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娜有几分得意:“是宫廷光明系魔法圣导研制的药水,可以让人感到清醒,排除难闻的味道。”
难怪其他人抵挡不住,自己都感觉有些受不了,这小姑娘却还能坚持,这还真是个宝贝。乔智道:“很不错,清爽多了!”
“嘻嘻,下次我给你一小瓶,用的时候倒在丝巾上就行了。”
“好啊!”
这东西很管用,乔智当然也就不客气了。他回过头,继续拿着镊子,在每一道创口处进行仔细搜寻。
尼古拉站在远处,他的大西瓜一般光溜溜的脑袋在太阳底下发出油晃晃的光芒,见乔智蹲在那里一点点地检查,一呆好半天,也不宣布解剖结束,比以往任何一个裁判所执事对尸体进行的解剖都要长得多,他想上前帮着一起找找线索,可这尸体的恶臭实在难闻,憋得实在难受,上了几次,又退回去了。
伊丽莎白见乔智翻得这么仔细,忍不住问:“亲爱的,你在找什么呢?”
伊丽莎白作为高贵的亲王郡主,却能陪自己冒着恶臭勘查高度腐败的尸体,这让乔智还是多少有些感动的,便用镊子剥开尸体头部一处创口,指了指白森森的头骨上的一个小小的类圆形小孔,耐心解说:“西特夫人是被一种尖锐的无刃利器刺死的,估计是簪子。由于连续刺杀了三十多下,大部分刺中了骨骼,包括头骨,我在查看创伤在骨头上留下的痕迹,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留下的特别特征,以便能找到凶器,再从凶器找到凶手。”
“哦,明白了,那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还没有。”乔智继续用镊子剥开腐烂的肌肉组织,仔细检查着骨骼上的划痕。
伊丽莎白问道:“亲爱的,你是暗灵魔法师,为什么不召唤亡灵把这些腐肉都吃光,这样不就能看到尸骨了吗?”
乔智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怎么这么脑袋短路呢,“你真聪明!”立即召唤了无数的食腐蚁在尸体上狂啃起来。
食腐蚁啃食尸体的速度非常快,才不到一会,这具高度腐烂的尸骨便被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具森森的白骨,连上面的血都看不到了。
这下,骨架上刺穿的痕迹立即全部暴露无疑,乔智用记忆水晶挨个对那些痕迹进行记忆录制,忽然,他咦了一声,盯着一根胸骨仔细看了一会,招手叫尼古拉和扎卡林、姬娜过来。
由于腐烂的尸体组织已经被食腐蚁吃掉了,难闻的味道也就大部分消失了,不至于让人抵挡不住,三人过来蹲下。乔智指着那胸骨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见胸口那根骨头上有一处刺穿创口,创口里有一小截东西,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姬娜道:“是不是簪子的尖头?”
“应该是!”乔智道,拿过记忆水晶进行了记录作为证据,然后用镊子小心地将那截断头取了出来,“没错!真是簪子的断头!找到了!终于找到重要的物证!如果能找到这簪子的另一头,就能确定它的主人,也就是犯罪嫌疑人!──姬娜,你辨认一下,这短截簪子是谁的?”
姬娜盯着看了好一会,摇摇头:“太小了,没有什么特征,我辨认不出来。”
乔智沉吟片刻:“现在只剩下格瑞斯和卡瑞两人还没有询问,立即组织对他们的询问。尤其是提取她们的簪子查看,希望能找到凶器。”
姬娜道:“就怕事后扔掉了。”
“应该不会!”乔智肯定地说道,“记忆水晶上的图像显示,死者衣裙上有擦拭痕迹,那痕迹我仔细进行过观察,其中有擦拭手上血迹形成的痕迹,还有长条形的擦抹痕迹,应该是擦拭簪子上的血液留下的。而且这痕迹还不止一处。凶手既然擦掉簪子上的血迹,说明他还想把簪子留下来,并不打算扔掉,否则没必要擦拭这么仔细的。”
伊丽莎白在一旁插话道:“没有簪子,她的头发不就散了吗,别人一看就发现有问题,当然要擦干净血插回头发上。”
“郡主说得很有道理!”乔智赞许地点头道。
得到未婚夫的当众夸奖,伊丽莎白很是得意。
重新安葬了希特夫人后,一行人赶往姬娜家那阴森的大宅。从大门进去是不会引动魔法阵的,卡瑞开的门。听姬娜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卡瑞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等乔智的询问。
但乔智却让她带他们去她的住处。
卡瑞的住处距离姬娜的闺房不远。乔智询问了卡瑞那天晚上戴的簪子之后,他的目标很明确,提取了所有卡瑞的簪子,包括她头发上的。
在奥莫大陆,他没办法进行血痕鉴定,所以没办法寻找哪一根簪子上有死者的血迹。由于凶器簪子尖头断裂在了死者骨骼里,一旦找到某根断裂的簪子,进行整体分离检测,就能确定凶器。
卡瑞所有的簪子都挨个检查了,没有发现断头的。
现在,门房格瑞斯的嫌疑一下子增大了,询问得知,格瑞斯家在圣里亚城外一个小镇。几人决定飞去找她。
这几人都是高级魔法师级别,都能在空中自由飞行,唯独伊丽莎白只是高级魔法士,还不能飞,但她有吵着一定要跟着去,乔智只好托着她飞,一行人快速飞驰出城,风驰电掣般很快来到了这座小镇。
找到了格瑞斯家,格瑞斯被辞退后,便一直呆在家里,再没有出去打工。这让乔智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一般来说,罪犯杀人之后,潜意识会想躲避,而不会呆在家里。现在这么好的借口离开这里,她却没有,难道她并不是凶手吗?
