猫头鹰毛全翘起来了,“为什么不死川好像有感应一样的可以一把抓住那家伙!”

他挠着头哈哈大笑道:“我刚才很努力的去看了,真的很难找到破绽,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就那只鬼彻头彻底的在人间蒸发没有痕迹了呢。”

“可能是因为他的血鬼术是依托着风吧。”蝴蝶香奈惠压着声音道,“把自己藏在风里,这样子就不会被发现了。”

她轻笑着说:“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呢。”

“但是,既然是拿来捉迷藏的,为什么又会让风发现呢?”蝴蝶忍朝自己的姐姐提问,“捉迷藏的话肯定是要不让别人发现才对吧?”

“也许是他潜意识里希望能有风找到自己。”良久,蝴蝶香奈惠才托着腮开口,“不过那个风肯定不是不死川就是了。”

“又想逃避现实,又希望现实中的人把自己找到,这可真是一个矛盾的血鬼术啊……”

蝴蝶香奈惠在一边伤风悲秋,气氛瞬间被她的一席话弄得有些低迷,甘露寺蜜璃有些受不住,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开口。

“那个,不追过去吗?”樱饼小姐道,“不死川先生好像是往我家的方向跑诶!”

“……那是该去看看。”

谁想得到呢,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是伊黑小芭内率先站出来给尴尬的甘露寺蜜璃撑厂子。

于是一群柱迅速转移,冷酷无情的把刚挨了一顿打还没恢复过来的队员们丢在原地。

“炭治郎哇!”神经纤细的我妻善逸最先意识到了这点,他抱着他的队友,好友,外加单方面认定的大舅子嚎啕大哭,鼻涕差点浸湿了对方新换的衣裳,“你快点起来哇!”

“大家都走了,我们被抛弃了哇!”

“……啊。”

鬼杀队的大家对此表示疑问。

还是先别管这位哭哭啼啼的仁兄了,先说另一边,经过了一番细致的搜寻,终于,不死川实弥吊着他那凶狠的眼睛来到了鹤衔灯的藏身之处。

不幸中的万幸,他还记得这门不是他的,没直接把门踹开,开门的动作勉强拿捏的比较温柔。

吱嘎——

不死川实弥提着刀走了进去,他第一眼没看见鹤衔灯,也没看见自己的弟弟,反倒是看到了一个穿着花衣服的男人的背影。

他停了下来,躲在树后屏住呼吸打算先看看情况。

那个直接闯入他眼帘的家伙扎着头巾,服装花里胡哨,上面绣满了让人看不清楚的花纹。往上看是一头蓬松的乱毛,淡色的发丝里窜出两只弧度稍微带了些尖的耳朵。

他背着身,和拘谨的坐在一旁的不死川玄弥聊天。

“来,张嘴。”卖药郎捏着人家的下巴,逼的人露出那口尖尖的牙,“你得让我看看。”

“唔,牙齿磨损了不少啊,这到底是咬了多少奇怪的东西啊,你等等我这里好像有……啊。”

卖药郎松开手,翻起了某个被他遗忘在这里好久的箱子。

他打开箱子,抓娃娃似的把塞在箱子夹层最下边的那个小缝里的鹤衔灯抓了出来和安置一个玩偶一样放在不死川玄弥的大腿上,收拾东西的同时还顺道拍了两把对方的卷毛。

“这到底是干什么呀。”被迫玩了一圈捉迷藏,现在又被拖过来看牙医的不死川玄弥表示慌张,“你们刚才不是打的挺好的吗?为什么,还有他?谁?”

