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是怎么回事,缩在蝶屋自生自灭的鹤衔灯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里的吉祥物,还是隐藏限定版的。
“所以说啊!”鬼把自己摊成一片面糊糊,在床上流啊流,差点被蜡烛顶上的冒出来的光给煎黄了,“蝶屋夜晚的蝶子小姐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啊!”
他锤床叹气,一声更比一声高:“蝶子她只是个血鬼术,她是无辜的啊!”
蝴蝶忍的嘴角又一次跳起了舞。
其实这件事很难说是鹤衔灯的问题,但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归根结底,全赖这只鬼太无聊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蝶屋的二把手高昂着头,双手插着腰,“要不是我从时透那里听到我也不会知道——”
蝴蝶忍的语气不免提起一个不太美妙的尖:“原来蝶屋里还有一个蝶子小姐!”
鹤衔灯战战兢兢,往被子里一躲。
他绞着本来就不太多的脑汁,使劲回忆这个和自己有关鬼杀队怪谈。
最新流传的版本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蝶屋里有一位蝶子小姐。
善良的蝶子小姐帮助了好多好多鬼杀队的剑士,但是后来啊,可能是被鬼吃了,也可能是害了疾病,总之,大家都喜欢的的蝶子小姐死掉了。
她是死掉了,但是她的灵魂放不下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蝶子小姐想啊想啊,决定留下来。
要是有人在夜晚来到蝶屋,会在最黑的房间里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衣服,周围环绕着蓝色鬼火的少女,那位少女的火焰不会灼伤别人,反而会将剑士们的伤口治愈——
“这种人鬼情未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鹤衔灯虚弱的捂住了胸口,“你们的想象力为什么这么丰富?”
鬼忍不住纠正道:“还有啊,蝶子并没有那么受欢迎啊,哪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一个喜欢就够了好吗?”
不过,说起来哈,这好像是和我有关的第四个灵异怪谈了吧?
猫头鹰的红薯风呼的鸟,藤袭山的鬼影在飘啊飘……
鹤衔灯盘点了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夹杂着沧桑的无力感。
只要想到自己又和鬼杀队扯上了关系,白色的鬼差点把肚子里的血给喷出来。
“我还想问你呢!”蝴蝶忍看着鬼胃疼想吐的表情,第一个不乐意了,“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没什么。”鹤衔灯吐出的话里夹杂着嘶嘶的杂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伊黑小芭内养的蛇学坏了,“我就是在思考……”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部的表情像油脂一样融化了缓慢而粘稠的往下坠,散到一半又和糕团似的被手给揉在了一起,表面透着湿润的暖光。
蜂介是个温吞的孩子,可鹤衔灯的脾气太暴,它努力了一会也没起什么成效,只好放弃挣扎,任由白鬼借着它的力把自己搓扁揉圆。
“怎么样的脸才算好看呢?”
说这话的时候,鹤衔灯的面颊上拉起了一条长长的丝。它粘在手指上,末端还带了点暗淡的红色,看起来不太像热点心的时候蒸出来的奶脂,反而有点像血管或者经脉,表面丰盈而鼓胀,好像要溢出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来弄脏床。
鹤衔灯揉着脸,换了张新皮相。
他又把自己捏成那位头发丝里掺着蓝又飘着白的少女,眉毛圆圆尖尖顶在骨头上,睫毛翘翘卷卷压在眼眶上,嘴巴不红,有些泛紫,但是看着没什么病气,温婉的像一尊刚从神社里请回来的泥塑像。
“我晚上没什么事干。”鹤衔灯学着蝴蝶忍,把脸压在自己的手背上,“就把自己捏成这样看月亮。”
“不过看到一半就觉得没事干,就会拿这张脸改造一下……”
鹤衔灯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低着脑袋哼哼唧唧:“然后——好像因为揉的太丑的关系吓到人了。”
“这不丑啊!”蝴蝶忍把脸挪开,手臂啪的一下打到膝盖上,“很漂亮啊!”
