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食指轻敲桌面,“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嗔道:“别卖关子,直接说。”
“之前杨凝氤不是拿江鹤峤的黑料要胁他吗?齐文骥那天被捕之后,杨凝氤当场就发飙了,直接冲到我们家来找江鹤峤,拍着桌子让他去警局捞人,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放人的话,她马上就把她手中掌握的江鹤峤的所有黑料爆出去,毁了他,毁了江氏。结果玉玉的亲子鉴定一出,杨凝氤瞬间就嗝屁了,再也不提曝江鹤峤黑料的事。”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我笑着说道:“是不是现在轮到杨凝氤整天担惊受怕了?担心你家江先生跟她翻脸,断了给她的抚养费?”
佟梨连连点头,“对对对,杨凝氤现在正竭力讨好江鹤峤呢,从昨天开始就动不动打电话给江鹤峤,说要带上冰冰清清和洁洁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我笑了笑,杨凝氤真是个挺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呢,只不过吃相有点难看了。
原本佟梨想在迎迎的治疗结束前离开,省得等会儿和傅哲碰上,再尴尬。
毕竟她跟他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儿,两人差点儿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因为她跟我聊天聊得入神了些,没觉的,迎迎的治疗就结束了。
等傅哲领着迎迎出来的时候,看到佟梨也坐在这里。
四目相对,佟梨眼神有些躲闪。
傅哲的眼神也有点飘忽,想看一眼佟梨却又觉得尴尬。
最后他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丝笑说道:“最近过得挺好的吧?”
这是绝对的没话找话说了。
佟梨点点头,也挤出一丝笑,“挺好的,你呢?”
傅哲表情不自然的摊了摊手,“我还那样吧,嗯,就那样。”
当初他喜欢佟梨,是因为佟梨长得像他死去的前女友。
他在佟梨身上寻找前女友的影子。
可是长得像的女人并不多,所以傅哲和佟梨分手后,再也没谈恋爱,一直处于空窗期。
但是男女之间,既然好过,即使分手了,心里对对方也会留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愫。
正因为心里对对方都有种微妙情愫,所以两人都觉得别扭,尴尴尬尬地说了几句话,就没话说了。
佟梨拿起包,对傅哲说:“那你先忙,我该走了。”
傅哲下意识的说道:“我送送你吧。”
他跟佟梨一前一后的走出去,边走边说几句缓解尴尬的话。
结果没想到刚一出门,佟梨就看到江鹤峤的车停在心理诊所门口。
佟梨来的时候坐的是司机开的车。
眼下门口多了一辆江鹤峤的车,佟梨一眼就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了,顿时神色慌张。
虽然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还是本能的发慌。
江鹤峤看到佟梨和傅哲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走出来,顿时醋意横生,拉开车门就从车上走下来。
几步走到佟梨跟前,一把她把拉到自己身后,“我就说呢,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是来私会姓傅的。这都过去快半年了,你还忘不了他?”
之前因为佟梨和傅哲相恋,让江鹤峤醋意大发,和傅哲曾经一度拔枪相向。
结果,江鹤峤的耳朵被傅哲打烂了半边,傅哲也被江鹤峤打伤了手臂。
现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眼下两人都是一副一触即发的模样,眼看又要硝烟四起。
我马上抱起迎迎走出去,向江鹤峤解释:“大哥,你误会了,佟梨来这儿,是找我的,跟傅哲没有关系。”
江鹤峤不信,凤眸斜瞥一眼佟梨,对我说:“想跟你见面,哪儿不能约?咖啡馆、会所、广场、公园都可以,为什么非得约在姓傅的诊所里?”
我指了指怀里的迎迎,“因为迎迎在做治疗啊。她正好离得近,顺道就过来了。”
江鹤峤冷笑,“恐怕是打着迎迎做治疗当掩护,好和傅哲私会吧?”
这强烈的控制欲也是没谁了。
江鹤峤就是江鹤峤,哪怕他最近收起獠牙披上羊皮,可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嚣张不羁的江家大少。
佟梨眼眶湿润,怔怔地望着江鹤峤,“江鹤峤,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杨花水性的女人?”
江鹤峤抬起下颔,冷傲地看着佟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几个月,你对我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可你刚才跟傅哲出来时,脸上却笑得那么灿烂,别告诉我,你心里没有他。”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清楚地看到,佟梨和傅哲那只是礼貌的笑。
她在江鹤峤面前不笑,是因为她把江鹤峤当自己,所以在他面前时露出的都是真实的情绪。
江鹤峤的怀疑让佟梨越发受伤。
她眼底满是失望,“如果你和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也没必要结婚了。反正没有信任做基础的婚姻,即使结了,也不会长久。”
就在刚刚,在诊所的等候室里,佟梨还对我说,她已经答应江鹤峤要跟他结婚了,还夸奖江鹤峤足够优秀。
可是转瞬间,佟梨就要悔婚了。
感情这东西,跟年龄无关。
无论多大年纪,都会冲动多变。
我拉拉佟梨的袖子,“阿梨,别赌气,有话好好跟大哥说,别动不动就说不结婚了,伤感情。”
佟梨特别委屈,“我倒是想跟他好好说,可你看看他能听进去吗?”
这是因为他在乎她,太过在乎,控制欲就会变得极强。
这也是这些豪门公子哥儿的通性,他们从小就被身边人捧着顺着,骄傲自负、偏执、控制欲极强都是他们身上的特性。
这些特性江鹤棣身上也有,后来硬是被我一点点地给磨没了。
傅哲冷笑了一声,“原来江先生这么没自信呢。如果真爱一个女人,就要百分之百地相信她,而不是动辄怀疑她,用尽办法控制她。这样的感情,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江鹤峤正一肚子火,闻言一下子怒火丛生,几步上前一把拽住傅哲的手,猛地把他往后推去。
后面是诊所的玻璃门,傅哲后背撞到坚硬的玻璃上,疼得眉头一蹙。
他虽然外表斯文有礼,却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登时就怒了。
他抬脚就朝江鹤峤冲过去,拽住他的双臂,就是一个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