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鬼杀队的众人正在列车上狂奔。

越往前,车厢里的肉条就越来越多,它们从各种微小的缝隙里冒出来,形状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从密布着青筋的膨胀肉团到长满尖锐凿齿的触手,到后面干脆变成了一只又一只的手,五指合拢露出尖爪,直直的刺向胆敢前来冒犯的鬼杀队剑士。

“可恶啊!”奔跑在最前方的灶门炭治郎额前滚下了汗水,“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乘客们会……!”

他已经移动到了最靠近车头的那节车厢,正当他要向前冲刺的时候聚拢在前头的触手散开,肉团中间冒出了类似骨骼般的尾状尖刺,摇摆着横挡住靠前的位置。

灶门炭治郎深吸一口气,肺鼓动着在胸腔里震动,刀上的长龙咆哮着向前。

一刀、两刀、三刀……正当他要为破开防御欣喜的那一刻,横挡在面前的肉壁上突兀地破出了数双眼睛。

“什么?!”

灶门炭治郎下意识的合上双眸,在确认自己离开梦境后果断睁开眼睛,抄刀直扑面前的阻碍。

呲啦——

灶门炭治郎破开了鬼的防御。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和早已到的车厢里的嘴平伊之助对视了一眼。

他俩推开站在一旁的列车员,几乎同时挥刀!

和前头的差不多,进攻的对象依旧是早已看腻了的手臂和肉团,正当灶门炭治郎两人想要挥手砍断扭曲着抓过来的手臂的那一刻,异变发生了。

那些伸过来的手臂迟疑的停在半空中,原本向上竖起的手指也缓缓向下塌。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垂下的手掌还会左右晃动两下,到后面连动都不动了,耷拉在一起像几条互相缠斗却被人绑成一团的蛇。

“好像有点不对……”灶门炭治郎急忙喝道:“伊之助先不要过去,它们要炸开了!”

“哈啊?”

嘴平伊之助没收住脚,差点撞到前面挡着的肉团上面。

咯吱咯吱咯吱,让人头疼欲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些没干劲的手臂上头冒出的青筋蠕动了一阵,像蓄满水一样在皮肤表层形成了好几个半透明的水包,这些水泡越来越大,在到达极限的那一刻爆裂开来,呕出了大量的稠黄液体。

它们抓狂的在半空中挠来挠去,最后干脆彼此纠结在一起,发了疯似的攻击起自己的同伴。

“这个味道……”灶门炭治郎耸了耸鼻尖,“伊之助,看后面!”

嘴平伊之助闻声转头,只听见啪嗒一声,位于他正后方的手臂齐根断开,露出了内部猩红的肉和白色的……翅膀?

“这是什么啊!”他和灶门炭治郎背贴着背转了一圈,“鬼的新招式吗?我可是山大王,这点小伎俩是不会让我上当的!”

“不是,味道不一样……”

灶门炭治郎犹豫不决,只好更紧的握住了刀。

他们暂时不敢擅自行动,生怕那些冒出来的诡异玩意产生什么异变。而在这个空档,那些翅膀像得到了养分的菟丝子一样迅速生长,一把一边全攀着手臂,把这节血肉当成自己发芽开花的温床。

“呼呼呼呼……”车厢里传来了声音,“喂,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喂喂喂喂?”

“这里是鹤衔灯,收到请回……算了不用回答,我就是找个乐子,喂喂喂……”

“唔唔。”在另一节车厢里,祢豆子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唔?唔唔唔!”

“怎么了祢豆子妹妹?”我妻善逸借着呼吸法的余威窜过来,“你怎么突然不动了?”

我妻善逸顺着祢豆子的视线去看,在看清发生了什么后,他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车厢里的肉条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洁白羽翼,它们像雪,像霜,像冰,像雾,像是大片大片开放着的白色花朵,层层叠叠的铺在车厢上。

翅膀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每一个角落都有它们的身影。

它们从车厢的前列一直密布到车厢的后排,为列车刷上了一层白漆。

“真是可怕啊。”炼狱杏寿郎按着刀,伸手摸了一下这些小羽毛,“鹤衔灯……是吗?”