鹤衔灯闻言抬起了头,露出了改造后惨不忍睹的脸。
那脸蛋之宽,好似一个抠门的摊主用最少的面糊摊了个最大的薄煎饼,边缘都破了不说,还只在上面撒了两粒芝麻,左边一个,右边一颗,这就算了,那两粒芝麻还撒的歪歪的,可以说是非常对不起强迫症患者了。
蝴蝶忍:“……”
“因为吓到人家的关系我就过去摸了他一下。”鹤衔灯将脸捏回原来的样子,咂舌道,“可能是因为喊蝶子出来干活的时候被他听见了吧……”
“就算是这样蝶子也是无辜的啊!”鹤衔灯叫起来,“干嘛要把蝴蝶跟人家扯上关系啊!”
“可能因为这里是蝶屋。”蝴蝶忍摊手,“蝶屋蝴蝶最多了。”
鹤衔灯郁闷的挠桌子。
“你要不要去解释一下?”可能是因为挠桌子声音太响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心疼自己的桌子,蝴蝶忍憋了憋,磨掉了话里的尖角毛刺,劝道,“我看你不是挺不乐意的吗?”
“啊。”鹤衔灯抬起一边眼睛,“我说的话你们会相信吗?”
“与其纠结这些,倒不如做些别的。”鬼忽然就心胸宽广了起来,好像刚才一直在骂街的不是他一样,“有意义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应该拘泥在这里。”
“那可真是太巧了。”蝴蝶忍总算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
少女娇笑道:“过来帮我试药吧!”
鹤衔灯感觉自己头上好像多了个红红的东西,他看着蝴蝶忍清澈的眼睛,终于看清了自己头上顶着的大字是个什么东西。
啊,危。
鬼脑壳疼。
“事先说明一下。”鹤衔灯不太会直截了当的拒绝人,他只好拐着弯委婉的阐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的耐药性很差。”
他开始危言耸听,尽自己所能恐吓蝴蝶忍:“哪怕剂量再小我也消化不掉,就连普通的鬼都比我强,拿我试这些根本行不通!所以你还是——”
蝴蝶忍表示自己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眯着眼笑得更甜了些:“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听不明白呢。”
她干脆拉着鹤衔灯,也不管那么大个鬼在旁边结结巴巴个什么劲,直接了当的端了碗药汤出来。
这汤摸着烫手,鹤衔灯刚把手摁上去就抖了个激灵,差点以为自己五个指头被烫出了泡。
他用看死鬼的眼神看着这碗黑不隆咚的汤,沉默了片刻后用看死人的眼神去瞧蝴蝶忍。
“你真的确定要我喝吗?”鹤衔灯不抱希望的又问了一遍,“如果只是为了测试药效的话我可以给你抓别的鬼过来。”
“是啊。”鹤衔灯想要祸水东引,可惜蝴蝶忍不太想给这个机会,“这是专门给你做的药哦。”
她突然叹气道:“你家的小孩子最近老是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会儿过来问我失眠该怎么治,一会儿又过来问我人天天不睡觉会不会死,真是,做家长的怎么这么让小孩子担心啊!”
蝴蝶忍训了一通后塞给鹤衔灯一个勺子:“所以快点喝掉啊,你喝了我才好给那四个小朋友一点交代啊!”
鹤衔灯:“……”
虽然很感动,但是我拒绝,我睡着了没有好事发生的,更何况现在是在晚上。
药汤的表面炸开了一个黑泡泡,咕啵一声,鹤衔灯也跟着咂舌。
要我在晚上睡觉也太为难我了吧,谁不知道我晚上会梦游啊。
鬼盯着汤里没滤尽的药渣子想。
等一下,他的目光从碗边的花纹挪到了蝴蝶忍脑袋后面被挡住的尖尖的半个蝴蝶翅膀上,她好像的确不知道。
鹤衔灯脑子里天人交战,蝴蝶忍却把他的抗拒解读成了小孩子不想喝药。
“乖啦!”蝴蝶忍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蜜饯,“你难道还要我哄你嘛?都这么大了还怕吃苦,小孩子的榜样还当不当啊?”
