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乔从白墙上扯下一张日历,露出了红色的2月14日。在过去经历的无数个这个日子里,子乔拥有无限美好的回忆,更有因这些回忆而生的真挚感慨:“如果说圣诞老人是圣诞节最忙的人,那么情人节最忙的人就是我了。因为在这一天,没有人希望落单,那些漂亮、寂寞的姑娘们都是我需要安抚的‘客户’,不过今天,我的客户又多了一个。”
展博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朵玫瑰花:“让我做你的男人!”
对面的子乔一口水喷了来。
展博还在请求:“答应我好吗?”
子乔假装矜持地说:“这件事,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为什么还要考虑,我是真心的。”展博说着,上去狂摇子乔的大腿。
子乔连连摇头:“老弟啊,杀气太重啦!你这样表白,宛瑜会被吓死。”原来这一切都是帮展博练习。
展博一脸无辜地说:“女孩子收到真情告白,不是会很高兴的吗?”
子乔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去试试吧,我猜除了宛瑜以外,在现场看热闹的人都会很高兴的。”
展博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子乔你一定要帮我啊。”
子乔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吧,作为你的人生导师和精神向导,我现在正式传授你,让女孩‘无法拒绝’的表白必杀技。”
“我拿笔记下来。”展博赶紧拿来纸笔。
子乔神神叨叨地说:“在表白前,你要设法流露出一种气质。”
展博皱着眉头问:“什么气质?”
子乔单手托腮,眼睛微微颤动:“忧郁。男人的忧郁可是对女性杀伤力最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细腻,要深邃,用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让对方发自内心地说一句‘yes,I do’。你想想罗伯特巴乔、德尔皮耶罗,还有阿诺德施瓦辛格。”
“施瓦辛格?他的胸大肌的确看上去挺忧郁的。”展博对这个人不敢苟同。
“少废话,跟着我做。”子乔拗出一个忧郁的造型,颔首为侧,把手放在胸前,然后,抬头,用眼神放电。
展博学着颔首,把手放在胸前,但是手指并不拢,还不停地哆嗦。
子乔没好气地说:“把你的兰花指收起来。”
“哦。”
子乔命令道:“抬头,放电。”比一菲的要求更抽象。
展博摆出造型,双眼渐渐靠拢,表情极其搞怪。
子乔鼓励说:“嗯……基本上你已经形似了,除了有一点斗鸡眼。还有一点,你的台词——要改。”
展博无辜地说:“让我做你的男人。这句话不好吗?这是张信哲的歌词啊。”
子乔突然问道:“我问你张信哲结婚了吗?”
展博略一迟疑:“没有吧。”
“这不就得了。”子乔一拍大腿,解释道,“吼了20年情歌,还不是光棍一条,说明这套已经out了。科学研究表明没有任何征兆地向女孩子表白,你通常会被误认为是准备抢劫、准备借钱,还有准备殉情。”
展博吃惊地说:“这么恐怖?!”
子乔煞有介事地说:“所以记住,在狂风暴雨的高潮之前,你必须有个柔和的渐入过程。从而消除女孩子的防备心理。”
展博根据子乔的即兴指导,对未来即将进行的告白行动,展开了联想:
展博和宛瑜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宛瑜穿着艳丽而大方,两人正在吃面条。
子乔建议:“比如说,约会吃饭的时候把面里的肉丝都挑出来给她。”
于是,展博把肉丝都挑出来,悄悄放到宛瑜的碗里。宛瑜起初有点紧张,之后开始微笑。
子乔接着指导:“吃面的时候帮她把白煮蛋押进汤里,这样吃起来才不会是凉的。”
展博照做,把宛瑜的白煮蛋压进汤里。宛瑜的微笑变得甜蜜。
子乔的指导更加深入:“冬天女孩容易手冷,你就体贴地把她的双手拉到嘴边,哈一口暖暖的热气。”
宛瑜手冷,摩拳擦掌,展博把宛瑜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嘴边哈气。宛瑜传来感动的表情,出神地看着展博……
展博迫不及待地问子乔:“然后呢?”
子乔自信地说:“然后所有的防线都已经摧毁,你表白的时机就到了。”
展博幻想着自己潇洒地把宛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温柔地说:“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展博纳闷了:“‘我可以追你吗?’这算是什么表白?”
子乔却给出另一种观点:“这才是精髓所在!这是一句无法被拒绝的表白。听上去像是一句废话。追不追女孩子是男方自己的自由,并不需要得到对方的认可,但实际上这是一句穿透性极强的杀招。她没法说不。如果你提出要求,她可以拒绝,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求,那你就绝不会遭到拒绝。”
展博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如果她一旦点头同意,就意味着上了你的套,同意让你追就是变相地答应接受你的好。说明机会已经来了,城门已经开了,你要做的就是——策马奔腾!”子乔做出雄壮激昂的骑马奔腾的动作,还拍着自己的屁股,学马儿嘶鸣。
小贤在酒吧里东张西望,好像怕被别人看见。“我居然把水泼在了一菲的身上。这下我死定了。”
关谷为他叹了口气:“唉!人有失蹄,马有失足。”
小贤更添郁闷,说:“我知道……哎!你说反了吧。”
这次关谷理直气壮:“没有,用蹄子泼水都比你准。所以谁都救不了你了。快点再和我说几句话吧,以后我就只能对着挂在墙上的你讲话了。”
此刻一菲正好进来,关谷首先发现了,对小贤说:“Oh……来不及了,我去给你拿杯壮行酒。”离座跑开。
一菲在沙发上一坐,小贤立刻弹了起来。
一菲恶狠狠地说:“干吗?长痔疮了啊?”
小贤哆哆嗦嗦地回答:“没有。没有。您……您老人家身体还安好吧。”
一菲假装打了个喷嚏:“阿嚏。”
小贤一个不留神坐空,跌倒了地上。“我错了,我不对,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不应该把水泼在你身上,你饶了我吧。”
一菲逼视着:“你自己说,怎么处理。”
小贤开始胡言乱语:“我割地、赔款、你把我卖给老黑奴都可以,还有,您老人家的医药费我来付,好吗。”
一菲又假装打个喷嚏:“阿嚏。”喷了小贤一身。
小贤又跳了起来。
关谷端着一个马克杯过来:“一菲姐。这是曾老师专程为你点的热可可。给您赔不是。”
一菲不买账:“热可可?我要喝二锅头。”
小贤吃惊地问:“一菲,你感冒了。怎么能喝酒呢?”
一菲得意地说:“谁说我感冒了。我有说我感冒了吗?”
小贤知道脑袋清醒时的一菲更可怕,连连告饶:“你别耍我了,我都快心肌梗塞了。”捂着胸口。
一菲假惺惺地说:“别,你梗塞了我谢谁去啊?”