他们是轻松了不少,这些羽毛死死的咬着冒出来的触手,只要有一个敢按头就会接二连三的过来踩一脚扇一巴掌,牢牢的守住自己霸占来的位置,不让原主人有任何出现的机会。

“哔啵哔啵……咕啦啦啦啦……呼噜噜……”

车厢里响起的声音突然冒出了一些杂音,听着就像有谁在车厢的广播室那边拍着手哼着曲自娱自乐。

“有人要听我唱歌吗?呱唧呱唧?喂喂?”

他真的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这歌声一响,战斗不复,大家只好待在原地,像是幼儿园里等着老师发红花花吃果果的小孩一样,被迫听着掉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童谣。

这样就算了,众人还要被翅膀逼着发言说出自己的听歌感想。

“……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我妻善逸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除了祢豆子,鬼杀队队员没有一个开心的,炼狱杏寿郎还好,毕竟性格摆在那,偶尔还能跟着唱两句免得冷场,但是剩下那三个就不一定了,善逸尴尬,炭治郎迷茫,伊之助不知所措,猪突猛进喊到一半就没了声。

又过了一阵子,歌声到了尾巴的那一节,唱了个爽的鹤衔灯终于肯闭麦放过鬼杀队可怜的耳朵了。

“哼哼,本次列车即将在……在哪呢,啊啊算了,反正就是即将停下来了,唉唉,要停在哪里呢?”

鹤衔灯哼了两声,他正要继续开玩笑,包在身体下面的下弦一突然来了个反扑。

“呜啊,你这家伙!”

火车最外层的鬼对火车里面的鬼尖叫起来:“给我住手,你再敢我身上爬我就把你有数字的那只眼珠挖出来!刀刀刀刀……啊啊啊我身体里面东西太多了!我的日轮刀跑哪里去了?”

哔啵哔啵,杂音再次响起。

“各位啊,各位!”翅膀们暴动起来,“麻烦大家抓紧一下扶手,要翻车了要翻车了!”

鹤衔灯刚把通知下完,列车就相当配合的往□□斜了一下。

哐当,没站稳的灶门炭治郎撞到车厢的墙上。

他本来应该是要砸到那堆翅膀上的,可是他的头太硬了,羽毛们不敢接他。

这群自私自利的白东西一哄而散,只留给灶门炭治郎一面冰冷的墙壁。

“你在搞什么啊羽毛妖怪!”嘴平伊之助抓着突然簇拥到自己面前的羽毛怪叫,“什么叫做要翻车啊!”

不只是他,炼狱杏寿郎也向面前的羽毛询问了类似的问题。

虽然提出的问题都差不多,可得到的答案却南辕北辙。

“翻车就是字面意义的翻车啊。”翅膀们贴过去拍嘴平伊之助的野猪头套,直到把头套拍瘪了一块,“等一下大家就要被埋在车底下啦!好开心哦!”

“我倒是没想到这家伙接受了这么多的血。”原本闭合起来的翅膀一下子打开,边缘发颤抖了两下,抽象的向炼狱杏寿郎表达出了鹤衔灯无奈的情绪,“超出我的预期了啊喂。”

“我以为呢我们遇到的是一个普通的下弦一,但是没想到哇!”羽毛一边挠嘴平伊之助的痒痒,一边阴阳怪气的嘀嘀咕咕,“这是一个得到器重的下弦一哇!”

“现在这辆车一半是我的,一半是他的。”可能是因为都有羽毛的关系,翅膀对猫头鹰格外的有耐心,“这家伙居然还想要打小报告,啊啊,为了防止他看见我把记忆传输过去我也是很为难的啊。”

两边的羽毛停顿了一下,齐刷刷的开口,“如果有空的话拜托把车头砍一下!额额滚开啊你这家伙!声音黏糊糊的讨厌死了——”

“不要和我称兄道弟,走开啊你!你再烦我我就把你吃了!听到没有啊?喂!我真要生气了哦!”

