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江卫国的长枪,再一次如疾风暴雨一般,轰杀而来。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肃杀,就连地上的草木,都受其影响,全部枯败。
杀气腾腾!
“该结束了!”
江卫国很有信心,这一枪,可结束战斗。
“是啊!”面对这一枪,周赢横剑而立,神情骤然一紧。“是时候结束了!”
此时,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
随着这一枪刺来,周赢脚踏八卦,形如鬼魅,侧身避开。
而后扬起手中的巨阙剑,顺势向下一劈!
正中枪头!
——当啷!
一声巨响,犹如惊雷一般!
就在剑与枪碰撞的一瞬——枪头与枪杆,顿时被一分为二。
枪头翁的一声,崩飞出去!
——嗡嗡嗡!
枪头在半空中翻飞片刻。
最后重重刺入地面。
而那被劈为半截的枪棍,仍在嗡嗡作响!
静!
这一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恐怕任谁也没有想到,方才江卫国攻势如潮,完全占据了主动和上风,竟会被周赢,反手一剑断刃!?
如此反转,着实令人震惊失色。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
但周赢面对的,可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曾经的营州骁骑校。
一招竟断了老兵手中的长枪,恐怖如斯!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险象环生,又千变万化。
“我这一剑,也有三年的功力。承让了!”
周赢收剑入匣,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哗!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江海涛等人,纷纷回过神来,不由得震惊出声。
“父亲……竟然败了……甚至连兵器,都被人给破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刚才我还以为爷爷赢定了……怎么突然一下子,急转直下。我都没看清周先生,是如何出的剑,就见爷爷的枪头被震飞出去了!太恐怖了!”
江海涛父子二人,震惊失色。
而明天源和黄潜二人,也不禁又惊又喜。
“师父这也太厉害了吧!?连江老都不是其对手!”
“不愧是虎尊,果然是天下无敌啊!哈哈——!”
而相比之下,现场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刚刚落败的江卫国。
倒不是他输不起或计较于输赢,而是震惊于周赢刚刚那一剑。
“你刚才那一招——!?”江海涛震惊地问道,“乃是军中的戚家刀法!?”
——振刀!
是戚家刀法之中,在面对短兵相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斩断对方兵刃的奇招!
当然,这也是在近身肉搏之中,不得已才会剑走偏锋,以求速战速决,快速令对方,失去战斗力。
虽然斩断的是兵刃,但战场之上,失去了兵刃,就等同于失去一臂,离死不远了。
“不错!”周赢点头承认,“刚刚那一剑,正是用了戚家刀法之中的振刀。”
虽然这一招,周赢是用剑使出的,但换上了巨阙剑,也能使出八成的效果来——正徐情况之下,这一招应该用正宗的苗刀。
这也是为何,刚才周赢会临时换剑的缘故。
惊鸿剑擅刺,但很难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劈砍。
“难怪敢去争雍州战神之位!”江卫国恍然,“原来你也有军中的背景啊!哈哈……倒是老夫唐突了!”
兵部,以及九大战区,高手如云,关系又错综复杂。
江卫国见周赢,来历神秘,但也并没有多问,显然对方的背景,也十分了得。
单刚才所使的戚家刀法,显然是受到了高手传授和指点。
江卫国在心中,甚至大胆猜测,周赢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战神级的绝顶高人!
“看来,你已具备了争夺雍州战神的实力了!”江卫国捡起了地上的枪头,喟然一叹,“而我离战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败得不冤!”
这一战,江卫国战的痛快,也输得口服。
见状,江浪也忙道:“爷爷,你也打过瘾了,身子骨也活动开了,干脆就趁热打铁,快让周先生,帮你看看你背部的伤势吧!”
“好!”