“谢?”小贤盯着一菲,怕是暴风雨的前兆。
一菲却真的换上一副笑脸:“今天晚上,沈公子本来要开一个很重要的董事会,现在他以为我病了,专程推掉了会议来陪我过情人节!阿嚏。”
小贤又跳了一下。
一菲坏笑:“逗你玩。”
“曾老师,我刚才看到楼下大堂贴着告示,今天下午小区里组织情人节3对3街头篮球赛。奖金是5000块钱呢。”关谷显然很有兴趣。
一菲惊讶地问:“慢着,情人节和街头篮球赛有什么关系?”
小贤辩解说:“这……非要有关系吗?端午节和赛龙舟也没什么关系啊。”
关谷犹豫地指出:“赛龙舟不是为了纪念那个……屈原的吗?”
小贤信口开河:“所以,今天的篮球比赛谁要是赢了,以后情人节就是纪念谁的。”
关谷更加有兴趣了:“我们去报名吧。”
小贤有点为难:“不过我加上你也就两个人。报名需要3个队员加一个替补,一共4个人才行。”
一菲咳嗽。
小贤又吓了一跳:“你不是没感冒吗?怎么喉咙又不好啦?”被耍得很心烦。
一菲冷冰冰地说:“不发声音你们当我透明的啊?”
小贤轻蔑地说:“可你是女的呀。”
“哦是吗?”一菲用力一捏,热可可的调羹弯了。
小贤看呆了。
关谷提醒:“可是一菲,你晚上不是还要约会吗?”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速战速决。快去报名,我们队名叫做‘一菲队’。”一菲说着又把调羹拗了回来。
小贤咽口水:“我们这里4个男人,齐了。”
不一会,一菲手持篮球出现,三人同样的队服,一起撞拳头。
子乔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所以说,追女生要注意方法,循序渐进。”
展博心领神会地说:“我明白了。就像温水煮青蛙,青蛙才不会逃走。”
子乔志得意满:“今天先教你煮青蛙,改天我再教你什么叫煎青蛙,炒青蛙,蒸青蛙,炸青蛙,还有生吃青蛙……”
展博愣愣地看着他:“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用那么残忍吧。子乔,你是不是以前也煮过美嘉?”
子乔拉长了脸:“煮她?唉,她不仅坏了我的汤,还毁了我的锅。”
美嘉推门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过来帮我个忙。我要搬花。”
子乔立刻敏感地跳了起来:“班花?哪儿的班花?我最喜欢班花了。”说着出门寻找。
展博也窃笑着跟出去。
30分钟之后。
整个套间变成一片红玫瑰的海洋。
美嘉看着这赏心悦目的景象,开心地举起双臂:“哇,这简直是太壮观了。”
一旁的子乔和展博从沙发背后爬上来。
展博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壮观了,我们都快壮烈牺牲了。”
子乔脚底打滑:“这是我见过最要命的‘班花’了。”
美嘉数落道:“两个大男人让你们搬几朵花那么多废话。”
子乔郁闷地反驳:“你脑子进水银了?这是几朵?这有几千朵!你干吗?演花仙子啊?”
美嘉暗暗发笑:“这是我昨天研究出来的致富之路。”
子乔神情惊讶:“我没见过花痴还能致富的!”
美嘉自言自语:“今天是情人节,我要把这些花统统卖掉。我进货两块钱一朵,今天晚上至少20块钱卖出,我这里有2000朵,这样算来,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
展博和子乔表情凝固。
美嘉仿如无人地继续算。在她眼前出现了大富翁的画面,天上掉钱,自己来回兜钱,仰天大笑。
“哈哈——”美嘉持续长久地傻笑着。
子乔对展博说:“我就说,这只蛤蟆不用煮,自己都会莫名其妙沸腾的。”
展博关切地问:“你真准备今晚去卖花?很辛苦的。”
美嘉一脸幸福:“勤劳致富嘛,我已经物色了一个绝佳的沿街摊位,这些花一定会被一抢而空!哈哈。”
子乔恶语相向:“你就做梦吧。要是你一朵都卖不掉,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美嘉不服气地说:“怎么可能?每个坠入爱河的男人都会在情人节买一朵玫瑰,这是市场的需求。”
子乔气势汹汹:“这不是真正的市场,这是冤大头联合会。”
展博傻乐:“我喜欢这个名字。”
“比方说这个——”子乔正好拿展博说事儿,“就是个冤大头的代表。平时2块钱一朵花,今天晚上要20,200块钱一顿饭,今晚花2000。看上去物有所值,其实都是浮云。泡沫经济就是这么来的,现在金融危机越来越严重,请问冤大头先生,你真的愿意花这冤枉钱吗?”
“嗯……”展博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子乔借机发难:“看,冤大头开始反思了。这些虚假的哄抬物价早就应该遭到抵制了,首先应该受到批判的就是这个——玫瑰花。”
美嘉嗲声嗲气地说:“子乔,原来你那么有经济眼光。”
子乔开始轻飘飘:“过奖,其实我一直是一个对实体经济有独到见解的学者。”
美嘉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那你为什么还穷成这副酸样。你这是嫉妒。”
子乔不依不饶地奚落:“爱情公寓上已经有人组织了‘反对情人节高消费及抵制玫瑰花胡乱标价民主联盟’,响应者超过一百万人。我建议你还是把这些花退了,过了12点,你把卖不掉的花怎么处理?拌色拉吃?”
美嘉心态依然积极:“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在12点之前统统卖光,用实际行动给你的狗屁理论和那个穷鬼联盟一记响亮的耳光。”
子乔越说越来劲:“那句话怎么来着: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
美嘉气急败坏地说:“想赌吗?要不赌100万吧,哦,我忘了,你这个经济学者是个穷光蛋。”
子乔也不甘示弱:“别后悔陈美嘉,既然你那么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来点大的,就赌我们江湖上的终极赌注……如来神掌!”
美嘉惊讶地重复:“如来神掌!?”
展博问道:“什么是如来神掌?”
子乔慢悠悠地说:“就是谁赢了,就扇对方10记耳光,响亮的耳光。”
展博忿忿不平地说:“可是美嘉是女生啊。这个……”
美嘉毅然决然地说:“没关系,江湖规矩,一视同仁。放心我不会吃亏,我是通贯手。”
展博接着问:“那耳光打多重呢?”
