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还是有点超出厉苍的预期了。
他本来是想分散一下人们的注意力,没想到有人因此而吵闹起来,并不断有人加入到战局中。
也好。虽然他自己是人类,但他也挺乐于见到他们通过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先自我筛掉一批蠢货。
群体性协作是人类最大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弱点。总有些人是不带脑子随大流的。
他不知道林默和夏梓馨成功进入光球内部没有,反正他是准备进去了。
他混在人群中,冲入了中心广场。
霎时间,广场上满是疯跑的人和追赶的警员。催泪弹扔了好几轮,广场上如同白雾浸润着,连路也看不清。
厉苍凭着方向感向前跑,径直跑进了正fu大楼。
门是敞着的,可进入大厅以后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当然门外的闹腾还是会穿入这楼里,却让这种安静更加明显了。
很快,也有乱跑的人跟在他身后跑了进来避难,十来个手持防暴盾牌和警棍的警员迎着他们从一楼过道上冲了过来,要把他们往外赶。
他从腰包里取出那个黑色的皮革面具戴上,径直走向大厅后方的过道,顺手一甩匕首,把挂在屋角的监控打了下来。
一名警员发现了他的异常,举着警棍袭他身后,他身子没转,向后踢出一脚,就把对方踢出了三米开外。
他马上成了攻击的中心,三四根警棍从不同的方向扫来。他一手横抓,抓住了两根,另一手抬起胳膊,夹住了身后的两根,身子一拧,再迅速收拳重出,手上像装了弹簧似的在几名警员身上猛拍了几下,将他们一一拍翻。
灯忽然熄灭了,应该是监控室里发觉了他们闯入大楼,让控制室切断了电源。虽然对中心正fu大楼不甚熟悉,但厉苍知道像这样的机关肯定有紧急疏散通道的,估计在外面的人群冲进广场的时候,大楼就已经开始了疏散。
不知道程骞在哪里,他得马上找到她。
他向大厅里躲着的人大喊:“这边!”
这一声呼喊让那一盘散沙获得了一根轴心,再加上他刚刚那一通打斗,大着胆子跑进大厅的十来个人不知不觉地把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当成精神领袖了,纷纷跟在他身后跑入过道。
那些人见他戴着面具,都依样画葫芦,找手帕、布条或撕了衣服一角来蒙面。
有个人问:“大哥,我们要怎么做?”
“找会场,开会的人或者相关文件,让负责人接收情愿书,公开会议内容。”厉苍指挥着人们从楼梯登上二楼,将人们分成两批,一批由下而上,另一批跟着他乘坐电梯到顶层,准备由上而下逐层搜索会场。
楼内确实正在进行疏散,闹哄哄的,厉苍随手揪住一个工作人员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墙上:“会场在哪里?”
那个戴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没见过这阵仗,话都结巴了:“不……不知道,我们没听说有会议……”
“谁让你们疏散的?”
“就……刚刚警铃响了啊……”
“你们从哪里疏散?”
“那个……走火通道……楼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的……”
没什么价值。厉苍把那人甩开,后者跌跌撞撞地赶紧冲下楼梯。
厉苍带着身后的五个人走向电梯间。大楼里采光很差,关了灯的情况下只有墙上的应急灯亮着,电梯倒是还开着,可轿厢里只有一盏白惨惨的灯,还没角落的监控闪动着的红光来得亮堂。
厉苍一进去就一蹬电梯壁跃起把那监控拆了。现在这状况其实有没有监控都没所谓了,他只是觉得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很烦而已。
刚刚问他怎么做的那个男人很年轻,可以说就是个男孩,一看就是热血大于理智的那种,他怯生生地问厉苍:“大哥,你说,我们会被秋后算账吗?”
厉苍想也不想就说:“会。”
“那……”
“那你等下不用出电梯了,直接下地下停车场赶紧逃。”厉苍的用意并不是挤兑他,现在这一出确实是失控了,他自个算主犯的话,这些跟在后面的判个一年半载逃不掉,提醒一下还是必要的。
谁知那孩子挺了挺胸膛,看看其他几个人说:“我不走。”
厉苍没心思和他们说什么大道理,电梯门打开了。
电梯间旁边就是楼梯口,这墙角上装了个应急灯,走出电梯间左右两边都是长且直的走廊,黑漆漆的连应急灯都没有。
他让那五个人一组,去左边的走廊上搜,他自个走向了右面。左边的走廊依稀可以看到尽头,右边从大楼结构上来看的话,应该是通向双子塔南翼楼的通道。
如果是刚刚警铃响的时候才开始疏散的话,这一层楼未免疏散得太快了,毕竟这就两三分钟的事情,其他楼层还能依稀听到人们在奔跑叫嚷。
要不就是这顶楼本就没有人,要不就是有别的疏散通道让他们更快速地疏散。
想到这,又结合程骞说过专机接送,并暗示她在中心正fu的话,厉苍在黑暗中撒开腿快步奔跑起来。
南翼楼楼顶是一个巨形的圆顶,停一架飞机绰绰有余。
他找到了通往顶楼的楼梯,楼梯尽头一道铁门被从外锁上了,铁门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听这响声不是民用客机,大概是中型的军用战机,程骞为什么会被抽调到这里来,他用膝盖也能想到。
他用力摇了摇铁门,心里拼命地狂喊:你们不是你要我过来吗?我来了!
他抬脚猛踢铁门,一连踢了三下,门被踹开的时候,他的脚掌也被震得发麻。
战机已经离地了,却并没有飞得太高,而是悬在空中,像在观看表演似的等着他跑到飞机下方。
“苍!快走!”他听到了程骞的哭喊。
机舱门开着,程骞被两个黑衣人扭着胳膊押在门前,她身上还穿着空姐的制服,脸上肿了一块,鼻子下方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这让厉苍心里的怒火又升高了一丈。
还有一个圆脸而头发稀疏的老男人手插裤兜站在身边,带着戏谑的笑俯视着他。
那人开口道:“厉警长,别来无恙。”
暗夜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