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F国长大的舶来品,连“抖M”这种词都知道了。
我笑道:“你呢?秦大少现在天天躲在办公室里借酒消愁,又算什么呢?刚才是谁求着我这个妹妹约你的白月光去海城吃饭,好躲在一边偷偷看一眼人家女孩子的?秦大少这不是抖M,难道是抖S吗?”
秦暮川闻言默不作声,拿起一张抽纸,折成三角形,粘到烟上,插到空杯子里,是向我竖白旗的意思。
他双手合十冲我说道:“服了你了,妹妹,亲妹妹,请闭嘴吧,求您了。”
他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子纸票,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包,拉开拉链塞进去,说:“这是哥哥给亲妹妹的零花钱,拿去买糖吃。”
虽然不缺钱,但是哥哥给的零花钱,还是让我心里挺暖的,有种别样的感觉。
从小被秦兰枝虐待着长大,受尽苦难,父不爱,母不亲,重男轻女的奶奶也因为我是女孩子对我各种冷嘲热讽,也没有兄弟姐妹。
可长大后,却阴差阳错地和亲生父母相认,不只认到了亲弟弟,还认到了亲哥哥。
虽然和秦暮川最开始的印象并不好,但现在不知怎么的,和他渐渐相处出感情了。
这种感觉挺好的。
从小缺爱的人,最渴望爱,但又因为从小缺爱导致防备心很强,很难让人走到心里,所以我朋友很少,这么多年就只佟梨一个。
可亲人就不一样了,亲人因为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总比普通人要亲近一些,当然唐娆娆除外。
我看向秦暮川,甜甜一笑道:“谢谢哥哥的零花钱。”
可能我脸上的笑容太甜,也可能是我一声“哥哥”叫得太过亲热,秦暮川看向我的眼神微微一滞,眼底肌肉有片刻僵硬,仿佛想到了他的亲妹妹秦暮烟。
过一会儿,他才讪讪地说道:“出息,给这么点儿钱就把你开心成这副样子。”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么点儿钱,而是因为他的心意,就是那种哥哥疼爱妹妹的举动。
没多久,门外传来男人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秦暮川碰碰我的手臂,说:“哎,妹,你爹来了。”
我噗哧笑出声,笑得合不拢嘴。
江鹤棣推门进屋,看到我手里正端着红酒杯,从我手中夺过杯子放到茶几上,对我说:“别喝了,快跟我回家吧。”
秦暮川轻嘲道:“这酒一瓶要十几万,是我特意让朋友从F国空运回来的,你确定不让宁鸢喝了?再说只是一杯红酒而已,又不伤身,还美容养颜。”
我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对江鹤棣说:“是啊,就一杯红酒而已,是我哥哥特意从F国带回来给我喝的呢,不只是一杯酒,还是他的心意。”
江鹤棣垂眸看看我,又看了看秦暮川,漆黑漂亮的眸子带了一丝不解,问道:“秦暮川,你给我们家鸢鸢下了什么蛊,怎么感觉她现在听你的话,比听我的还多?”
秦暮川故作深沉,缓缓道,“还能是什么蛊,当然是爱之蛊了。”
他刻意咬重“爱”这个字眼。
他说得没错,兄妹之爱也是爱。
可他的操作太骚了,故意把“爱”这个字眼咬得模糊,还配上暧昧的眼神,像生怕江鹤棣不会误会似的。
“爱之蛊?”江鹤棣蹙眉,片刻后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起秦暮川的领子,用力把他的身体抵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男人俊美面孔一瞬间染了寒霜,下颔线绷紧。
他冲秦暮川怒道:“你他妈还能不能做个人了?宁鸢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对她下手?”
看到江鹤棣上当,秦暮川噗哧笑出声,抬手打掉他的手,垂眸看向我说:“鸢儿,看你爹误会了。”
“爹?”江鹤棣眉头蹙得更深,看向我问道:“宁鸢,姓秦的晚上到底喝了多少?我明明是你老公,他为什么说我是你爹?这人脑子喝抽了是吧?”
我看着正捂唇咳嗽的秦暮川,醉眼迷蒙的,估计是喝抽了。
如果没喝抽,怎么一个劲儿地说江鹤棣是我“爹”呢?
他是不是忘记我亲爹也是他亲爹了?如果江鹤棣是我爹,那不也是他的爹吗?
我冲江鹤棣笑着解释:“我哥他嫌你管我管得太严,说我不是找了个老公,而是找了个爹,就这么简单的事。刚才他说的什么爱之蛊,是故意逗你呢。”
江鹤棣眯眸看了眼正一直捂唇偷乐的秦暮川,眉头紧了紧,一脸嫌弃地说:“无聊。”
秦暮川却觉得很开心,开心得合不拢嘴。
也是苦中作乐。
我朝江鹤棣使了眼角,对他说:“别理他,失恋人士,挺可怜的,好不容易找点乐子,就让他苦中作乐吧。”
喝完那杯巨贵的红酒,我拍拍秦暮川的肩膀说:“哥哥,你司机在不在?喝酒了不能酒驾,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秦暮川点点头,“在的,你跟你爹快走吧,别管我了。”
看他今晚是很难从这个梗里走不出来了。
江鹤棣一副看智障人士似的眼神看着他,语气轻嘲对我说:“别人失恋只是失个恋,而你哥失恋却连脑子一起失了。”
“挺可怜的,就别管他了,再说你不也占便宜了吗?”
江鹤棣略一思忖,“倒也是。”
我和江鹤棣离开秦暮川的总裁办公室,朝电梯厅走去。
经过公共办公空间时,看到林绾绾还坐在座位上,对着电脑不知在处理什么文件。
那双世故的眼睛被金丝平面眼镜遮住,倒少了点儿世故,多了份清纯和正经。
看到我出来,她站起来,伸手朝我热情地打招呼,“慢走啊,宁总,慢走啊,江董。”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冲她微微点一下头算回应。
步入电梯时,我对江鹤棣说:“你说她来秦暮川的公司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如果是我,疑人不用。”
“我已经提醒过秦暮川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还未睡醒,就被秦暮川的电话吵醒。
电话里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焦急,让我马上过去找他。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少有的言辞含糊,说不清楚,只说让我快过去。
匆忙开车来到他家,推开他卧室的门,看到屋里的人时,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