子乔恶狠狠地说:“如来神掌就是要多重有多重,但不准带戒指。输的那方不得反抗。”
展博露出尴尬的表情:“呃,太暴力了。还是算了吧。”
子乔镇定地说:“你可以做‘耳光公证人’。”
展博突然兴奋地跑过来:“太好了,这个我喜欢。”
子乔郑重其事地对美嘉说:“要是12点前,你没卖光,你就瞧好了。”
美嘉毫不畏惧地还击:“要是12点前,我卖光了,你就死定了。”
展博疑惑地问:“那我干什么?”
子乔严肃而夸张地说:“你要非常公正地监督执法。记住,耳光判决的威严高于一切,这是一种荣耀,死了都要带到坟墓里的。在你墓志铭上会这么写:陆展博,一个伟大的男人,称职的丈夫,可靠的朋友——正直的耳光公证人。”
美嘉对子乔严肃地说:“而你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吕子乔,贱人一个,死于陈美嘉小姐的如来神掌之下。”
两人同时说:“走着瞧。”便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美嘉兴奋地往外搬花。
宛瑜匆匆下楼,穿着艳丽而大方。
“展博,家里有午饭吃吗?”
展博端着两盆热腾腾的面,回答:“没有饭,不过有两碗热腾腾的肉丝面,各加一个白煮蛋。”
宛瑜开心地坐到餐桌边:“真的啊!太好了,展博,我爱死你了。”
展博被惊到,弱弱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宛瑜边吃边说:“我说我爱死你的肉丝面了。”
展博表情失落:“哦……这样啊。”慢慢坐下。
宛瑜嫌面太烫,开始吹气。展博则摆出想象中的忧郁的动作,兰花指乱颤,手托着腮,两眼也越靠越近。
宛瑜抬头看见,随口说:“你的眼睛怎么斗鸡眼了?”
展博连忙恢复正常状态:“宛瑜,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宛瑜皱着眉头说:“该死的情人节啊。”
展博吃了一惊:“该死的情人节?”
宛瑜边吃面边回想自己可怜的遭遇,心说:“可不是嘛,主编居然让我晚上飞去香港采访,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情人节,铜锣湾要举办一个情人节明星吃包子大赛!”——简直吃饱了撑的。
宛瑜郁闷地望着展博:“是啊,今天晚上我何去何从,还没有着落呢。”
展博似乎是误解了,表情凝重起来。于是,他开始酝酿感情。他端出自己的面,翘着兰花指,用手指把里面的肉丝挑出来,一根一根“甩”到宛瑜的碗里。
宛瑜被展博的动作雷到:“你干吗?”
展博傻乎乎地说:“我是故意的,你没看出来吗?”
宛瑜气不打一处来:“看出来了。你挑食啊。不吃就不吃,甩给我干吗?多不卫生啊,还溅得到处都是。”
展博发觉自己的计划没效果,只得道歉:“哦,对不起。”
宛瑜嫌烫,用勺子撩起白煮蛋,吹凉。展博看准时机,立刻拿筷子把她的白煮蛋压进汤里。宛瑜觉得莫名其妙,看看展博,却在微笑。宛瑜又撩起白煮蛋,又被展博压进去。
宛瑜不能再沉默了:“展博,你干什么?”
展博按照预先的设想,说:“这样吃起来才不会是凉的。”
宛瑜斥责道:“我赶时间,面太烫了,只能先吃蛋,我好不容易吹凉的。你又帮我压下去!”
展博歉疚地说:“啊?原来你要吃凉的啊?我搞错了。”
宛瑜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碗,被烫到:“丝~~”自己吹起来。
展博赶紧把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狂吹气。宛瑜紧张地看着他。突然,展博鼻子痒,一个喷嚏打在宛瑜手上。
宛瑜跳了起来:“哎呀!你干什么呀!”拼命地甩手。
展博起身:“对……对不起,宛瑜。我……”
宛瑜郁闷地要走。
展博索性抛开子乔教导的那一套理论,目光炯炯地望着宛瑜:“宛瑜,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说实话,从第一天我在机场的巴士上和你遇到,我就为你心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你遇到困难我就兴奋,你开怀大笑我就焦虑。”
宛瑜瞠目结舌:“啊?”
展博紧张地说:“对不起我说反了……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那些画面伴随着展博的话语在两个人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宛瑜的表情表示她非常的矛盾。“可以,不……不行,我不知道,哈哈……”
展博迷茫地说:“你好像一下子说了三个答案。”
宛瑜定定神,说:“我的意思是,你太突然了,我现在赶时间,只想先吃一碗面,然后去杂志社见主编,另外……找张纸巾擦一下手,有鼻涕。”示意手上。
展博递过湿纸巾。两人相互尴尬地望向对方。
宛瑜沉思片刻,语调轻缓地说:“展博,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太一样?”
展博追问:“你追求的是什么?”
宛瑜望着窗外,遥望远方,轻快地说:“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不想强求别人,也不希望被别人强求,一切顺其自然,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展博顿了3秒,突然说:“没关系,反正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可以慢慢聊。”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变成一种强求。
宛瑜坚决地说:“不!我不想聊这个——我今天晚上要去香港。”
展博因自己不经意的强求,落入了失落的深渊:“啊?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收拾行李了。”宛瑜走了两步,停顿,又折回来。
展博狂喜:“你想通了?”
宛瑜冷冰冰地说:“不!我……我来拿我的面。”
不一会之后,宛瑜拖着行李箱黯然地离开。
都市入夜,星空浪漫。情人节的傍晚,发生了许多事情都如此诡异:美嘉成为了街头花仙子;一菲带领关谷、曾老师组成了三人街头篮球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还有宛瑜,居然瞬间决定踏上了去香港的飞机。只有展博,一个人享受着他憧憬了很久的浪漫之夜,和他的好朋友——立波啤酒。
酒吧吧台,展博好像在和一个人聊天,但是他旁边是空的,只放了一瓶啤酒。展博自斟自饮,电台里传来声音:“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气象信息,原定登陆台湾省北部的16级台风——‘狂徒’临时改变运动轨迹,即将于今夜登陆本市,并带来强降雨天气。请市民朋友做好准备,避免不必要的出行。”
展博自言自语:“该死的情人节,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却来了。”子乔恰巧过来,穿得很帅,也拿着一瓶啤酒。
“你是说我?我没惹你吧。”子乔疑惑地问。
展博默默感叹:“我不该表白,这样宛瑜也不会逃去香港。”
子乔焦急地问:“你没有用我的煮青蛙必杀技?”
