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近期我目击了一场德军和英军的空战。不幸的是,两个盟军的空军被迫从他们失火的飞机上跳下去了。住在哈夫路的送奶贩看见四个加拿大人坐在路边,其中一人讲一口流利的荷兰语。他问送奶贩是否可以借他的火点一下烟,并告诉他机组共有六人。驾驶员已经被烧死了,还有一个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德国安全警察来把这四人带走了,他们中无人受伤。从一架着火的飞机上跳伞,还有人能如此镇定吗?
尽管天气实在很热,我们还得两天生一次火来烧掉菜皮和垃圾。我们不能把任何东西扔进垃圾箱,因为库房员工可能会看到。一个微小的粗心举动,我们就完了!
人们要求所有大学生签署一份官方声明,内容是“支持德国人,赞同新秩序”。八成的人决定听从良知,但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任何拒绝签字的学生都会被送去德国劳工集中营。如果一个国家的青年都被送去德国做苦工,那会变成什么样呢?
昨晚枪声很吵,妈妈就关上了窗。我躺在爸爸的床上。突然,就在我们头顶,我们听到范丹太太一跃而起,就像被莫西咬了一口。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个燃烧弹在我床边落下。“开灯!开灯!”我大叫。
皮姆拧开灯。我以为房间随时有可能燃烧起来。一切正常。我们全都冲到楼上看发生了什么。范丹先生和范丹太太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一道红光,范丹先生以为附近着火了,而范丹太太则确信是我们的房子着火了。当巨响发生时,范丹太太已经站在床边直打哆嗦了。杜赛尔待在楼上抽烟,我们爬回床上。不到十五分钟,射击声再次响起。范丹太太一跃下床,跑到楼下杜赛尔的房间去寻求她在丈夫那儿得不到的安慰。杜赛尔以“到我床上来,我的孩子!”作为欢迎词。
我们发出阵阵笑声,枪炮的喧嚣不再惊扰我们了,恐惧一扫而光。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