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秦青山的电话后，我给闻皎皎去了个电话。
她像是在开会，按了接通后，过一会儿才出声，应该是换了个安静地方接电话，“喂，鸢鸢姐，有事？”
我来不及绕弯子，直接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海城啊。”
我压抑着悲伤的情绪说：“你现在能马上来一趟江都吗？”
听到我声音不对劲，闻皎皎情绪也变得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暮川出事了。”
闻皎皎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暮川他发生什么事了？”
“车祸，很严重，你来看他最后一眼好吗？”
手机里死一片沉寂，仿佛过了许久，闻皎皎的声音带了哭腔，“暮川他，他怎么就……他怎么能这样呢？他……”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快点来吧，他就这么一个愿望，想看你最后一眼。你不来，他都闭不上眼睛。”我声音细碎悲痛地说：“我哥他虽然以前做过很多不对的事，可是他这人并不是坏透了的，也已经知道悔改，并且在尽力弥补。他……他忽然发生这种事，我真的，真的……”
我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虽然和他是同父异母，且不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后来对我也不薄。
血肉亲情加上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如今听到他发生这种事，我心如刀割。
闻皎皎哭着回我的话：“鸢鸢，你别说了，我马上过去，用最快的速度过去。”
“人在江都市中心医院，急诊科，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我现在就走！”
挂掉电话后，把工作室的工作简单安排了一下，我开车去市中心医院。
因为心情沉痛，几次差点跟前车追尾。
好不容易来到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给秦青山打电话。
秦暮川人在重症监护室。
只能隔着监护室的玻璃看一眼，看不真切，要进去得穿隔离服，一天只能探视一次。
这个机会自然要留给闻皎皎。
从不轻易流泪的秦青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哭得老泪纵横。
他的夫人颜曼珠更是悲伤得晕了过去，被送进病房进行救治。
之前刚失去女儿，现在又马上要失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痛，他们哪能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我挨在他身边坐下，不时地用手帕帮他擦眼泪，心里酸痛得厉害，问：“车祸是怎么一回事？意外还是人为？”
秦青山双手抱头，哑着嗓子说：“警方正在调查事故原因。”
想安慰他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
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于是无补。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子那样拍着，低声说：“爸，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一听我这样说，秦青山哭得更悲伤了，眼泪千沟万壑地流下来。
他拍着自己的腿眼神绝望，“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先是抢走我的烟儿，又抢走我的川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报复我？”
我伸出双手环着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这个可怜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