“我拒绝暴力。”玩偶似的鬼歪着脑袋,“我不要打架。”

他的眼白还是黑的,就是头上的角缩水了一大半,就只剩下一点点。大概一根指头那么宽那么粗的大小,又圆又嫩,和刚出芽的红葱或者嫩姜边上的那一圈尖尖似的,柔软到好像一掐就能掐出血水。

变小的鬼抓着人家的裤腿往上攀爬,爬着爬着就爬到了不死川玄弥的头上,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那一坨头发堆里,像只埋在黑色树窝里的小白鸟。

“其实我一直在想有关于你体质的事情。”因为变得实在太小,鹤衔灯的声音里都透出了几分奶气,“但是我只知道我讨厌你们这样的人,不是很清楚一些具体的类的事。”

“吃鬼的话肯定会对身体有负担吧,不然你也不会天天被抓去蝶屋。”蝶屋常住户开口道,“我觉得你需要看医生哦。”

“可是蝴蝶小姐不是……”

“我要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医生。”卖药郎打断了不死川玄弥畏畏缩缩的话,“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卖药的罢了。”

“虽然我见过的疑难杂症是比平常的医生要多的多。”他耸了耸肩膀,“但这也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啊,你老是因为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就大呼小叫的写信给我也是让我很为难的啊。”

“你说到这个我就想起了哦,为什么你收到了我的信来到了这边还要去跟奇怪的女人讲话。”小不点鹤衔灯把袖子给撸起来,“我当时说过我要揍你一顿的哦!”

“啊哈哈哈哈……太过分了小雪,你太过分了。”

这人一面说着让鬼血管破裂的垃圾话,一面打开了个抽屉翻出了几颗药丸外加一袋子黏黏糊糊的膏药。

“你就看着吃吧。”此时的卖药郎就像一个庸医,嘴上说着好听却不负责任的的话,“反正也吃不出什么毛病来。”

“其实我觉得他应该要吃钙片哦。”鹤衔灯把手从卖药郎的脑袋上挪开,“你知道钙片吧?就是西洋那边卖的一些药。”

“啊,这个我知道,毕竟我是一个卖药的,不过那些有用的药也不好拿就是了……”

这俩人聊的高兴又快乐,不死川玄弥只觉得尴尬,坐在一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他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医生吗?

“当然不是。”面对少年的质疑,鹤衔灯格外认真,“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可以往这边跑才带着你过来的,怎么可能专门抓你过来看医生啊?”

鹤衔灯说到后面声音放低,开始自己嘀嘀咕咕,“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就是了……”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要是再不过来你可能要抓狂了。”卖药郎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隐隐绰绰的像是披了层纱盖在自己的脸上,“你从小到大耐心都不是很好。”

“有吗?”

“有哦。”

卖药郎拍拍小的可怜的鹤衔灯,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真可惜啊。”他按着鬼的发旋,手掌蹭过对方发凉的额头,“也就这个时候才能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鹤衔灯一听这话就想张嘴表示叛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没什么动作,心里也没掀起什么波澜,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选择迅速变大:“你提醒我了,我差点忘了我不喜欢变小。”

卖药郎对他这唱反调的行为表示:“噗。”

“哦对了,我去看你孩子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卖药郎又挑起了一个新话题:“我有点不好意思找那两位女士要你给的样本,因为她们钻研的表情让我有些害怕……”

“啊,我记得我好像没全部给出去……”鹤衔灯翻找了一下,“这呢,详细的情况我在信里已经跟你说了,你就帮我看看怎么样才能让她不仅眼睛好还不用梦到奇怪的东西就行了。”

“知道了小雪,明白了鹤妈妈。”

卖药郎就是喜欢开冲鹤衔灯这些无厘头的玩笑,因为他知道鹤衔灯也不会拿他怎样。

接过了装满灰的容器后他就不再管那边坐着的一人一鬼,专注的琢磨起这小瓶子里装着的灰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摇了一下,里头星屑状的粉尘纷纷扬扬,旋转着匍匐上升,组成的形状看着和翅膀没什么两样。

卖药郎折腾了会儿又不折腾了,为了查明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精致的银质小汤匙。

“你这次拿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哦。”在优雅品尝夜宵的动作被鹤衔灯阻止后,卖药郎有些可惜,“这是妖怪的骨灰哦,具体种族暂时分析不出来,不过应该是鸟妖,只有它们会那么傻,被火烧死也不挣扎。”

卖药郎道:“这上面一点怨气都没有呢,难怪会让你拿去治眼睛。”

“啊!”鹤衔灯表情呆呆的,他的动作大了些,埋在衣服底下的某个泛黄的御守被顺着带到了锁骨上,“你说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那,那那这个东西……”他的眼神飘到不死川玄弥的牙上,“可以补钙吗?”