“用了。”
“那应该城门大开才对啊。”
“我杀到城门口,发现整座城都飞走了。”展博的玩笑也变得凄凉。
子乔鼓励道:“呃……别灰心,老天从你身边拿走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换给你一些什么的。”
展博自我讽刺地说:“比方说这台风,是老天专程送我的?要不我去请他喝一杯。”
子乔语调淡然地说:“不,不是台风。是你身上的忧郁气质。”
展博继续喝酒。
“别动,别动。对了,就是这样。”子乔用手搭框,从框里注视展博,“你现在的眼神很像梁朝伟,眉宇之间有一点金城武的味道。拿啤酒瓶的动作乍一看是吴镇宇。很好。非常好。”语气突然直转,“就是脸长得有点像曾志伟。”
展博呛了一下。
子乔刻意激动地说:“保持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忧郁。让女生无法拒绝的忧郁。”
展博愤愤地说:“我就是因为被人拒绝了!这叫失恋!”
子乔满不在乎地嚼舌根:“哈,今天是情人节啊,你要明白不会有人为了失恋而同情你,但会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因为忧郁而迷上你。”
展博根本不为所动:“我的气质没打动宛瑜,却把台风招来了。”
“那是因为宛瑜没有看到你的潜力,而我看见了。今晚的展博,将脱胎换骨,所向披靡。”
“拜托,子乔,我刚受过打击。”
“打击怎么了?又不是灾难。你知道被火烧焦的鸭子和浴火重生的凤凰之间的区别吗?”
展博重新集中注意力:“这又是什么比喻?”
“我秀给你看。”子乔学展博哭丧着脸,“呜呜呜,我叫陆展博,我刚被人拒绝了,我是个衰人,呜呜呜——喏,这是火烧鸭子。”
展博表情很不爽。
“如果是我,我会这样,”子乔摆忧郁的造型,深沉的口吻,“是爱让我变得忧郁。我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原来,爱——从不逗留。你可以叫我展博,一个有故事的人——看到吗?这就是浴火凤凰。相信我。今夜你将是这里的主宰。”
这时,一个女孩拿着一杯酒走过,子乔伸脚绊了她一下,女孩差点摔倒,扶在展博身上。
女孩紧张地说:“哦,sorry。”
展博很忧郁地回头。
女孩揉揉眼睛,再睁开。眼前的展博,画着一圈小胡子,卷发,扎着一个小辫子,简直就是罗伯特巴乔的造型。
展博以深沉的口吻问道:“小姐,没事吧。”
女孩激动地说:“没事。谢谢,有没有人跟你提过,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梳辫子的。”
展博没好气地说:“我知道,曾志伟。”
女孩被展博的幽默感折服了:“你在开玩笑吧。你好像巴乔,意大利的忧郁王子。”
展博不自觉地得意起来:“真的吗?是爱让我变得忧郁。我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原来,爱——从不逗留。”
女孩热血沸腾,惊呼:“哇噢,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你真的想听?”展博回头,子乔在远处举起拇指。
小贤、关谷湿漉漉地穿着篮球装跑回公寓大堂。
关谷边擦身上的水边说:“这雨太诡异了,说下就下。”
小贤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这场比赛才诡异呢,居然打了8个加时赛。”
关谷庆幸地说:“还好一菲最后0.3秒绝杀。否则我们还在雨里加时赛呢。”
小贤突然问道:“咦?我们的MVP呢?”
一菲从门外跑进来,也穿着篮球服,浑身淋湿。“你们两个废柴,缩手缩脚的,知道的,当你们是在打篮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跟敌方的中锋谈恋爱呢。”
事情是这样的,下雨了,小贤、关谷都想赶紧回家,可是一菲偏要跟人争个你死我活。所以基本上是她一挑三,才打了8个加时赛。
一菲教训道:“你们记住,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这是奥林匹克精神。从今天开始,端午节赛龙舟是为了纪念屈原,情人节打篮球就是纪念我胡一菲,听到了吗?”
小贤佩服得五体投地:“是是是。”
关谷跟着说:“一菲姐,你太强了,快上楼换衣服吧。”
一菲鼻子开始痒痒:“阿嚏!”突然打了个喷嚏。
小贤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
一菲还在逞能:“不可能。阿嚏。”又打一个。
关谷递过一张纸巾。一菲擤鼻涕,声音很长。
一菲稀里糊涂地说:“我的鼻子里怎么突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小贤担心地说:“你感冒了。”
“你烦不烦啊,阿嚏。”说着一菲开始咳嗽,突然又一个喷嚏,晃晃荡荡地跌了下去。
小贤眼疾手快地撑住她:“她这次真的感冒了。”
关谷催促道:“快,扶她去我那儿,我有药。”
屋外狂风暴雨。一小时后。
宛瑜拿钥匙推门进来,打开灯,突然看到一屋子的玫瑰花。
宛瑜惊讶地大叫:“我的妈呀。”
美嘉从花堆里钻出来:“别紧张,宛瑜,是我。”
宛瑜拍拍胸脯,压压惊:“美嘉,你在演小蜜蜂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美嘉愁眉苦脸地说。
宛瑜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展博让你放了这些,要给我一个惊喜。”
美嘉摇摇头:“不是啊。这是我要卖的。”
宛瑜舒了口气:“哦,那就好。不对啊,既然是要卖的,那屯在这儿干什么?”
美嘉说出实情:“我和子乔打赌,说我一定能在12点前卖光,可是谁知道台风来了,我只卖掉6朵,隔壁摊头卖伞的阿婆却发财了。你千万别告诉子乔我把花藏在这儿,否则我就得按江湖规矩办了。”神情很懊丧。
宛瑜直翻白眼:“你不是‘藏’在这儿,根本就是‘铺’在这儿。除非子乔五感全失,否则他肯定会知道。”
美嘉慌了神:“那怎么办,这么多花我放哪儿去啊。不行,12点还没到,不能放弃,我一定会逆转的。对了宛瑜,你怎么现在回来?”
宛瑜灰心丧气地说:“还不是因为台风。机场关闭,航班都取消了。今天晚上香港是去不成了。”
美嘉奇怪地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去香港,展博没和你一起吗?”
宛瑜郁闷地说:“唉,别提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乱糟糟的。”
美嘉马上猜到:“展博跟你表白了?”
宛瑜默默地点头。
美嘉激动地说:“天啊,你答应他了?”
宛瑜默默摇头。“我还没想好。这太突然了。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知道改变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和被爱,也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我从小就是这样,想干吗就干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对一段感情负责。我担心会伤害展博,让他失望。”
美嘉有些遗憾:“原来是这样,不过宛瑜,你一走了之,展博可能会更失望。”
宛瑜低着头说:“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内疚,当时我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美嘉鼓动着:“既然你回来了,我建议你找他好好聊聊。或许展博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心说:“然后我就怂恿他把我的花全部买了,做第二次表白,这样我就能在12点前力挽狂澜了!”
宛瑜精神为之一振:“你说得对,至少我应该先向他道个歉。”
美嘉没有理她,若有所思。
宛瑜有点犹豫:“美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必要去道歉?”