江卫国点了点头。
他生性豪爽,不拘小节,竟直接当场,褪去了上身的衣物,解下殷红的绷带,露出了背部,一道骇然的疤痕。
远远看去,就如同一道纹身一般,有巴掌一般粗大,从右肩之上,一直斜向划到了左肋附近,横跨了整个背脊。
而如此大的伤口,十余年的伤势,竟一直没有好转,皮开肉绽之下,甚至能够依稀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不时地还会有鲜血流出。
“嘶——!”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头皮发麻。
如此渗人的伤痕,平生还是头一次见到。
绕是江海涛父子二人,平时早已见惯了这道伤痕,再看之下,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甚至隐隐觉得,伤口好像又扩大的一圈!
“江老竟一直背负着此伤十余年!?”明天源从未听说过,今日一见也不由得暗暗心惊,揪心不已。
“这伤痕,真是恐怖啊!”黄潜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像是活着似的!”
江浪道:“爷爷个性好强,不愿向外人提及,只有少数人知情罢了。”
江卫国笑道:“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不然谁来了,都想看一眼,我岂不是成动物园的猴子了?看了也没人能治得好,反而让我心烦!”
这道伤痕,对江卫国而言,很不光彩,因此既不愿提及,也不想让人知道。
而今日,江卫国对周赢心服口服,所以才这么痛快地褪去上衣,露出伤痕。
不然的话,倘若方才是周赢输了,说不定就谢绝他的救治了。
江浪又对周赢正色道:“周先生,还望出手相救!”
“是啊,周贤侄,快想想办法啊。”江海涛也道,“你若是能治好我父亲这旧伤,我们江家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周赢走近,细细打量一番,也不由得一皱眉。
如此伤势,也确实是他平生罕见。
毕竟,周赢获得各类传承,也不过才短短三年而已。
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眼前江卫国身后的伤势,就是周赢从未见过,也没听师父说过的奇症!
不过,通过他按部就班的观察,隐约还是看出了其中一些蹊跷。
“黄潜,你刚才说的对。”周赢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老者身后的伤痕。
顿时,江卫国浑身一颤,而那伤痕,也犹如流光一般,迅速滑动起来!
“这伤痕……真的像是一条……活着的河流一般!”
就仿佛有人,在江卫国的身后,划开了一道鲜活的伤口,永远奔流不熄!
“周先生,我爷爷这到底是受的什么伤?”江浪急忙问道,“为何如此古怪!你说的,活的伤口,又是什么意思?可有解救之法!?”
周赢沉吟片刻,而后应声道:“办法倒是有!”
“真的!?”江家父子闻言,顿时一喜。
但周赢又话音一转:“不过,我必须得先看一看,弄伤江老的那把兵器才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处理这伤势,还得从制造这伤势的源头找起!”
什么!?
江家父子闻言,又是一怔,脸上难免有失望的神色。
这都十多年了,上哪儿再去找当年那把兵器啊?
“有!”不料,江卫国却突然开口道,“那把兵器,就在我这里!”
“当年,给我造成此伤的人,被我亲手杀了,他的那把兵器,也成为了我的战利品,被我收藏了起来!”
“什么!?”
“砍伤爷爷的那把兵器,就在咱们这里?”
“我怎么从没有见过!?”
江家父子二人,听闻江卫国这么一说,也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是头一次听父亲提到此事。
“父亲,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啊?”江海涛疑惑地问。
“是啊,我们也没见过。”江浪好奇的问道,“爷爷,那么打个兵器,被你藏到哪儿了?”
江卫国摇了摇头,道:“那把兵器,有些古怪,所以没让你们看到。就藏在我睡的床下。”
“跟我来吧!”
说着,江卫国一招手,示意众人跟随他进入里面的房间。
老人的卧房,装饰十分简单,屋内仅有简单的家具。
江卫国走到床前,掀开被褥和床垫,露出床板。
——咔嚓!
江卫国又一拳砸下,竟从床板里,抽出了一块木板。
两手一拆。
只见一把东洋刀具,散发着诡异的寒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是这把刀!”江卫国轻抚刀身,身体也不由得随之微颤,“给我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和治愈的伤痕!”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关于那一段往事,江卫国从未提及过,江海涛父子二人,自然也不知情,只能从其他士卒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个大概。
但至于这把刀的主人,他们更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