不死川玄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还是不要给无关人士吃这个了,把它送给你的‘妖怪’会不高兴,被吃进去的‘妖怪’也会不高兴,人家只是想给你和你的孩子吃,别太自作主张。”

一辈子都在和物怪灵异打交道的男人垂下了眼睛,根部几乎透明的睫毛细细密密的打下来,遮住了本就寡淡到看不清什么颜色的干净瞳孔。

“也要稍微听一下当事妖怪的意见啊你。”他伸手抓过了鹤衔灯脖子上缠满红绳的的安产御守,严肃的表情慢慢融化,又变成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调笑样子,“不过这个的是挺适合你的。”

“祈愿安产,母子平安,虽然你不是妈妈,不过你有很多的孩子,寓意勉强可以挂上钩,就是有点可惜,你这个已经是被埋在盐里烧过净化好的,不然可能还真能保佑你有个孩子缘。”

“烧掉了吗?”鹤衔灯拿起来嗅嗅,“难怪我总觉得我闻到一股海水的味道,咸咸的。”

“你刚才说这是安产御守?”被冷落了很久的不死川玄弥终于懂得起来找点话题了,他的表情有些为难,含糊其辞了老半天才能吐出一点完整的话,“可是这种御守会被烧掉不是只意味一件事情吗?”

他挠了挠脑袋:“只有成功生产的母亲才会把这个给烧掉吧?你是哪里弄来一个还没烧干净的?”

不死川玄弥有些犯迷糊:“正常来说,有去神社请这个御守回家的母亲在生下孩子之后都会把它埋在盐里烧干净的,说是没烧干净寓意不太好,不吉利。很久以前我有听我家隔壁住着的老太太说过,这个如果烧不干净的话很可能会导致生下的孩子死掉……”

鹤衔灯咂咂嘴,舌头缩起来又弹回去,在口腔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啵”:“这只是妖怪买一送二的小礼物而已,可能人家就是单纯的想要烧一烧而已……吧。”

“可是妖怪会去求这个吗?”不死川玄弥很有学术精神,敢于推翻所有不合理的假设,“只有神社里才会有御守吧,而且还特意用盐烧过……?”

“一般的妖怪是不会去神社里祈求这种东西,但妖怪的种类很多,毕竟啊——”

卖药郎咳嗽了一声,在这两孩子不说话纯思考的空档开嗓说话切入争辩话题:“有一些妖怪还是从人类转变来的。”

“可能你遇到的妖怪很久之前是位母亲,她怀孕的时候去神社里求来了这个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你遇到的妖怪在没变成妖怪之前是一位母亲的孩子,刚生下来就遭遇了不测,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说完这句充满暗示性的话马上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手腕一转,把瓶子旋上盖子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这男人又开口问道:“不过你的绳子怎么换了?我记得你之前的绳子会更粗一点。”

“……我忘了哦。”鹤衔灯歪过头,脑袋晃动的弧度过大差点砸到不死川玄弥身上,“反正这绳子肯定不是我的。”

“行吧,你这家伙就很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不过说到忘记,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个东西要给你来着。”

卖药郎翻翻口袋,没找到要给的东西,倒是翻出了一堆边缘烫金带着香味上头满是玫瑰花的名片,鹤衔灯要看的时候还被抢走了。

他把全身上下都摸遍了才想起来那个好像不放在自己身上,转而去搜被冷落久了的大箱子。

又是熟悉的夹层,又是熟悉的抽屉,在排开几个爱捣乱的天平之后,卖药郎成功的抓住了卡在最里面的布袋的绳头,扭了几下后把它从缝隙里扯了出来。

拿出袋子后他还特意打开检查了一遍,和预想的一样,小布袋里装满了某种大型生物的甲壳片。

“对了,就是这个。”

