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把蝴蝶香奈惠卷吧卷吧打包带走了。
他真的很粗暴,一点怜香惜玉的态度都没有,为了方便自己的动作,他还扯了条布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卷成了一条寿司。
这条寿司明显是让不专业的师傅捏出来的,馅太多米太少,头包的严严实实,底下倒是露出两只摇摇晃晃的脚。
这样就算了,他也没体贴的抱着人家,而是直接深呼吸一口气就往肩上挂。
“嘿咻嘿咻!好重好重!”
……看吧,一点面子都没给肩膀上的女孩子留哦。
因为担心天快亮的关系,鹤衔灯拉下了斗笠,白色的纱垂了下来,搭在肩膀上打了个浪花似的小卷卷。
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吧,鹤衔灯颠了颠扛米袋似的卡在肩头的少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好轻好轻,飘飘飘飘。”
他扛着蝴蝶香奈惠跳过了好几个山洞,穿过了好几个树林,像卷着云的风一样呼啦啦的吹着,无差别攻击起周围的所有东西。
石头被踢碎,树叶被刮走,鹤衔灯到哪里,哪里就一片狼藉。
他其实不想这样的,可奈何现在事件紧急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快点找到一个避难所躲起来,不然等下太阳一升,鹤衔灯就要当场凉凉。
鬼带着他的寿司卷,上蹿下跳。夜晚凝结的露水挂在他的衣角上,大颗大颗的滚下来,打湿了一袖的白。
终于,在太阳即将升起来的那一刻,鹤衔灯近乎是连滚带爬的蹦进了一个山洞。
啪叽,鹤衔灯表演了一个脸着地。
他爬起来,把蝴蝶香奈惠放在石头上。也顾不上检查这个山洞漏不漏风滴不滴水了,他当机立断一割手腕,朝山洞口弹过去几颗爬藤植物的种子。
“开花额不对是生长,对对对生长生长……”鹤衔灯张合着五爪,胸口憋着团气,使劲把洞前的小绿豆子里埋着的芽给提溜出来,“快点快点快点!”
他把种子迅速的拉长,让那抹绿层层叠叠的绕着山洞口爬升起来。
藤蔓抽出枝条,长出新叶,有几根的顶端甚至鼓起了一朵花苞。
鹤衔灯看着那花快吓死了,欲哭无泪的把抬得高高的手往下扬:“不要花不要花!开花会枯掉的停下停下!”
鬼也是惨,一会抬手,一会低手,为了更好的时刻注意着门前爬着的小植物有没有忙着开花打扮自己,他甚至动用上了自己的三只眼睛。
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鹤衔灯差点成了斗鸡眼。
幸好他动作快,赶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扫进来之前,藤蔓终于争了口气,勾勾缠缠,拉拉扯扯,一条接一条斜斜的织在一起,把每一个可能会有光流进来的细小空隙给堵了起来。
“哈啊啊……”鹤衔灯软倒在地上,他把手盖在额头上,用力擦了把,拂掉了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后哑着嗓子开口道,“好险呢……”
他缓了老半天才缓过来,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发愁。
按照平时他早就该把衣服脱下来塞到身体里修补一番了,但是——
鹤衔灯的目光犹豫的移向蝴蝶香奈惠。
他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把蝴蝶香奈惠的手摆正了折着放在胸口,过了会儿他又怕女孩子着凉,便从腰里扯出了一条白被子盖在对方的胸口。
为了防止被子垂下来掉到石头下面,他还特意把这条被子往上扯了扯,结果倒是把人家大半张脸给蒙了起来。
“……总感觉怪怪的。”
鹤衔灯看着被蒙头盖脸的蝴蝶香奈惠,转了两圈后也没发现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那么别扭。
过了会儿他终于发现了哪里让他不舒服了,鹤衔灯半蹲下来,缓缓的把蝴蝶香奈惠头上的发饰给摘了下去。
“我就说嘛!”他抓着两个小蝴蝶在手上抛来抛去,玩的跟花一样,“带着这东西睡觉肯定睡得不舒服。”
为了补偿失去发饰的蝴蝶香奈惠,鹤衔灯从口袋里捏了朵小白花放在对方露出来的头发上。
“……怎么感觉好像更怪了?”