美嘉自言自语:“我进了2000朵,卖掉6朵,剩下的每朵20,卖给自己人的话,打个7折,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
宛瑜晕倒。
一菲躺在沙发上,关谷端来药。“一菲,吃药。”
“不吃药。我告诉你,人的精神是可以驾驭肉体的。”一菲边说边抖,看上去很虚弱。
关谷严肃地说:“一菲,这种想法是反人类的。”
一菲迷迷糊糊地说:“这是我练习空手道的时候,我师傅传授给我的。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只要集中思想,想一想,你就没事了,这是奥林匹克永不言败的精神。”
小贤对关谷小声嘀咕:“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给我两分钟,稍微酝酿一下,然后我准备下楼把半决赛也打了。然后换好衣服,等沈临风来陪我过情……”一菲突然睡着了,打呼。
关谷惊叹:“她待机了?”
小贤紧张地退后一步:“她是真的生病了。苍天为证啊,这次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要去打篮球的。”
“快让她回自己房间躺着。”关谷上去准备抱起一菲。
小贤大声喝止:“别碰她!”已经来不及了。
关谷被睡着的一菲突然捏住手,扣住了手臂,扭了过来。
关谷发出凄惨的嚎叫:“啊啊啊啊。”
小贤赶忙把关谷解开,一菲继续打呼。“我忘了告诉你了,她睡着的时候你千万别从侧面碰她,她会暴走的。”
关谷痛苦地摇摆着刚刚被一菲扭住的手臂:“这是什么毛病,她不是睡着了吗?”
小贤顺口说:“这可能就是她精神驾驭肉体的一种表现形式。”
关谷恍然大悟,紧张而敬仰地说:“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弹一闪’!?即使在无意识状态下,如果敌人出手,也能在一瞬间快速反击将其秒杀!这可是一种忍术啊!她不是学空手道的吗?”
小贤翻着白眼:“天晓得她以前学什么的。”
关谷疑惑地问:“曾老师,你怎么知道从侧面不能碰。”
小贤不以为然地说:“我以前住隔壁的时候,手臂就这样脱臼过……三次。”
“哦~~难怪你两根手臂长度不一样。”关谷盯着小贤的手臂。
宛瑜和美嘉走到吧台,四处张望。
美嘉惊叹道:“哇噢,外面狂风暴雨,里面气氛依旧啊。看看我能不能在这里碰到商机。”
宛瑜郁闷地说:“美嘉。你不是说好来陪我的吗?”
美嘉无奈:“可是展博显然不在这儿啊?”
这时候,一个女孩走过:“你们在找陆展博?那个忧郁的小眼睛帅哥?”
宛瑜迟疑:“嗯……是啊。”
女孩的眼神里饱含深情:“他真是一个多愁善感,浪漫奔放的男人。”
美嘉奇怪地问:“你认识他?”
“他刚才在这儿。”女孩指了指沙发,把刚才的情景细细描述。
当时,在酒吧沙发上,Jojo、Yoyo、Coco三个女生围坐在展博左右。
Coco激动地说:“你的故事真是太感人了。”
Jojo深情地问:“是什么让你决定放下这段感情的?”
展博继续忧郁的神情,慢悠悠地说:“当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
Jojo兴奋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的经历和你简直太像了。”
展博变得非常有诗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人,就像折断了翅膀掉落寒冷人间的天使,紧紧相拥,我们才能取暖,手拉着手,我们才能飞回天堂。”
Yoyo温柔地说:“我刚和老公吵架,不过听了你诉说,我心里暖暖的。”
展博忽然大惊:“你结婚了?”
Yoyo点头:“是啊。”
展博不客气地说:“你——走开。”Yoyo遗憾地离座。
展博一手一个抱住剩下的两个女孩,坏笑着问:“要不这样,美女,我家就在楼上,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上去,我为大家弹奏一首肖邦的《夜曲》,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两个女孩同时激动地说:“好啊,好啊。”
站在美嘉、宛瑜面前的女孩正是Yoyo,只有她被展博抛弃。
美嘉追问道:“他们又回楼上去了?”
Yoyo很确定:“是啊,20分钟以前。”
美嘉还要更具体:“跟我们前后脚?”
“陆展博简直太棒了,我决定了要和我老公离婚。”Yoyo说着拿起电话。
美嘉发现宛瑜有些异样,轻声对她说:“宛瑜,你没事吧。”
宛瑜假装平静:“没事。我很好,我不用对展博负责,他也找到了发泄的途径。皆大欢喜了。”
美嘉瞪大眼睛:“宛瑜,你是不是错乱了啊?对于我们正常女人来说,遇到喜欢的男孩子表白,应该接受。听说喜欢的男孩在外面吊mm,应该发飙,你还是不是地球人啊?”
宛瑜醋意顿生:“没事,在我的想像里,这两个上楼的女孩都长得跟猪头一样。”
Yoyo插话进来:“打断一下,她们两个都是空姐,其中一个还是航班的班花。”
宛瑜、美嘉对视一眼。
宛瑜笃定地说:“那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说完就大步往楼上走去。
小贤从厨房端来一碗热粥,一菲躺在沙发上昏睡,还不停地说梦话。
“传球,传球,关谷,别传给小贤,他是个废人!”
小贤表情郁闷。
“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只会装死。”
小贤赶忙辩解:“我那个球……我那个球,防守队员离我太近了,我是有意识的。”
“那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我先说吗?”
小贤惊慌失措:“你说什么。”表情从惊讶变化到有一些欣喜,“我没有听错吧,她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想想不对,准备逃。
“这床被子是谁的,怎么那么丑?”
小贤无语,因为那是他的。
“不过还挺舒服的。”一菲昏睡的脸竟然浮现出幸福的神情。
小贤回来坐下:“一菲,一菲。这是几?”在她眼前比划数字。
“我饿了,我要吃情人节大餐。”
“那喝点粥吧。醒醒。”小贤递过热粥。
一菲继续昏睡,忽然咂咂嘴,嘴巴张开。
“好吧,我喂你。”小贤一手端起碗,一手执起调羹。
一菲突然,迷迷糊糊撒娇,带着哭腔说:“烫死了,烫死了。”
“还没碰到你呢。”小贤无奈地吹凉。
“我不要喝粥,我要吃冰激凌。”
小贤像哄小孩子:“不行,听话,你生病了,不能吃冰激淋。”
“可是人家喉咙疼嘛。”
小贤接着说:“那就更不能吃了。”
“你不疼我。”
小贤无辜地说:“疼你也不能吃啊。”
“你讨厌……讨厌!”
