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华捂着受伤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疯疯癫癫的唐娆娆，心里又失望又难受，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喃喃问道：“娆娆，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快跟爸爸说，爸爸替你报仇去。”
唐娆娆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低头看看自己沾着血的手指，似乎觉得十分新奇。
她试探地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可能觉得味道很满意，抬起头朝唐其华嘿嘿笑了好几声。
她的指甲上不只有唐其华的血，还有自己的尿。
唐其华怔怔看着唐娆娆的举动，惊呆了。
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这可是他从小用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啊，还没发挥出最大的用处，没给他钓到金龟婿，也没嫁入豪门呢，怎么就这么傻了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都无法接受唐娆娆疯了的现实。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柳云毓面前，冷着声质问她：“云毓，娆娆到底是怎么了？前几天从我那儿离开时人还是好好的，这才短短几天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楚烟洲听着刺耳，忍不住说道：“姨父，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娆娆是你的养女不假，可也是我妈的亲生女儿，我妈疼她都来不及呢，什么叫我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唐其华没回楚烟洲的话，再次逼问柳云毓：“云毓，你跟我说实话，娆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柳云毓抬手抹掉眼底的泪，抽泣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她失踪了，失踪了四天，再接回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柳云毓捶捶自己的心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她变成这副模样，我这心里，像让猫抓了似的难受。”
唐其华声音骤然提高，“什么？失踪了四天？为什么才对我说？这四天她去哪里了？都见了谁？”
柳云毓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唐其华板着脸问：“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报警？”
“两天前，我打电话问你，你说娆娆经常玩消失，要么出去散心，要么出去旅游，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来的。”
唐其华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尴尬，慢几秒才讪讪道：“我怎么知道她会变成这样，我还以为她心里不痛快，像以前那样跑去旅游了，谁知道她会发疯啊。”
柳云毓垂下视线，“我也没想到。”
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唐其华神色一冷，情绪忽然变得激动，拽起柳云毓的手臂，“是谁？到底是谁把娆娆搞成这样的？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把娆娆害成这样的？我一定要给娆娆报仇！”
柳云毓被他攥得手臂生疼，挣了一下，可唐其华虽然瘦又一身的病，力气却不小。
楚烟洲几步上前，用力掰开唐其华的手，沉着脸责怪他：“你弄疼我妈了，快放开她！”
唐其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马上向柳云毓道歉：“不好意思啊，云毓，娆娆忽然变成这副样子，我太难过了，情绪难免激动。我们得报警让警方查查看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云毓看了我一眼，对唐其华说：“是在江氏的工地上发现的，还是别报警了，会影响到鹤棣公司的声誉的。”
唐其华拿眼瞥了我一眼，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埋怨柳云毓：“宁鸢是你的亲生女儿，娆娆也是。宁鸢二十几岁才跟你相认，娆娆之前可是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姨妈’，哪个亲哪个近，你分不清吗？不能因为你这个女儿和女婿，就让娆娆白白遭受那么大的委屈。她变成这样子，下辈子可都完了。”
我对唐其华一直都没有好感，因为唐娆娆的原因，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感。
眼下看他这副模样，肯定是怀疑我和江鹤棣了。
面对唐其华的质问，柳云毓微垂下视线，沉默不语。
不只楚远潺怀疑唐娆娆出事是我和江鹤棣做的，连她也怀疑。
她之前一直喊着要报警，可是发现唐娆娆后，就绝口不提报警的事了。
因为人是在江氏旗下的工地上发现的，那是江鹤棣的地盘。
报警的话，肯定要从江氏查起。
唐其华见柳云毓这副作态，更加确定了他的怀疑。
他叫嚣着喊道：“是不是宁鸢？你们说话啊？是不是她和她老公找人做的？”
柳云毓依旧沉默。
唐其华从柳云毓那里得不到回复，就朝我走过来，干瘦的脸皱成一团，浑浊眼球闪着阴鸷的寒光，“宁鸢，是不是你？我知道你一直恨娆娆，可是你再恨她，她也是你的亲姐姐啊。你们俩一母同胞，你怎么下得去手？”
真，双标党。
最烦这样的人了。
之前唐娆娆百般伤害我，他隐在背后一声不吭。
现在唐娆娆疯了，他又跑到我面前来聒噪。
还要不要点脸了？
我冷冷回道：“不是我，如果我想出手的话，唐娆娆不会活着回来。”
唐其华眼底的阴鸷更重，“听听，大家都听听，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好狠的心啊，竟然要弄死她的亲姐姐。”
他扭头看向柳云毓，“这才是宁鸢的亲面目，看年你的好女儿，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柳云毓擦掉眼泪，一脸正色对唐其华说：“你误会宁鸢了，她只是说气话，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不要再胡乱怀疑她，否则我生气了。”
唐其华冷哼了一声，“你就护着她吧，我就知道，墙倒众人推，看娆娆疯了，你们一个个地都落井下石，都不管娆娆了。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好苦哇。”
看着唐其华丑恶的嘴脸，我冷笑不语。
这副德性，跟唐娆娆简直如出一辙，难怪唐娆娆会那么无耻。
“不行，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我得替娆娆讨个说法，她不能就这样疯了！”唐其华焦躁地走来走去，双手不时地抓着头发。
让他烦躁的并不是唐娆娆发疯了这件事，而是唐娆娆疯了后就没法弄钱给他。
他以后的生活就失去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