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仰头看着江鹤峤,眼神带着点娇媚,“想让我对你好一点儿吗?”
江鹤峤重重点头,“想,当然想了。”
佟梨抬手温柔地抚了一下他的下颔,“想的话,以后就乖一点。”
她最近对江鹤峤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难得这么温柔。
江鹤峤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顺从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他望向佟梨的眼神温暖柔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佟梨指了指江鹤峤手里的微型窃听器,“这种东西以后少用,想用的话只能用在敌人身上。记住,你的敌人不是江鹤棣,也不是宁鸢,是外面的人,懂吗?江鹤棣和宁鸢都是我们的亲人。”
她明明比江鹤峤小许多岁,却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他,教他是与非。
江鹤峤眸子动了动,看了看我和江鹤棣,眼里带了一丝无奈,很快回道:“懂了。”
乖顺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懂了就好。”佟梨牵起江鹤峤的手,声音变得更加温柔,“那我们回去吃饭吧,别打扰人家二人世界了。”
“好,我们回去。”
江鹤峤和佟梨两人小手拉大手,并肩朝他们座位上走去。
江鹤峤身高超过一米八五,佟梨身材娇小,一米六出头,又没穿高跟鞋,和身材高挑的江鹤峤站在一起,被他衬托得更加娇小了。
两个人一个俊美邪魅,一个秀气漂亮。
如果不认识他们的人,肯定会觉得这两个人好恩爱哦,觉得佟梨好幸福,老公这么顺从她,又这么宠爱她。
可是知道真相的,只会觉得凄楚酸涩。
一声叹息。
江鹤棣端起醒酒器帮我的酒杯添上酒,拿起他的酒杯和我的杯子碰了一下,说:“为江鹤峤的浪子回头干杯。”
我端起酒杯抿了口,问道:“现在相信我了吧?江鹤峤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江鹤棣轻轻摇晃着酒杯,却不喝,抿唇淡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到江鹤峤会变成这副模样,像拔了牙的眼镜蛇,又像没了爪子的老虎。没想到佟梨还有两把刷子,把江鹤峤治得服服帖帖的。”
嘴上这样说,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真正治服江鹤峤的,并不是佟梨,而是死去的川川。
一想到川川,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江鹤棣端起酒杯抿了口,对我说:“江鹤峤和佟梨的饭局,我去。”
“好,我们俩去。”
“不,带上麟麟和迎迎一起去。川川没了,山山又病了,他一定很孤单,麟麟和迎迎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正好能玩到一块去。”
这是决定信任江鹤峤的意思。
他从小母亲不在身边,父亲又忙于公事,疏于看望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江老太和老爷子身边长大,能体会到那种孤单的痛苦。
我小时候也是个孤单的孩子,所以也特别渴望家庭和亲情的温暖。
我抬手握住江鹤棣的手,眸色深深看着他,“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家庭,温暖的爱。”
虽然我们都不会爱人,但都尽自己所能地去爱对方。
江鹤棣反手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拇指,“这话要我对你说才对,是你先默默地给了我很多爱,你的爱太深厚渐渐融化了我,我才开始学着去爱你。我以前,其实不太会爱人,也不会表达,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帘,笑着说道:“快别说了,还有外人在呢。”
江鹤棣抬眸看了眼正闭着眼睛专心拉小提琴的琴师,面色自若道:“来这儿的情侣都是谈情说爱的,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比这肉麻的他们也听过。”
说的倒也是。
这会儿功夫餐厅已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了,从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我们以前的家,棣园。
虽然华墅比棣园更大更奢华,可我还是会怀念棣园。
那是个让我又难舍又心痛的地方。
我盯着窗外出神,江鹤棣拍拍我的手,指着我面前的菜说:“别总愣神,吃点东西。”
我拿起刀叉把面前的一份红酒烩蜗牛吃完,吃完后放下叉子对江鹤棣说:“我吃饱了。”
“没吃多少就饱了?”
我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男人英俊的脸,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尤其当他一本正经的时候,有种上流贵族的儒雅做派,风度翩翩,特别想让人撕开他的衣服,把他吃掉。
我悠悠说道:“看着你就饱了啊,不知道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嘛。”
江鹤棣唇角微勾,“想夸我直接说,还拐着弯地夸。”
“当然,夸人也要讲技巧的嘛。”
吃好后结账,我和江鹤棣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有个女人朝我走过来,飞快地往我手里塞了个小纸条。
我还未看清楚她的脸,她就已经转过身离去了,只留个背影给我们,身上穿的正是那套浅绿色的套裙。
是那个和以前的我有点儿像的女人,贺青裴的现女友。
我拿开纸条,上面是一行纤秀的小字:江太太,有空可以聊聊吗?
后面跟着一串数字,应该是她的手机号码。
她知道我。
刚才在餐厅里,和我眼神对视时的,她眼神慌乱了一下,就说明有事情。
江鹤棣垂眸扫了眼那行字,问道:“认识的人?”
“贺青裴的女朋友,他们也在这儿吃饭,刚才扫了一眼,但没打招呼。”
江鹤棣意外,“贺青裴的女友?她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不知道,或许只是对我好奇吧。”
我也觉得好奇,联想到那天贺青裴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正好电梯打开,我和江鹤棣一前一后走进去,江鹤棣提醒我:“想去见的话,多带几个保镖。”
“她不像是坏人。”
“坏人又不在脸上刻字,你现在的命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是我的,还是麟麟和迎迎的。”
“好,听你的。”我抿嘴冲他一笑,心里却惴惴不安,贺青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