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娃娃的心脏并没有谷少邦想象中脆弱。
曲伊耘为了加强娃娃的心肺功能,除了让娃娃学游泳,也继续让她偷骑脚踏车。
每天大量消耗体力,娃娃变得早睡,也睡得很沉。
周末夜,谷少邦捧着那件驼色礼服,走到娃娃的房门外。
当他敲门没得到回应时,便迳自打开门,看到她们母女俩搂在一起睡着了,他的唇角一扬,莞尔一笑。
方才她还告诉他,记得要去参加晚宴,没想到现在竟然睡着了!
靠近她,他的视线梭巡着她的睡容、玲珑有致的娇躯和细腻柔滑的香肌……
这几天来,每次他来向娃娃道晚安时,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流连在她身上。
在他眼中,她称不上绝色美女,但是她热情洋溢、风趣大方、平易近人,是那种耐看又好亲近的女人、连雪儿都爱窝在她身边,三不五时舔舔她的脸。
他开始羡慕娃娃、嫉妒雪儿,可以靠她那么近,甚至于能任意的贴着她的香思亲吻:而他,只能用视线追逐着她,却感受不到她细致的触感。
坐上床,他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接近她裸亮的香肩,“伊耘,我们该去宴会了。”
“喔……”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下意识的接话;
“你去不去?”他看得出来,她极度疲累,不想起床。
“嗯,我……想。”
她的声音酥软,让他的理智渐渐消失。
手中的触感一如他想象的柔嫩,令他恨不得独享她……
脑子才这么想,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抱起她。
她感觉身体腾空,男性的气息包围住她,慢慢睁开眼睛,才确定是他抱起了她!
一股幸福的暖流滑过她的心田,她紧闭双眼假寐,不想打断片刻的幸福。
她柔软的胸部摩擦着他结实的胸膛,那触感令他的呼吸变得浓浊,视线变得灼热。
白色的睡衣下,有副令男人血液沸腾的惹火胴体……
进入更衣间,她梦呓般的微微张口,诱惹他的欲望勃发──
该死的!他竟抵挡不住她无心的诱惑。
把她放在更夹室里的临时床铺上,他再也克制不住禁锢已久的渴望,俯首亲吻挑逗她的芳唇。
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般,快速在她体内流窜,她无法装睡了,激烈的热吻,让她心跳加快、双颊发烫……
她开始回吻他,急促的呼吸令她胸部起伏不定。
她终于了解,他对她不是毫无感觉。
当他的大手覆住她的丰满,她不自觉的娇吟出声,身体因激情而无助的摆动,一不小心,左脚踢到不明物体──
匡啷一声,闹钟落地,像对他泼了一桶冷水,他快速回复理智。
谷少邦捡起闹钟后,才倏然意识到晚宴时间已迫在眉睫!
该死!他暗咒一声,他竟然因私欲而忘了公事!
难道是因为他看见她对娃娃真诚的付出,心生感激?还是孤独太久,开始渴望有人陪伴?
不!他们不能这么做。如果他碰了她,就违反了他自己提出的约定。
他眼中的激情顿消,“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
他拿起驼色的洋装,递给她,“我到外面等你。”
“好。”
不会错的,方才他明明强烈的渴望拥有她……而她,真笨拙!
抓住他贴心递来的洋装,她明白她的希望不全然破碎──因为这样的接触,已为他们开启另一层关系。
谷少邦轻揽着她的腰,进入晚宴会场。
今晚,许多医学界、生技界的专家和商业名人,纷纷接受邀请,出席这场盛宴。
经由谷少邦的介绍,曲伊耘向众人二颔首。
“伊耘!”
受到曲伊耘邀约的范彩文、陈医师、钟医生、院长……也全都上前打招呼。
曲伊耘向谷少邦一一介绍公司的同事。“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从前都很照顾我。”
“欢迎各位。”谷少邦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你和朋友聊聊,我到前面看看。”
“好。”说完,谷少邦离开。
“伊耘,真羡慕你有这么优秀的老公,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范彩文又羡又妒的朝她逼问着。
“当时我们一同参加爱之航……”望着他的背影,曲伊耘的心中泛起一圈圈的甜蜜。
“爱之航?那下次我一定要参加。”范彩文说着,眼底充满期待。
“你不是已经找回初恋男朋友?”
