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琼话音刚落,听到敲门声。
我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何深霖。
英俊的脸略带憔悴,眼白泛着红血丝,薄唇干涸,手背上装着输液用的留置针管。
尽管受内伤,但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山间雪松,林中青竹。
骨子里长期浸濡的气质并不会因为受伤而变。
看到我,他小小惊讶了一下,手指抵唇咳嗽一声,问道:“南小姐呢?”
他也太大胆了吧,明知沈肆现在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让他原地消失,还要过来探望南琼。
不是往风口上撞吗?
我低声对他说:“沈肆去给阿琼买饭了,你要是想说话,就快点,我在门口给你们守着。”
“我知道,说不了几句话,看她安全我就走。”
原来他也派了人盯沈肆的梢。
我闪身出去,让他进屋。
等他进屋后,我刚要把门关上,他却用手挡了一下门缝,说:“不用,关门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你也进来吧,我和南小姐就说几句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这样说,反而显得我多事了,于是我重新返回屋。
走到窗边,我找了把剪刀去剪花盆里的花叶,总得找点事做,要不显得尴尬。
何深霖走到南琼的病床前,也没坐,垂眸望着她,“还好吗?”
南琼眼眶泛红,“好,你呢?”
何深霖眸色沉了沉,“还好。”
两人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咳嗽。
活像一对难兄难弟。
南琼提了口气,眼带愧意地说:“是我连累了你。”
何深霖轻笑,“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不怪你,狗要发疯,谁也拦不住。”
南琼见他笑了,心里像卸下块石头似的,笑着嗔道:“你啊你,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何深霖见她笑了,调侃道:“心疼了?”
南琼美眸微沉,面色怔了片刻,“谁要心疼他?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的,是他自己不珍惜。我这人轻易不会提分手,一旦提了分手,就是真的分分了,九头牛也拉不回。”
何深霖斯文地笑,声音温润,“性格挺像个男人的。”
“我妈就这样说我,女人容貌男人心。”
何深霖咳了一声,道:“是吗?我正好相反,男人容貌女人心。”
听着两人交流有了点儿暧昧的感觉,我抱起放在窗台上的花瓶,进了病房自带的卫生间。
其实是打着给花瓶换水,给二人留点儿私人空间。
可卫生间的门不怎么隔音,加之我听力又比一般人好,二人的交淡声还是传进我的耳朵里。
南琼问:“时旖呢?她守你跟守兔子似的,你怎么跑出来的?”
“被我打发着去买一份菠萝饭了。”
说完两人就笑。
笑了一阵儿,南琼说:“沈肆也是,被我打发了去买饭。”
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对何深霖说:“他快回来了,你先回屋吧,我们以后常见面。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朝朝暮暮。”
能从南琼这种直女口中听到“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朝朝暮暮”这么诗情画意的句子,委实不容易。
何深霖应道:“好。”
门外传来椅子推开的声音,开门声。
我把花瓶里的水倒掉,换了新的水。
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刚要出去,听到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动静很大。
我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
看到沈肆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一手提着打包的芒果糯米饭,一手是鲜榨的石榴汁。
他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鼻尖故意嗅了嗅,“什么味道?”
南琼面色不改,“没什么味道。”
沈肆眼神凶冷,声音却轻,“一股子男人味,谁来过?”
门口有保镖把守。
他知道何深霖来过也正常。
但是何深霖进屋时,保镖并没拦。
南琼如实说道:“何先生过来看了我一眼,宁鸢也在,她可以做证,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沈肆脸阴沉,“他来看你做什么?”
南琼拉下脸,“来看我死了没,你满意了?”
沈肆冷笑,忽然伸手抓住南琼的领口,哧啦一声把她身上的病号服撕下来了,“趁我出去这么点儿功夫,两人都要见缝插针地见一面,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刚要推门朝外走,南琼就被沈肆按到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