她成功的踩中了鹤衔灯的点,鬼一声不吭,拿起碗往嘴里灌,喝完之后一抹嘴巴蹲在一旁放空自己。
这口没什么滋味的药进了肚子,烘得胃暖洋洋的,像是滑到了每一个内脏的每一个角落,把五脏六腑间粘着的黏液全冲掉了,整个腹腔都变得干净了不少。
刚喝下去没多久,鹤衔灯没什么反应。
大概过了几炷香的时间,鹤衔灯依然在一旁摇头晃脑。
香灭了,月亮被云遮起来了,鹤衔灯依然不眠,拿着个破烂神像高兴的像个小傻子。
蝴蝶忍捂住了头,感到一阵挫败。
她垂头丧气的望着独自一旁和手里的小木头块自导自演自弹自唱自说自话过家家的鬼,叹完最后一口气后收拾好碗筷走掉了。
蝴蝶忍一走,鹤衔灯立刻收掉了捧在手里的小神像。
他使劲的吸了几口气,卡着嗓子吐出来一团哈欠,一身的精神抖擞像被风吹没了似的,整个鬼迅速萎靡了下来。
“别这样吧……”
鹤衔灯软着脚站起来,脚尖着地打了个旋,跳舞似的歪歪扭扭的砸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像团死掉的雪。
身为鬼有很多坏处,但也有好处,比如说睡着了不会打呼噜。
鹤衔灯倒在床上,眼球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动了动,他的手无意识的抓着床单,原本藏在指缝里的指甲放松警惕冒出了头,把床单和下头的床铺都刨出了一堆花。
鬼露在外面的脚一瞬间绷直,脚踝上的青筋爬了出来。
那条修长的腿向内凹折,在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后,鹤衔灯的脚掌踩在了地上。
白色的鬼从小团的雪花变成了大块的雪团,他的身体不规则的动了两下,体态逐渐变得细长,身体变了不说,头发也要跟着潮流,被拉的直拖到地上。
鹤衔灯闭着眼飘了出去。
因为没穿鞋的关系,他走路的时候没带着以往常有的木屐踩在地面上特有的啪嗒声,就那样轻轻的一蹭,鬼一步飞出去老远。
他像个苍白的影子穿梭在蝶屋的走道里,手中还提着一柄危险品,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出鞘。
好巧不巧,就在鹤衔灯顺着梦境的指示随处乱飘之时,拐角里突然刷新出了一只神崎葵。
小姑娘强撑着睁着眼,手里还捧着一盆飘红的水。
“都说了要他不要乱动了,就是不听我的话。”神崎葵端着水盆抱怨道,“现在好了,伤口裂开了吧!”
她低着头指责,突然发现泛红的水面上多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白色倒影。
神崎葵不由自主的扭过头,被飘忽不定的鹤衔灯吓了一大跳。
此时夜色已深,月亮埋葬在棺木般黑重的云层里,空气中浮着一层油星一样的雾,万籁俱进,四处无声,正好是鬼故事爱好者最喜欢的的完美开局。
“呜啊啊啊!”神崎葵不喜欢鬼故事,她给吓的惊叫起来,“鬼,鬼啊!?”
她这一叫,旁边房间里滚出来三个长着豆豆眼的小姑娘,她们揉着眼睛,嘴巴一眯一眯,一看就知道刚才睡得正香。
“怎么了呀?”一个豆豆眼开口了,“突然叫的这么大声?”
她还在疑惑呢,背后两个豆豆眼学着神崎葵一起叫了起来:“鬼呀——”
“哪里有鬼?这里可是鬼杀队,鬼杀队不会有鬼的?”
小姑娘不信邪,大大咧咧的把头扭了过去:“你们是被虫子吓到了吗?”
