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所谓爱情,大多时候都只是一种自我感动

我和江鹤棣互相对视一眼,均露出一种“这孩子没治了”的眼神。

虽然傅哲早就不是孩子了。

江鹤棣冲傅哲微微摇了摇头,对我说:“宁鸢,你好好劝他几句,我带着迎迎进去等你,劝好后进来叫我。看在他把这诊所经营得不错,每年分红都很可观的份上,你多费费口舌。”

他冲我黑眸微眨,“只要能把这家伙劝醒,回去你要什么奖励我都给你。他可千万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迎迎的病谁来治?”

是啊,不看僧面,也得看在迎迎的份上,劝醒他。

我冲江鹤棣比了个“OK”的手势。

江鹤棣弯腰抱起迎迎,走进诊所。

我走到傅哲面前,清清嗓子对他说:“听着,江鹤峤不是普通人,他是狼,你知道吗?狼是会吃人的,但是狼它不吃母狼,佟梨就是那只母狼……”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发觉这个比喻不是那么恰当。

果然傅哲马上反驳道:“阿梨才不是母狼呢,你别仗着是棣哥的女人,就信口雌黄,还侮辱我的阿梨。阿梨是温柔的小绵羊,可爱的小兔子。”

他叹了口气,捶捶自己的胸口,“一想到我的小绵羊为了让我幸免于难,只身一人闯入江鹤峤的狼巢,孤军奋战,我就好想冲上前把她救回来。”

我像看弱智似的,看着这个留学归来的心理学高材生,按说心理学博士毕业生,智商应该很高才对,为什么他却把事情想得这么匪夷所思?

难道是读书读傻了?

可他开导起别人来一套一套啊,不只是给迎迎做心理疏导,还给成功企业家、律师甚至大佬和高官都曾做过心理治疗呢。

我思忖再三,终于想清楚一个道理,医人者,难自医。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心理医生治疗别人的感情症结,一治一个准,可是当轮到自己时,智商却降为零。

我拍拍傅哲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接着我刚才说的话继续说,佟梨是母狼,江鹤峤再怎么狼性十足,也不会对母狼下手的,因为他爱她,还因为她是他儿子的生母。所以你死心吧,别挂念着佟梨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你继续去相亲,说不定会遇到比佟梨更好的女人呢,或者我把我的小助理介绍给你?”

当时佟梨和他,就是我一手牵的线,没想到没牵好。

傅哲苦着一张英俊斯文的脸,说:“算了吧,你那小助理,嘴巴巴一天到晚不停,要是你把她介绍给我,我们俩可以搬个马扎去天桥底下说相声了。”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美艳的脸。

我抬手又拍了拍傅哲的肩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好朋友,叫南琼,她刚跟他男朋友分手,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她长得很高很漂亮,盘亮条顺。只不过,她是那种攻击性很强,很飒的美,和佟梨这种清纯小白花的长相截然相反。”

傅哲听到前半句,就说:“算了吧,我又不是情感回收站,怎么竟挑一些正和男朋友分手的姑娘介绍给我?等我好不容易跟人家姑娘产生感情了,结果人姑娘又颠颠跑去和前男友复合了,最后扔给我一句‘你是个好人,谢谢’。”

我哭笑不得,“那就刘琉吧,刘琉没有前男友,你不用担心太多。她跟你性格也相近,万一你心理医生做腻了,可以跟她改行去说双口相声。”

傅哲苦笑,“宁鸢,你变了,变得跟棣哥一样腹黑了。我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把佟梨从江鹤峤手中拯救出来吧,我得好好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后背,“回去通知你爸妈给你准备一口薄棺吧,没救了你。”

“你怎么咒我呢?不觉得我很伟大,为爱情奋不顾身吗?”

所谓爱情,大多时候都是一种自我感动。

以前不信,现在看到傅哲这副模样我信了。

我神情严肃地对他说:“傅哲,你听着,佟梨是爱江鹤峤的,她跟他的爱情长达六年还要长。江鹤峤是佟梨第一个男人,他们俩的关系比你想象得要复杂。经历这么多,早就融为一体,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你是无法插足进去的。”

傅哲执拗地说:“可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那种畸形的感情不叫爱情,只是江鹤峤的控制欲在作祟。”

“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感情之所以叫感情,就因为它是感性的。感情本就是一种感觉,你觉得畸形,人家却觉得伟大呢。就像你,江鹤峤和佟梨有儿子,也快要结婚了,你硬插足进去,别人还觉得你畸形呢,可你自己有觉得吗?没有吧,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傅哲半天没说话。

我继续说:“佟梨和你谈恋爱那段时间,或许是真的喜欢过你。但是喜欢是喜欢,婚姻是婚姻。喜欢只是一种感觉,而婚姻却要面对现实。你父母无法接受你娶一个曾给人代孕过的女人进门吧?佟梨的家境,你父母肯定也接受不了。但是江鹤峤能接受,还竭力劝说自己的父母去接纳佟梨,为此做出很多努力。”

说到这里,我忽然发觉江鹤峤其实也蛮有担当的,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差。

我又对傅哲说:“阿哲,佟梨那样做,是想给你留个好的念想,不想你恨她。她是个善良的人,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就像你说的,哪怕生活对她再不公,可她却不忍心去伤害别人。刚才她那样说那样做,说到底,就是不想伤害你。”

傅哲听我说完,忽然背过身,缓缓朝路南走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那高挑身形居然比江鹤峤刚才还要落寞。

直看得我心生不忍,连忙喊住他,“傅哲,你要去哪里?”

傅哲抬手冲我摆了摆,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找江鹤峤决战,也不会想不开去跳江,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当人这样说的时候,通常都是要搞大事情的前奏。

我连忙拿出手机给江鹤棣打电话,让他派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傅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