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好意思?
再说江鹤棣这种身份的男人,我怎么能让他握着我的脚呢,毕竟他大男人的尊严还是要的。
我急忙收回脚,把脚别到小腿后面,对他说:“不碍事,一点儿都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她脚上的高跟鞋那么细,像把刀似的,来,快给我看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江鹤棣伸手又来握住我的脚,仔细查看,脚面上有道黄豆粒那么大一块伤痕,往外渗出血珠。
江鹤棣漂亮的黑眸闪过一抹心疼.
他抽了张纸巾把伤口摁住,帮我重新穿好鞋子后,紧接着拦腰把我抱起来,对顾姝娴说:“娴姨,我带宁鸢先走一步了。”
顾姝娴面露尴尬,对江鹤棣说:“今天发生这种事,真是抱歉了。”
江鹤棣面色沉沉,略一颔首,算是回应她。
他抱着我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众人看我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男人还算正常,女人则是嫉妒居多,尤其是那些贵妇们。
于她们来说,她们都是被冠以某某太太的身份,男尊女卑,女人唯男人马首是瞻,江鹤棣却把妻子捧在手心,让她们觉得不可思议,又羡慕。
江鹤棣抱着我走出宴会厅门口时,时旖小跑着追上来。
江鹤棣因为她是邢启荣的外孙女,本就对她有成见,可时旖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不停地喊着“嫂子”,问我:“嫂子,你脚疼得厉害吗?你们要去哪家医院?对了,要不要给阿霖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
原来她对我们紧追不舍,是为了何深霖。
她为了见何深霖跟着我们,倒也能理解,只是江鹤棣对何深霖一直都有忌讳,听她这样说,顿时出声道:“闭嘴。”
时旖吓了一跳,怔怔片刻朝我伸了伸舌,问道:“嫂子,我说错话了吗?为什么你老公忽然间对我这么凶?”
江鹤棣停住脚步,神情肃穆地对时旖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何深霖是不可能娶你的,别自找难堪。”
说完他抱着我,迈着一双长腿朝司机停车的方向走去。
时旖被江鹤棣吓得又是面色一变,过几秒才反应过来,紧追上来,对他说:“我也没打算嫁给阿霖,我就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至于结婚,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外公,那我以后就不在你们外面提我外公了好不好?”
江鹤棣见跟她说不通,索性不再说话。
他抱着我来到车前,司机早就打开后车门。
江鹤棣弯腰抱着我坐进后车座里,谁知时旖忽然拉开车门也坐了进来。
幸好这车子宽敞,后座坐三个人并不觉得拥挤。
江鹤棣侧眸睨了她一眼,说道:“你最好下去,别逼我让人动手。”
时旖拉拉我的手臂,垂下眼睫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嫂子,你帮我说说话嘛,我只是想见见阿霖。”
说实话我跟她并不熟,不过点头之交,再说我和江鹤棣都是警惕心比较强的人,她贸然坐进我们车里,也让我觉得不适。
我弯起唇角冲她礼貌笑了笑,说:“我受这么点儿小伤,何深霖是不会来医院看我的,所以你即使跟着我们到医院,也看不到他,就别浪费时间了。”
时旖想了想,一脸的不情愿,说:“那好吧。”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快要关车门时,她忽然对江鹤棣说:“虽然你不喜欢我,可我却对你很有好感。”
我面色一怔,顿时心生警惕地看着她。
话到嘴边我还没说出口,时旖抢先弯起唇角笑道:“嫂子你别误会,我对你老公有好感,是因为感觉他虽然外表冷冰冰的,可是对你却好暖啊。我忽然间更喜欢阿霖了,他哥哥这么深情,他肯定也差不了哪去。”
说完她眼里满是小星星。
江鹤棣长臂一伸,把门关上,将时旖隔在门外。
司机发动车子,载我们去东城医院。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后面有两辆车一直紧跟着我们。
一辆是红色跑车,一辆是黑色的普通轿车。
红色跑车是时旖开的,黑色轿车是保护她的保镖开的。
江鹤棣见状眉头蹙了蹙,对我说道:“何深霖怎么刚来江都,就招惹了个麻烦精?”
很显然,他对时旖并没有好感,确切地说对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没有好感,最主要还是因为她是邢启荣的外孙女。
我微微笑了笑,“不用管她,由着她去就是。依着她的性子,你越是不让她来,她越会跟着来,她就是想见见深霖,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念头。”
江鹤棣不置可否,“未必,你忘记之前那个沈肆了?”
沈肆自从他父亲犯事进去后,临危受命,接手沈氏集团,最近忙得人仰马翻。
他忙点也好,省得太闲,总生坏水。
我看向江鹤棣问道:“你怀疑时旖接近何深霖的目的并不单纯?”
江鹤棣微微颔首,“时旖和沈肆同一个外公,就连性格都跟他的性格相近,谁知她接近何深霖有什么目的?如果单纯喜欢他就也罢了,怕就怕,她是故意扮猪吃虎,存着别的心思。”
“可是何深霖不插手江家的事,更不会进入江氏,她如果故意扮猪吃虎,也应该从你身上下手吧?”
江鹤棣眸子一抬,看向我,语气不悦道:“你拿我当什么了?她那样的,我能看上?我眼里只有你。”
好肉麻啊。
我噗哧笑出声,对他说:“你别担心,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照你这样一说,时旖是不是觉得从你身上不好下手,所以改从何深霖身上下手了?可是真要扮猪吃虎,她也没必要亲自上阵啊,改用别的女人使用美人计,不是更方便些?”
江鹤棣沉默不语。
我抬手拍拍他的脸颊,笑道:“别多疑了,或许那姑娘就是喜欢何深霖呢,像她这种性格的,喜欢一个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定三天后就自己撤了。”
来到东城医院,下车后,江鹤棣弯腰又来抱我。
我都被他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脚上豆大那么点儿伤口,硬是被他搞得像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来到楚烟洲的办公室,江鹤棣才把我放下,让我坐到沙发上。
我自己弯腰脱鞋,他非要帮我脱,对楚烟洲说:“你姐姐脚受伤了,快给她拿点药包扎一下。”
楚烟洲一听马上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弯腰来查看我脚上的伤,看了几秒钟对江鹤棣说:“幸好你送来得及时,否则……”
江鹤棣面色一紧,提了口气,问道:“否则怎么了?”
楚烟洲慢悠悠说道:“再来晚一点儿,宁鸢这伤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