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峤伸出手指挂断电话,神情严肃地看着佟梨,“你考虑清楚再说,省得以后后悔。一旦撤诉,以后再找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杨家并不是普通人。”
佟梨摆摆手,“撤吧撤吧,不考虑那么多了,就当是为山山积德吧。”
江鹤峤重新拨通律师的电话,对他说了撤销杨凝氤一案的事。
吩咐好后,江鹤峤挂掉电话,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忽然一抬手勾住佟梨的脖颈,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你啊,阿梨。”
佟梨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推了江鹤峤一把,嗔道:“你干嘛啊,没看到宁鸢还在吗?”
江鹤峤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宁鸢又不是外人,她是你最好的姐妹,既然是你的姐妹,就是我的小姨子,还是我弟妹,亲上加亲。”
佟梨撇了撇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当然,是吧,小姨子?”他朝我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摆摆手,“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好了,该怎样就怎么样,我只是想跟你们俩学学怎么谈恋爱,说实话我和江鹤棣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都没认认真真地恋爱过。”
佟梨有些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千篇一律吗?再说你家江鹤棣不比江鹤峤强一百倍?我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江鹤峤不乐意了,“阿梨,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刚才在餐厅,是谁把我夸成一朵花来着,这会儿又拿江鹤棣来压我。”
“好吧好吧,全世界你最美你最帅,你是迷人的一朵菜。”佟梨敷衍道。
江鹤峤一副受伤的表情捂着胸口,“阿梨,你学坏了,竟然敢敷衍我。”
佟梨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和江鹤棣的感情是没问题了,就是迎迎。
迎迎是我最大的一块心病。
好在唐娆娆已经死了,白一泊等人也进监狱了,至于沈肆,现在正为沈氏集团急得火烧眉毛呢。
可迎迎却毁了,唐娆娆他们付出再多代价,也换不回迎迎的健康了。
我暗暗握紧拳头。
次日是周日,我和佟梨约好去逛街,缓解压力。
以前我和佟梨上大学时最喜欢逛街了,有时兼职收工得早,就跑出去逛街,不过大多只是看看,并不买,因为买不起。
但现在我们俩不一样了,我刷江鹤棣的黑卡副卡,她刷江鹤峤的,终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买个东西,还得小心翼翼地先看价格了。
命运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从来没想到我和佟梨,有一天会成为妯娌。
来到市中心的莎莎百货大厦。
一楼是首饰和名表区,我想着江鹤棣手腕上那块表戴了好多年了,给他换块新的。
佟梨也是,要给江鹤峤买一块表,说她还没给他送过什么贵重礼物呢。
说完我们俩互相对视一笑,我笑道:“刷他们的卡给他们买礼物,这叫什么?借花献佛吗?”
佟梨仔细一想,“还真是,不过选礼物也挺费心思的啊,又得挑又得选,还是盘算,时间精力都要搭上。”
我抿唇笑道:“说得也是,钱不钱的无所谓,贵在参与嘛。”
来到男表区,我站在柜台边低头查看,看了许多款,总觉得差点意思。
佟梨很快看中了一块百达翡丽的白金镶钻表,指着那块表对柜姐说:“小姐,麻烦你把这块表……”
旁边一道女声异口同声地响起,“麻烦你把这块表拿给我看看。”
声音很熟悉,我和佟梨纷纷抬头,看到杨凝氤挽着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我和佟梨都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男人。
男人身材瘦长,漫长脸,眉间纹很重,戴一个黑框眼镜,身上穿一件深灰色暗纹衬衫,黑色西裤。
年轻的时候应该算英俊,现在只觉得儒雅,气质内敛,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在实验室搞研究的那种学究派。
猜得没错的话,这位就是杨凝氤当年因为家人抛弃的那个初恋齐文骥了。
这男人蛮深情的,为了杨凝氤终生未娶,终于等到杨凝氤和江鹤峤离婚,他也上了位。
佟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很快恢复平静,对柜姐说:“你把那块表先拿给她看吧。”
杨凝氤非但不谢佟梨,反而嗤了一声,声音压低一度自言自语说:“麻雀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成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居然也来莎莎买东西,配吗?”
莎莎百货主卖高端产品,是各地奢侈品的汇聚地。
刚才佟梨看中的那块百达翡丽的白金镶钻表标价两百万,难怪杨凝氤出言贬低佟梨呢,
佟梨手里一直没什么钱,赚点钱就被父母以各种名义要走了。
她去F国留学所有花费也是我赞助的。
当年为了几百万给人代孕的人,如今却要花几百万买一块表,难怪杨凝氤心里不服气。
商场很安静,杨凝氤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佟梨的耳朵里。
佟梨面色不太好看,但她不喜不怒,只是垂着视线,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相法。
那柜姐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把那块白金镶钻表拿出来了,小心翼翼地递给杨凝氤。
杨凝氤刚要伸手去接,我一把抢了过来,递到佟梨手里。
“谁先看到的,算谁的。麻雀和凤凰有什么差别吗?都是有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有的人不就是出身好点吗?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靠前夫的财产和赡养费过活?离开前夫什么都不是。”我是看着佟梨说的,可话却是说给杨凝氤听的。
佟梨感激地朝我瞥一眼,从包里拿出江鹤峤的黑卡递给柜姐,声音淡淡地说:“这块表我要了,刷卡。”
柜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大,殷勤地说:“好嘞,我马上帮您包起来。”
“等等。”杨凝氤说道:“这块表我也要了,你刚才先拿给我看的。”
柜姐为难地说:“女士,这块表是限量款,整个江都就只有一块。”
“可我是你们家的老会员,而她,什么都不是吧?”
佟梨咬着嘴唇不出声,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马上说道:“我也是这家的老会员,消费金额并不比杨女士少。”
其实是江鹤棣,他是这个牌子的忠实粉丝,收集了价值近亿的表。
这种时候,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