没有虫子,有的只是一个驻立在原地不动的鹤衔灯。
不得不说,梦游状态的鹤衔灯有着特殊的加成,他不像我妻善逸,只要一睡着就自带高光和霹雳,那样太庸俗了,不符合鬼的美学。
于是他只要睡着,哪怕没风衣袖也跟着飘荡,脸下面好像有个快坏掉的灯照着似的,时不时就爆出一团亮点,把白惨惨的面皮子烧得青灰一片。
就连红犄角上自带的火焰也不甘示弱,这两条角质增生物还特意分出来一点火环绕在鬼的周围,本来脸色发青还可以勉强拿体弱多病来解释一下,这火一出来全完蛋了,一下子把鬼本来还仅存的那么些活人气息全给嚯嚯没了。
这太可怕了,小姑娘只看了一眼就感到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成千上万的伤害。
“啊啊啊鬼啊!”她跟着加入了尖叫大队。
小女孩们发出的叫声太惨烈了,哪怕鹤衔灯睡得和死猪一样沉,脚下的步伐不免也停了下来。
他顿在原地,嘴角缓慢而僵硬的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森白的獠牙,与此同时,他的手往前一伸,挥出来一把刻着字的日轮刀。
“咕……”
神崎葵连忙摁住三个瑟瑟发抖的小豆丁,惊恐万状的往旁边一滚。
她手里的水盆哐当一下砸到地上,里头盛满的淡粉色的血水混合物泼到了鹤衔灯的白衣裳,好似为鬼的白衣绣上了一朵活灵活现的丧花。
过了好久,神崎葵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发现走廊上多出了一个十字形的破洞。
她冒着一身冷汗,抱着几个小姑娘差点哭出来。
昏昏沉沉的鹤衔灯才不管自己给蝶屋留下了个多大的烂摊子,他还在睡,而且一时半会难以醒来。
鬼久违的开始做梦,可惜的是他的梦无味又枯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沉浸进去还找了个角色给自己带入的。
鹤衔灯继续乱飞,一边飞一边给产屋敷增加财产损失。
他拿着刀办起了拆迁,可惜的是周围的原住民都是钉子户,没一个见他过来能摆出什么好眼色,除了疯狂的“啊啊啊啊有鬼啊!”就是“啊啊啊啊有鬼啊!”。
重点是,他们喊的两个鬼还不是同一种鬼,一种是神话传说里经常出现的鬼,鬼杀队不杀,阴阳师杀。一种是大街小巷里经常出现的鬼,阴阳师不杀,鬼杀队杀。
不得不说,带着梦游加成的鹤衔灯比醒着的时候破坏力更高更强。
除了蝶屋的走廊,鹤衔灯还干出了一大堆令人发指的恶事。
他打翻了炼狱槙寿郎的酒坛子,弄得一人一鬼全身上下酒香四溢就算了,甚至对追出来看情况的炼狱千寿郎动手动脚。
“我当时害怕极了。”有着粗眉毛的受害人下意识的报紧了自己的老父亲,“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抓着我的衣服把我提起来了。”
“这样就算了。”被小猫头鹰抱着的大猫头鹰生无可恋:“那混蛋还把这小子的鞋子给扔掉了。”
就在猫头鹰一家因为受到惊吓炸毛变扁的时候,三只小狐狸的巢穴也被不清醒的白鹤给挖了个洞翻了个底朝天。
“我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嘴角带疤的受害人选择戴上面具遮掩容貌为自己打码,“那家伙突然跑到我们家院子里砍掉了我家的树!”
锖兔坐在树桩上叹气,旁边是抱着被子不知所措的富冈义勇。
刚刚他正在做一个充满萝卜鲑鱼的美梦,结果鹤衔灯突然破墙而入,提着刀在狐狸的墙上划出了一道横线。
鹤衔灯割到一半,刀锋一转停了下来,鬼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反正他突然不刮了,但是就算不刮他也要给富冈义勇添堵。
比如说现在,他不走门,也不走窗户,而是把墙撞开从破洞里飞走了。
“他为什么只撞我的房间?”在真菰忙着从快塌掉的房间转移东西出来的时候,裹着小被子的富冈义勇瑟瑟发抖,“我是被讨厌了吗?”
“可能是因为你的房间离人家最近。”真菰没好气的踹了小被子一脚,“快点起来帮忙啦,你房间里东西太多了,我挪不过来!”
富冈义勇只好收了那颗想拿着萝卜鲑鱼往鬼后面追的心,一脸颓唐的去收拾房间了。
其实远不止他一个被鹤衔灯讨厌,这只鬼像诚心要给鬼杀队的大家找麻烦一样,只要人家房子里没什么紫藤花,他就要去那边要转一转。
鬼杀队的众人还是大意了,其实这也正常,这里可是鬼杀队呀,哪里有鬼会跑到这里来?
“我真傻,真的。”村田抬起了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我知道鬼不敢来鬼杀队,所以我就没往家里放点紫藤花,可我偏偏忘了现在是晚上,鬼喜欢晚上出门,我那么大个门,那么大个门在我面前被鬼撞飞了!”
“你快点给我闭嘴吧。”要不是知道村田不知道自己和鹤衔灯的关系,狯岳还以为人家就是在和自己说话,“不就是个门吗?”