卖药郎发出了验对货的声音。

其实,要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骨质增生物。

看颜色吧,这叠壳居然是类似于琉璃色的,七种颜色柔软的在甲壳的边缘烫了一圈,摸上去是冰的,可看着却觉得滚热。

“啊,这颜色有点儿说不上来,好看是好看。”鬼有点想把这些漂亮的拿出来咬一口,“看久了又感觉腻腻的,我有些不太舒服。”

不是说不上来,鹤衔灯爱这个颜色爱的要死的同时也对它有些嫌弃,毕竟他喜欢彩虹,不喜欢某个人话不会讲鬼话也说不上来的彩虹头子。

反正都看不出来了,不如听声音吧,卖药郎托着袋子的手往上一飘,很轻松的让它们黏黏糊糊的摔在一起。收在布袋子里的声音又脆又响亮,音色有点像掉在地上的陶瓷片,但末尾出那真沉重的闷音又有些像炸开的瓦罐。

鹤衔灯估计这包厚壳估计是放在太阳底下晒饱了又被雨水给浇透了,不然为什么砸下来的音里还带了些被阳光烤焦的咔嚓咔嚓声和受潮的哗啦哗啦声,听着就像在大雾里泡了个九九八十一天,骨头都被泡酥软了。

“这到底是啥,好破啊?”鹤衔灯忍不住开口表示疑问,“是动物身上的吧?但是为什么摔得这么散?”

“这是银古给你的。”卖药郎忍了半天才把那么快爬上嘴的难看笑意给挤回去,他把手里这一袋子的琉璃色透明甲壳碎片摔到鹤衔灯的手上,半嘲道,“他说你好久没回山上了,山主蜕壳了都不知道。”

“啊……”鹤衔灯捧着这堆小碎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山主的壳原来是彩色的吗?可我跟它待在一起了那么久看见的都是黑黑的呀?”

“一直都是彩色的啊,我记得我在什么时候讲过一次,不过你那个时候不想听。”卖药郎道,“最早的时候它的壳是被火给熏黑的,到后面它也懒得长这么漂亮的壳了,就一直顶着那层老壳,这么多年了也没想着去蜕一次。”

“估计是想开了,不过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它长出新壳后会找点柴火把它给熏黑。”

卖药郎耸耸肩膀,说了个大实话:“就算它再怎么不想蜕壳,但是生物的本能还是没有办法抑制的啊。”

他说话说了好久,口都干了也没见鹤衔灯配合的硬上几句话,不由自主的用余光扫了眼不说话的鬼,发现对方正捧着那袋子壳发呆。

“你在想什么?”卖药郎托着下巴问道,“不会再想把它磨成粉给旁边这位不死川先生吃掉吧?”

“额?”鹤衔灯疑惑的抬起头,像只被吓到后开始乱抖羽毛的大白鸟,“谁会想这个哇!”

他卡在嘴里的反驳刚刚起了个稿就忍不住去畅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越想越觉得可实践,差点把手里那块山主吸收天地精华凝聚出的爱给捏碎了。

“可以吃吗?感觉可以补钙。”他问卖药郎,语气里是少见的真诚与迷惑,“你说,要是我把这个磨成粉给他吃的话,山主会生气吗?”

卖药郎:“……”感情你还停在上个话题啊!

他还真开始思考了,甚至还给出了个可行的方案:“山主它会给你也就意味着它有让你随便使用的意思,不过介于我们都知道山主它讨厌人类,所以你在给他吃的时候也许需要先给根头发让他变成鬼。”

“哦,哦!”

鹤衔灯悟了,脸上迅速浮现出一股奇妙的红色。

他当机立断的拔掉了一根头发,折着这根半透明的可怜毛毛朝不死川玄弥晃。

这下不死川实弥忍不住了,带着一身树叶呼啦一下从树的背后窜出来,手里还提着他那把闪闪发光的日轮刀。

“不要给我弟弟吃奇怪的东西啊你这个混蛋!”

“啊。”鹤衔灯随手丢掉了自己刚拔下来的头发,把这包碎的不成样子的龟甲收拾好放到袖口里,“你终于出来啦,我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他瞅着面前这个炸开刺的小白刺猬,大大咧咧的把手拍在了对方的松鼠弟弟身上,呱嗒呱嗒的像是在打不死川实弥的脸:“唔唔,你让我等了好久哦!”