“把车头砍掉吗?”灶门炭治郎摇晃了一下脑袋,日轮耳饰被镀上了一层微弱的光,“那么让我来!”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先撤退啊喂!”鹤衔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啊!”

灶门炭治郎:“……”

你在搞什么哦?

鬼杀队的黑绿条纹拿着刀,看着面前急哄哄撤退的小羽毛不知如何是好。

“你管他干什么?”嘴平伊之助大大咧咧的,“不要犹豫了,切下去啊!”

他直接把刀对着车厢上裸露出来的颈椎横切下去,可就在他把刀收回来的那一刻,那节肉团又蠕动着恢复回来,表面光滑皮肤完整,什么都没在上头留下。

“真是够了啊。”鹤衔灯又开口了,“都说了等一下啊!”

他闷咳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吐出了什么,说出来的话里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如同液体流下去的杂音。

“让开一点。”鬼朝鬼杀队的人下达命令,“我要把这家伙给挤出来!”

最先察觉到的是祢豆子,身为鬼,她对自己同类的气息相当敏感。

小姑娘跳起来,小小一只踩在凳子的边缘,指着从车内冒出来的巨大手臂唔唔有声。

炼狱杏寿郎的反应也很快,他锯断了伸出来的鬼的双腿,把肉团烧成了一片黑灰。

“你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啊!”车厢的广播终于不被鹤衔灯独占了,魇梦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了整条列车,“你居然在帮助鬼杀队!你难道就不怕那位大人怪罪……咕呜!”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鹤衔灯把下弦一的脑袋砸到了地上。

他扣着对方的后脑勺,第三只眼睛不安分的在眼眶里转着。

白色的鬼低下头,状似亲密的和下弦一咬起了耳朵。

“不要跟我强调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人家有名字的啊,摆那么尊敬给谁看啊?来,过来,跟我一起把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哦——”

他将指甲沿着魇梦的脖子转了一圈,尖锐的甲面划破了鬼的脖子,在上头圈起了一段红绳:“你居然在帮助鬼杀队,你难道就不怕……”

鹤衔灯喷出了一团冷气,差点冻住了下弦一脖子上流出来的血珠:“不怕鬼舞辻无惨怪罪吗?”

他学着这只鬼咕呜了一声,扯着人家留出来的发尾把下弦的脑袋提起来,舌头抵着牙床啧道:“说啦?”

“啊啊啊啊!叛逃者!”鬼没有理他,反而撕心裂肺道,“你这个叛逃者!可耻的叛徒!你背叛了鬼!”

鹤衔灯没管他嘴里冒出来的污言秽语,他蹲下来,白色的翅膀抱住了谩骂不休的鬼。

“好了好了,不要叫了,听话一点哦,不要再抹黑鬼的形象啦!我知道你很委屈啊,乖乖,虽然我的确很生气是没错,但是一想到我现在正在打你我就很开心哦!”

他一点也没有顾及这只倒霉鬼的情绪,反而接二连三的为他插刀子:“下弦一就是这个水平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有一些更有趣的招式呢?你要知道我很喜欢学习的,真可惜。”

鹤衔灯话里的恶意倾泻下来,粘稠的淋了魇梦一身,“我没在你身上找到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你看嘛,让人做梦的话我也会,和奇怪的东西融为一体我也行,那你说说看,你什么都比我弱,所以把你留着有什么用呢?”

鹤衔灯压住魇梦,把脚往他的背上一跨,笑眯眯地抓住他的脑袋往下头一按,强迫鬼把自己的弱点展示出来。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灶门炭治郎联合起嘴平伊之助,三道刀光削断了鬼的脖子。

“成功了?”灶门炭治郎握住刀,双脚踉跄了一下,“等一下,怎么突然晃得这么厉害?”