“那不一样!凭什么他抢走了我的门,狯岳你却白得了一件羽织!还是菖蒲纹的!”
狯岳:“……我怎么知道?”
他披着鬼甩过来的衣服,目送着他朝着霞柱府邸的方向飞。
……祝您好运。
粗眉少年头一次对鹤衔灯用了敬称,虽然是在心里。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的确为鹤衔灯带来了祝福,哪怕鹤衔灯砍掉了时透无一朗家里栽的树,时透无一郎也没有出来揍他。
因为等他出来的时候鹤衔灯已经飞走了,偏生这孩子跟那鬼一样记性有点差,出来逛了一圈就忘了自己要干嘛,慢悠悠的回去睡觉了。
这只乱搞破坏的鬼现在移动到了别人的宅府门口,正在一刀一刀的砍着人家门口种着的树玩。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天地良心,终于有人出来制止他的恶劣行为而不是走回家里倒头就睡了,“给我放开悲鸣屿先生种的树啊!”
鹤衔灯慢悠悠的飘了出来,他拖着刀,刀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而斜的线条。
不死川玄弥咽了口口水,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从悲鸣屿行冥那里知道了点有关于面前这位鬼的消息。
“据说是一位比较友善的鬼。”悲鸣屿行冥合掌对他开口道,“如果是鬼的话,也许跟你的体质会更了解也说不定。”
“是吗……”
老实说,当时的不死川玄弥心中隐约还含了点期待,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后来和这位据说比较友善的异族人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的。
“不要这样对悲鸣屿先生的树,它们好不容易才长大的!”
明明块头那么大,脸看着也挺凶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死川玄弥说话的腔调反而和他的脸一点都不搭。
他磕巴道:“请给我住手!”
“你再这样我就开木仓了!”
这孩子刚把狠话撂出来,身后的树猛的倒了一大片。
“……我是说真的!”
不死川玄弥开始思考吃掉面前鬼的可能性。
他拎起手中的武器,趁着鹤衔灯原地不动忙着砍树锯木头的那会功夫选了个不容易伤到鬼但可以控制他行动的位置扣动板机。
……打中了?
不死川玄弥微微一愣,随后他感到一阵狂风从他的身后涌来。
鹤衔灯站在他身后,盘踞着青筋的鬼爪一把抓住了他——
……的鸡冠头。
“啊啊?”虽然头皮被扯得很痛,但是不死川玄弥明显有些发蒙,“怎么回事?”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在确认自己没法让对方放开脑袋上的头发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头发还头发,直接伸手揪住一撮鬼的头发从里头扯下来一根艰难的拐着手喂进嘴。
这可能是自己最轻松一次取到鬼的身体部分的时候了吧。少年在心里抱怨,别的时候不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基本上都拿不到什么头发血液。
他含着头发,不免有些苦中作乐。
不死川玄弥喉头一滚一咽,眼白逐渐泛黑,在尖牙从挤开嘴里其他的牙齿冒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有力气对鬼说不了。
“所以说你这家伙——”变完身的不死川玄弥依然喊着不那么帅气的口号,“不要对悲鸣屿先生的树动粗啊!”
“悲鸣屿先生出去了,他的树由我来守护!”
他推开鹤衔灯,嘴里冒着口水,半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这孩子可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嘴角艰难着挂着半抹微笑,可他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的鹤衔灯忽然就炸了毛,提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过来!
不死川玄弥险而又险的躲开了直冲面门的刀气。他是躲开了,可他身后树又遭殃了。悲鸣屿行冥辛辛苦苦打理了好几年的树林一夜全秃了头,就像突然想开了学着主人剃度出家了一样。
“鬼……”
鹤衔灯又窜到了不死川玄弥的身后,抓着他的手把他给提了起来。
鬼的面容挣扎,脸上的爬着的筋像树枝一样攀着他的面皮,把那张一贯和善的脸蛋添上了几张阴狠与可恐的色彩。
……虽然他这样看着也不友善就是了。
不死川玄弥咬着牙,两条腿一阵扑腾。
因为体质的关系,他感受到的东西远比鬼杀队众人所察觉到的更多。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和平时见到的鬼完全不同,鹤衔灯的身体里鬼血充盈的程度甚至能逼出这位少年的一声尖叫。
就在不死川玄弥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抓着他的手突然一松。
鹤衔灯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小哥被抓的通红的双手,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
“啊哈……”鹤衔灯摇晃了一下,“我在做梦吧,我又做梦了?”