“别提了,他跟不上时代,不懂女人心。”范彩文悻悻然的说着。
“听说谷先生离过婚,还有一个患有唐氏症的女儿?如果这样,我的条件比他好一点,虽然我离过婚,最起码没生小孩,伊耘,你怎么不挑我?”心脏科权威陈医生还没放弃。
“得了吧你!你长得又没谷先生帅,也没谷先生富有,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会挑谷少邦,”另一个医生笑着分析。
“其实我们这么快结婚,完全是因为娃娃指定要我当她的妈妈。”她苦笑。
“难道你就因为这个原因嫁给他?”陈医生听了更呕,突然后悔离婚前没生下一子半女,帮他一起追妻。
“就怎么简单?!伊耘,你不会糊涂到……”身为医生,又同为女人,范彩文知道唐氏宝宝不好照顾,她分析着:“不过,如果这个男人的条件超优,就算他有一个唐氏宝宝,女人还是逃不过他的魅力。”
大部分的女人只看到谷少邦事业有成、多金英俊,却没有人了解她的心境,他们的夫妻生活有名无实,除了娃娃,再没交集。
“对了,陈医生,我家娃娃行先天性的心脏病……”她开始请教陈医生一些对心脏病患的照顾方式。
“虽然有心脏病,但也不能一直关在家里。”
“她的状况还算稳定,我会带她出外走走,给她适量的运动。”
“你做得很好,适当的运动可以降低她的血压、胆固醇,还能改善心肺功能,增强对抗压力及紧张的能力。不过,有心脏病的孩子,若是感冒,有可能使病情更加恶化,要十分注意。”
虽然有加班的感觉,陈医生仍不吝传授她一些日常的健康管理。
“如果必要,我可以帮她做进一步的检查,现在心脏手术成功的机率很高,绝对有机会增长唐氏儿的寿命。”
像开小型唐氏症医学研讨会般,曲伊耘开始以娃娃现有的病症,向各科医生和院长请教。
谷少邦和宾客寒喧一番后,正打算回去找曲伊耘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他:“少邦哥。”
循着声音望去,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她脸化浓妆,长发绾起,历尽沧桑的脸看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千桦!”谷少邦非常意外,他上前招呼,“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你结婚了。”尤千桦怯怯的表达自己的来意。
“是的。”这是离婚以来,他和尤千桦第一次重逢。
“结婚多久了?”
“半年。”谷少邦关心的反问她:“你呢?这几年过得好吗?”
尤千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唉……张伯庭跟我说要开发农场,没想到等我投下大半的钱和心血下去后,他竟卷款而逃!”
张伯庭是尤千桦中学时代的同学,两人当时往来频繁,经常夜不归营,违反校规,几乎遭到退学。还好尤千桦的双亲及时发现,才制止了两人的交往。
可是,毕业后,尤千桦仍偷偷和张伯庭联络。
后来,张伯庭因诈欺罪而锒铛入狱,两人二度分开,可尤千桦却在那时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就要求他帮忙隐瞒,并娶她为妻。
本以为张伯庭和尤千桦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牵扯,谁知在尤千桦和他婚后的第三年,张伯庭出狱了,还时常借故来找她,而这也是尤千桦和他离婚的另一个原因。
“那么,你现在靠什么维生?”
“幸好我留了一些钱,做债券投资和餐厅生意,勉强还能过活。”她质问的皱蜇和惨澹的笑容,说明了这几年来她遇人不淑的坎坷命运。
对尤千桦来说,张伯庭是她生命中无法脱离的恶梦:而谷少邦则是她生命中,唯一能帮助她的福星──因为只有他不曾遗弃她,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然谷少邦的事业如日中天,她不敢厚颜的回头找他,而且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时,也正是她遭张伯庭遗弃、最落魄的时候,她更是没脸回来找他帮忙,就连这次她也是挣扎了好久,才决定在晚宴中出现。
“她对你和娃娃……好吗?”她满布沧桑的脸上,写着愧疚相关心。
“很好。”对尤千桦,他从不存有恨意,他的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存有的仅有关切和同情。
“她在哪里?我可以认识她吗?”
谷少邦回头,视线如雷达般梭巡着曲伊耘的踪影,当他看到曲伊耘和男同事靠得太近时,他脸色丕变,看来像吃了十斤炸药,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现场宾客炸得粉身碎骨。
“我想还是不要。”谷少邦心不在焉地说。
“没错,还是别让她误会比较好。少邦哥,我走了,你保重。”尤千桦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太失礼。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他对尤千桦说话,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曲伊耘。
“我……”这些年来,把责任全推给他,尤千桦当然很愧疚,否则又怎会回来台湾探望他们?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你先在这等着。”不知为何,看到曲伊耘对别的男人巧笑倩兮,他心头的怒火就仿佛要炸开他的胸口!
当谷少邦靠近曲伊耘时,他听见她身旁的陈医生不断地叮咛着她:“你可以让娃娃多吃点鲑鱼、鲔鱼……长期服用这种含有omcga-3多元不饱合脂肪酸的鱼类,可以预防心脏血管疾病、降低胆固醇……”
这些关心的话,谷少邦听来不但刺耳,还胃酸倒流!
“好的。”曲伊耘频频点头。
“对不起,打个岔。”谷少邦警告性的盯着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的讨论。“伊耘!”
“什么事?”
