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话间,江卫国的长枪,再一次如疾风暴雨一般,轰杀而来。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肃杀,就连地上的草木,都受其影响,全部枯败。

杀气腾腾!

“该结束了!”

江卫国很有信心,这一枪,可结束战斗。

“是啊!”面对这一枪,周赢横剑而立,神情骤然一紧。“是时候结束了!”

此时,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

随着这一枪刺来,周赢脚踏八卦,形如鬼魅,侧身避开。

而后扬起手中的巨阙剑,顺势向下一劈!

正中枪头!

——当啷!

一声巨响,犹如惊雷一般!

就在剑与枪碰撞的一瞬——枪头与枪杆,顿时被一分为二。

枪头翁的一声,崩飞出去!

——嗡嗡嗡!

枪头在半空中翻飞片刻。

最后重重刺入地面。

而那被劈为半截的枪棍,仍在嗡嗡作响!

静!

这一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恐怕任谁也没有想到,方才江卫国攻势如潮,完全占据了主动和上风,竟会被周赢,反手一剑断刃!?

如此反转,着实令人震惊失色。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

但周赢面对的,可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曾经的营州骁骑校。

一招竟断了老兵手中的长枪,恐怖如斯!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险象环生,又千变万化。

“我这一剑,也有三年的功力。承让了!”

周赢收剑入匣,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哗!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江海涛等人,纷纷回过神来,不由得震惊出声。

“父亲……竟然败了……甚至连兵器,都被人给破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刚才我还以为爷爷赢定了……怎么突然一下子,急转直下。我都没看清周先生,是如何出的剑,就见爷爷的枪头被震飞出去了!太恐怖了!”

江海涛父子二人,震惊失色。

而明天源和黄潜二人,也不禁又惊又喜。

“师父这也太厉害了吧!?连江老都不是其对手!”

“不愧是虎尊,果然是天下无敌啊!哈哈——!”

而相比之下,现场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刚刚落败的江卫国。

倒不是他输不起或计较于输赢,而是震惊于周赢刚刚那一剑。

“你刚才那一招——!?”江海涛震惊地问道,“乃是军中的戚家刀法!?”

——振刀!

是戚家刀法之中,在面对短兵相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斩断对方兵刃的奇招!

当然,这也是在近身肉搏之中,不得已才会剑走偏锋,以求速战速决,快速令对方,失去战斗力。

虽然斩断的是兵刃,但战场之上,失去了兵刃,就等同于失去一臂,离死不远了。

“不错!”周赢点头承认,“刚刚那一剑,正是用了戚家刀法之中的振刀。”

虽然这一招,周赢是用剑使出的,但换上了巨阙剑,也能使出八成的效果来——正徐情况之下,这一招应该用正宗的苗刀。

这也是为何,刚才周赢会临时换剑的缘故。

惊鸿剑擅刺,但很难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劈砍。

“难怪敢去争雍州战神之位!”江卫国恍然,“原来你也有军中的背景啊!哈哈……倒是老夫唐突了!”

兵部,以及九大战区,高手如云,关系又错综复杂。

江卫国见周赢,来历神秘,但也并没有多问,显然对方的背景,也十分了得。

单刚才所使的戚家刀法,显然是受到了高手传授和指点。

江卫国在心中,甚至大胆猜测,周赢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战神级的绝顶高人!

“看来,你已具备了争夺雍州战神的实力了!”江卫国捡起了地上的枪头,喟然一叹,“而我离战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败得不冤!”

这一战,江卫国战的痛快,也输得口服。

见状,江浪也忙道:“爷爷,你也打过瘾了,身子骨也活动开了,干脆就趁热打铁,快让周先生,帮你看看你背部的伤势吧!”

“好!”