他挨着蝴蝶香奈惠,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打量着对方,在目光触及到那头又黑又密的长发之时,鹤衔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卷头发。
“好羡慕啊,是健康的头发。”他捉了把头发捧在手心,看着它们和流水似的慢慢的从掌心滑了下来,“不是白色的头发真的太幸运了呢。”
可能是玩头发玩上瘾了,鹤衔灯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梳子。
他梳着和绸缎般的头发,在这条波光粼粼的黑色长河中卷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小水花。
不知道为什么,在摆弄人家头发的时候,鹤衔灯心里微妙的升起了一股类似于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可能明白童磨为什么喜欢干这件事了。”他梳到一半突然放开了手,“给没有意识不会反抗的人梳头发真的挺快乐的。”
他是松开手了,可蝴蝶香奈惠又不乐意了。可能是折腾头发的时候梳到了几根打结的扯到了少女纤细的疼痛神经,也有可能是她下意识的想打扮的漂亮一点,鬼杀队的花柱眼皮不安分的动了动,看着像是想起来的样子。
这可把鹤衔灯吓了个半死,他差点弹飞出去,全身上下都哆嗦个没完没了。
“血血,血,血鬼术——”估计是想到了什么悲惨遭遇,鬼被吓得都结巴了,声音差点都给喊破了,“血鬼术·甜眠之子·绛重梦!”
他躲在石头后面,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鬼熬了半天才抬起头,确认蝴蝶香奈惠呼吸平稳面容安祥后才敢冒出来看看。
“太可怕啦。”鹤衔灯拍拍胸口,气吐都吐不出来,“花柱太可怕了啦。”
他抱着膝盖,一想到自己要和蝴蝶香奈惠共处一室,鹤衔灯整个鬼顿时没了力气。
……和可怕的人呆在一起,我倒不如出去晒太阳。
鹤衔灯悲哀的想。
他拉开袖子看着自己的手腕,手指蹭过皮和骨头,越摸越是感到一手满是腻人的凉。
“说起来我好像还真的去晒过太阳诶。”鹤衔灯自言自语道,“那个时候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鹤衔灯自己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富有冒险精神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好玩呢,还是想比较一下呢,总之,鬼来到了太阳底下。
“不得不说真的很痛啊,早知道就不去试了。”他拍着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易燃呢……”
“当时真的很痛啊,脑子都被点燃了,什么都不能思考。不过我想啊,来都来了,放弃了也不好吧,然后就一直很坚持的坐在下面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鹤衔灯一边说一边看着蝴蝶香奈惠,在确认自己讲的笑话不能把对方笑醒之后,他才把心里憋的最后一口气吐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我只能跟她绑定在一起了?”鹤衔灯心里有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不要吧,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和不熟的人待在一起只会给双方带来苦恼的。
鹤衔灯撑起下巴,翘起二郎腿,手还是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所以说,现在怎么办呢?”
“我是不想跟鬼杀队的任何一个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了啦,谁知道那边会不会有个聪明人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来……”
他咬着嘴唇,心中满是惆怅:“我该怎么把麻烦送走呢?”
“等一下称呼一个女孩子麻烦好像不太好,可是就现在来看的确是麻烦,要是这位花柱小姐有个姐姐弟弟哥哥妹妹之类的因为发现她没掉突然因爱生恨变成复仇狂魔那我不是要完蛋!”
“造孽呀!”鹤衔灯揪着自己垂下来的刘海,把头发搞得跟鸡窝一样,“绝对不要!死也不要!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类似的事有发生过的啊!”
他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地上一扭一扭的:“只在小时候喂过几天的小宝宝突然变成了鬼杀队的柱什么的,为什么有人会把婴儿时期的记忆给记的那么深啊?!怪物吧!”
“不过缘分的确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你和对方所结下的是善缘还是恶缘或者说是一面之缘,只要彼此有了联系的话,一定不会迎来什么好的结果。”
他伸开手,红色的绳子从手腕上滑了下去。
“对。”鬼确信道,“缘分很可怕。”
但是就现在而言,缘分再可怕也没有蝴蝶香奈惠可怕。
鹤衔灯打了两个滚后爬了起来:“要不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潜入鬼杀队的管理范围内随便找块空地把她给丢进去?”
这个计划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鹤衔灯就忍不住否定掉了:“不可能的啦,我只知道他们的试炼的地方大概在哪一块,大晚上的把一个睡死过去的女孩子扔在都是鬼出现的地方……噫,算了算了。”
“要不然就放在藤屋那里?是叫藤屋没错吧?就是那个有着紫藤花标记的小屋子!”话一出来鹤衔灯就泄了气,“不行的吧,他们肯定会在晚上点上紫藤花的熏香防止鬼进来吃东西吧。”
他想出了一大堆的方案,可最后全被自己给推翻了,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被藤蔓爬满的山洞口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当咯啦啦啦!”
