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宠爱地捏捏男人的脸颊,黑暗中盯着他漂亮的眸子,娇嗔道:“我怎么舍得毒死你?如果真有杯毒酒放在面前,不得不喝,我也会抢在你面前喝下那杯毒酒的。”
每次面临抉择时,我都选择牺牲自己,成全江鹤棣。
好在这份感情并不是我一厢情愿,时隔多年后,他也终于感受到了我的真心。
江鹤棣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把我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紧到窒息。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他的动作却代表了一切。
江鹤棣垂下头来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眼睛,吻我的脸颊,在黑暗里寻找我的嘴唇。
屋里没开灯,只有淡薄的月光透过窗帘映进来,可他却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我的嘴。
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和他的心跳声,还有吻声……
我在他耳边轻轻呜咽,声音由顺从到欢快,再到满盈,宛若春水,唯愿溺亡。
夜色旖旎乱人眼。
情与欲的起落,仿佛被钙化在虚无的时间里。
这一刻,我爱他,他爱我,无论灵与肉。
良久之后,我看向被风吹起的柔白纱幔,皎白月影隐在枯瘦的树枝后,美得像一幅古画。
我轻轻感叹:“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江鹤棣低沉动听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月色再美也不如你美。”
我笑出声,情话谁不爱听?
“等我老了,容颜枯萎,你还会爱我吗?老公。”
江鹤棣低笑一声,“傻女人,你老了,我也会老啊。如果我老了,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我吗?”
我想也不想地回道:“会,当然会,哪怕你老得走不动了,我依旧爱你如初,很爱很爱。”
江鹤棣唇角勾起,“那不就行了,我也一样,比起你的身体,我更爱你的灵魂。”
心里泛起一股清甜,以后再也不害怕衰老了,也不怕身材走型了。
很晚了,可不知怎么的,却依旧了无睡意,我问江鹤棣:“你觉得唐娆娆真的死了吗?”
“贺明锵做事应该不会留纰漏,他诚心想跟我合作,不敢做砸。再说我出的价格,也不允许他办砸。”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刚才在书房里问贺明锵时,问的是真话。
江鹤棣沉思片刻回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唐娆娆毕竟是他初恋。
初恋是最美好的,哪怕后来唐娆娆不停作妖,把她在江鹤棣心目的好感全部销蚀干净,可是死者为大。
她一死,江鹤棣就会忘记她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只记得她的好了吧?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江鹤棣见我沉默,左手握了握我的肩头问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她这次死得太顺利了,不像她的作风,可是你爸爸不也派人取了她的骸骨做DNA检测了吗?”
我转过身看向江鹤棣:“你说,会不会是我爸找人做了假?也就是说唐娆娆那份骸骨并不是她本人的,但是我爸为了让唐娆娆的所有仇家都安心,就对外公布说她死了,还给她大办丧事?你说,以后唐娆娆会不会再整容,换张脸换个名字重新杀回来?”
唐娆娆那么难缠的主,却这么轻易就死了,我怎么都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难以置信。
江鹤棣笑出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你这小脑瓜,天天想些什么呢,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你爸跟唐娆娆的关系本就不好,唐娆娆死了,他都没掉一滴眼泪,怎么可能费心替她考虑这些事情?”
“说得倒也是。”
“别想了,睡吧。”
我趴在江鹤棣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渐渐睡去。
听着他的心跳声,睡得很安稳。
一觉到天亮,整夜无梦。
原以为看到唐娆娆和唐其华烧得发焦的尸体,晚上会做噩梦来着,没想到并没有,也没有梦到鬼。
可能唐氏父子比鬼还可怕,所以死后鬼族也不敢收他们两人,怕他们的魂魄会把鬼族搅得不得安生吧。
周末,我带着迎迎去佟梨和江鹤峤的新家去庆祝他们的乔迁之喜。
新家离华墅很近,一公里的路程,都不用开车,步行就能走到。
是江鹤峤个人置办的产业,特地选在离华墅很近的位置。
三层的小别墅,规模跟华墅不能比,但是江鹤峤眼光挺好的,室内装修得典雅清丽,偏法式风格。
庭院也设计得十分别致,花园里种满佟梨喜欢的蔷薇花和绣球,一角放着佟梨喜欢的秋千,还专门做了假山和鱼池。
处处透着温馨和别致,是佟梨梦想中的房子。
这栋别墅江鹤峤前几年就买了,但是一直空着没住。
装修是一早就装修好了的,完全按照佟梨的审美装的,估计那时他就想装给佟梨住了,可惜佟梨一直没接受他。
佟梨的气色比上次见时又好了一些,脸颊也有些肉了。
山山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偶尔能自言自语一、两句了,不过还是不能和人正常沟通,自然也不能去上学。
最让人煎熬的是,山山这种状况不知要持续多久,连医生都无法下定义。
如果山山一直不好,那这个孩子就废了。
迎迎比山山也好不到哪里去,变得瘦瘦的小脸蛋上也是面无表情的,眼神呆滞,像个木偶娃娃。
因为被唐娆娆灌入了过量的安眠药,即使洗过胃抢救过来了,还是伤到了神经,而神经的修复极慢极慢,医生甚至说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复。
伤到神经的后遗症就是总爱打瞌睡,记忆力变得很差,运动也不协调,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朝前摔去,如果没有人好生看着,就会跌得鼻青脸肿。
没想到比被贺娉娉吓到的那次还要严重,且严重得多。
原本是那样聪明,那样活泼可爱的一个孩子,却变成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
一看到迎迎这副模样,想想她一辈子都毁了,我就对唐娆娆恨不打一处来。
哪怕她死了,也想把她的尸体挖出来,狠狠鞭尸三百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