江卫国点了点头。

他生性豪爽,不拘小节,竟直接当场,褪去了上身的衣物,解下殷红的绷带,露出了背部,一道骇然的疤痕。

远远看去,就如同一道纹身一般,有巴掌一般粗大,从右肩之上,一直斜向划到了左肋附近,横跨了整个背脊。

而如此大的伤口,十余年的伤势,竟一直没有好转,皮开肉绽之下,甚至能够依稀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不时地还会有鲜血流出。

“嘶——!”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头皮发麻。

如此渗人的伤痕,平生还是头一次见到。

绕是江海涛父子二人,平时早已见惯了这道伤痕,再看之下,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甚至隐隐觉得,伤口好像又扩大的一圈!

“江老竟一直背负着此伤十余年!?”明天源从未听说过,今日一见也不由得暗暗心惊,揪心不已。

“这伤痕,真是恐怖啊!”黄潜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像是活着似的!”

江浪道:“爷爷个性好强,不愿向外人提及,只有少数人知情罢了。”

江卫国笑道:“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不然谁来了,都想看一眼,我岂不是成动物园的猴子了?看了也没人能治得好,反而让我心烦!”

这道伤痕,对江卫国而言,很不光彩,因此既不愿提及,也不想让人知道。

而今日,江卫国对周赢心服口服,所以才这么痛快地褪去上衣,露出伤痕。

不然的话,倘若方才是周赢输了,说不定就谢绝他的救治了。

江浪又对周赢正色道:“周先生,还望出手相救!”

“是啊,周贤侄,快想想办法啊。”江海涛也道,“你若是能治好我父亲这旧伤,我们江家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周赢走近,细细打量一番,也不由得一皱眉。

如此伤势,也确实是他平生罕见。

毕竟,周赢获得各类传承,也不过才短短三年而已。

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眼前江卫国身后的伤势,就是周赢从未见过,也没听师父说过的奇症!

不过,通过他按部就班的观察,隐约还是看出了其中一些蹊跷。

“黄潜,你刚才说的对。”周赢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老者身后的伤痕。

顿时,江卫国浑身一颤,而那伤痕,也犹如流光一般,迅速滑动起来!

“这伤痕……真的像是一条……活着的河流一般!”

就仿佛有人,在江卫国的身后,划开了一道鲜活的伤口,永远奔流不熄!

“周先生,我爷爷这到底是受的什么伤?”江浪急忙问道,“为何如此古怪!你说的,活的伤口,又是什么意思?可有解救之法!?”

周赢沉吟片刻,而后应声道:“办法倒是有!”

“真的!?”江家父子闻言,顿时一喜。

但周赢又话音一转:“不过,我必须得先看一看,弄伤江老的那把兵器才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处理这伤势,还得从制造这伤势的源头找起!”

什么!?

江家父子闻言,又是一怔,脸上难免有失望的神色。

这都十多年了,上哪儿再去找当年那把兵器啊?

“有!”不料,江卫国却突然开口道,“那把兵器,就在我这里!”

“当年,给我造成此伤的人,被我亲手杀了,他的那把兵器,也成为了我的战利品,被我收藏了起来!”

“什么!?”

“砍伤爷爷的那把兵器,就在咱们这里?”

“我怎么从没有见过!?”

江家父子二人,听闻江卫国这么一说,也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是头一次听父亲提到此事。

“父亲,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啊?”江海涛疑惑地问。

“是啊,我们也没见过。”江浪好奇的问道,“爷爷,那么打个兵器,被你藏到哪儿了?”

江卫国摇了摇头,道:“那把兵器,有些古怪,所以没让你们看到。就藏在我睡的床下。”

“跟我来吧!”

说着,江卫国一招手,示意众人跟随他进入里面的房间。

老人的卧房,装饰十分简单,屋内仅有简单的家具。

江卫国走到床前,掀开被褥和床垫,露出床板。

——咔嚓!

江卫国又一拳砸下,竟从床板里,抽出了一块木板。

两手一拆。

只见一把东洋刀具,散发着诡异的寒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是这把刀!”江卫国轻抚刀身,身体也不由得随之微颤,“给我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和治愈的伤痕!”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关于那一段往事,江卫国从未提及过,江海涛父子二人,自然也不知情,只能从其他士卒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个大概。

但至于这把刀的主人,他们更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