小贤准备起身。
一菲昏迷中突然拉住小贤的手,嗲声嗲气地说着梦话:“别走好吗?”
小贤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好好好,我不走,来~菲菲乖,去自己房间躺着好不好呀?”
一菲撒娇地说:“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盖这床被子。”
小贤反问:“你不是说很丑吗?”
“我要听你讲故事……”
小贤温柔地看着她:“……讲什么故事。”
“小鸭子的故事……”
美嘉和宛瑜一起将门推开,房间里暗着灯,点着蜡烛,玫瑰花摆得到处都是,气氛浪漫极了。
美嘉吃惊地说:“哦,我的天啊。我感觉这里是罗马帝国的后宫啊。”
宛瑜奇怪地问道:“可是没人啊?美嘉,是你在数数吗?”
美嘉紧张地说:“没有啊。”
墙角边,Coco趴在那里数数:“997、998、999、1000。哈,我来抓你们啦!啊!你们是谁。”起身发现了美嘉和宛瑜。
“我们是住在这儿的主人。”美嘉开灯。
Coco略带歉意地说:“哦,对不起。”
“展博呢?”美嘉质问。
“你说陆展博?那个忧郁的小眼睛帅哥?他前面还在啊。”Coco叙述起她所知道的情况。
展博左拥右抱,带着两个美女回家,开门就看到满眼的玫瑰花。
Jojo、Coco同时惊呼:“哇!”
展博幸灾乐祸地说:“哇!原来美嘉没有卖掉啊?这下她输定了。”
Jojo奇怪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展博坏笑着摇头。
美嘉打断Coco的回忆,说:“呀!展博是‘耳光公证人’,都被他看到,这下完了。”
宛瑜抑制住心中的烦躁,轻声说:“亲爱的,我们听她说重点好吗?”
Coco继续回忆:
当时,Jojo激动地说:“展博,这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Coco争风吃醋:“胡说,这明明是展博送给我的。”
“哎呀,良宵美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情争吵呢?何不让我们关上灯,点上蜡烛,然后来玩一个小游戏,谁赢了,这些玫瑰花就送给谁。”展博故作潇洒地摘下一只花,在两人面前一晃而过。
“好啊好啊。”Coco激动地拍手。
“那我们就玩——捉迷藏吧。”展博提议。
“捉迷藏?”美嘉又打断Coco的思绪。
Coco补充说:“他们让我数到1000。之后就没影了。”
宛瑜紧张地问:“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Coco笃定地说:“我知道,一定是去Jojo家了。”
美嘉怀疑:“另外的那个女孩?你怎么能确定?”
Coco胸有成竹地说:“Jojo经常这样,她一定是想吃独食,肯定就在我背过去数数的时候,赖皮了。因为,我依稀听到了马叫声。”
因为,虽然当时Coco准备好,说:“那我开始数了哦。”就背过身去,但是依然听见了Jojo与展博的对话。
Jojo发嗲对展博说:“我不想玩这个愚蠢的游戏,我只想今晚你陪我一个人。我的公寓就在不远的地方。你敢不敢来。”
展博故作紧张:“这一定是个人间地狱。”
Jojo继续挑逗:“你敢不敢嘛。我的巴乔。”
展博放开笑脸:“那我们得在她找到我们之前,上马,亲爱的。”
Jojo跳到展博背上。
“come on,向着新生活,策马奔腾吧。”展博学着马叫,冲向门口。
“yo~~hoooo。”Jojo在他背上发出兴奋的叫声。
Coco则在角落里继续数数:“483,484,485……”
宛瑜也听不下去,急不可待地问:“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就在隔壁马路的速八酒店旁边。6号8330。”Coco坏笑着说出地址,以期让情敌Jojo出丑。
美嘉安抚道:“别冲动,宛瑜。”
“我很冷静,我只是要去扒了他的皮——而已!”宛瑜说着,怒火冲天冲出大门。
小贤坐在一菲身旁,轻声地给她念书。
“小鸭子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它叫做‘小黄’,有一天它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小鸭子大叫‘呱’,从此,它就变成了小黄瓜。”小贤念着念着,不知是因为故事的有趣,还是由于现实气氛的温馨,暖暖地笑起来。转头看一菲,她已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打呼噜。
小贤凝望着一菲无辜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地要吻她的额头。
这时,门铃响了。门开,是沈公子和关谷。
小贤把伸出一半的脑袋赶紧直起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hi。”
临风在门边焦虑地问:“一菲怎么样了。”
小贤默默回答:“刚睡着。”
关谷解释说:“我刚才在楼道口碰到他的。就带他过来了。”
临风急切地进屋,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她。”
小贤有点酸酸的感觉:“没事,应该的嘛。嗯……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贤和关谷知趣地走开,轻轻关门的霎那,小贤从门缝里闪过一丝不舍的眼神。
走出电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贤回想刚才的情形,说:“别看一菲平时像个夜叉,但是生起病来,根本就是个孩子。”
关谷打趣地说:“你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小心被她杀人灭口。”
小贤反过来拿关谷开玩笑:“看来,今天情人节。只能我们两个配对过了。”
关谷猥琐地裹紧外套,说:“先说好,我不是随便的人。”
突然小贤想起了什么,站住。
关谷诧异地问:“你想干吗?”
小贤兀自说:“我忘记告诉沈公子一件事情了。”
两人顿了一秒,同时大喊:“弹一闪!”赶紧冲回电梯。
两人冲回房间,第一眼便看见沈公子倒地哀嚎。
关谷紧张地过去查看,惋惜地说:“妈呀,真的脱臼了。”
小贤嘴里喊着:“快打120啊。”脸上却流露出极其高兴的神色。
酒店走廊上,宛瑜气愤地走在前面,美嘉紧随其后。
宛瑜原本甜蜜的笑脸,此刻已变得扭曲:“你能想象吗?展博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美嘉附和:“他的青春冲动期早就应该过了。”
宛瑜愤恨地说:“我不是说冲动,我是说背叛。我知道男人早晚会堕落,没想到他堕落得这么快!”言下之意,已经把展博列为自己的独有财产。
美嘉指向面前的门牌,语调深沉地说:“到了,8330。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说破门而入?ok,我准备好了。”宛瑜抬起腿,做出冲锋的姿态。
“门没锁。”美嘉发现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洗澡的声音,“好了,你可以进去了,然后对那个贱人千万别手下留情。”
“嗯!”宛瑜举起雨伞作武器,却突然紧张地站在原地。
美嘉回头问道:“怎么了宛瑜,一鼓作气啊。”
宛瑜调整思路,慢悠悠地说:“慢着,美嘉,我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美嘉郁闷地说:“拜托,你不会在这个关头失忆了吧。”
宛瑜表情真挚,却充满怀疑:“不是,我是说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去找展博讨说法。”
美嘉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你吃醋了啊。”
“我吃醋了?”宛瑜难以置信地说。
美嘉肯定地说:“你让全世界的人看看,这表情、姿势,要么就是吃醋了,要么就是吃撑了。”
宛瑜对着酒店套房里的落地镜自我审视一番:插着腰,撅着嘴,标准的生气姿势。
宛瑜沉思良久,突然恍然大悟地说:“我口口声声说,我不要求别人,也不希望别人强求我。可我现在,我在做什么?”