“所以你知道我一直躲在那——你还在跟这个奇怪的家伙聊天?!”

“我并不是奇怪的家伙啊。”卖药郎稍微感到冒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药的罢了。”

“不过现在对你们来讲我可能不会很普通。”他把鹤衔灯无处安放的手给掰了回来,推了把瑟瑟发抖的不死川玄弥示意他躲到他哥哥背后,结果发现对方还是老老实实的黏在地上只好作罢自我介绍道,“天音夫人希望我能提供治疗产屋敷先生的药。”

“所以哦。”卖药郎眼角的红更明媚湿润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要麻烦你们一下,如果对这家伙的治疗不信任的话也可以试着来找我看看。”

“……啊。”

卖药郎成功的用一句话让一个人和一个鬼同时不愉快了。

因为有陌生人在场,不死川实弥也不好下手,但是他一直死瞪着鹤衔灯和卖药郎,为本就不和谐的氛围交上了最热最烫的一滚油,把尴尬烧得噼啪作响。

就在不死川玄弥要为这气氛尬到脚趾蜷缩差点在地上抠出一个无限城的时候,柱们终于赶到了案发现场。

“啊!你回来了啊,卖药郎先生!”甘露寺蜜璃兴奋的声音里掺入了几声低低的嘶嘶声,“你和主公大人谈妥了吗?”

“其实还没有,我只是怕被揍。”卖药郎啊哈哈哈的干笑起来,“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要打扰你们了呢!”

“怎么会!你的能力可以帮到我们很多的忙!”

“……喂,等等?”

在这商业互吹的妖风愈来愈烈的时候,鹤衔灯那停在百年之前的迟钝小脑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指着卖药郎,粉色的眼睛差点因为气血上涌变成红色:“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卖药郎毫不掩饰,坦诚的开口:“对啊!”

鹤衔灯气了个半死。

就算鹤衔灯再怎么半死不活也没有用,在鬼的抗议之下,卖药郎顺顺当当的入住了鬼杀队里。

也不知道安排他住宿的人是怎么想的,他被安排在了蝶屋里,每天和鹤衔灯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得鹤衔灯无比的想收拾行李跑到甘露寺蜜璃家里避难。

“不不不不行。”鹤衔灯猛拍自己鼓起来的包子脸,“不可以随便的给女孩子添麻烦,人家的恋爱好不容易进行到了一个稳定的阶段,我不能去打扰人家。”

这是真的,在鹤衔灯有意的撮合无意的作死之下,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终于成为了饭桌上的饭友,成功的把美食地图从鬼杀队食堂开阔到了外面各色小店里。

在又一次抱怨无果后,鹤衔灯满面愁容,他坐在外面装模作样地叼着杆一点烟草都没放的烟斗,往里头倒满了肥皂水后对着月亮寂寞的吹着泡泡。

然后,他在月亮下遇到了被鹤追着啄的富冈义勇。

身为一只好鬼,鹤衔灯自然不能错过这个见义勇为的机会,他一晃袖子下去又一晃袖子上来,拍拍白鹤脑袋把它老人家哄走,抓着富冈义勇上屋檐自己则继续悲伤的吹泡泡。

“其实你可以过来跟我住着试试。”在听完鹤衔灯的牢骚后,水柱先生开口道,“我的房子很大,而且真菰和锖兔也不会介意的。”

鹤衔灯斜了他一眼,吹出了一个好大的泡泡。

富冈义勇思索了一阵,再接再厉继续拉拢:“其实结花和结草有来我家里过夜,她们都很开心,如果你来的话,我觉得她们会更开心。”

“……为什么她们会来你家哦。”鹤衔灯咬着烟斗管,里头蓄满的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噪声,“我不觉得她们会来你家。”

他吹的泡泡越来越多,一个两个全在富冈义勇的头顶上炸开,把人家梳整齐的头发弄得湿乎乎的不说,头发尖上还飘着一层七彩的肥皂油。

“因为真菰请她们来,所以你要来吗?”