得知他们的来意之后,格瑞斯显得有些激动:“我怎么会杀死尊敬的西特夫人呢?她待我就像亲姐姐一样,她对人是那么的慈爱,就算让我自己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姬娜急忙安慰道:“格瑞斯太太,你先别着急,乔智大人他们要逐个排除杀人嫌疑者,这是必须的办案程序,你要理解。你把你的簪子都拿出来,大人们要检查一下。”
格瑞斯听了姬娜的话虽然不嚷了,却还是气呼呼的,从房里把自己所有的首饰盒都搬了出来,乔智他们检查之后,没有发现断头簪子,又对她的房间进行了搜查,依旧没有发现。
这下子,侦破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胖胖的格瑞斯站在一旁,嘟哝道:“你们怎么不好好检查一下卡瑞呢?她这个懒鬼,那天晚上都没有送罗达大人和夫人出门,说不定这工夫去搞什么鬼去了呢!”
“你说什么?”乔智眼睛一亮,追问道,“卡瑞没有送罗达他们出门?”
“是啊,罗达大人和夫人是自己出来的,还是我送他们上了马车出了门的,这卡瑞才真正有鬼,你们怎么不去查她呢?”
姬娜迷惑道:“不对啊,卡瑞说她送了罗达大人他们离开的。”
“她撒谎!”格瑞斯太太因为激动而使得全身的肥肉开始抖动,“她根本没有送罗达大人他们出来。我就没看见她,是罗达大人他们自个儿出来的!”
这下众人都有些傻眼了,不知道她们两谁说的是真的,乔智却一言不发,摸着下巴盯着格瑞斯太太出神。突然,他猛地一砸拳头:“我们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谁?”众人齐声问。
“罗达和他的夫人!罗达他们在宅院里有一段时间是处于无人照管的状态的,他们完全有时间返回房间,杀死西特夫人,然后再离开。当然,前提是如果格瑞斯太太说的是真的。”
“我说得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和卡瑞对质!”格瑞斯太太吼道。
“这个细节非常重要,有必要让他们对质!”乔智沉声道。
这一次,乔智托着伊丽莎白,而姬娜托着格瑞斯,尼古拉和扎卡林帮忙,一行人又腾空飞行,快速返回了圣里亚城的姬娜家。
卡瑞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窗户出神。见到众人去而复返,而且还把格瑞斯太太带来了,格瑞斯太太又是一脸凶相,顿时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格瑞斯太太一把揪住卡瑞的衣领摇晃着:“你说,那天晚上你又没有送罗达大人和夫人到门口来?说清楚!我们俩可都是明白人,不要当着面说瞎话!”
卡瑞被被格瑞斯摇晃的一颗脑袋乱晃,花白的头发都披散开了,她沮丧至极:“对不起,我说谎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格瑞斯得一把将卡瑞推坐在凳子上,意洋洋道。
乔智上前两步,盯着卡瑞:“你把那天晚上真实的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你要知道,西特大人待你不薄,你可不能乱说!我们要听的是真相!”
“我隐瞒了事实,我该死!”卡瑞双手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那天晚上,我送罗达大人和夫人出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罗达夫人忽然说要上厕所,让我陪她去,让罗格大人在原地等她。厕所在院子另一边,我们离开罗达大人的视线后,罗达夫人突然站住了,掏出一枚金币扔给我,说我可以回去了,她自己上厕所就走。我很高兴,心里也没多想,谢过她之后,就回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