美嘉引导她:“你在努力夺回你自己的男人。”
宛瑜对自己生气:“这就是要求别人,天啊,这不是我啊。我怎么会这样?”
美嘉解释说:“这全是你的自然反应,我可没怂恿你,我还让你冷静来着。”
宛瑜脑袋开始糊涂:“我什么时候改变的,我怎么不知道?”
“回想一下啊,其实你早就已经改变了。”美嘉平静地说。
宛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真实而熟悉的画面:
展博和宛瑜相遇、展博从背后拿出变形金刚、邀请宛瑜去看科教片、宛瑜和展博开怀大笑、展博为宛瑜打人等等……
美嘉在宛瑜耳边娓娓道来:“你第一次认识展博,就和他成了好朋友,他关心你,保护你,对你好,陪你笑。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牵绊于你和他之间的缕缕红线,一缕,两缕,三缕,渐渐的,红线汇聚成了红绳。你已经无法割舍。爱情悄悄地来了,无论是不是准备好了,你们早已经属于彼此。”
宛瑜默默点头,深呼吸。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男声:“honey你好了吗?来吧,千万不要怜惜我。”
宛瑜惊讶地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宛瑜和美嘉同时冲进去。
“呀~~~”宛瑜捂住眼睛。
床上躺着吕子乔,衣衫不整。
“啊啊啊啊。”子乔也被吓了一跳。
轮到美嘉圆睁大眼:“吕子乔?!”
宛瑜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怎么是你?!”
子乔手忙脚乱地拿衣服遮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宛瑜怒不可遏地说:“我完全被搞糊涂了。展博在哪儿?别告诉我,在厕所里洗澡的是他!”
子乔无辜地回答:“他不在啊。他去找你了。”
宛瑜气急败坏地逼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子乔将整个故事从实招来。
当时在酒吧吧台,展博的确变得很忧郁,当然是因为宛瑜的离开。
展博黯然地说:“多少恋情回想起,只剩结局和起头,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爱从不逗留,只由人坠落或是承受,要是她真的要走,不会理你是不是一无所有。”
对面的Jojo感动地说:“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沧桑的诗人。”
展博却在心里怒骂自己:“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恶心的流氓!”于是他起身离开,“对不起,失陪一下。”
展博走到子乔身边。
子乔得意地问:“怎么样?忧郁是不是让你摧枯拉朽?”
展博却失落地说:“子乔,你是对的,忧郁的确很有吸引力,不过我现在浑身不自在。”
子乔安慰道:“你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
“这根本就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展博凄凉地问子乔,也在问自己。
子乔坏笑着反问:“做你自己有什么用?投其所好才是王道,向别人希望的那样表现,你会有很多收获的。”
展博低沉地问自己:“和一个人交往就这么累吗?我就不能自由一点,随意一点吗?等等,这句话我好像哪里听到过。”
“罗伯特巴乔说的?”子乔回答。
展博想起来了:“宛瑜说的。这就是宛瑜要的自由。恋爱会让自己不知不觉地变成对方希望的那样。”
子乔以自己观点解释:“这样很好啊。”
“可是宛瑜不希望这样,她只希望不被强求,希望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是对的。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爱情不是予取予求,而是相互的体谅和心灵的自由。”展博越说越激动,仿佛解开了某道千年的谜题。
子乔迷茫地说:“你又拿错谁的台词了!我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展博笑逐颜开:“我们只有在做我们自己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
子乔仍然像个导师般开导展博:“你镇静一点,我只知道你正在浪费你难得的良好状态和千年一遇的天赐良缘。我刚才打听过了,和你聊天的那个小妞是个空姐,还是她们航班的班花。平时这样档次的小妞,你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今天刮台风,机场关闭,航班取消,她才会一个人在这里过情人节。你知道这是多宝贵的缘分吗?别浪费啦。去策马奔腾啊!”
展博迟疑:“慢着,你刚才说什么?”
子乔郁闷地说:“该死,我一口气喷了这么长一段,你居然还让我重复?”
“你刚才说,机场关闭,航班取消。”展博突然惊醒。
“我知道老天赐予我什么了!台风!就是这台风,你说的没错,我是今天的主宰。”展博站起来,高声呼喊。
子乔站起来无语。
展博回到座位上拿衣服,子乔跟去。“你要去哪儿?”
展博坚定地回答:“机场。”
Jojo依依不舍地说:“你要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还想听你说你的爱情故事呢。”
子乔色色地凑过来:“哇噢,美女,很高兴见到你。”
展博过来打招呼:“你们慢聊,我有急事。”
“是啊。再坐一会儿嘛。”子乔假惺惺地说。
展博头也不回地跑出酒吧。
Jojo焦虑地问:“他这么急着去干什么?见他的心上人?”眼睛盯着展博离去的方向。
子乔又玩起泡妞招数:“唉!他和我是兄弟,可是我们……居然爱上了同一个女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成全他们是我最大的幸福。祝福他们。”摆出忧郁的pose。
“哦~~”Jojo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子乔抬头,她却仿佛看到了巴乔的脸庞。“你好,我叫Jojo。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叫——”子乔回头看到展博走远,突然说,“我叫陆展博。想听我的故事吗?”
酒吧沙发上。子乔左拥右抱,嘴还没闲着。
“我们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人,就像折断了翅膀掉落寒冷人间的天使,紧紧相拥,我们才能取暖,手拉着手,我们才能飞回天堂。”
子乔忽然大惊:“你结婚了?”
子乔不客气地说:“你——走开。”Yoyo遗憾地离座。
子乔一手一个抱住剩下的两个女孩,坏笑着问:“要不这样,美女,我家就在楼上,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上去,我为大家弹奏一首肖邦的《夜曲》,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子乔左拥右抱,带着两个美女回家,开门就看到满眼的玫瑰花。
子乔幸灾乐祸地说:“哇!原来美嘉没有卖掉啊?这下她输定了。”
“没什么。”子乔坏笑着摇头。
当Coco背过身去数数。
Jojo对子乔挑逗说:“你敢不敢嘛。我的巴乔。”
子乔放开笑脸:“那我们得在她找到我们之前,上马,亲爱的。”
Jojo跳到子乔背上。
“come on,向着新生活,策马奔腾吧。”子乔学着马叫,冲向门口。
“yo~~hoooo。”Jojo在他背上发出兴奋地叫声。
两人一同奔往酒店。
“事情就是这样,我刚到这里,你们就冲进来了。”子乔结束回忆。
美嘉翻着白眼:“亏你想得出来。”
子乔还自鸣得意:“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天才?”
