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换话题的后果是,鹤衔灯被珠世拉着复查去了。

“检查我是没意见,毕竟这也算是为你的研究做贡献,但是……”

鹤衔灯双手抱胸,像个即将被猪拱的白菜一样蹲着瑟瑟发抖:“为什么愈史郎要跟过来啊!”

愈史郎:“我怕你图谋不轨。”

“谁会那样啊你这个昆布!给我老老实实的去乌冬面往里待着啊!”

珠世:“……哎。”

她苦恼的捂住脸,只觉得头疼。

“总而言之。”愈史郎道,“我一定要盯着你。”

被愈史郎一激,鹤衔灯反而舞起来了。他低着头,伸手撩开袖子,露出了一节苍白的手臂。

“呼呼呼。”鹤衔灯挤着嗓子,憋着劲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小气泡音,“你不要后悔哦。”

“我能后悔什……?”

愈史郎刚开口,还没说什么就闻到了一股惑人的血香。

“喂!”他捂着鼻子,甩头努力保持清醒,“你作弊!?”

鹤衔灯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

他刚抓破了自己的手,抓痕从手腕一直走到手肘,,像是刚烧好的白瓷上突兀的出现了不少红色的裂纹,虽然很好看,但也多于到极点。

“嘻嘻嘻。”鹤衔灯猛地把手抬高,笑道,“我才没作弊呢。”

“这是谋略,这是智慧,这是知识的力量!”

他又用力的往手上一划,这下可好,原本就够惨烈的伤势被这么一折腾看着更凄凉了,鹤衔灯手上的皮肉翻卷着流淌下大颗大颗的血珠,滴滴答答的烙在地上,转眼化成了无数幻影压到了愈史郎面身。

“血鬼术·蜂介。”鹤衔灯故意把每个词末尾的音节拖得长长的,“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在鹤衔灯恶意满满笑容中,愈史郎的懵了,他伸出手往空中挥了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珠世小姐……好多珠世小姐……”

下一秒,愈史郎双手合十,带着满足的微笑倒到了地上。

莫名被圈的珠世:“……”

她看向鹤衔灯,这孩子现在正抱着自己划烂的手在一边跳脚,一边嘟囔着好疼好疼一边在用蝶子疗伤。

“你这是把我的血鬼术改成了什么?”珠世拿了块干净的布捂在鹤衔灯的手上帮他把血擦干净,“为什么愈史郎是那个反应。”

“哎呀!”鹤衔灯吐吐舌头,“你的血鬼术是让别人看到不可思议的花纹,我研究了一下,把花纹改成了对方最想看到的东西。”

“不过我实践过,我发现对方最想看到的东西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出现在面前,还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我感觉特别的可怕,所以……”

鹤衔灯凑过去盯着珠世道:“我就把你的血鬼术的名字改掉了。”

“啊……”珠世偏过头看着倒在地上再起不能的愈史郎,老久没有说话。

“不过你的血鬼术都好麻烦啊。”鹤衔灯又开口了,“一定要弄出伤口嘛?治疗很麻烦的,蝶子一发动可是全身上下无差别的治疗哦。”

他把手搭在肚子上叹气,怏怏不乐道,“那我现在不是又要把我的胃给切掉了嘛……”

“其实我一直想说。”珠世正在把愈史郎搬到床上去,她刚给愈史郎掖上被角,转头就听见了白色鬼大言不惭的发言,只好出口回了句,“没这必要。”

“啊?”鹤衔灯呆呆地看过去。

她把手指按在脸颊上,垂着眉毛开口:“把胃切掉这个行为实属不智。”

“可是我怕我忍不住嘛……”鹤衔灯嘟囔起来,“我家可是有两个稀血在的诶。”

珠世啧了声,一把拉过鹤衔灯的衣领把他往房间里拉。

“有的时候我和你真的合不来。”珠世把鹤衔灯按在床上,为了防止他挣扎还拿了几撮绳子把他扣住,“拜托你遵循一下医嘱吧。”

“我也觉得在这方面我跟你没有一点共同语言……”鹤衔灯用很小声的声音嘀咕,“一点都没有。”

诚然,他和珠世相处的很是愉快,但是在某一方面,珠世和鹤衔灯的分歧甚至比鹤衔灯和愈史郎还要严重。

这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珠世崇尚科学,而鹤衔灯推崇神学。

“也许当时你可以清醒和神明有关。”珠世抽了一管鹤衔灯的血,“但是神是不可能一直灵验的,你还是要靠靠自己。”

“呜。”鹤衔灯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可是除了信仰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最起码对自己的身体好点。”珠世端过一杯茶,“给,我加了很多糖,有那个血鬼术你可以吃的来的吧。”

“咕呜……”鹤衔灯拿着小杯子吹泡泡。

他垂头丧气的,像一个还没开出点花就被大雨给打到自闭的小白花,缩着肩膀一抖一抖的,老半天了就是不说话。

许久,鹤衔灯才来了一句:“……不好喝。”

“总之以后不许这样。”珠世把鹤衔灯喝干净的茶杯放到一边,拍拍他道,“先不要说这能不能起到作用这点,你把你的胃切掉了还要专门分神过去控制不让他愈合,这在打斗的途中不是很占下风吗?”

“不用反驳,我知道的,你老是去招惹鬼杀队。”

鹤衔灯:“啊。”

他刚想说话就被堵住嘴了,只能随着珠世的话点头又摇头。

等珠世放开,鹤衔灯才敢压着嗓子反驳了一声:“我每次遇到他们都会跑掉的啦,所以也没有受伤。”

“而且鬼的话怎样都没关系了啦。”

“……那也不是这样。”

珠世叹口气。她把刚才从鹤衔灯身上提取过来的样本收拾好抱在胸前正打算走,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那叠本子轻轻拍到了鹤衔灯头上。

“唔?”鹤衔灯迷茫的抬头。

“你好像说,你最近都会在外面活动,对吧?”珠世摁着他的发旋道,“那么帮我取一些鬼月们的血吧,你知道的,我做的药需要一些数据。”

“我是出来找医生的,我又不是来干这种事,而且你的药明明到现在都……”鹤衔灯抓着被子,指甲往里面越抠越紧,“……行吧。”

他犹犹豫豫道。

珠世把手放下来:“听起来好像时间很赶。”

“那也不会。”鹤衔灯认真的解释,“我知道一个家伙,虽然不是医生,但他有很多有用的药,虽然我给他写了信请求碰面,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没。”

“丸月的病急不来呀。”

“的确是这样。”说完话,珠世突然笑了,她笑起来一直都很好看,嘴唇向上翘起像一道弯弯的桥。

“啊。”鹤衔灯不免看呆了,“好……”

“怎么了?”珠世看他。

“没什么。”鹤衔灯迟疑了片刻道,“对了,珠世小姐,等下陪我去逛街吧?”

“我以为那只是找你的借口而已。”

“什么?”

“没什么,等我一下就好。”

珠世拍拍鹤衔灯的脑袋,在鹤衔灯看过来的时候戳了下他的额头,然后慢慢悠悠的走掉了。

“啊呀……”鹤衔灯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的脑子里一片乱蒙蒙,还没理清里头咕噜咕噜乱转的毛线团,他的被子里挤进了一只猫。

“啊茶茶丸!”鹤衔灯把猫猫抱起来猛吸了一口肚子,他把头埋进软软的毛毛里,哪怕脑袋一直被猫爪子踩来踩去也没在意。

“怎么办呀茶茶丸……”白色的鬼和花色的猫咬耳朵,“真的好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