鹤衔灯好不容易在脑子里凝聚起来的方案瞬间被这嘎吱嘎吱的声音打散了。
“等一下这家伙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惊恐的往后缩,“还有这噗啦噗啦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喂,等一下?!不会要把这里撞破吧!”
事实正如鹤衔灯所料,站在外面的白鹤直直的撞了进来。
它带着一地藤蔓碎片闪亮登场,徒留鹤衔灯看着大开的洞口面如死灰。
“再见了这个世界。”鹤衔灯闭上眼睛迎接阳光,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连自己会变成什么形状的灰都想过了,“所以说缘分真的很可怕。”
“嘎?”
白鹤歪过了头。
山洞外头阴沉沉一片,浓重的灰云挂满了天空,一点阳光都没有透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杀了我吧,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我感觉我一直都很倒霉,从来就没有幸运过。
真的,真的很倒霉,不是我骗你,明明标好了一袋100张信纸,我去买的时候我的那一袋总是无缘无故的少了。
不是我心疼我那没掉的纸,而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后面我就开始自己做纸张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好心酸。
不过自己做纸也是有好处的,我可以往纸张上面放上各种各样的花,压屏晒干之后就是一张里面有着花纹的纸,很漂亮的。
我还可以往里面倒上花里头蒸出来的水让纸变得很香。
竹叶纸,花朵纸,还有各种各样乱糟糟的纸张。
读书人很喜欢买这个,有的时候他们开心了还会给我赏钱。
所以说学很多东西很重要的,有的时候学了好像没什么卵用的东西,到关键的时刻会突然变得很有用。
比如说我因为买纸总是少那么几张生气的去学怎么做纸,然后我发现这些纸张可以卖钱……_(:τ」∠)_
卖钱哦。
还有,折腾出鹤呼之后我发现把它拿去烤东西很香,就是有点废刀。
然后我学习了一下怎么制作刀具,成功是成功了,可惜日轮刀用的料我怎么找都没有,所以只能草草放弃了打包出来烤东西去街上卖赚钱的念头。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很倒霉。
虽然小孩子们说遇到我很幸运,可是我总觉得他们遇到我是倒霉才对吧。
所以说为什么有人能把婴儿时期的记忆给记下来呢?有点可怕,我觉得。
因为记住了所以一直在找一直在找,有一点点雏鸟情节的感觉。
不要这样吧,就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是我,所以我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一样。
但是好像又不止是这样,我感觉那孩子把我当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我感觉那个时候的我有毛病,因为当时经常战乱嘛,总是会有很多人养不起孩子,就会把他们的小孩扔在路边,我看不过去,就去把他们捡回来。
但是你知道的,小孩子身上带着一种很甜很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在鬼鼻子里更明显。
我当时的自制力还没有现在那么强,我感觉是因为我当时的胃是完整的关系。
把胃切掉了半个之后反而不会很饿了。
因为自制力不高的关系,我特别的担心我哪天忍不住把他们吱嘎吱的吃掉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的,幼崽的肉都很嫩,刚刚长出来的小鸡的肉总会比老鸡的肉香一点,刚发芽的菜的味道也会比长老了的菜来的好。
所以就很害怕,很害怕。
所以感觉我要忍不住的时候,我就会把它们送给一些没有孩子又急着要孩子的家庭,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有钱的人家越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就把那孩子送走啦!
结果……往事不提也罢。
不过呀,感觉家里越是有钱的人,他们家的环境就越是复杂呢,好像会更注重血缘一点。
明明孩子都差不多的啊,为什么自己亲自生下来的就比从外面捡来的来的要好呢?
我不明白呀?
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庭,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大家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来的,明明妈妈都不一样呢。
不过大家都对自己以前的父母有印象,不管是好的印象还是坏的印象都有,只有我没有。
不过也能理解啦,白色的孩子不太吉利,不想要很正常哦。
唔,真是对不起,我又把你当成垃圾桶了,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真的很烦的关系。
等我心情调整好了,我会在给你写一封信的,真是抱歉。
期待你的回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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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心塞的要命,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200这个数字太糟心了,太不吉利了。
所以我又准备抓一个柱出来迫害一下。
不过迫害完之后,大概就要出一段有点长……嗯,也有点不长的回忆故事。
也许可以解释一下有关于鹤为什么会知道某些事情的说。
然后,回忆走完之后就是一个有点微妙的东西,那个东西搞完之后大概就是快乐的鬼杀队生活了。
等一下,为什么会觉得鬼杀对生活很快乐的,我觉得写到那里的时候都是迫害呀!
现在可以想一下到时候要迫害谁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美滋滋。
嘻嘻嘻嘻嘻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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