宛瑜为展博忿忿不平:“为什么你要冒充展博。你不是有小号的吗?”
子乔嬉皮笑脸地说:“不好意思,吕小布这个小号也已经用烂了。而且我发现展博的名字今天比较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美嘉没兴趣理会子乔,对宛瑜说:“太好了,宛瑜。幸好不是展博。”
宛瑜又歉疚又高兴:“我真难为情,我刚才就像个吃了醋胡思乱想的疯子。很傻是不是?”
美嘉为她高兴:“没关系,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
宛瑜声音弱下来:“这就是我要逃避恋爱的原因了。”
“勇敢点,宛瑜,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醋,没有发疯,没有胡思乱想了。”美嘉说着狠狠看了一眼子乔,“去吧。宛瑜,展博一定找你找得发疯了。”
“是啊,你们快走吧,等会儿Jojo出来,我怎么跟她解释你们两个?收电费的?”子乔一脸焦虑。
“我先走了。”宛瑜出门,美嘉却悠哉游哉地坐下。
子乔急了:“嘿,你怎么不走。”
美嘉露出邪恶的笑容:“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时候,Jojo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你是谁?”
“不要紧张,美丽的小姐,我是送花公司的,是这位先生让我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美嘉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玫瑰,双手递给Jojo,“祝你情人节快乐。”
Jojo激动地说:“哦,你真是太好了。”
“呵呵,呵呵。”子乔唯有傻笑。
美嘉接着说:“除了这些,他还订了有2000朵,说不定你看到过的~ho,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送给你的。”向子乔示意,子乔吓得连连摇头。
Jojo气势汹汹地逼问:“什么?难道你还想送给别的女人。”
子乔赶紧把摇头变成点头:“没有,怎么会,当然都是送给你的。”哭丧着脸。
“太好了,那就请这位先生在这份正式购买协议上签字,我们好正式出货。”美嘉装模作样地递上协议。
Jojo妖艳地笑着:“亲爱的,爱你。”抛出一个飞吻。
子乔摇头摆尾企图躲开协议。
美嘉呵斥道:“签真名!”
子乔哆哆嗦嗦地签完。
美嘉欣喜若狂地说:“搞定,哎呀!距离12点还有10分钟啊!原来我赢了。”
子乔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现在欠我……”美嘉扳手指,“很多钱,以及10个耳光,钦此。”
子乔痛苦地叫嚷:“你不会现在就要行刑吧?通贯手!”
“你说呢……”美嘉突然伸手,子乔吓得缩起来,结果美嘉只是去拿笔而已,“怎么会?”
宛瑜匆匆跑回家,浑身上下连头发都是湿的。玫瑰花、蜡烛依然还在,房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到桌前,忽然看到展博给她买的项链就躺在桌上,回头一看,展博正从楼上下来,头发、身上也都是湿的。
宛瑜深情呼喊:“展博。”
展博淡淡地说:“我看到了你的行李,知道你回来了。”
“展博,对不起。”宛瑜歉疚地说。
“别,不用道歉。”展博撇开头去。
宛瑜呆呆地立在原地。
展博忧郁地说:“我想了很多,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可是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宛瑜恢复甜甜的微笑:“没关系,慢慢说,我不走了。”
关谷急匆匆地冲到展博屋子门口,对着身后小声说:“表白了,表白了。快,快。”
这时,衣衫不整的子乔也赶到,把耳朵贴到门上。
美嘉轻声问关谷:“我们没迟到吧。”
关谷强忍笑意,说:“没有,刚刚开始。”
小贤冲回一菲那里,对她大声说:“喂,你弟弟跟宛瑜表白了。”
一菲突然惊醒:“什么,在哪儿呢?这是谁的被子这么丑?!”
展博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从那首诗开始:“其实……其实……那首《孤独的根号三》是我写给你的。”
宛瑜惊讶地说:“写给我的?你是说关谷捡到的那首诗?”
“那时只有一半,我知道我写得很烂,但是请允许让我全部念完。”展博抬头挺胸收腹,深情款款地开始念道:
3本身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数字
我的这个3为何躲在那难看的根号下
因为9只需一点小小的运算便可摆脱这残酷的厄运
我知道我很难再看到我的太阳
就像这无休无止的1.7321
门外,众人安静地偷听。
关谷开心地说:“这首诗是他写的啊!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一菲已经赶了过来,大叫:“闭嘴。”
门里,展博继续念他的情诗。而那一幕幕或悲伤、或开怀、或惊讶、或平静,或平凡、或独特、或不明所以、或无所畏惧的画面,像一只只纯净的精灵,穿越他的视平线。他明白是因为有宛瑜的存在,那些经历才变得如此丰富和精彩。
我不愿我的人生如此的可悲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
另一个根号3
如此美丽无瑕,翩翩舞动而来
我们彼此相乘
得到那梦寐以求的数字
像整数一样的圆满
我们砸碎命运的枷锁
轻轻挥舞爱情的魔杖
我们的平方根已经解开
我的爱……重获新生
我无法保证能给你童话般的世界
也无法保证我会在一夜之间长大
但是我保证
你可以像公主一样永远生活在自由幸福之中
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宛瑜默默地摇头。
“不行?”展博淡淡然地问。
宛瑜露出坚毅的笑容:“是‘不用’,因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两人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
门外,传来子乔的声音。“我们能进来了吗?等得我们急死了。”
宛瑜和展博相视而笑。
展博大声说:“都进来吧。”
关谷、小贤、子乔、美嘉、一菲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关谷激动地伸出手:“情人节快乐。”
展博高声宣布:“宛瑜答应我了,姐!”
一菲高声回应:“妈的,我太感动了。阿嚏。”
一菲和宛瑜拥抱。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人拥抱。众人感动地看着这一幕。
“如来神掌。”突然,美嘉狠狠扇了子乔一个耳光,动作极度夸张,子乔几乎飞了起来。
“嘿!我都没准备好。”子乔躺在地上,脸上多了一只巴掌印,哭丧着脸。
美嘉恶狠狠说:“这是江湖规矩,只要‘耳光公证人’在场,我就可以随意。一共十个耳光,打掉一个,还剩十一个!”
子乔闻言立刻昏死过去。
大家开怀大笑,重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