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怀疑时旖是从M国留学回来了,这种直白的告白方法,很像那国人的行事作风。
江鹤棣浓眸微蹙看向我,“宁鸢,这是怎么回事?”
我淡淡笑了笑,对他说:“前几天,时小姐开着车,经过深霖的画廊,看到深霖倚在门外抽烟,时小姐被深霖的容貌和气质深深打动,对他一见钟情,从此踏上追夫路,可惜时小姐外公姓刑。”
江鹤棣眼眸微垂,思忖两秒钟问我:“何深霖怎么说?”
我耸耸肩,瞥一眼时旖,对江鹤棣说:“他对时小姐不感冒。”
江鹤棣视线在时旖脸上一划而过,又落到我脸上,对比了下,微微颔首道:“差得有点多,他不感冒也正常。”
时旖登时不乐意了,看向江鹤棣,问道:“什么叫差得有点多?阿霖现在对我不感冒并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我。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一定会拿下阿霖的。”
她抬起右手握成拳,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样子这姑娘挺自信的。
看我们这边没事后,江鹤棣起身又去忙了。
时旖缠着我问何深霖的喜好,甚至连感情史也要打听。
我挑着能说的说了几句,不能说的一句也没说。
没过多久,贺娉娉挽着顾南琛的手臂走了进来。
顾南琛和顾北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顾北霆的姑姑顾姝娴自然也是顾南琛的姑姑。
虽然顾南琛和顾北霆的关系不好,但是顾姝娴却并不排斥顾南琛这个侄子,毕竟姑侄隔辈亲。
顾南琛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他出院前趁贺娉娉不在,我和佟梨去看过他一次。
他今天穿一件深咖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斯文儒雅,得体大方。
贺娉娉穿得则夸张得多,一件Dior家亮闪闪的高定晚礼服,礼服是深金色,性感华丽。
细细的肩带露出她光洁的肩头,领口开得极低,下摆是高开叉的,露出整条右腿,脚上穿一条细带的高跟鞋。
可能想艳压全场女宾,她今天的妆化得极其浓,脸上的粉涂了最白色号,正红色口红,眉妆眼妆高光息影一影俱全,脖子和腿上也涂了粉。
她挽着顾南琛的手臂,从一进场,就拿出走红毯的架式,端着双肩,走得摇曳生姿,自我感觉像天仙下凡。
郁清琼瞥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对我说:“丑人多作怪,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会藏着掖着。
贺娉娉虽然身材纤瘦苗条,但因为五官长得很硬,棱角过于分明,看起来比较男性化一些。
丑算不是多丑,但美也算不上多美,顶多算气质好一些,还是那种骄傲的大小姐气质,目空一切。
在场的女人,无论哪个拎出来,容貌和身家以及气质都不比她差。
贺娉娉这副模样,就有点太装了。
果然,女人向她投去的目光并不友好,甚至有人小声嘀咕道:“有什么可傲气的,二婚找一私生子,还如此趾高气扬,臭显摆什么?”
连带着顾南琛也被骂了。
“是啊,看那副模样,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可不,更像一只展着翅膀的斗鸡。”
还有人说:“她前夫今天也在,估计故意穿成这样,是给前夫看的,向她前夫证明,离了她,她也能过得很好。”
“应该说是给她前夫的现任妻子看的吧。”
“啧啧,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微妙。”
我本不想听,可架不住耳朵比常人灵敏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纷纷传我的耳中。
这里的女人,要比普通人更八卦,因为她们平时闲着没事,除了做做美容购物逛街,就是各种八卦。
有人朝我指了指,“瞧,那位就是。”
她们纷纷朝我投来微妙的目光。
我微抬下巴,不卑不亢,看就是,反正我又不怕看。
耳边又传来她们八卦的声音,“据说当时两人闹得挺难看的,等会儿不知会不会有好戏看?”
时旖后知后觉,扭头瞥了贺娉娉一眼,说道:“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就参加个酒会而已,硬是被她搞得像皇后登基似的。看她那身衣服,土死了。”
于她来说,她那身朋克装是最酷的,其他这些礼服高定全都土死了。
郁清琼听时旖这样说,抬手弹了她的手背一下,笑道:“小妹妹,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时旖并不意外,“我本来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喜欢我也正常。”
她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右手托腮,说道:“如果阿霖要是有郁小姐一半的眼光就好了。”
这姑娘对何深霖简直入迷了,三句话不离他,恨不得把他挂在嘴上。
贺娉娉挽着何深霖穿过宴会厅径直朝我们走过来。
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到了,“哟,这位不是我前夫的现任妻子吗?什么时候和我未来嫂子,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郁清琼低声说:“还有上赶着找难堪的,谁要做她的嫂子?跟顾南琛成不成还不一定呢,自以为是。”
女人和女人相处,第一眼很重要,如果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以后也很喜欢得上来,很显然,郁清琼并不喜欢这位准弟妹。
顾南琛看到我眼神一滞,眼底肌肉有片刻僵硬。
他拉一下贺娉娉的手腕说:“你少说两句,人多,都看着呢。”
贺娉娉声音忽然提高好几分贝,“怕什么,反正我是原配,她是小三,她破坏我的婚姻还有理了?”
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女人。
自己不要脸,连别人的脸都要扒下来。
我的面子她可以不顾,但是顾南琛不要面子的吗?她当着顾南琛的面,提前夫的事,很光彩吗?
何况江鹤棣今天也在。
果然顾南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低声警告她:“如果你再胡闹,我就走了。”
贺娉娉勾住他的手臂道:“不行,你不能走!”
顾南琛置气地甩开贺娉娉的手腕。
贺娉娉抬脚朝我走过来,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就要朝我脸上倒,酒杯却被人捏住。
江鹤棣不知何时跟上来,捏着酒杯,一双冷眸睨着她,冷声道:“我的原配只有宁鸢一个人,至于你,我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的妻子。”
全场所有人都朝贺娉娉投去讶异甚至嘲讽的目光。
贺娉娉的脸登时变得惨白,瞪着江鹤棣一个字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