面对富冈义勇真诚友好的眼神,鹤衔灯果断选择……说不。

“我总觉得他在图谋不轨。”鬼找了棵鬼杀队最大的樱花树,在旁边挖了个洞种自己的柿子树打算取而代之,“他肯定不是想我去他家里,而是想我带那只鹤去他家里。”

“哪有人跟别人说话不看对方的眼睛而是看别人头上沾到的鸟毛啊!”

他一面挖坑一面抱怨,到后面气到直接伸脚去踹樱花树的树干,结果花撒了一地,熏了一身花香。

鹤衔灯的悲惨之旅远没有结束。

过了几天,又到了训练的好时间,这一次的观众席上除了聚满了那群过来吸取经验的柱外还多了一位额外嘉宾。

“哟。”卖药郎冲鹤衔灯微笑,“我来看你表演了,小雪。”

“你这人怎么回事!”鹤衔灯差点尖叫出声,他快步上前,抓住卖药郎的衣领把他扯倒了小角落里,“你干嘛又叫我小雪不是你过来干什么!”

“明明之前是你这样让我叫你的,现在又不让我叫简直太过分了……”

卖药郎小声叨叨了一句,转头又是一副职业化的微笑:“我只是过来提供医疗支援的。”

“我自己会治疗!”

“可是大家都信不过你哦,毕竟你在治疗别人之前是要把别人先打一顿的……”

鹤衔灯把头往旁边一扭,除了乐呵呵挠头傻笑的灶门炭治郎和带着野猪头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平伊之助,剩下的人全都整齐划一的倒退了一步。

“……”

鹤衔灯大失败!

后面的几天,他像个柠檬精一样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偷窥着卖药郎和其他鬼杀队成员的相处,看着他们一个两个从戒备迅速奔向信任的大道,鬼的身上也逐渐散发出迷人的酸香。

“可恶,这就是能在阳光下和不能在阳光下区别吗?明明我们都是可疑人物才对啊……”

鹤衔灯擦掉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抱着血豆腐悲伤的下了一罐子的糖。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鹤衔灯也逐渐被柠檬,柑橘,柚子等多种酸……甜可口的水果腌制入味。

他习惯了每天出现在旁边给他吃各种怪异药物的卖药郎,习惯了蝴蝶姐妹的抽血,习惯了各个性格不同名字的柱,习惯了笑起来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产屋敷,习惯了给珠世回信,习惯了写信嘲讽不愿意回信的愈史郎,习惯了自己到处乱跑的孩子……就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很挫败。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银古,于是鹤衔灯便给这位忙得很的昆虫学家写了信,问他能不能给顺道抓几只鹤栖山的鹤眠月,好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

隔天他就收到了银古的信,里面没有山主快乐虫,反倒是夹了个白化蝴蝶标本,做工很好很精致,蝴蝶翅膀也很坚硬,全身上下没有破损,样子栩栩如生,非常漂亮,简直没有缺点。

“明明有缺点好吗?”目睹了一切的时透无一郎把手往后指,“你看。”

在他后面,收到礼物的鬼不是很满意,据说这已经是他第二十五次拉着卖药郎向人家讨杀虫剂了。

“我讨厌蝴蝶呜呜呜,不要让它接近我!”鹤衔灯就差要抱住卖药郎的腿了,“拜托你给我一点杀虫剂吧,我要把蝴蝶都喷掉!”

“可是这里是蝶屋,蝶屋外面都是蝴蝶啊。”

卖药郎很无奈,蝴蝶姐妹和香奈乎在他后面露出尴尬的笑。

“还有你这家伙不是不讨厌蝴蝶吗?你是不是又记混了什么?”他摁住鬼的发旋,啧道,“不要老是把别人的喜好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啊喂!”