他的脚尖撵着地面,连带着身体转了个不知道多少度的圈,砰的一下全部砸到了地上,摆出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土下座的姿势。
“对不起,请原谅我!”
“额……这个?”不死川玄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慌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弯下腰从鬼的旁边捡起了一个小木雕,“这个是什么?”
不死川玄弥迟疑道:“邪神像?”
本来跪的好好的鹤衔灯一呆。
他开口反驳道:“什么邪神?你才邪神!”
“鹤莲目大人是举世无双的真神!”
不死川玄弥冷漠脸:“哦。”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刚才一直在计较对方的自己很蠢。
因为鹤衔灯看着好像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饶了我吧,我睡不着的啊。
与其说睡不着倒不如说是不想睡,好久好久之前就写信跟你抱怨过对吧,我只要晚上一睡觉就一定会起点幺蛾子。
明明枕头那么柔软,被子那么舒坦,可是无情的我就一定要离开他们前往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
而且去一个我都不知道的鬼地方就算了,我还会在那里搞破坏。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因为这种事情出现了不止一次啦,所到之处无一幸免,生灵涂炭啊,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就是很可怕的概念啊!
我也不想醒来的时候就面对一大堆我搞出来的破事好吗?头很痛的啊,头发会掉光的啊!
其实哦,鬼好像不会掉光头发吧?
因为我们的再生速度很快,所以掉不了吧,但是我也见过秃头的鬼啊……
所以说鬼到底是怎么秃的?
明明就一般来讲头发掉的太多也可以找回来,没错啊!毕竟手断掉了也能涨,脚断掉了也能涨,不可能头发掉了就长不出来吧,不过区区一点毛毛而已……
你看我的头发,我爱它长就长,爱它短就短,爱它硬就硬,爱它变成翅膀就变成翅膀,很容易的。
但是为什么会有鬼秃掉呢?
这突然就涉及我的知识盲区了,我突然就有了兴趣了。
有一种是因为想增加威慑力啦,但是光头有什么好怕的呢?我觉得光头应该很好笑吧。没什么好怕的啊!
除非他头上不长头发,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你要让别人觉得你很可怕,你改变外貌是没什么用的。你要做的是气势,对,气势。
不管你有再多的眼睛,还是再多的手,或者是你背后长鞭子。那对我来讲都不可怕啊,顶多就是会奇怪你干嘛要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
唔唔……
我觉得我害怕的点都比较奇怪,但是我觉得如果写出来给你的话你会笑我,所以我就不告诉你了。
反正我是不害怕别人身上多出什么东西啦!我从小就不是很怕鬼故事呢。
再说啦,多出东西的话……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有人的身上就多出东西了哦,是你吗?
……还是我?
忘了,哎呀!
记性变得好差啊,我老是忘记我要买点墨水了,如果墨水不够的话我要拿什么给你写信呢?
其实把花朵碾碎了挤出汁在上面写来写去也可以哇,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做出各种各样颜色的墨了。
颜色很多的话应该能让人心情舒畅吧,你喜欢很多的颜色吗?
可我怕我做不出好看的颜色。我又分不清。
如果我想要对你表达开心,但是我用错了,我用成了很难过的红色,我该怎么办呢?
虽然红色看着就很让人难过啦,不过也有开心的红色。
我不能因为我不太喜欢红色,就觉得所有红色都不好看哦。
因为我身上也有红色啦,我的眼睛就是红色的哦,还有绳子,绳子也是!
但是他们都说我的眼睛是粉色的,说是像是樱花的颜色。可是樱花不是红的吗?
血红血红的樱花就像血液一样,飘下来砸到地上就像刚刚发生了一起惨案。
好像突然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如果你喜欢樱花的话,请允许我向你表示歉意。
那么期待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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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死了,我又活了,冒出个头更新一下
顺便一提,虽然都是鸟,但是我不是鸽子,毕竟我只是一只冷酷无情且高傲的小肥啾而已。
你们咕咕咕我是听不懂的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对了,我失联了这么久是在想我要不要酝酿一个大事,但是我有点觉得会写的特别狗血,算了,就那样吧,等写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反正还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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