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何来惊喜之有？全是惊吓吧。
我马上给秦暮川回过去，因为生气指尖在键盘上打得飞快：还没开始喝呢，你就说胡话了？对我有意见请直说。罪不及家人，为什么要把我妈妈牵扯进来？她什么都不知情，和你爸爸也不认识。自你来江都，我对你不薄，不带你这样的，恩将仇报。
刚发完信息，服务生敲门推门进来，先把点的两个凉菜上上了。
秦暮川这次没回我的信息，视线从手机上挪到众人脸上，热情地招呼众人，安排服务生给众人倒酒，点的是年份最好的红酒。
倒完酒后，他端起酒杯敬向大酒，感谢大家来参加他的开业宴。
他虽然生在F国，长在F国，可是言行举止和礼数却跟国人差不多，一看就是自小受秦青山的影响和熏陶。
连敬三杯红酒后，秦暮川放下酒杯，不着痕迹地朝我看了眼，接着对众人说，他要去趟卫生间。
我们订的这个包间是套间，自带卫生间的那种，可他却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没多久，我拿起手机借口要打电话，也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看到秦暮川正站在走廊的窗口处等着我，见我出来，他一抬下颔说：“去院子里说吧。”
跟在他身后，出了走廊，来到酒店自带的庭院，秦暮川带着我走到竹林边的凉亭里才停下。
这儿幽静，没有人，最适合说些私密的话。
我仰头看向他，眼神不悦地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秦暮川倒也不掩饰，直接坦白道：“是。”
我冷笑一声，“就知道你对我妈妈一直怀恨在心，可我妈和你爸爸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问过她，她说不认识姓秦的，更不认识秦青山。你刚才也看到了，她进门后，看到你爸爸时，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异常。如果他们俩认识，我妈肯定会惊慌，你爸爸肯定也会慌乱。”
秦暮川思忖几秒钟后回道：“在你妈妈进门后，我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的确不像跟我爸爸认识的模样，可我爸却有片刻慌乱。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他眼底的微妙表情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爸爸慌是因为他知情，看到你忽然把我妈叫来，以为你要给他们难堪，他慌的是这个。原来你把我妈叫来，是想试探我妈认不认识你爸爸？秦暮川，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秦暮川勾唇一笑，“你不觉得这个绝妙的好机会吗？一下子就能试探出来，省得费尽周折去查去找了。”
亏他还笑得出来。
天知道刚才在包间里，我有多着急，生怕我妈失声喊出秦青山的名字，也生怕秦青山表现异常。
颜曼珠就坐在他旁边，她身体还不好，万一气得当场病发有个好歹什么的，秦暮川不得疯？
他可是有黑历史的人，疯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冷着脸回道：“一点儿都不觉得。”
秦暮川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是她先找上门的，要不是她派人给我送礼，我不会想出这么个点子来。”
“怎么，我妈给你送礼，还送出毛病来了？”
秦暮川敛去脸上的笑，视线微垂，说：“不瞒你说，这件事困扰我很久了，在F国就一直困扰着我，当时对你很凶也是因为这个。其实我当时并不想对你凶的，你失忆了，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挺可怜的。可是一想到你妈妈插足我爸妈的感情，我就把对她的恨全转嫁到你身上了。现在好了，你妈跟我爸不认识，就说明她并不是主动的第三者，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怀了我爸的孩子，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结此事了。”
他抬起眼皮看向我，眼神真诚地说：“鸢儿，以后我会真心对你好的，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
我原本还很生气的，猝不及防地被他暖了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半天才说：“什么嘛，我本来就是你的亲妹妹啊，只不过不是同一个母亲罢了。”
秦暮川抬脚朝我走了两步，伸出双臂把我抱进怀里，“烟儿已经没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烟儿，我唯一的亲妹妹。”
我知道他跟秦暮烟从小长到大，感情非常好，兄妹之间有些搂搂抱抱的亲密动作也很正常。
可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别说被哥哥抱了，连养父母都没抱过我，不习惯跟除了江鹤棣以外的男人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我很不自在，抬手去推他，推了几下没推动，我出声道：“放开我好吗？”
我连说了两声，秦暮川才松开我。
松开我后，他别过头悄悄抹了把眼角，再看向我时，眼白泛红，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到烟儿。我跟烟儿从小一起长到大，感情比你想象得还要好，她离世最痛苦的不是我爸妈，而是我。”
说着说着他眼底又开始潮湿。
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擦擦眼泪吧。虽然我独自长大，但我能理解你，失去妹妹的确挺痛苦的。”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再抬头眼神忽然变得发直，掠过我的头顶看向远处，失声喊道：“皎皎？”
我急忙扭头，看到闻皎皎站在三十米开外的垂柳下，正皱着眉头，恨恨地瞪着秦暮川，出声道：“秦暮川，我恨你！”
她的视线掠过我，眼眶一红，“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鹤棣哥吗？”
我暗道一声“不好”，这是误会我跟秦暮川有一腿了。
我急忙对她说：“皎皎，你听我解释，我跟暮川不是你想象得那样，我们，我们……”可是后面的话，无论如何我都说不出来。
秦暮川也慌忙说道：“皎皎，你听我解释！”
闻皎皎咬着牙，怒气冲冲，“我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完她气得转身就跑。
我看向秦暮川，“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实在不行就跟她实话吧。”
秦暮川略一犹豫，追了出去。
等他们二人走出去，我冷静了下才往回返。
穿过竹林时，忽然从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就把我拽了进去。