卖药郎安抚了好久才把无理取闹的鹤衔灯抛到一边,自己则是摁着头叹气。

“我当时就不该自告奋勇。”他愁道,“病要是有那么好治就好了……”

卖药的发愁,当鬼的发疯,一个柱扶着姐姐嘴角青筋摇晃,另一个柱则看着天花板系数上面纹路几条,搞得在场的病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微笑。

“唔……”

鹤衔灯突然停了下来,表情从刚才的呆呆傻傻变得有些凝重。

他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圆滚的鼓包,上头的皮撕拉一下破开,没留下什么脓水,反倒是带出了一头的血。

这汪血浆浓重的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淌,中间那个颜色最深血味最稠的地方挣扎着破出一只湿润的眼睛,里头月牙状的高光动了动,转眼化成了一弯肮脏的污水,沉到眼球最下边起不来了。

“出了点事。”鬼的手指从湿漉漉的额头摸到脖子上,纤细的白带子上多了圈红带子,卡在脖子缝里像是想把这块精致的小骨头碾成漂亮的小碎末,“可能是非常严重的事……我不太确定。”

他看向门口:“狯岳遇到鬼了。”

“啊?”门外站着的是端着个水盆的我妻善逸,“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这算什么事情?师兄那么强!遇到鬼肯定没问题啦!再说最近那么少鬼出没,他遇到的肯定是一个憋不住的饿死鬼……”

“是上弦一哦。”

“啪嗒”,我妻善逸手里的水盆掉了,水泼了一地板,鹤衔灯的袜子惨遭杀手湿了个彻底,黏黏稠稠的贴着脚肚子。

“这的确……是严重的事情。”我妻善逸蹲了下来,“噩梦成真了……”

我妻善逸望着鹤衔灯,在他的想象下,鹤衔灯的脸诡异的折叠起来,里头填充的色块一个接一个地变了颜色,最后慢慢汇聚成了某个月夜下他和狯岳对练时保持的样子。

那是什么样的脸呢?

那是鬼的脸呢。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我呢,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老是要叫我小雪。

是我以前让他这么叫的吗?我以前这么热情的吗?

不是我说,我感觉我这个人,啊,我这个鬼热情不起来哦。

我的性格很古怪的啦,宅,自卑,见光死(生理和心理上的),不会说话,封建迷信……反正缺点一大堆就对了啦!

所以我没法想象我为什么会让别人喊我小雪,我是有毛病吗?

但是他老是这么信誓旦旦的,让我觉得我好像就叫这个。

可能我的名字就叫某某小雪也说不定……但是我是男孩子诶,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哦。

好像有说,把男孩子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取女孩子的名字,能活得更久一点……真的假的啊。

我感觉是真的,因为我好像活不久。

哎呀哎呀哎呀,卖药郎这样就没意思了,他搞得我好奇死我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据说鬼在没有成为鬼之前都有一个很有趣,不对,不对,是很正常的模样哦,随着时间的推移相貌就会越来越奇怪。

除了个别少数以外。

好像有说,鬼的相貌可能就预示着他为什么要成为鬼,或者是说血鬼术之类的。

因为成为鬼的话肯定都是有原因的嘛,当然也不排除是被强迫的,不过就算是这样,大家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在渴求的东西的啦。

额额,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我有研究的啦。

因为我其实还挺好奇我的同类的,所以有做过一些小研究,毕竟我活着那么久,无聊也是无聊着,倒不如配合一下珠世小姐。

虽然广义而言鬼都是我的同类,可实际上我的同类好像也就两个,不对哦,是三个,但是吧,硬要说经历相似的话基本没有,我好像也没什么同类。

鬼妹妹和我算是相似绝不同的那种,虽然我们都失去了记忆,不过我还保持着理性。

我还挺好奇为什么我能保持理智的,难道真的一切都要归功于神明的恩赐吗!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但是没有办法说服大家呢,毕竟大家并不会像我这样痴狂的信仰这什么……

拜托,现在都大正了,你怎么还信这些啊?老不老土。

我真的担心我这么说的话,他们会不会这样子怼我。

要是真这么说的话,我会难过的哦。

好吧好吧,相对而言吧,可能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哥哥,所以让她感觉自己周围有着依靠,所以可以把恢复理性的精力放在别的东西上,比如说提升血鬼术之类的。

但是我没有哥哥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提醒过来。

那这样看来的话,家人还是挺重要的,但是为什么别人的家人在呼喊自己变成鬼的家人的时候,他们就醒不过来呢……?

