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三刺婴灵洞)第52章 十字碑

送别了苦和尚及公子黎,白小楼和李少游再次返回到那祭室中,白小楼小心翼翼的去拔尸骨上的淬骨钉,阴山派以尸骨献祭,目的是培养僵尸不化骨,若任由白小江的尸骨钉在这十字碑上,若干年后他将会称为第二个不化骨,其手段阴险毒辣,令人唾弃。

这一颗颗淬骨钉虽是钉在白小江的尸骨上,但如同钉在白小楼的心上一般,每拔掉一颗,白小楼的心便似被刺上了一刀般,李少游没有帮忙,他只坐在一边默默关注着。

白小楼在拔掉了所有淬骨钉之后,刚要将尸骨全部收入背包内,此时突生异变,那些碎骨竟然顷刻之间化为齑粉,原来那淬骨钉上下了秘咒,一旦取下所有的淬骨钉,尸身立刻消散,防的就是有人盗尸,阴山派对待背叛者残忍至此。

白小楼一时愣在当场,李少游也惊呆了,好半晌白小楼才放声痛哭出声,自己历尽千辛找到了哥哥的尸骨,却须臾间化为乌有,一时悲愤、压抑之情同时涌出。

李少游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默默站在一侧,心情亦是低落,望着那十字碑发呆之际,他突然瞥见上面有一块奇怪之处,这块十字碑是用一整块巨石切割雕琢而成,其正面还有些花纹,适才被尸骨遮挡看不清,此时取掉虽有人骨才显现完整,绘的是一棵大树。

“这是什么?”

白小楼听他一说,也看到了那壁上的大树,那是一幅油彩壁画,绘的真是栩栩如生,这棵大树枝叶繁茂甚有气势,但这树的叶子却有些奇怪,像是三叶草般。

“这是什么树?”李少游奇道。

白小楼摇摇头道:“从来没见过,不知他们将这怪树绘在十字碑上有什么讲究。”

石碑上除了这棵树外,没有任何题字,二人不得其解,白小楼瞧着瞧着突然“咦”了一声,他发现这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颜色偏暗,若不仔细看当真难以察觉,他用手摸了摸,此处石板比他处要粗糙些,他立时猜出端倪,这块巴掌大的石头是后补上去的。

“难道是当初负责切割的石匠不小心弄坏了十字碑,还是这石碑本就如此?难道其中有什么讲究不成?”白小楼好奇之余,用剑尖去戳那块补石,没费多大力气就将那块巴掌大的石头给剜了出来。

就在这块石头覆盖之下,有一个小琉璃罐,看来是故意将其藏在石碑之内。

二人急忙将罐塞拔出来,从里面扯出几块绢布,打开一看,绢布上有画,共有五幅,详细描述了白小江之遭遇,果真是被那黑袍僵尸所害,那白行伍和孙老六正是帮凶。

李少游沉吟道:“这些布画应该和这石碑上的大树是同一人所绘,他为什么要藏这布画呢?”

白小楼道:“这祭坛是以我七哥的尸骨献祭,这些布画上绘的是我七哥献祭之原因,他们三个人中了婴灵的蛊术,都成了半人半妖的傀儡。”他指着那一幅幅画,道:“婴灵与阴山教颇有渊源,白家的白文敬是其下属,白行伍也受其蛊惑,他们又控制了这猎户和我七哥,借助官家身份挖开了这不化骨的墓穴,这里的金银珠宝正是画上所绘,目的是要让那黄皮子借体所用,想来我七哥不甘做婴灵的奴隶,那老黄皮子便用他来献祭,这些画若非是献祭的供需,便是当初雕刻这十字碑的匠人感我七哥刚烈,留此布画以告世人。”

李少游赞成白小楼的推断,他安慰道:“白七哥凡体之躯,却勇于挑战阴山巫教,身虽死,但气节长存,我们不如将此布画告知于天下,以告慰白七哥在天之灵。”

白小楼摇摇头道:“家兄非是争名逐利之人。”他目露寒光,道:“如今不化骨已被封印,不能便宜白行伍和那猎户两人。”他收起那壁画道:“我当将他二人钉在那不化骨之侧。”看着地下那祭台上前有几块祭拜石,道:“咱们取两块石板,放在那封印的不化骨身侧,给姓白的和那猎户孙老六留着,我要他们在老僵尸的墓室内永世替为我兄长赔罪。”

二人沿着螺旋楼梯上到那墓室中去,再入墓室却发现他们进入时的通道已经被堵死,墙壁上多了一面石板墙。

“居然被封死了。”李少游笑道:“看来咱们一下入那螺旋石梯后,这些家伙就把墓穴给封死了。”

白小楼看着那石板壁道:“也好,便将这些布画钉在这石板上,如果外人到此,让他们知道让这些人跪在这里,非是我白某欺人,实是这些人罪有应得。”

当下二人将那些布画依序钉在石板上,又返回地下祭室,从通道出了洞府。

二番刺灵亦是失败,虽然寻到了白小江,但没带回其尸骨,已失败告终,走在山间,李少游问白小楼准备何时再来刺灵,白小楼心想,这两次都没成,对方必定会加强戒备,短时间内不能再来,而且刺灵士也有行规,不管是凶灵洞府、古城遗迹或是古刹陵墓,凡刺灵者至多只能三入,若是三刺灵仍未成功,便是天命不绝此灵物,再入便违了天道,必有天谴。

“只有一次机会了,需多准备些时日。”

李少游想了想道:“我倒知道个道家人,乃是净明后人,若是能请得来,定然能增加几成机会。”

白小楼有些惊讶,道:“净明派本就是阴山派的克星,只可惜自康熙年间此派便已落寞,近百十年更是销声匿迹,少游兄当真识得净明后人?”

李少游道:“也谈不上认识,只识得他家里的一个管家,那管家名叫钟阿肆,是我那贱内的远房舅舅,本姓张行四,以前叫张老四,改为钟姓是随了主家,那主家住在山东泰安府,开了个医馆,老掌柜年近七旬名叫钟雷,当地叫他钟神医,那钟阿肆去年从泰安回了河北老家探亲时,我与他有一面之缘,据他所说,这泰安钟家本是隐退的道家人,本姓钟离,乃晋代钟离嘉之后人,钟家的医术之所以能享誉泰安府,一部分原因是其祖上流传下来的道术。”

白小楼听了李少游一番话,斟酌一番道:“若是真如少游兄所言,我当去一趟泰安府,拜见一下这位老掌柜,即便不能请他出山,也能多了解一些阴山派的事,至少为三次刺灵增添了些胜算。”

李少游道:“不然我们改道先去趟泰安府?”

白小楼也迫切的想要见见钟家人,但想到此番李少游出来已有多日,其家里人难免惦记,而且已经确定自家兄长遇难,当为其立碑厚葬,便道:“还是先回京去吧,等我为兄长守灵七七四十九日,再备些厚礼在去泰安不迟,你也久未归家,就回京城休整数日,便暂定七月初,届时我去燕子门找你,再一道往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