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绾绾走后,秦暮川一脸疑惑地问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如实说道:“她是佟梨工作室的一名设计师,见过几次面,没想到还是个多面手,居然还能胜任总裁助理的工作。”
“她有什么问题吗?感觉你不太喜欢她。”
“是有点问题,不过也只是怀疑,感觉她不太正常。私人恩怨倒在其次,她的一些行为,我也不敢苟同,感觉是见着个男人就往上冲的那种。当然如果你想潜她,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当我没说。”
秦暮川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说:“可别,我现在哪还有心思潜女下属?”
“既然不想,那就看着处理吧,这是你的公司,你自己说了算。”
秦暮川略一思忖说:“那我让人事部把她辞了吧,反正刚来没多久,还没过实习期呢。”
“也好。”
秦暮川打开红酒,倒进醒酒器里。
醒好后,倒进两只水晶高脚杯里,拿起其中一只递到我手里说:“尝尝,特意让人从F国给你寄回来的。”
我接过杯子,轻轻晃了晃,酒液挂壁粘稠,酒色晶莹,颜色纯正。
我端起酒杯和秦暮川手中的酒杯碰了碰,递到唇边喝了口,入口甘醇,微甜,回味幽香,的确是年头十分好的红酒。
放下酒杯,我冲秦暮川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秦暮川勾唇淡淡地笑了笑,“别把我说得这么功利好不好?你是我亲妹妹,唯一的亲妹妹了,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可能是想到了他更亲的亲妹妹秦暮烟,秦暮烟闭了闭眼睛,把眼底的悲伤压下去。
等他压下悲伤后,我说:“咱俩就别来这一套虚情假意的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秦暮川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慢半拍笑道:“女人太精明了,就没意思了,你就不能装装傻吗?让我找点儿当哥的感觉好不好?”
我噗哧笑出声,“那好,我多叫你几声哥哥,行了吧?”
说罢,我接连叫了十几声“哥哥”,最后他招架不住了,连声喊“停”。
看着他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说道:“你是不是想见闻皎皎了?”
秦暮川微垂眼睫,一副被我识破的模样,“真没意思,一眼就被你猜透了。”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红酒和洋酒,“心事都在这里写着呢。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看在红酒这么好喝的份上,我一定尽力帮你。”
秦暮川盯着手中的红酒杯说:“我想见她,又怕她不肯见我。你约她见面,我坐在旁边看她一眼就好了。”
我顿了一下,过片刻才反应过来,打趣他,“我没听错吧,秦大总裁什么变得这么卑微了?”
秦暮川抬眸瞥我一眼,“就那么喜欢调侃我吗?还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了?不知道人艰不拆吗?不要落井下石。”
啧,这个舶来品,入乡随俗,来江都几个月居然连“人艰不拆”这种新兴的网络用词都学会了,想必是跟着闻皎皎学的。
“好吧,等周末好吗?我周末有空,周六周日都可以,平时我要忙工作。”
秦暮川迫不及待的口吻说:“尽快,周六晚上吧,我跟你一起去海城,找家环境好点的西餐厅,约她吃顿饭,别太刻意,就说来海城出发。”
几百里迢迢地跑到海城,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够卑微了。
我盯着秦暮川的脸有片刻恍神,“真的认真了?”
秦暮川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视线轻垂,过一会儿才开口,“认真有什么用?我又不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莉莉娅的事虽然被江鹤棣借助当地的力量压下去了,我该做的赔偿也赔了,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像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皎皎那么美好的女孩子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是吧?”
“是啊,后悔当时怎么招惹上那样的女人?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一直都是做刀口舔血的营生的人,像他那种人认识那样的人也不足为奇。
奇就奇在,他现在遇到了皎洁美好且开朗的闻皎皎,否则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可惜像闻腾那样的人,只那么一个宝贝女人,是不会让闻皎皎嫁给秦暮川的,哪怕闻皎皎再爱秦暮川也不行。
但是感情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想要。
越是已失去的,越是美好的。
秦暮川现在就是,天天思念闻皎皎,思念得抓心挠肺,借酒消愁,愁更愁。
陪着他喝了两杯红酒后,我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屏幕,是江鹤棣打来的。
接通后,我问道:“棣哥有事吗?”
“我来这边签个合同,正好经过你工作室,顺道接你回家,结果没看到你,家里也没见你的人,你去哪里了?”仔细听,江鹤棣的语气微有不悦。
秦暮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出声道:“我妹妹跟我在一起呢,管这么严,还能让人喘口气吗?”
江鹤棣听到秦暮川的声音,语气越发不悦,“秦暮川,你拐我媳妇干嘛?”
秦暮川把手机夺过去,“还能干嘛?让你媳妇陪我喝酒呗,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江鹤棣一听这话,声音隐约带了一丝怒意,“宁鸢不能喝酒。她是你亲妹妹,你就这样祸害她?你不心疼自己的亲妹妹,我还心疼呢。”
秦暮川无声地耸耸肩,对我说:“你这不是找了个老公,是找了个爹吧?管你这么严,连酒都不让喝,他把你当未成年呢,是吧?”
江鹤棣听到了,语气不悦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宁鸢回家,你别给我灌醉了。”
“在公司呢,你来吧。”说完秦暮川嫌烦,掐了他的电话。
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秦暮川一脸嫌弃地对我说:“他平时对你都这样?爹里爹气的,你是怎么忍受的?”
爹里爹气?
如果被江鹤棣知道秦暮川这样形容他,估计得气得吐血。
我强忍住笑说:“我觉得挺好啊,反正我从小缺少父爱么,找个爹里爹气的男人管着也挺好的,再说你见过这么英俊帅气的爹吗?”
秦暮川无语地瞥我一眼,“我看你就是个十足的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