好奇怪呀,于是我开始思考吼,然后我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哈。

首先吧,人在变成鬼后有一段时间会失控,而且这段时间好像是因人而异的,似乎是看体质,有的人好像就没怎么有的样子。

在这失控的时间里,你会想要吃掉周围遇到的所有人,而这个时候如果你的家人在你旁边的话,那就是送菜了。

因为他们肯定会深情的抱住你,让你不要这样,反正就是不会跑就对了。

因为是家人,所以一般来讲第一时间是不会反抗的,不会反抗就意味着一口一个嘎嘣脆。

然后人都吃掉了,清醒过来就没什么用了,因为都吃掉了嘛,又不能活过来,哭有什么用嘛,没有嘛。

我有做过调查,似乎亲口吃掉自己家人的鬼,除非自己本来感情就很重,比如说是为了家人变鬼,不然基本来讲就会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谁让鬼就是吃人的啊!

变成鬼之后的感情会变得很小哦,如果你亲口吃掉自己的家人的话。就有一点点像是把自己唯一的情感羁绊给切断了一样,从此之后就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了。

所以说啦,变成鬼之后不把自己的家人吃掉真的很难很难,因为鬼很强人很弱,除非你那段是失控失智的时间特别短,而你的家人非常的想要反抗,这样子你还能挣扎一下,不然的话彻底没有戏了啦……

我是发现哦,无惨的链接说不好挣脱是真的不好挣脱,可要说好挣脱吧,好像又有那么点容易。

要么,他以为你死了,你的链接就会断掉,要么,他以为他死了,你的链接照样会断掉。

所以只要在他旧伤复发非常虚弱的时候奋起反抗,是有几率会和他断绝关系的!

当然上面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大家都知道的,我没有什么文化,我学识很低,我的推测都是靠我脑子里面自己运转出来的想象。

不过照这样看来的话,我算幸运哦,在我变成鬼的时候家人都不在身边,不然我可能就……

呜嘤!

突然想到了悲伤的事。

那就先这样吧,我最近真的不知道该跟你聊什么了,头越来越痛了,可能是药吃的,抱歉啊,我觉得我应该用崭新的好的一面来跟你写信,不然我只会写出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有很努力的在往好的方向写了。

下次会给你写一些你感兴趣的事情的……你还能期待我的回信吗?

期待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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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首先,为我咕了那么久表示道歉orz,我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在家里待久了出去是会得日光性皮炎这种东西的。

因为我最近报了一个素描班啦,然后我就要出去上课,结果上了两节课之后,我就因为太阳晒多了过敏了,过敏就算了,结果正好赶上我扁桃体发炎,然后两个加起来闹得我发烧,我就烧啊烧啊烧,药吃多了就一直在睡觉orz

奇怪的是我每天醒来都会随手写点什么,结果今天点开一看,发现我的存稿箱突然多了9000个字。

然后旁边还记载了一个充满怨念的脑洞,我来复制黏贴一下。

从前有一个很强很美的美女,好吧,他是男的,他很强很漂亮,但是他有日光性皮炎,所以他一般都窝在家里不出去。

直到有一天有人怀疑他是鬼,然后他跟那人打了一架,结果人家把战局拖到了白天。

然后这位先生日光性皮炎犯了,脸上长满了疙瘩。

他悲愤欲绝的抓住了鬼杀队队员的衣领,咆哮着让他负责说不把我的脸治好的话,你也别想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开始哭)……

最后因为哭的太惨烈了,对方只能把它拎回去治脸

总之,这是一个自恋型少年,别的时候都很正常,但是只要说到他的脸的话就会变成疯婆子(?)

我现在看着这个脑洞我就发狂,我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我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呜呜呜呜。

真的不要生病,能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不然你会发现你突然免疫力下降,然后就,就就……啊我不想说了。

啊对了绣球到底谁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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