“人家的脖子可是被切掉了诶,很痛的啊!”鹤衔灯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出来,“没关系的哦,呼呼,痛痛飞走啦!”

他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可手上还在折腾魇梦,把快要消散的鬼弄得愈发痛不欲生。

伴随着鬼的哀嚎,列车左飘右移,硬生生把一辆火车开成了灵.车,拐弯拐的让人想吐。

“没事啦!我帮你们稳一下……”

鹤衔灯捂住耳朵选择不听车厢内传来的抱怨和怪声,正当他想要着手控制列车回到正轨的时候,列车的弯拐得更大了。

鬼迟疑了一阵,终于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啊啊啊你这家伙居然算计我!”

在鹤衔灯的呐喊声中,这辆列车不负众望地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我发现,我这个鬼有的时候还挺恶趣味的。

怎么说呢,感觉我还挺欺软怕硬的。

就是如果,我遇到了一个我可以打得过的鬼……我就会忍不住去挖苦他嘲笑他。

毕竟某种意义而言啦,我基本上一个鬼可以搞定全部下弦。

谁让我活的久,谁让我血多。

害,说一句老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十二鬼月的上下差距那么大。

无惨那么偏心的吗?一般来说不应该一碗水端平吗?怎么感觉他好像把下面的那几只鬼全部扔到外面放养去了。

其实有一些下弦在不是下弦的时候我就见过了,当时还小小的呢,血鬼术也用的磕磕巴巴。

后来啊,在发现他们成为下弦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产生了一种,一种……迷之自豪。

就是那种,认识的人突然出人头地的感觉,虽然我和他们不熟。

我还挺容易撞见鬼的,毕竟我有璃生啦,所以我就经常非常自由非常放肆地穿过鬼的狩猎区,在那段时间里就见到挺多下弦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变来变去的……

上弦……我只知道童磨唉,毕竟我变成鬼的时候还没有十二鬼月这种东西。

然后我又从童磨那里知道了一些别的。

啊,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大嘴巴,不过也幸亏他是一个大嘴巴……

他老是在跟我讲自己同事,尤其是!在说到排在他后面的那家伙的时候讲的异常的热烈,结果把我的头发都拔断了好几根!

靠!

现在想想还真是个奇迹,童磨居然有朋友。

听说啊,我只是听说哦。对方一见到他就会拍拍他的脑袋,然后两个人一定会亲密的抱在一起,有的时候还会进行和谐而友好的指导,甚至还会一起分享食谱!

老实说吧,当时不觉得,后面我仔细想了想。

这个相处方式怎么越听越像那种小姐妹凑在一起……

我怀疑童磨肯定夸张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他的好朋友。

什么叫做因为和朋友冷战了所以要来找鹤你玩啊!!!!你活该被孤立!!!!

在那两个月里,我非常的糟心,所以我也立下的不止一个誓言。

一个是在有生之年里绝对要扯童磨的头发一次,一个是在有生之年里绝对要揍他的朋友一次。

如果这两个都实现不了的话,就把他们两个关起来。

……其实我感觉好像没有一个能实现的了哦,反而去拔童磨头发更现实一点哈。

但是如果我真的要去拔的话,那家伙绝对会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说一大堆让我觉得心塞的话。

那家伙完全就不知道别人到底为什么而生气啊……

我出来之后有在想哦,是不是因为我发火发的不太明显,所以他才一直忽略我呢。

然后我有很努力的去生气了,但是我发现我好像也只会阴阳怪气。

我觉得我很凶了啊!

为什么别人不觉得呢?

看来我要努力的凶一点了,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好苦恼哦,请让我想一想吧。

期待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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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封面换掉了,害,现在这个看久了感觉颜色太亮了。

也许可能还会再换,因为我正在打卡练习指绘。

所以上色要怎么上呢?感觉把这玩意放大之后好难看啊……跪下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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