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去!”看到江鹤棣答应得这么痛快,贺明锵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要三个点,不,要五个点才行。”
江鹤棣低沉声音慢条斯理地回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贺总,贪婪有度活得久。”
“好好好,我知道了,两个点就两个点。不过唐娆娆是楚家的人,关她一阵难度不大,但是让她凭空消失的话,楚家势必要追究,得多给我点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江鹤棣声音凉凉回道:“随便,我只要结果。”说完掐了电话。
贺明锵本就是亦正亦邪之人,上次就要把唐娆娆关进鳄鱼池活活折腾死她。
如果不是我看在柳云毓的面子上提了一嘴,唐娆娆早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可惜她非但不感恩,反而恩将仇报。
之前有个红尘女叫作陶夭夭的,被贺明锵派手下人弄死了,直到现在都没暴露。
难怪江鹤棣说贺明锵善于收拾这种烂摊子。
过几秒,江鹤棣给程城打过去,吩咐他:“江氏和贺氏的项目解封吧。给秦总去个电话,从我名下挪两个点的股份给贺明锵,让许会计去办。”
程城回道:“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办。警方已经来到唐小姐所在的医院了,正和保镖交涉。”
江鹤棣“嗯”了一声结束通话。
我久久凝视着江鹤棣,没想到,昔日两个互相敌视的人,居然能联手做这种只有最信任的人才会做的事。
江鹤棣垂眸看向我,“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别告诉我,你不舍得唐娆娆。”
“你就那么信任贺明锵,不怕他出卖你?他可是贺娉娉的亲哥哥,对她无限宠溺。”
江鹤棣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嘲,“我太了解贺明锵这个人了,当利益足够大时,别说让他去收拾唐娆娆的烂摊子了,就是让他吃屎他都愿意。”
我被江鹤棣的比喻逗笑了。
貌似贺明锵还真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利益足够大,没有他不能做的事。
不过于他来说,让一个人凭空消失,要比让他吃屎貌似更容易些。
江鹤棣抬起右手放到我的肩头上拍了拍,“放心,以后我和贺明锵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就是出卖谁也不会出卖我的。”
贺明锵不是那种讲义气的人,但却是极重利益的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抓住弱点投其所好,无坚不摧。
一个小时后,程城打来电话对江鹤棣说:“警方已经把唐娆娆带回警局了,用不多久她会被送往城郊的综合医院。”
江鹤棣面无波澜应了声,吩咐程城:“沈肆的父亲沈诣修名义上资助山区失学女童,实则逼迫这些女童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把之前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全捅出去,给上次入股的几大媒体各发一份。”
原来江鹤棣入股几大媒体,是想操控舆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掐掉电话后,江鹤棣吁了口气,冷笑一声,“原本不打算追究姓沈的伤害我妈妈的事了,可他活得不耐烦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对沈肆的父亲沈诣修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早年借着岳父邢启荣的势力进军房地产。
先是做海城旧城改造项目赚了第一桶金,后来又在海城新区拿了几块地,再到后来越做越大,沈氏集团楼盘遍及全国。
早些年做地产的人少,有背景且有胆量的人都发了,江氏也是那几年财富暴涨,一跃成为江都首富的。
只是没想到沈诣修名字这样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会做出那样肮脏的事。
不过此事爆出来后,后续恐怕没那么简单,否则江鹤棣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爆。
我忧心忡忡地问江鹤棣:“沈氏会不会反击?到时会不会影响到江氏?”
“会,但不是现在。消息一爆出,他们肯定会自顾不暇,没有时间顾及江氏。到时,不只沈诣修和沈肆会慌,接受沈诣修重贿的那批人也会受牵连的。这件事之前外公就指示我去做,但我缺个契机。”
他冷笑一声,“我正愁没机会呢,没想到沈肆就捧着头自动找上门来了。既然他活得不耐烦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按照外公的原话说,有些蛀虫早该清理了,省得留着祸害人。”
我忽然有点看不懂他了,说的话太过高深,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难不成是有人想借着外公何雄城的手要处理一些蛀虫?
他说缺个契机,应该是担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眼下不同了,沈肆公然挑衅江鹤棣,如果江鹤棣再不出手,沈肆会更加肆无忌惮的。
贪婪有度活得久,放肆无度不长命。
既然有人指示何雄城去做,那江氏要是受到波及的话,相信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江鹤棣说完抬头看向远方,缓缓说道:“要变天了。”
可外面明明天气晴朗,一点儿都不像要变天的样子。
难道他说的变天,并不是天气,而是指别的?
江鹤棣堪堪走到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打开桌上的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修长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英俊面孔淡定自如,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消息刚爆出去没多久,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铺天盖地全是有关沈氏集团沈诣修的负面新闻。
很快被炒到各大媒体热搜榜第一名,沈氏集团的股价瞬间跌停。
警方在第一时间赶到沈氏集团,把还在开会的沈诣修带回去接受调查。
沈氏集团顿时群龙无首,乱做一团。
正在温泉山庄游戏人间的沈肆马上飞回沈氏集团,召开股东会议,试图安定民心。
我盯着新闻上的沈诣修看了许久。
照片上的他五十多岁的年纪,黑色西装打领带,气质儒雅,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刻意染黑的头发梳成三七分,中等身材,一字浓眉,怎么看都不像会逼未成年女童做那种事的人。
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被捅出这么大篓子,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帮了一个不该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