“我想跟你介绍一个重要的人。”这是带她离开那碍眼的男医生,最正当不过的理由。
“重要的人?”曲伊耘望着他。
“跟我来。”抓住她的手,他领着她往尤千桦的方向走。
“伊耘,如果你对娃娃的病情还有任何的疑问,记得来找我。”陈医生还不知死活的强调一句。
谷少邦回头瞪他一眼,然后带着她快速来到会场的角落,可尤千桦却已消失无踪。
“是谁?”曲伊耘问着。
“娃娃的生母。”
娃娃的生母?!
震惊又错愕的曲伊耘,霎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来……”
“她可能是来看娃娃的。”他蹙起浓眉,鹰车般锐利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尤千桦的身影。
除了娃娃,她不曾见他对谁有过如此着急、怜惜的反应……
她的眼睛好热、鼻子奸酸:心好像遭到雷殛,痛到快要死去,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谷太太,你好。”
然谷太太的头衔却让她不得不强忍着那椎心的刺痛,跟着他向宾客一一颔首。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话变少,笑容僵硬。
“我想回家。”
“为什么?”他急着想得到解答。
“我眼睛痛、鼻子不通、脑袋缺氧:心跳变弱……”
“你病得不轻。”他轻揽在她腰问大手,加重了力道,酝酿在心底又深又沉的关爱,浮现在眼底。
“对不起,我想搭陈医师的便车回去。”
“为什么?”谷少邦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因为万一我在回家的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更少他可以救我。”
他无法忍受,她有病痛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他。
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翻涌的醋意,他道:“别忘了你是谷太太,有任何状况,我一样可以救你。”
猛地,他占有性的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她没有听错吧?
在他心中,她占有一席之地吗?
回到家,去看过娃娃之后,曲伊耘才安心的回到主卧房洗澡。
泡在按摩浴池中,她想着今晚的他,情绪的变化教人捉摸不定。
难道是因为娃娃的生母突然离席的关系吗?
闭上眼,感受着水柱按摩着她的肩颈、背脊,她逼迫自己不再猜想。
慢慢地,她的身体逐渐放松……
“舒服吗?”
“嗯。”她下意识回答,
“心脏如果不好,不能浸泡太久。”
睁开眼,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卧的地方,不是柔软的水床,而是按摩浴缸!
“你……怎么进来了?”
曲伊耘紧张地伸手抓起毛巾,盖住身体的重要部位。
“我在外面等你很久,担心你发生意外,只好开门进来看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猞。
“你会……担、心我?”
“如果你睡死在浴缸里,娃娃岂不是又没妈妈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心一阵酸楚。“那简单,娃娃的生母不是回来了?”
她猛地起身,浓烈的醋意,让她忘了遮掩重要部位。
两道火炬立刻射向她巍颤颤的胸部──
感觉热意袭胸,她的脸颊发烫:心跳急促,倏地,又将自己隐没在水中。
“你真的打算在浴室过夜?”他嘴角微扬,调侃道。
“你先回避,我才能走出来。”她嘴里咕哝着。
“如果我不打算回避,你就不出来?”他脸上难得浮上兴味。
她构不到大浴巾,仅有的毛巾只围得住上半身,她想不出办法离开。
在她束手无策之际,他已进入浴缸,与她共浴。
“你……”她羞红脸,两手遮住重要部位。“对不起……占用了你的浴缸,我马上离开。”
她想起身,却被他按住。“帮个忙。”
“什么?”坐回浴缸,她被迫和他四口相对。
“我的颈肩酸。”
“我不是按摩师傅。”
“你是医生。”他回过身,背对她。
他愿意卸下心防,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她怎能推却?
伸手,她怯怯的按压着他厚实的颈肩,“这里吗?”
“不对。”
“这里?”按压另一处。
“不对。”
蓦地,他的大掌叠在她的手上,她心一惊。
他不让她退缩,领着她的手按压他旧伤处,“这里。”
“喔。”他松了手,她才松了口气。
慢慢的,她的指头或轻或重的,在他发酸的颈背上抓揉着。
“这是很多年前,打球时受的伤。”他从不曾对她诉说自己的事,然今晚例外。
“是旧伤?”
“学生时代,参加校际篮球比赛时受的伤。”
“噢。”
没有推拿经验的她,指头推拿、按压,试图推去他颈背之痛、努力消去他身上和心巾的旧伤……
白嫩的手指在他身上,传达出一种无言的关爱,这股不寻常的情愫,透过指尖扩散,缓缓地,让把心长年冰封的他融化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纳一个女人……
“手酸了吗?”他体贴的问着?
“不会。”此时,她忘了手酸,享受着两人间难得的心灵交流。
她胡乱的按压,双峰因手部的用力,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后背,诱发他雄性的河尔蒙……
他猛地回身,“换我来。”
对上他闪着异芒的眸心,曲伊耘难为情的迅速转过身,他的大掌按住她细致的颈肩,超乎寻常的温柔,让她全身舒坦。
“舒服吗?”
“嗯……”比起她的乱按乱压,他的技术好太多了。忍不住地,她逸出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