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进来的是曼妮。她今天一袭墨绿色丝质镶水钻的长礼服,在那头鬈发的榇托下更显甜美可人,给人一股难以驾驭的野性美。
“需要我帮忙吗?”她喜孜孜地动手帮忙整理头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曼妮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镜中绝美非凡的新娘,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曾在豆花店见过你。”
曼妮那一头鬈发是她的注册商标,令人印象深刻。
“哈!对了,你是那个‘豆花西施’。难怪那天昀平看你的眼神有别于其他女人。”她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昀平怅然若失的模样全是为了她。
“难怪他那么笃定,原来是有你这张王牌,真是保密到家了。原本我还担心自己会被架着成为这场婚礼的女主角呢!”
“你就是他父亲中意的女孩?”芊芊不由得仔细审视曼妮。她和昀平倒也相配,为什么昀平不娶她呢?
“是呀!可惜他不爱我。当初在美国的时侯,我追过他一阵子,最后却变成好朋友,感情单纯得激不出一点火花。”她无奈的朝面前的穿衣镜扮了个鬼脸。
“这种情感我了解。”她和阿胜的情感不就是如此。
“对了,我叫黄曼妮。”
“何芊芊。”她伸手友善的握住了曼妮的手。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和如此爽朗乐观的她成为莫逆之交的。
“哎呀!捧花被我遗忘在车上了。”突然设计师尖叫一声,急得满头大汗,连连责怪自己的粗心,偏偏又分不开身。
“我帮你拿啦!”曼妮自告奋勇。“要我变辆南瓜车,我肯定没办法,但像跑跑腿这种小事倒还难不倒我。”她拿了车钥匙便往礼堂外的停车场走去。
礼堂外的停车场中,阿胜坐在他那辆很炫的重型机车上,香烟上暗红色的小光点随着他的手在黑夜里晃荡着,失神的望向那让他失魂落魄的结婚礼堂。
“喂!帮个忙好吗?”曼妮挫败的站在设计师那辆老爷车旁,任她怎么扭转钥匙,那该死的车门就是打不开。
阿胜环视四周,除了他和她,四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
“就是你,别怀疑!”她双手叉在腰际,沮丧的念着这句最近从电视广告上学来的广告词。
阿胜一言不发地跳下车,丢掉手中的烟蒂。踩过地上横陈的香烟尸首走近她。
“给我。”阿胜伸手示意她将钥匙给他。
她不该打扰他,他不喜欢被人发现他的脆弱。
“喂!你很冲哦!”曼妮不服气的嘟起了嘴回道。
“那你自己想办法。”阿胜将到手的钥匙再推回给她,不打算理她,径自走回他的机车旁。
“喂,拜托啦!”她拉住他哀求着:“新娘正等着我的捧花呢,你得救救我,日行一善嘛!”
阿胜心想:我不当童子军已经很久了,什么日行一善。
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作风一向洋派,很难在她身上查找中国女孩的矜持,因此,拉住一个陌生男子的手并不会让她觉得不妥,尤其是一个帅气、挺拔、有个性的男人。
曼妮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双眼红肿。对他一闪而逝的痛苦眼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阿胜自她手中拿过车钥匙,三下两下便把车门打开。他拿出捧花,递给一脸古灵精怪的曼妮后,便跨上他那辆既酷又炫的重型机车扬长而去。
“喂!喂!”曼妮拿着捧花自背后喊着,仍唤不回他。
这个男人是谁?他的心碎是因为这场婚礼吗?
当昀平挽着芊芊步入礼堂时,惊叹声四起,这个谜样的女孩美得令人屏息,比起杂志上的美女更胜几分。她巧笑倩兮、眼神的流转尽是万种风情,吸引众人无数赞叹的目光。
在场的宾客窃窃私语,对这出色的一对打了极高的分数。
一场婚宴下来,她没给吕昀平丢脸,反倒让他赚足了面子。
婚礼圆满地退出,他们开车回到吕家这幢位在山上,占地广大的两层楼花园别墅。
“这是你家?”下了车,芊芊的脚步有些迟疑,从小她便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有一股莫名的不安全感。万一吕昀平后悔当初的约定,而要她履行夫妻义务时,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了婆婆和阿胜,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保护自己。
“没错!婚礼都举行了,结婚证书也盖章了,你现在想后悔恐怕也来不及了。”
他站在芊芊身后,双手括在裤袋里,唯恐一伸出手,便要忍不住冲动将她拉向自己,给她一个热吻。
刚刚在喜宴上,昀平被灌了不少酒,因此有了几分醉意,但他控制得很好,丝毫看不出醉态。
“后悔?我不只后悔,还想离婚。”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转身面对他。
“戏才开始上演你就要毁约?三百万末免太好赚了吧!”他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嘲弄笑意。
“别跟我谈钱!”她怒吼着。“本来我是敬重你的,但是,现在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乘人之危的伪君子。”她的心好痛。可惜他的心冰得感受不到。
“随你怎么说,但你最好记住契约属性,将妻子的角色扮演好,除非我同意,否则别动离婚的念头。”他紧扣住她的手腕。无情地说着。
“你这个冷血动物!”她昂起下巴,故意激怒他。
他没有如她预期的暴跳如雷,嘴角反而扬起一抹慵懒的嘲笑,顺手一带,将她拉近,他的双手紧箍在她纤细的腰上,用力让她紧贴着自己,凝视她闭月羞花的容颜。
芊芊不由自主地贴近,他那高大、英挺的身躯所散发出的不凡魅力,震慑住她的每一根神经,那股男性气息充塞在她的每一次呼吸中,直教她感到一阵晕眩。
她的反应惹得他脸上的那抹嘲弄更深。“你最好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我期待你完美的演出。”
他放开她,芊芊呆愣在原地,他带给她的震撼仍末退去,她开始后悔这项交易,不禁怀疑自己与狼共舞后是否还能全身而退,她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走吧!”他拉着她的手穿过庭前的花园,来到一扇门上贴着红色双喜字的白色大门前。无视于她的抗议,兀自抱起她。“开门,老婆!”他命令道,脸上充满亢奋的神态,与刚才在门口争执时判若两人。
她深怕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一手自然的攀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扭开门把,门一打开,即碰上前来开门的李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